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屋漏逢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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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美琳原來所在的農科院本身就是農業(yè)系統(tǒng)的,她又一直做的是接待方面的工作,所以對農業(yè)局各個部門非常的熟悉,尤其這次華麗轉生后,更是下了一番苦功將農業(yè)局里的門道,摸的更是清楚。
    辦公室,是薛副局長的傳統(tǒng)勢力范圍,而且現在也是她在分管。接手辦公室主任的曹美琳,和上司薛清同為為女人,應該來說在很多事情上比較好溝通。而且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對于穿衣打扮的時尚品味也應該有很多的話題。
    照這個樣子算來,曹美琳貼近薛副局長應該是首選,相信薛局長也非常樂意接納她。
    但,曹美琳心里總覺得不是很舒服,都是有緋聞的人,都是靠著跟領導上床爬上來的,為什么薛清在農業(yè)局里聲譽就那么好!她來了這么多天,就沒聽人在背后嚼薛清什么舌根,而局里的很多男人卻在瘋傳她的韻事,看她的目光也非常的下流和猥瑣,讓她很是不爽!
    曹美琳也曾用薛清的職位比自己高來說服自己,但她內心又覺得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郁悶糾結中,不禁對薛清產生怨念,怨恨她長的不如自己漂亮職位卻比自己高,怨恨她連陪領導睡覺都睡的這么有水平!他幫她解決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家連她身后的“大領導”是誰都不知道,曹美琳深感妒忌。
    但,現在要讓她跟薛清頂著干,她又不敢,曹美琳清楚自己初來乍到,無論從職位,從勢力,從聲望上都不如薛清,只能委曲求全,暫時將心思隱藏起來,先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經營牢固了,再說。
    在曹美琳沒出任辦公室主任前,主任一職是梁友暫代,她了解到薛局長不待見他。打壓副手是每個正職上任必經的程序,她為此也設計了很多種方案,想著是因地制宜,隨機應變。只是沒有想到,上任后竟然什么手段都不用,只是跟著薛局長屁股后面順水推舟,落井下石就可以了。
    不過,曹美琳比薛清要心狠,她直接將梁友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剝的干干凈凈,白白嫩嫩,一丁點權力沒給他留,也怪不得梁友整天想著自宮!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副手歇菜了,還有兩個小卒子!對付余敏很簡單,只需要多安排她做一些跟法制科有關系的事情,她就樂的屁顛屁顛的,對曹主任打心底里喜歡,而且她八卦,好打聽,幾天不到儼然就是曹美琳的在農業(yè)局的耳目了。
    李爽呢?曹美琳觀察了幾天,發(fā)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對薛局長好像很隨意,隨意的仿佛...仿佛薛局長只是個女人,而他是個男人,沒有下級對上級天生的畏懼。
    具體要說有什么曖昧吧?兩人又很正常,最起碼表面上正常。讓曹美琳看不透,猜不出。她今天也就臨時起意,試了他一下,結果,她很滿意,最起碼對他的反應,對自己的魅力很滿意。
    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她心里已經有了個計劃,等時機一到,就能實施了。
    看著主席臺上侃侃而談的薛清,曹美琳笑了,笑的異常的妖艷、狐媚。
    曹美琳不知道,她這瞬間而逝的驚鴻一笑,竟然被上邊的一個領導給捕捉到了??吹竭@個笑容時,他好像被一把幾千磅的大錘在心窩上狠狠錘過一般,心頓時碎了,口也干了,舌根也發(fā)燥了。
    他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她,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個大大的“艷”字,艷麗的仿佛百花盛放,看的他心癢難耐,欲望勃發(fā)。
    會議沒什么要說的,就是成立一個聯合應急小組,將中層領導分為幾個小隊,每個小隊由一個局長帶領,各司其職,用最快的速度將執(zhí)法二隊的事情解決掉,解決完美。因為局領導知道他們都在一條船上,船沉了什么都沒有了。
    薛清剛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聞了李爽一臉淤青的事情,她重重嘆了口氣,心里不禁埋怨,他就不知道消停一點嘛!是不是把他自己當成了國際刑警了,三天兩頭的受傷,最早是胳膊,后來是腦袋,接著是槍傷,這次又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想把他叫到辦公室問吧,現在又忙的要命,醫(yī)院傳來消息,又在手術中死亡一人,還有一個生死未知,家屬已經通知了,郝局長帶人去接。徐紅志也帶著人去公安局了解案情去了,現在局里就剩了薛清一個局長在,所有的事情都要由她居中調度,根本沒有時間單獨呆一會。
    薛清好不容易趁著上廁所的空當,蹲在馬桶上撥通了李爽的手機。
    “怎么回事?”
