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殺父滅族之仇
滾燙的熱水澆下,云裳公主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臉蛋頓時被燙得通紅,頭發(fā)一縷縷緊緊貼在臉頰上,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痛哭與呼喊聲在喉嚨中將出未出,卻在聽到聶云海那句不準哭之后戛然而止。
濕漉漉的長發(fā)下,云裳輕咬嘴唇,忍住臉蛋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然后艱難得擠出一個討好微笑。
“哈哈哈哈?!?br/>
聶云海放聲大笑,抬手輕輕拍打云裳的臉頰,“不錯,還是這么聽話,啊?”
“只要云海不將我送人,允許我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無論讓我干什么,云裳都愿意。”
云裳看著聶云海,抬手撫著自己臉頰上聶云海的手背,如一只小獸般,眼眸中盡是狂熱的愛戀與依賴。
“只要你乖,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留在我身邊的機會。”
聶云海起身,輕笑道:“我出去一趟,把自己收拾干凈,在床上等我回來?!?br/>
“嗯,好。”
云裳輕柔的應著,而聶云海已走出了房門。
聶云海在荒城購置的宅子很大,因為北城宅院價格本就不高的緣故,他一口氣買下了三座相連的宅院,然后將之是打通,重新返修擴建,所以整個宅院大概有數(shù)十畝的面積。
聶云海離開房間之后,徑直向后宅花園走去。
當初在返修擴建之時,這后花園是聶云海親自設計并監(jiān)督施工的,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奇花異草、無一不頗具匠心,頗有曲徑通幽之意味,因此還為聶云海搏得了些博學多才的美名。
深夜中的后花園陷入在寂靜之中,只有微風拂過枝葉花草的簌簌聲,以及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暗香。
空無一人的后花園中,聶云海徑直走到了花園深處的一處涼亭。
那涼亭處在奇花異草之中,側旁是一座小小的人工湖,湖邊則是座十余丈高的假山,潺潺流水自假山上流淌而下,注入湖中,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月光下顯得無比清澈靜謐。
聶云海坐在涼亭內的石凳上,靜靜看著湖面,依舊是毫無波瀾起伏的神情,在皇宮時的謙卑恭謹,在房間時的狷狂猙獰,此時全都消失不見,只有深邃如湖水的眼神,以及縈繞在眉宇間的凝重與恨意。
不知過了多久,聶云海依舊如木頭人般坐在涼亭中,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直到夜空中的明月隱在了烏云之中,花園內變得更加幽深黑暗,才見他像是做出了某種決斷,眼中寒芒一閃而過,接著便站起身來,輕輕將面前那沉重的石桌掀開。
石桌下方地面上,竟是一個幽深密道,斜著向地面下延伸而去,不知通向何處。
聶云海面無表情的跳了下去,接著在地道中輕輕轉動一塊磚石,上方?jīng)鐾鹊氖涝俅螣o聲無息的輕輕合攏,恢復成了原本模樣。
“嗤!”
聶云海劃亮了一只火折子,火光將地下甬道照亮。
甬道大概只有兩人并肩的寬度,卻極其狹長,一直延伸到地底深處,盡頭隱藏在黑暗之中。
聶云海依舊面無表情,持著火折子向前,順著甬道走了大概百余步,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了一個長寬大概都在五六丈的密室之中。
這密室雖是在地下,卻并不顯得逼仄憋悶,墻壁上嵌著二十余顆夜明珠,散發(fā)出并不刺眼的柔和青光,將密室映襯得如同白晝。
借著夜明珠的光芒看去,只見密室中無論是墻壁還是地面都經(jīng)過精心的整修,鋪著用以防水防潮的石板,雕花大床、舒適軟塌、紅木桌椅、上好的筆墨紙硯,在密室中應有盡有。
相對比來說,這里根本不像是什么密室,而更像是某個奢華舒適的臥房。
只不過此時這密室中的空氣,卻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以及淡淡草藥味道。
床榻上躺著一個纏著染血繃帶的中年男人。
只見他雙目緊閉,似是在沉睡之中,氣息顯得有些微弱且紊亂,血腥味道以及藥香味正是從他身上傳來。
而在他一側的書桌旁,則坐著一個發(fā)須皆白的老頭,正捧著一本元雜集在認真翻閱,神情平靜中看不出絲毫情緒起伏。
聶云海走進密室之中,躬身行禮,輕聲道:“澹臺先生?!?br/>
“少爺來了。”
澹臺言抬頭看向聶云海,放下手中古書后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老爺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喝了藥剛剛睡下?!?br/>
“辛苦了,澹臺先生。”
聶云海連忙走上前,輕輕扶著澹臺言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真摯誠懇的感謝,“若不是澹臺先生相救,恐怕父親他此時早已成了一縷亡魂?!?br/>
澹臺言笑了笑,沒再言語。
聶云海俯身看向床榻,沉睡中的聶鴻鵠面色雖然依舊慘白,但至少氣息已穩(wěn)定了下來,傷勢沒有再繼續(xù)惡化。
只不過,根據(jù)醫(yī)者所說,聶鴻鵠外傷雖然嚴重,卻遠不如內傷更加麻煩。
聶鴻鵠體內丹田與經(jīng)脈受到了十分嚴重的損傷,此時只是勉強吊著命,尋求救人之法。
就算能傷愈活下來,恐怕也無法恢復之前的武道境界,甚至……很可能會徹底變成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廢人。
楚風……
一個記憶中蓬頭垢面、渾身臟兮兮的瘦弱小子的形象出現(xiàn)在聶云海的腦海中,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重傷并差點直接殺了父親聶鴻鵠的那個形象重合起來。
這廢物……怎么可能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聶云海心中暗暗咬牙,只覺得充斥著填天方夜譚般的不真實感。
這種感覺,在今日澹臺言扛著昏迷重傷的聶鴻鵠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就始終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旁邊,澹臺言看著聶云海陰晴不定的神色,忽然開口,輕聲道:“少爺可是在擔心楚風之事?”
聶云海聞言微愣,沒有否認,而是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那廢物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不僅攀上了第五天驕林淡墨的高枝,甚至連自己都擁有了正面擊敗我父親的實力!想在的問題是,父親雖重傷,卻沒死。而這殺父滅族之仇,他是不可能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