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封墨言你變態(tài)啊!
楊千語越來越發(fā)現(xiàn),跟某人斗嘴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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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能贏他一輪的話,那個心情愉悅,簡直神清氣爽,返老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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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某人氣得主動斷了線,她抿著唇偷偷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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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之后,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的確過分了——于是又拿起手機,發(fā)了微信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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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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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掌握了拿捏某人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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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早點過去,親自下廚,你想吃什么,可以報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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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某人回復過來,就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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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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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眉,愣了秒才反應過來,隨即罵了句流氓,俏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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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就不能給他點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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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她看著是凱恩的來電,無暇理會某人了,立刻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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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你找我?”凱恩不再講中文,好像自從他決定放下,悄然之間改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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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自然順著他講英文,言談間帶著幾分客氣,“凱恩,打擾你了,我想問問,你知道貝蒂是怎么回事嗎?她來江城了,說是離家出走,剛下飛機就聯(lián)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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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凱恩吃了一驚,顯然也不了解,“我跟她最近也沒聯(lián)系,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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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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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稍后回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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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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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她過于客氣了,凱恩說了句:“清,我們之間,永遠不需要說謝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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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握著手機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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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時,楊千語還沒想好晚上到底跟不跟貝蒂吃飯,總店店長打來電話:“阮總,那個外國女人又來了,說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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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明白過來,安撫道:“別擔心,她不會再鬧事了,你帶她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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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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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尊來意不明的“菩薩”,她是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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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穿著當季愛馬仕的新款,手挽的包包目測加上配貨不低于百萬人民幣,渾身珠光寶氣,怎么看也不像是離家出走的落難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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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合上文件夾,坐起身一些,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你還真來江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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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倒是自在,徑直走到她辦公桌對面坐下,“我還以為你不會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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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你要是再砸了我的店怎么辦?你倒是賠得起,可會嚇壞我的客人,影響我的品牌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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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面露愧色,“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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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一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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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級富豪千金,到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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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這樣防備地看著我,我真的是好心,聽說你遭遇空難,我嚇死了,還以為你……幸好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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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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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你陪我吃飯吧,幫我想想……怎么在這兒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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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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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想跟你一樣,靠自己的能力站穩(wěn)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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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瞧著她,再次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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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千金大小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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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她的堅持,想著反正跟家里那只“暴君”知會過了,楊千語最后還是陪著貝蒂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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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是貝蒂選的,不過楊千語坐下就表示:“你來江城,我該盡地主之誼,這頓飯我請,你想吃什么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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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貝蒂真是不客氣,打開菜單認真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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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其林餐廳的服務員英語流利,兩人討論著菜式,毫無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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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手機響起,她看著是凱恩的來電,看了貝蒂一眼:“你先點菜,我接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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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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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遠幾步,楊千語才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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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我打聽到了,貝蒂是逃婚,跟家人不告而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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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她吃了一驚,“……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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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跟她已經(jīng)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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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是她家里另外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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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門當戶對,強強聯(lián)合,可她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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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她這會兒正跟我在一起,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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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想著貝蒂的性格,這件事雖與他無關,但也無法做到不管不問,斟酌了下問道:“需不需要我跟她談談?也許能勸她回來,免得給你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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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只要她對我不是惡意,我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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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打完電話回去,貝蒂已經(jīng)點好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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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落座,貝蒂馬上就問:“你的助理在空難中受傷了,還沒回來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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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楊千語放下手機,看向她滴溜溜亂轉(zhuǎn)的眼珠子,語氣又帶了幾分防備,“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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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沒回答,卻坐起身滿臉期待地問:“那你現(xiàn)在缺個助理吧?我給你做助理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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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剛端起水杯,慶幸還沒喂到嘴里,不然肯定嚇得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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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身穿著幾百萬的頂級富豪千金,來給她做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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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這么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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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工作,應該有大把職位等著你吧?或者讓你家里出資創(chuàng)業(yè),都易如反掌吧?你干嘛來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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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靠家里。我靠他們,就沒有話語權,什么都得被他們安排,我煩透了!”