    這句話,李爽今天已經回答了無數遍了,但對薛清,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假話吧,她知道了肯定要傷心,說真話吧,估計她更要擔心。
    “小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找個時間,我從頭到尾給你講一遍?!?br/>
    “小事情還說不清楚?李爽,你一天到晚究竟在干什么?我都快忙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呢!”今天死了三個同事對薛清的刺激不小,李爽又傷勢不斷,她有些后怕,出于對他的關心,語氣不禁嚴厲起來。
    李爽今天心情也不好,想想也是,任誰被一女人暴打一頓,臨走還威脅以后沒完,第二天也不會傻乎乎的當一點事沒發(fā)生過。還有就是聽到同事死亡的消息,心情自然感到異常的壓抑,再碰到樓里的人不停的追問他臉上的傷,人早就毛躁了起來。
    這時聽到薛清突然變得尖銳的嗓音,怒氣也完全被激發(fā)了出來,“省心?好啊,我明天就辭職,您看不見我自然就省心了!”完了還覺得不過癮,加了一句,“您是局長大人日理萬機,就不用操心我這個小科員了,放心吧,死不了!”
    掛了電話,李爽就后悔了,想再打回去,又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算了,等大家火都消了再好好解釋吧。
    薛清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的心像被刀子捅穿了一樣,刺痛,冰涼。
    一個下午,雖然李爽看到薛清無數次,但他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她解釋。用手機打她不接,換辦公室的電話,她同樣不接,換其他科室的電話,她接起來聽到是他的聲音,立刻就掛了,讓他一點辦法沒有。
    看來這次真的把她惹火了,李爽一籌莫展。
    執(zhí)法二隊出巡的一共四人,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不過也是重傷,現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對于兇手的殘忍,不僅是農業(yè)局的眾人感到憤怒,西華市的領導,西華市的市民們都感到憤怒,公安局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和領導的壓力。
    有壓力自然就有動力,全市的警察除了維持正常運作的一些,其他全部被調動了起來,甚至整個武警中隊都派空了,去守各個路口。人多就是力量大啊!案件在幾千上萬名警察的通力合作下,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將已經逃竄出西華的五名歹徒抓捕歸案。
    公安局那邊才結束,醫(yī)院那邊又鬧了起來,被砍死的三名農業(yè)局同事,不,應該說是兩名農業(yè)局的同事,一名臨時人員,他的家屬將尸體從醫(yī)院搶了出來,不準許火化,要求局里給個說法。
    所謂的說法,就是賠償問題,為什么會這么激烈,農業(yè)局不是已經著手專人處理了嗎?
    這個還需要從農業(yè)局行政執(zhí)法大隊的職能和構成說起。
    農業(yè)行政執(zhí)法大隊的職能是:依法對西華市全市區(qū)域內種子、農藥、肥料、漁業(yè)、飼料和飼料添加劑、獸藥等農資產(商)品的生產、經營行為進行經常性的監(jiān)督、檢查、處罰。
    看到這個職能,大家就清楚了,它基本上算是一手掐著所有涉農企業(yè)和涉及農副產品交易的商販的咽喉,監(jiān)督你們是不是違法,檢查有沒有非法,處罰就不用說了,逮住一個罰一個,有關系的罰輕點,沒關系的罰狠點。
    農業(yè)行政執(zhí)法大隊是由兩個支隊構成的:
    一支隊,主要是面對西華市境內涉農的大企業(yè),大商戶,這個是肥差,因為那些大企業(yè)一個是有錢,另外一個場地固定,還有就是他們都怕麻煩。
    這年月做農副產品的,幾乎沒有一個完全合乎國家標準,更不要說什么國際標準了,一查一個準,所以平日了對于這些官老爺們孝敬的非常及時。
    上級下文件檢查,一支隊根本不用上門,打個電話,企業(yè)就將什么樣品啊、報告啊,都親自送上門,而且每次都有豐厚的禮品附贈。
    所以,一支隊是農業(yè)局撈外快的一個窗口,而且是個很大的窗口,逢年過節(jié)局里發(fā)的很多東西都是由一支隊提供的。
    既然一支隊負責大企業(yè),那二支隊自然負責小企業(yè)了。
    這個小企業(yè)可不好負責??!小企業(yè)里包含了在工商所注冊的,和沒注冊的,比如挑著擔子來賣菜的農民,一樣屬于二支隊的管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