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這皇位,我朱英怎么就坐不得?
當(dāng)老爺子說起藍(lán)玉的時候,朱英就意識到一種可能。</br> 自己主宰大明的可能。</br> 說實話,他對于關(guān)于自己身份的猜測,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 或者說,從來到大明,蘇醒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未想著靠身世來做些什么。</br> 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自己一步步爭取過來的。</br> 從野狗的嘴里搶食,到如今一方軍閥。</br> 如果不是時運不濟,恰逢明初大世,元末的逐鹿中原,成王敗寇還猶未可知。</br> 然自古以來,都是時勢造英雄,并非英雄造時勢。</br> 沒有大勢所趨的情況下,朱英能夠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區(qū)區(qū)一介商賈,不過十年便掌控如此龐大的勢力。</br> 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錯堪稱傳奇了。</br> 朱英若是想稱王,高麗那邊,還有李成桂什么事情。</br> 便是現(xiàn)在謀劃安南,在朱英看來,都算不得一個難題。</br> 計劃之中,五年之內(nèi),他必征服安南,開國稱王。</br> 甚至這五年的時間,在朱英看來,都只是為了更好的發(fā)展安南,掌控安南,順利接手。</br> 畢竟安南的人口不算多,混亂之下出現(xiàn)大量死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br> 目前,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朱英的面前。</br> 足以讓朱英掌控安南的步伐,至少能加快兩年。</br> 這也便是為何哪怕猜出了老爺子的身份,甚至對自己的身份有一定的猜疑的時候,他還是選擇前往安南。</br> 也就是昨夜,今日。</br> 老爺子的突然到訪,</br> 尤其是那一句,讓他和藍(lán)玉見見的話。</br> 讓朱英的心中,升起波瀾。</br> 一絲絲淡淡的希望,一撮撮燃燒的火苗,在朱英的心中升起。</br> 我若是能及繼位大明,何須去安南那山溝子里,謀求發(fā)展。</br> 我若是能掌控大明,以大明之火器,征服天下,何異于唾手可得。</br> 想到這里,朱英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br> 并非害怕。</br> 是激動,是興奮,是強烈的,充滿著激情的動力和欲望。</br> 他的人馬,他的勢力,他的財富。</br> 和整個大明相比,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個小水滴。</br> 尤其是大明萬萬人的人口。</br> 還有那世界第一大明水師。</br> 能夠做的事情,簡直太多太多了。</br> 有他的相助,火器的發(fā)展,顯然可以直接呈現(xiàn)騰飛的趨勢。</br> 不需要大量的軍隊,不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一場戰(zhàn)爭,也不需要堵上大明的根基。</br> 只需要強化火器。</br> 火藥顆?;?,加強火統(tǒng),火炮的威力和續(xù)航。</br> 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數(shù)百人就能征服一個小國。</br> 數(shù)百人的行動對于大明而言,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負(fù)擔(dān)。</br> 經(jīng)濟制裁,文化入侵,教育改革,農(nóng)業(yè)研究,內(nèi)政調(diào)整。</br> 還有如今,大明的百萬雄獅。</br> 縱觀如今天下,誰能阻擋!</br> “我說燕王在北平的時候,怎么一直阻攔著我不讓出城,原來竟是如此。”</br> 當(dāng)時朱英對于朱棣的一些行為,感覺到迷惑看不懂。</br> 這個時候想起來,心里就很是清楚了。</br> “話說回來,我還得好好感謝燕王,要不是他,我大概可能直接去往安南了。也就見不到老爺子?!?lt;/br> “時也,命也?!?lt;/br> 想到這里,朱英不由嘴角微微翹起。</br> 燕王朱棣的那點心思,在朱英得到足夠的信息后,只需要微微思索,就能猜個透徹。</br> “只是燕王,難道你就真的認(rèn)為,若是讓我上位,你還有翻牌的機會?”</br> “不過也是,對你來說,或者說對你目前來說,唯一能夠看到的希望,也就是在我身上吧?!?lt;/br> “唔...或許我更應(yīng)該感謝姚廣孝,這個主意,應(yīng)當(dāng)便是他所想的,真是貼心吶?!?lt;/br> 想起姚廣孝,朱英就覺得很有意思。</br> 這人根本沒有忠誠可言,唯一的目的,所有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心中的抱負(fù)。</br> 哪怕為此攪動風(fēng)云又如何。</br> 畢竟在姚廣孝的腦海中,便是那句:貧僧只知天道,不管民心。</br> “也是和我類似,不逢時勢,不過這么好的人才,在大明真是可惜,去海外教化番民多好?!?lt;/br> 最初朱英接觸到姚廣孝的時候,他就想試試,能不能把姚廣孝拐走,帶到安南去。</br> 姚廣孝精通儒釋道三教,又懂陰陽術(shù)數(shù)。</br> 如若能夠在海外發(fā)光發(fā)熱,那簡直是一大神器。</br> 只是和姚廣孝接觸一番后,朱英就感覺到十分遺憾。</br> 在和姚廣孝的交談中,不難感受到,姚廣孝心中對于實現(xiàn)在大明的抱負(fù)太過于執(zhí)著了。