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鬼泰拳(四)
全身輕飄飄地酥麻感竟然讓我忘記了疼痛,任憑鮮血流淌,任憑生命消逝,我只希望看到月餅在我死之前,把臺上的那個杰克干掉!
至于真相,只能留給他去探尋了!
月餅深吸口氣,后退幾步,后背頂著棕繩,冷冷地看著杰克。杰克抖了抖拳,全身肌肉高高隆起,勾勒出只有文藝復興時代雕刻大家最傳神的男性肌肉作品!
杰克跟進數(shù)步,左腳為軸,右腿帶著必殺之勢向月餅面部踢去。
月餅猛然蹲身,腳尖抵住地面,狠狠發(fā)力,向前躍出,頭部向杰克腹部撞去。杰克慘叫著倒在地上,雙腿死夾住月餅脖子,拳頭在月餅身上胡亂擊打。
月餅死咬著牙,強忍著越來越緊致的壓迫感,奮力掙出右手,摸到杰克臉上,對著他的眼珠挖去。
杰克又一聲慘叫,雙腿一松,月餅急欲起身,卻覺得手掌傳來粗糙的咬痛!
月餅發(fā)狠把被杰克用嘴咬住的手掌向外扯去,隨著手上粘熱的鮮血噴涌,好大一塊肉從手掌剝離,留在了杰克口中。
月餅整個人壓在杰克身上,狂性大發(fā),低頭張嘴咬住了他的喉嚨!清脆的骨裂聲沿著空氣傳到我的耳中。
只見月餅死死咬著杰克喉嚨,喉結上下翻動,把鮮血生生咽進肚子里,杰克的雙手在月餅身上擊打著,只是越來越無力。
肉搏,真正的肉搏。
吃人肉喝人血的肉搏!
月餅嗓中發(fā)出聲嗚嗚的狼嚎,牙齒牢牢地嵌在杰克喉嚨上。猛地抬頭,大塊的血肉和碎骨從杰克喉嚨上生生撕下。
一溜血箭從傷口中刺出,激灑在月餅全身。
杰克睜大雙眼,喉嚨上的缺口往外翻涌著帶著大顆大顆氣泡的血沫,似乎要說什么,嘴里卻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月餅從嘴里吐出一樣東西,是誓蠱怪蟲:“我不會傻到把這個東西吃進肚子里的,根本發(fā)揮不了作用!不管你是誰,我贏了!”
杰克雙目猛睜,右手緩緩伸起,豎立了幾秒鐘,軟綿綿的垂落在地板上。
月餅在杰克臉上摸索一陣,“唰”的一聲,撕下一張人皮!
我看不到冒充杰克的人什么模樣,因為我已經(jīng)快要什么都看不到了!
月無華,以后,就,靠你了!
直到我被一陣猛烈地晃動搖醒,月餅焦急的盯著我吼道:“南瓜,你醒醒!南瓜!”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死亡前夕的枯朽感,而只有失血過多的冰涼感。
那一刀并沒有傷到要害!只是被穿過了膀子!
“操!”我嘴里噴出口血沫,“還不快送我去醫(yī)院!我他媽的還是處男呢!我要掛了月公公你負責得起么!”
“操!你他媽的回光返照??!”月餅居然哭了!
“月餅,你說那天咱們倆都掛了會怎樣?”我望著點滴慢慢流進血管里,喝著酒若有所思道。
月餅順手接過二鍋頭,灌了一口,又把點滴速度調到最大:“那就來世做兄弟吧?!?br/>
門鎖響了,我神色緊張:“操!風緊,快把酒藏起來!”
月餅手忙腳亂中不知該把酒藏哪里,滿臉惋惜的把酒瓶從窗戶扔了出去。
聽見酒瓶清脆的粉碎聲,我的心也跟著那瓶月餅歷盡千辛萬險帶過來的好酒一起碎了。
門開了,都旺帶著小丫頭進來了,后面跟著滿臉怒容的萼。
“別裝了!又偷喝酒!”萼把亂七八糟一堆藥往桌子上一放,“這樣怎么能好?”