貝蒂突然就生氣了,一邊說話一邊配合著手勢,妥妥一個被寵壞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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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凱恩的話,楊千語頓時明白貝蒂這話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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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這種生來就在羅馬殿堂的天之驕女,也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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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的助理現(xiàn)在不在,我正好補上啊!你放心,你這時尚行業(yè),我還是很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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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皺眉,“你怎么對我的事了解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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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問那個宮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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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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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倆挺熟啊,那你怎么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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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個打工的!我要學本領,自然得跟著你這種白手起家的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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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笑了笑,原來堂堂宮少也有被人嫌棄鄙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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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聽到這話,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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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貝蒂怎么說,楊千語就是不想答應,找了一堆理由,助理筱筱還要回來的,她的語言障礙,她的不穩(wěn)定性,大小姐脾氣,工資待遇太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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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貝蒂一一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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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助理傷好回來,我就去做別的,只要能學本領,做什么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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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我可以學啊!我早就在學中文了,基本溝通我能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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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下定決心的,不會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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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收斂脾氣,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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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只想學本領,工資多少無所謂,反正我的小金庫足夠我揮霍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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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我,我再考慮考慮……那個,先吃飯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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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楊千語把她送回下榻的酒店,驅(qū)車回家時給宮北澤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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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少聽她說完,笑了笑無辜地道:“人家對你可崇拜了,你就拉她一把怎么了?你倆曾經(jīng)是情敵,現(xiàn)在這層關系不存在了,你做做好事就當積德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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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冷笑,“我看你就是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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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被你男人虐得無處伸冤,你就多多包涵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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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偌大的別墅只有周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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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孩子們?nèi)缃穸蓟亓朔庀壬沁叄疫@……也用不上了,您看——”周姐這幾日在家里守著,頗為清閑,便覺得那工資拿得不安,想著若是用不上自己了,就去另外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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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知道她什么意思,笑了笑溫善地道:“周姐,我工作忙,也沒空打掃家里,你留下來,就當幫我看家了。而且,孩子們也會回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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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好,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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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周姐,她上樓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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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耳邊清靜,她舒服地泡了個澡,又躺著敷面膜,放松身心享受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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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發(fā)來視頻,接通后屏幕里卻是三張可可愛愛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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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臉上貼的什么?”是希希問的,她身邊沒有年輕的女性長輩,還不懂面膜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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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宙立刻說:“這是面膜啦!貼了可以讓媽媽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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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希希也要貼!希希也想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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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已經(jīng)很美了。”小宇哄著妹妹,小丫頭立刻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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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看著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吵鬧,而又不用她操心吃喝拉撒,只覺得這種日子太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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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歲月靜好,就是這么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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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孩子們聊了會兒,那邊畫面一轉(zhuǎn),三張笑臉切換成一張尊貴英俊360°無死角的成熟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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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跳一亂,突然有種想躲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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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zhuǎn)念一想,有什么好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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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夫妻都做了,自己素顏的樣子、滿面油光的樣子,甚至挖鼻孔的丑態(tài)都被他司空見慣了——貼個面膜又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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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立刻擺出云淡風輕的臉色,“你還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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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著鏡頭,眼眸微瞇,沒回這話,卻開口就問:“你沒穿內(nèi)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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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下意識抬頭往下看,隨即連忙拉扯睡袍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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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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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著在,睡袍領子自然就散開了,然后胸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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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我在自己家洗澡了還穿什么內(nèi)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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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羞成怒,把面膜都快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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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什么啊!”封墨言曖昧地笑,眼眸盯著她胸口,“別那么小氣,不能做,看看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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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你變態(tài)啊!當著孩子們的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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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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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她沒法躺了,索性坐起身,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捏著睡袍領子,“還有事沒?沒事掛了,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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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見她小氣吧啦的,頓時意興闌珊,“你倒是享受,把他倆仨扔給我,你在家悠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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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不是給你彌補過去的遺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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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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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識好歹。”明明是為他著想,讓他盡享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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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跟你計較,你這些天也辛苦,晚上不用操心孩子們,好好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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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嘴上毒,心里比誰都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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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空難后,她雖一直在做心理治療,可睡眠始終不佳,白天又有大量工作要忙,人一直跟陀螺似的連軸轉(zhuǎn),眼看著又瘦了不少,下巴都快成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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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對自己信任,肯把孩子們丟給他,他心里其實是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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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這副模樣,不能為她做什么,能讓她好好睡一覺,也算是疼愛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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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點過來,說好親自下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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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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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先生想到白天的微信,俊臉又劃過曖昧的笑:“吃你是不可能了,晚上留下,陪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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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又紅了臉,好在有面膜掩蓋,兇巴巴地道:“封墨言,你的腦子就不能想點正常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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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你也不想想,老子跟和尚似的過了多少年!