應(yīng)決
“這是一部小說,我們是小說中的人物,作者就是造物主,而我們只是她的傀儡”
天空寂寥,一碧如洗,像海的倒影。晝白叼著棒棒糖靠在學(xué)校天臺的欄桿上抬頭看天,忽然沒頭沒腦的想到,鴿子能不能飛到這個世界的盡頭呢?
“那里危險,同學(xué)你不要靠欄桿?!币粋€少年的聲音傳來。晝白轉(zhuǎn)頭,視角轉(zhuǎn)換間看見對面天臺有一個少年,他手撐著欄桿,面容模糊,笑容溫暖。
這是晝白第一次遇到應(yīng)決,也是晝白有意識后第一個遇到可以和她說話的人。
這是一個書中世界,一切以作者的意愿為主,除了她筆下的人物外其他NPC一律沒有名字,沒有五官,沒有意識。
晝白把卷子交給老師,萬分后悔為什么自己當初選的文。
像她這種懶得背書的人學(xué)文簡直是一種折磨,這次的歷史大題又是抄的材料,不知道老師會給幾分。
不對,文中世界的老師是不會判卷子的,除了文中人物,其他人都是亂碼。正當晝白胡思亂胡思亂想的時候,考試結(jié)束鈴響起,刺耳的聲音讓晝白捂住了耳朵。
“真刺耳”她揉了揉耳朵“也只有NPC們可以受得了。”
同考場的人都是NPC,除了性別和發(fā)型,臉都是模糊的一片——非作者筆下人物,自然不會擁有容貌。它們井然有序的退場,一個個像流水線產(chǎn)下來的的機器人,灰暗、冷漠、毫無生氣。晝白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等那群NPC走完了才慢吞吞的收拾好文具,收拾好了也不走,在課桌上拄著胳膊望這窗外的火燒云。
這是一段自由時間,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人會打擾她,她孤獨且自由。
火燒云在天邊燃燒,天空變成紅色與金色交織的寶石。那種美麗驚心動魄,像傳說中的鳳凰燃燒在天際,有種圣潔瑰麗的美。
“現(xiàn)實也會有這種美景嗎?”晝白想。
“可能吧?!币粋€聲音傳來“但是我沒有去過現(xiàn)實。”
晝白被這個聲音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筆袋掉在了地上,應(yīng)決笑瞇瞇的彎腰把筆袋從地上撿起來,交在她手中:“怎么,我就這么嚇人嗎?”
“……你是誰?”
一陣沉默。
氣氛忽然尷尬起來。
應(yīng)決忽然笑了笑,“我是上次在天臺下面的那個人,你忘了嗎?”
上次你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啊……而且你又沒有明顯的五官,這怎么認得出來……晝白在心里腹誹道。
“如果你忘了的話,那我現(xiàn)在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應(yīng)決,書中世界不知道第幾個覺醒的人,第二次見面,請多關(guān)照?!?br />
這個世界沒有覺醒者,只有三種人,書中人、NPC、晝白。
這是很久之前晝白就明白的事,她不明白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全世界都是安靜死寂的,鳥叫與蟲鳴都沒有。
她曾抗爭過,殺死了幾個書中人物,在輪回中那幾個書中人物的確消失了,但他們并不是主要人物,無法讓這個世界崩塌。
況且如果真的把所有人殺死了,晝白不知道自己是和這個世界一起陪葬還是回去那個真實的世界。
她暫時還沒有那個勇氣去面對真實或是死亡。
像應(yīng)決這種情況非常少見,但也不是沒有——至少她晝白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火燒云很漂亮,但我覺得真實世界的更漂亮。你說呢?”應(yīng)決望向窗外的火燒云,窗外的霞光把他的臉籠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面紗,看起來像某個血腥致郁番的反派。
晝白盯著他,等到火燒云都快散盡了,才說到:“我們出不去,我們都會死。”
紅霞盡退,深藍正在侵襲天空。
晝白站了起來。椅子和地板摩擦,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尖叫,在空曠的學(xué)校尤為明顯。
“回去吧?!睍儼琢嗥鸸P袋就離開了教室,“這個世界撐不了多久了,抓緊機會享樂吧,免到死時后悔?!?br /> 應(yīng)決挑了挑眉:“這是什么意思?世界撐不住了嗎?”
晝白沒回頭,也沒回答。
應(yīng)決沒有選擇追上去問個明白,他看得出來這個女生已經(jīng)很累了,沒完沒了只會增加她的反感,所以他很知趣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離開,只是當晝白走到拐角的時候他大聲的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晝白像被黑漆漆的樓道吞噬,沒入黑暗中不見了。
“真奇怪啊?!睉?yīng)決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覺醒的NPC會被各種規(guī)則抹消,不會影響書中的故事進展。
但應(yīng)決覺得晝白并不是這個意思。
“發(fā)生了什么啊……真是的……才過了三個月啊”應(yīng)決搖了搖頭。
一個女人憑空出現(xiàn),她低著頭長發(fā)蓋住了臉像個女鬼,說:“我還是遇不見晝白?!?br /> “我能遇見就行了,你的心愿我會給你完成?!睉?yīng)決淡淡的說道。
“我要晝白給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