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裝醉
聞意到的時候,聚會已經(jīng)開始。人不算很多,也就七八個左右。
環(huán)視了一圈,沒看到沈溫庭,倒是看到了方譯在和顧方原在喝著酒。
說實在的,聞意實在是想不通方譯為什么會和顧方原認(rèn)識。不過顧方原的好友圈甚廣,機緣巧合下認(rèn)識也正常。
“喲,兩位美女來了?!鳖櫡皆奂獾乜吹铰勔?,沖她們舉了舉杯,“思言,給你點了你最愛喝的雞尾酒,過來喝一杯?!?br/>
聞意挑眉,“我的呢?”
顧方原笑了笑,“你還是算了吧,沈總還在,我可不敢讓你喝酒?!辈粌H不讓喝酒,以后他的酒吧門口都得掛個牌子,“聞意禁入”。
聞意看向艾思言,有些擔(dān)憂,“我陪你去唱歌?”
艾思言搖頭,看了一眼方譯,又很快移開視線,“我想喝酒。對了,沈溫庭呢?”
顧方原把酒遞給艾思言,“出去接電話了。”
聞意還是不放心,剛想說什么,艾思言已經(jīng)戳著她的臉蛋,“你出去找沈溫庭吧,我和顧方原喝酒。放心,我說好了今天不殺生?!?br/>
聞意也不強求了,拍了拍艾思言的肩膀,這才朝著走廊走去。走廊的盡頭,男人背對著她站著,走進(jìn)一聽,聞意聽到了一句。
“嗯,吩咐下去?!?br/>
聲音有些冷,和平時聞意見到的沈溫庭有些不一樣。
掛了電話,沈溫庭轉(zhuǎn)過身,清雋的眉眼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被勾出暖暖的柔和線條,“怎么出來了?”
“找你啊?!甭勔馔熳∷氖?,瞧著他的眉眼,問了一句,“在和誰打電話?”
沈溫庭:“白霄?!?br/>
聞意又問:“生意上的事情?”她也聽過沈溫庭視頻電話,就算生意上的事情再不順心,也沒有見到他那么冷的樣子。
“一些瑣事。”
沈溫庭看向她,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又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確定什么一樣。
聞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妝花了?”
“沒有?!鄙驕赝サ溃曇羰且回灥那謇?,仿佛剛才只是聞意的一個錯覺而已。
所以你在看什么?
聞意無語,沈溫庭這人就是悶騷,說話只說一半。好在她都習(xí)慣了,也沒去追問,跟著沈溫庭進(jìn)去。
里面的氣氛已經(jīng)開始熱了起來,顧方原作為領(lǐng)頭人,拿著話筒開始唱嗨了。他的聲音不錯,五音也不跑,雖然算不上特別好聽,但也勉勉強強能夠聽一下。
沈溫庭和聞意一落座,便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過來。聞意和他們倒也挺熟,嘮嗑了半天。
“沈總,好久不見。之前你們婚禮我沒趕回來,在這里給你們賠個不是。”來人是寧家的小少爺,有些鐵憨憨的,小時候還經(jīng)常被聞意欺負(fù)過。
沈溫庭掃了他一眼,印象不深,“無事?!?br/>
寧憨憨這人向來粗線條,沒察覺到沈溫庭的冷淡,依舊道,“以前我就覺得聞意懟天懟地可能嫁不出去,沒想到她居然是我們之中第一個嫁人的,沈總果然是人中龍鳳!”
聞意的假笑瞬間保持不住,陰森森地道,“小寧子,你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br/>
寧憨憨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我今天不是來討打的,我是來送祝福的?!?br/>
聞意沒回他,目光掃過一旁的艾思言,她在角落里面喝著酒,看上去有些醉了。
戳了戳沈溫庭的手臂,顧方原的歌聲突然拔高。聞意只好貼著沈溫庭的耳邊,“我過去看一下思言?!?br/>
溫?zé)岬臍庀⒁u來,吹在沈溫庭敏感的耳邊,他的身體僵了僵,還沒來得及回答,聞意卻已經(jīng)離開。
寧憨憨見聞意離開了,這才大膽了些,端著酒舉杯,“請沈總喝一杯。我這人不會說話,但是沈總,你和聞意真的很般配,我祝你們幸福長長久久。”
沈溫庭眸色微動,似乎是被這句話取悅到了,很給面子地端起酒杯。
-
艾思言的酒量不好不壞,一般來說不會喝醉。結(jié)果聞意湊近一看,這姑娘醉得連她都不認(rèn)識了。
用手在艾思言面前晃了晃,聞意問她,“知道我是誰嗎?”