距離和冒牌杰克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月餅撕開那張人皮面具,躺在地上的是泰國拳王阿凱,都旺倒像是真的悔過,不但幫我治傷,還安安分分的照顧著小丫頭。我和月餅默默接受了都旺這份有些不合常理的好意,其實,我們都在等一個機會。
都旺分析說應該是杰克催眠術起的作用,在阿凱思想里制造了另外一個人格,至于杰克為什么這么做,卻還需要找到他本人才行!我肩膀被扎了個對穿,居然沒有傷及內臟,不得不說是個奇跡。倒是月餅渾身上下斷了不少地方,只好老老實實地躺在醫(yī)院里面還陽。
小丫頭身體停止了生長,出落成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身材相貌很是不錯,也不再以人血為生,能夠正常吃飯喝水,都旺說她身上的蠱已經(jīng)解除,以后就是個正常人了。不過思想還停留在三歲小孩的時候,萼非常喜歡她,很認真地認她當了妹妹。
當她想給小丫頭起個名字時,我順口說了一句:“就叫秀珠吧!”
月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我手癢癢地拿出煙放在鼻子上聞著,在醫(yī)院里自然不好公然抽煙,要不然萼的護士守則神功一旦發(fā)作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對月餅使了個眼色:“都旺,我有事和你談談?!?br/>
都旺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指著窗外綠意蔥蔥的樹林:“咱們去林子里聊吧。”
我?guī)投纪咽尾粮蓛?,鋪了個手帕,分別坐下。
“想聽我一個故事么?”我抬首望天。
都旺手里玩著還沒有點燃的香煙,表示默許。
我自顧自道:“一個人的仇恨有多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出生后,就面臨著被禁錮的命運,而他的姐姐又成了別人續(xù)命的道具時,無論誰都不會心平氣和的面對吧。而他本身又有催眠的能力,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仇恨在他心中終于長成一株大樹,他從萬毒森林逃了出來。他利用各種機會,認識了泰國會蠱術的人,目的很簡單,不但要利用這些人達到他的野心,也要干掉消滅了他們家族的佛教和蛇村部落。你說對么?”
都旺手上的煙灰已經(jīng)很長沒有彈落,目光變得越來越陰冷:“我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嗯,也許您知道不愿告訴我。不過我會知道的?!?br/>
“當我坐上飛機時,曾經(jīng)遇到了一個女孩,名字叫秀珠。給我講了一個很恐怖的《人皮風箏》的故事,后來才知道秀珠的真實身份。說實話,我以為那天遇見的是秀珠的鬼魂,這點我深信不疑。但是當杰克懂得催眠,又在我們面前催眠了被人骨皮帶里面的惡鬼附體的李然,我就察覺到了這里面的不對勁??墒钱敃r我把杰克當成朋友,所以沒有深究,直到這幾天,我才琢磨過來。杰克早就通過您,得知我要來泰國,于是就和我坐了同一班航線。我只不過在飛機上被他催眠了,同時他催眠了所有飛機上的人,當我聽完人皮風箏的故事后,所有人都失去了對他曾經(jīng)上了飛機的記憶。杰克用了一個很泰國的名字,拓凱!”
“而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他需要對蠱族的人有個交代,表示仍是合作關系,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到達泰國,參加什么佛蠱之戰(zhàn)?!?br/>
“至于下了飛機,杰克制造了一個局,讓我目睹他被蠱族消滅,由明轉暗,把身份完美的隱藏起來,一步步把我引入這個局。讓你們都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這樣他就可以在暗中做想做的一切。那就是收集蠱族和人鬼部的尸體,煉制古曼童?!?br/>
“蛇村和草鬼的事情你告訴過我,所以我就不多說了。丹島洞的事情,其實是杰克催眠了護士,在我們不注意的情況下布了血蠱,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引誘我們去尋找解蠱的尸灰,還有那本他夢寐以求的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