這時候還沒有非分之想,該是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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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話里深意,楊千語又羞又怒:“廢了才好!也不知那點事有什么好惦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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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得極為邪魅:“這么多年,你就一點沒惦記?雖然我不記得那幾年的事了,但想來……我的技術也不差吧?你就沒懷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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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翻白眼,頓了頓故意氣他,“你幸虧不記得了,不然現(xiàn)在肯定尷尬的鉆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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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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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外強中干,年紀輕輕就虛得不行。我都慶幸只跟你做了三年夫妻,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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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封先生俊臉巨變,陰沉得都要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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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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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非要提這個話題的,我本來不想揭你的短,你非上趕著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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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楊千語你給我等著!等老子好了,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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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先生氣得臉色鐵青,霸氣威武地放了話,再次率先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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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高興地丟了手機,哼著歌兒去浴室揭面膜,做保養(yǎng),睡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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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讓我查的那些,我查到了。說起來……還得恭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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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楊梓俊打來電話,語氣有種淡淡的頹喪,像是受了什么打擊,可最后又突然吐出“恭喜你”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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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聽得一頭霧水,“恭喜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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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住在院里的女人孩子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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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聽他這口氣,心里頓時明了,八成是她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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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楊國華又給我們生了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已經(jīng)不想叫那個畜生爸了,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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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梓俊嘆息了聲,“是啊,所以恭喜你又多了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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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握著手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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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心里早有準備,可當?shù)弥聦嵳嫦啵€是覺得……心頭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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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怎么能那么渣呢?先是對不起你母親,后來又背叛我媽,他會不會還在外面有其它私生子?整個一當代段正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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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冷笑了聲譏諷:“他可沒段正淳那富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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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好歹是大理國王爺,他楊國華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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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甜言蜜語娶了家境殷實的老婆,不懂感恩就算了,還恩將仇報吞并了老丈人家所有財產(chǎn),連老人生病都不肯出醫(y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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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業(yè)一塌糊涂,還有臉在外面養(yǎng)小四小五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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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她憤怒的是,他居然把情婦安頓在外婆留下來的房產(chǎn)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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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爛透了!惡心到令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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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楊梓俊見她不說話,連喊幾聲,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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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她回過神來,強忍著心中憤怒,腦子里第一冒出的念頭便是要想辦法拿回那套四合院的產(chǎn)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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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楊國華一分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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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怎么做才能騙他放棄產(chǎn)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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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查到了,那套房子是你母親留下來的,你是不是想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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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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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但可以試試。他這些日子還在找封家麻煩,可封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根本沒理他,見到他就轟出去,他快逼到絕路了,肯定還要找你的,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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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楊千語應了句,想著這個弟弟對自己的態(tài)度,忍不住好奇,“梓俊,你為什么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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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梓俊笑了笑,“因為你是我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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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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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恨他,作為一個父親,他爛到了極點,可他到現(xiàn)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而且,那套四合院就算有他的份,可誰知道他外面有多少私生子?到時候就算要分財產(chǎn),我也拿不到多少。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nèi)寄貌坏健N屹u你一個人情,以后有困難找你時,也好開口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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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聽完,不知怎么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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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這個弟弟也渣,但渣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倒叫她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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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若真有辦法幫我拿回那套院子的產(chǎn)權,我欠你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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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那我要好好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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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正好到達公司樓下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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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車里,心里五味陳雜,一度對人生產(chǎn)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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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到底給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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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媽媽去世,這個家?guī)Ыo她的全都是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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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灘泥濘不說,還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非要把她也拖進泥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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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小孤女了,她的人生,她的未來,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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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把她拉進泥潭,染一身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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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公司,她還沒進辦公室,秘書上前來道:“阮總,那位貝蒂小姐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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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貝蒂已經(jīng)沖了過來,竟一改昨天珠光寶氣的做派,穿著一身OL裝,手里挽的包包也只是香奶奶的入門款,幾萬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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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心想跟著你學本領的,求求你收我當助理吧!你看,我請了翻譯,可以隨時隨地學中文!”貝蒂伸手朝后一指,一個斯斯文文戴眼鏡的年輕男子上前,恭敬地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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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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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出門沒看黃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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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放心!他的傭金是我出,公司不用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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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扶了扶額,真是無力,抬眸看到她身后還站著一人,又皺眉:“那這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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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兼司機!”貝蒂說完,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會開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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