</br> 朱英自忖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估摸著也說不動他。</br> 若是早個十年二十年,大概是沒有問題。</br> 但是姚廣孝已經(jīng)老了,元末出生,今年的姚廣孝,已經(jīng)五十七歲了。</br> 這在如今的大明,可以說是已經(jīng)超過了平均的壽命。</br> 如今大明人均壽命不到五十,五十七歲的姚廣孝,已然算得上是高壽了。</br> 而他如今,籍籍無名,尚未成事。</br> 大明皇帝朱元璋活著的每一天,他姚廣孝就翻不起任何的風(fēng)浪,整個大明,也沒有誰能夠翻得起任何風(fēng)浪。</br> 哪怕是他全部希望寄托的燕王朱棣,在朱元璋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心思。</br> 如此高壽的姚廣孝,不停的在京師布局,聯(lián)絡(luò)他人,孜孜不倦。</br> 便是因為,他要跟朱元璋進(jìn)行壽命上的賽跑。</br> 他更是想告訴朱元璋,你不用我,是你的損失。</br> 這話,估計就是姚廣孝,最想在地下和朱元璋見面后,想說的話了。</br> 不過現(xiàn)在嘛,嘿嘿。</br> 還是去海外發(fā)光發(fā)熱吧,也一樣能青史留名呢。</br> 想到這里,朱英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br> “要是燕王朱棣知道,若是沒有我,日后他照樣能當(dāng)上這大明帝國皇帝,會不會有種特別開心的感覺呢?!?lt;/br> “我可不是朱允炆,躺平都能贏的局,還能玩垮了。真就成了古往今來最大的笑柄?!?lt;/br> “史上唯一藩王造反成功的,也就朱棣這么一位吧,真有意思,還是在朱元璋給掃除所有障礙之后?!?lt;/br> 朱元璋給在朱允炆安排皇位的時候,可不僅僅對于淮西武將集團的清掃。</br> 各大藩王,邊疆九大塞王。</br> 對于他們的軍權(quán),同樣有著很大的限制。</br> 不管是糧餉,還是各方面都有掣肘。</br> 親王能夠直接統(tǒng)屬的軍隊,頂多只有三萬。</br> 這和大明的百萬雄獅相比,朱元璋完全不可能想到,自己這個孫兒能輸。甚至于朱棣都想不到,自己能贏。</br> 況且只是區(qū)區(qū)四年,這大明就給易了主。</br> 不過對于朱元璋來說,終究這個家還是這個家,兒子孫子,都是正兒八經(jīng)后代,沒可能落到外人的手里。</br> 院子里,思緒越發(fā)透徹的朱英,緩緩的起身。</br> 他要爭。</br> 爭這大明皇位,爭這天下之主。</br> 他朱允炆能坐得上這皇位,我就不能做得?</br> 朱棣,姚廣孝,晉王朱棡,朱高熾,朱濟熺,老爺子。</br> 他們的身影,從朱英的腦子里依次閃過。</br> 身份變了,計劃也要變了。</br> 從今日開始,他將主動出擊,想盡辦法去爭這皇位。</br> 老爺子的音容笑貌在朱英的腦海中盤旋。</br> 或許之前,他不知道,沒想太多。</br> 但這之后,一切就要變了。</br> 朱英清楚的明白,他是有很大勝算的。</br> 不然老爺子不會安排藍(lán)玉過來。</br> “好像,如若沒錯的話,我當(dāng)是涼國公藍(lán)玉的外甥孫吧?!?lt;/br> 想到這里,突然朱英發(fā)現(xiàn)一個事情。</br> 貌似,我爹剛死?</br> 好像是,現(xiàn)在我爹的靈柩,還停留在皇宮里,沒有下葬吧。</br> 朱英對于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有些好奇。</br> 太子朱標(biāo),可是號稱古往今來,位置最為穩(wěn)當(dāng)?shù)膬?lt;/br> 對于自己的親爹朱標(biāo),朱英自然談不上有多大情感,悲傷之類的情緒更不可能。</br> “好歹也是我親爹,假若和老爺子說說,我應(yīng)該有機會去見上一見,送上一程,也算是全了朱雄英的孝順?!?lt;/br> “目前,唯一能夠證明我身份的,就只有那塊布條了?!?lt;/br> 朱英眉頭微微皺起。</br>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是從河邊醒來,但目前得到的消息,也足夠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世了。</br> 老爺子說長得像,這么堅持。</br> 加上同樣是洪武十五年那一年,那一月。</br> 這天下就沒這么巧合的事情。</br> 最為主要的,當(dāng)朱英蘇醒的時候,他可是細(xì)皮嫩肉的,這根本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培養(yǎng)出來。</br> 所以他才會派人去京師里尋身世。</br> 周邊的一些村落,小鎮(zhèn)都直接無視了。</br> “老爺子調(diào)查我的事情,錦衣衛(wèi)肯定知道,我去找他們要個驛站的通行文書,當(dāng)不是什么難辦的事情?!?lt;/br> 朱英并非迂腐之人,早在草原上打拼的時候,就常用狐假虎威,借力打力的套路。</br> 現(xiàn)在雖然自己的身份,還存在被質(zhì)疑,甚至老爺子都無法公布的情況。</br> 但錦衣衛(wèi)那邊,自己若是想去辦點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很簡單的。</br> 想清楚了,朱英也不猶豫。</br> 沒有帶張伯,獨自出門而去,前往錦衣衛(wèi)衙門。</br> 畢竟有些事情目前來說,知道人還是越少越好。</br> 此時正是申時,便是下午三點多時候。</br> 京師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br> 然朱英看向這些行人的時候,眼神已然變了味道。</br> 這些人,日后當(dāng)是我的子民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