“我老婆!”艾思言沖她傻笑了一下,抓住她的手,一臉得意。
聞意面無表情地糾正她,“我是沈溫庭的老婆?!?br/>
“哇……我老婆被狗男人搶走了!”艾思言說瘋就瘋,直接抱住聞意的脖子,埋頭在她頸間,哭得稀里嘩啦的。
她這么一哭,聲音倒是直接蓋住了顧方原的歌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聞意看來,眼睛驚恐。
聞意:“……”
顧方原也不唱歌了,忍住笑,“沒想到你魅力還挺大的,男女通吃?!?br/>
聞意瞪他:“滾?!?br/>
顧方原把話筒丟給其他人,“你們玩?!比缓笞诼勔馀赃叄浦佳?,“醉成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br/>
聞意沒理他,哄著艾思言。直到把她哄入睡了,才把人放在沙發(fā)上面,聞意掃了一眼旁邊的方譯,“看夠了?”
艾思言雖然性子跳脫,但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借酒消愁。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方譯和她又說了些什么。
方譯微微嘆息,“抱歉,我先送她回家吧?!?br/>
聞意狐疑地看了一眼方譯,有些不放心,“萬一你狼性大發(fā)怎么辦?”
方譯笑了笑,抱起艾思言,“那就只好負(fù)責(zé)了?!?br/>
他的語氣不似玩笑,認(rèn)真得很。
聞意越發(fā)地頭疼了,把艾思言的包掛在方譯肩上,低聲警告,“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打斷你的腿?!?br/>
方譯笑而不語,只是低頭看著艾思言,“行了,沈溫庭的老婆,你去找你老公吧。”
“閉嘴,抱好她?!?br/>
艾思言不在,聞意也沒有什么心思繼續(xù)玩下去。和眾人簡單地打了一個照顧,便帶著沈溫庭回家。
回到家后,聞意把沈溫庭丟在客廳,自己回了房洗澡護(hù)膚。等了一會,還沒看到沈溫庭的身影,她探頭瞅了一眼。
沈溫庭還坐在客廳里面,姿勢都沒變。面色淡淡,如同雕像一樣。
聞意納悶,走過去,“沈溫庭?”
沈溫庭抬頭,“嗯?”
尾音淺淺上揚,勾得聞意心尖一顫,聲音都軟了,“你這么坐在這里不動?”
“頭疼?!彼f。
頭疼?
聞意仔細(xì)地端詳沈溫庭,腦海里面有個想法蹦了出來,“你喝酒了?”
“嗯?!鄙驕赝フ\實地點頭,眉頭輕擰,似乎是真的不舒服極了。
沈溫庭不會喝酒,也不喜歡應(yīng)酬。聞意記得以前自己惡作劇帶著沈溫庭喝酒,不僅頭疼了很久,還導(dǎo)致他被罰跪。自此之后,聞意就再也不敢讓沈溫庭碰酒了。
拽著沈溫庭進(jìn)了臥室,聞意忍不住說他,“誰讓你喝酒的!自己去洗澡,我?guī)湍阕鲂丫茰?。?br/>
把沈溫庭塞進(jìn)了浴室里面,聞意翻出沈溫庭的睡衣,最后看向他的內(nèi)褲,臉色微紅,咬了咬牙拿了一條進(jìn)了浴室。
一進(jìn)去迎面撞見的就是沈溫庭精壯的胸膛,聞意被晃了晃眼,對上沈溫庭半是醉意半是清醒的眸子,趕緊把衣服放在旁邊。
也不知道沈溫庭是醉了還是沒醉,喝完了醒酒湯便朝她伸出手,“過來?!?br/>
聞意放下手機,走了過去。卻不想沈溫庭突然伸出手,把她帶到懷里。鼻間狠狠地撞上了沈溫庭的胸膛,疼得她眼淚都飚出來了。
“沈溫庭!”聞意怒急,抬頭瞪了他一眼。
“疼了?”沈溫庭的手指在她鼻間上面輕輕按著,動作輕柔。
聞意失神了片刻,仰頭看著他,“沈溫庭,你是不是醉了?”
沈溫庭督她一眼,沒說話。他的酒量雖然不好,可也不至于一杯就醉。只是,頭疼是真的,想借著喝醉這個緣由靠近她也是真的。
聞意認(rèn)真地盯著沈溫庭幾秒,戳了戳他的臉。沈溫庭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沉默地看著她。聞意的膽子大了些,又扯了扯他的臉,沈溫庭依舊是沒反應(yīng)。
沈溫溫喝醉了!
聞意喜上眉梢,從沈溫庭的懷里掙脫出來,指揮道,“去給我洗一盤葡萄?!?br/>
沈溫庭看她幾秒,就在聞意心虛得想要改口的時候,他起了身,朝著客廳走去。
聞意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后,老大爺似的坐在沙發(fā)上面,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感覺,“再幫我把零食拿出來,對了,酒也倒一杯過來?!?br/>
沈溫庭皆是做了。
被壓榨了許久的聞意總算是有種翻身做地主的快感,不停地指揮著沈溫庭,最后她自己都累了,趴在沙發(fā)上面,“沈溫溫,給我按摩。”
聞意有些怕熱,夏天的睡衣全是裙子,小腿還不安分的動著。一踢,裙子就被撩上去了一些,露出修長纖細(xì)的雙腿。頭發(fā)被豎起來,盤成一個丸子頭,白皙的脖子微微仰著。
偏偏作俑者還絲毫不知道,喝酒過后微微紅潤的小臉微微偏著,驕縱十分,用腳輕輕地踢了踢沈溫庭,催促他,“快點,我累了?!?br/>
沈溫庭坐在沙發(fā)邊緣,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按著。
聞意的骨骼纖細(xì),平時也注重身材管理。掌下的肩膀瘦弱而小,仿佛按重了便會斷了一樣。
聞意舒服地瞇了瞇眼,扭頭去看沈溫庭。
她和沈溫庭極少有這么溫馨的相處時間。小的時候,忙著和聞遠(yuǎn)打架,后來稍微成熟一點了,就住進(jìn)沈家里面。而沈溫庭這個保送的學(xué)霸,每天監(jiān)督她的學(xué)習(xí),根本生不出一絲旖旎。而后四年的離別,兩年有名無實的婚姻。
現(xiàn)在想想,她好像還是第一次和沈溫庭有一種夫妻的感覺。
“沈溫庭,你是真的醉了嗎?”聞意忍不住小聲地問了一句。
沈溫庭按摩的動作沒停,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
“真好,要不我以后天天給你來一杯?”聞意舒服得哼哼唧唧,連聲音都慵懶了幾分,帶著些許媚意。
沈溫庭:“……”
按了一會,聞意才坐起來,捏著沈溫庭的臉,“讓你平時欺負(fù)我!”
沈溫庭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垂眉,眸色清淺。他身上還帶著茶香,氣質(zhì)冷冷清清,卻又勾人十分。
聞意心口狠狠地跳了跳,松開了手,目光盯著沈溫庭的薄唇。在隱忍和放縱之間徘徊了幾秒,聞意果斷選擇趁他喝醉吃一次豆腐。
她靠近沈溫庭,在他唇上吻了吻。瞥見他眼底的清明,聞意慫了慫,又理直氣壯地道,“這是獎勵?!?br/>
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自家老公,我親一個怎么了。”雖然和這個狗男人莫得感情,但是并不妨礙她沉迷于他的美色!
又重新趴了下來,聞意瞇著眼,“繼續(xù)按?!?br/>
沈溫庭眸色深深,醉意散得干干凈凈,余留清明。
過了好一會,躺著的聞意傳來均勻的呼吸。沈溫庭停下了手,低聲喊她,“聞意?!?br/>
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的回答,只有外面雨落的聲音。夜深,細(xì)雨開始降落。
沈溫庭抱起聞意,溫?zé)岬谋〈接∩纤念~頭。
自始至終,他都從未承認(rèn)自己醉了。
-
九月下旬,聞意和艾思言去了M市。
天氣剛剛?cè)肭?,依舊很熱。這一次蘇禹橋拍的是古裝劇,厚厚的好幾層裹在身上,聞意看著便覺得熱。
“這劇組帥哥還挺多的。”艾思言環(huán)視一圈,指著一旁身穿現(xiàn)代裝的男人,樂道,“古代還穿短袖?”
“沙雕古代劇,互相穿越?!眲”韭勔饪催^,題材倒是新穎,沒什么老戲骨,都是一些顏值高的新人。
“聞意,思言?!眲倓傁铝藨虻奶K禹橋朝著她們走過來,沖她們笑了笑,“下午請了假,陪你們逛逛?!?br/>
“行啊,晚上找個清吧坐坐,你可以嗎?”聞意倒是無所謂,只是蘇禹橋畢竟是個明星,會有很多麻煩。
蘇禹橋點了點頭,“在這邊認(rèn)識一個朋友,開了一家清吧,不會有問題的?!?br/>
艾思言也道,“那就好?!鳖D了頓,她瞪大了眼睛,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女人,不可置信地道,“這是誰?”
蘇禹橋回頭看了一眼,“我們的編劇,周雨落。”
聞意:“……”繞是教養(yǎng)再好,聞意現(xiàn)在都想罵人。周茜茜去聞家搶角色,她姐姐倒好,直接打進(jìn)內(nèi)部,做了編劇。
說話間,周雨落也正好看過來,看見聞意,微微詫異,隨后溫和地笑了笑。
她已經(jīng)朝著聞意這邊走過來,艾思言卻是挽著聞意的手,“走走走,再不走我就吃不下飯了?!?br/>
蘇禹橋朝著周雨落那邊看了看,也沒說什么,跟上聞意的步伐,低聲問了一句,“聞意,你不喜歡她?”
聞意:“她是周茜茜的姐姐?!?br/>
蘇禹橋了然,輕嘆一聲,“抱歉,我事先不知道?!?br/>
“你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錯?!甭勔庑闹袩?,“受欺負(fù)記得跟我說,別跟上次一樣自己承受。好歹你喊我一聲姐,我得罩著你?!惫P趣閣
蘇禹橋怔了怔,失笑:“好?!?br/>
沈氏。
沈溫庭剛剛開完會,外面等候的白景便上前匯報,“太太已經(jīng)到了劇組?!?br/>
沈溫庭:“安排好,別讓太太被拍到?!?br/>
影視城狗仔眾多,再加上聞意去找的是蘇禹橋,難免會有些狗仔趁機想拍一些爆炸新聞。
白景點頭,看了一眼沈溫庭,忍不住說了一句,“太太把蘇禹橋當(dāng)做弟弟來看待,沈總不用憂心?!?br/>
沈溫庭腳步微頓,看向白景,“我知道?!鳖D了頓,他道,“查查蘇禹橋?!?br/>
白景:“好?!?br/>
進(jìn)了辦公室,手機上彈出來一條彩信。
周雨落:溫庭,好久沒見到聞意了,沒想到在這里撞上了。等我這邊結(jié)束了,一起吃個飯吧。
發(fā)來的是一張照片,聞意站在蘇禹橋旁邊,眉眼帶笑。
那頭的周雨落沒有很快得到回復(fù),倒也不著急,吃了一點東西安靜地等著。
從蘇禹橋出道開始,聞意就一直在捧他。就算沈溫庭不說,但是心底也肯定是在意的,她不相信沈溫庭能看到照片還無動于衷。
過了十幾分鐘,她才收到短信。
沈溫庭:拍得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