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曾經(jīng)的惡夢
“你說的,我生日那天,清竹會來看我嗎?”老太太眼見到阮瀚宇低頭朝著外面走去,再次問出聲來。
“對的,奶奶,她答應(yīng)了,一定會來的。”阮瀚宇停下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肯定的答道。
“嗯。”阮奶奶‘嗯’了聲,點點頭,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他漫步在阮氏公館里,兒時所有的美好記憶都浮現(xiàn)出來,奶奶牽著他的手,笑意盈盈,爺爺站在旁邊笑咪咪地望著他。
陣陣秋風(fēng)吹過,他心里忽然難過得想哭,第一次感到奶奶把他遺棄了,阮氏公館也已經(jīng)把他拋棄了!
為什么會這樣?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讓奶奶對她如此信任,信任到寧愿放棄自己的親孫子。
他手中的拳頭收緊了,不知是怎么走出阮氏公館的。
彪悍的加裝版悍馬車在擁擠的大街上非常顯眼,阮瀚宇開著車子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如果說他的人生走到今天都是成功的,那他現(xiàn)在這一刻卻是無限迷茫的,有種云深不知在何處的感覺,心頭似乎有許多事都放不下來。
毫無疑問,他在感情上是失敗的。
奶奶其實已經(jīng)讓步了,就算他與木清竹離婚了,該給他的其它財產(chǎn)都不會少,除了阮氏公館。
可阮瀚宇偏偏覺得不稱心,如心中長了根刺般,心痛得難受!
他真不是在乎阮氏公館那點財產(chǎn),奶奶還是愛他的,但凡關(guān)系到阮氏集團命脈的財產(chǎn)一點都沒有少他的,只有那個不疼不庠的阮氏公館繼承權(quán),若論它的財產(chǎn),這么多人分下來,能到他手中的也只不過是市中心的幾棟別墅而已,他旗下的公司產(chǎn)生的效益不到一年就會收回來的。
可是,那里是他的家,從小長大的家,那種感情不是能用錢衡量的,他現(xiàn)在更像是一個孩子不管他多么出色卻得不到老師肯定那樣,心里酸溜溜的。
林蔭道上,一抹俏麗的身影正在獨自走著,那背影是那么美麗卻又是那么落寞,他的心抖了下。
是她,這個該死的女人!
這個讓他痛苦,不安的女人,攪亂了他一汪清水,把他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現(xiàn)在還讓他里外不是人的女人。
他咬緊了牙齒。
如果不認(rèn)識她,或許他現(xiàn)在該有多瀟灑自在,但他偏偏認(rèn)識了她。
阮瀚宇眼里的光染上一層慍色,看到她慢慢走著,微昂著頭,似乎還能看到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他踩著油門的腳放松了。
她這是去哪兒?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問出了聲。
C大校園的牌子那么顯眼的屹立在面前,這才想起,她今天早上出門時說過的,她要回校園看看。
見鬼,他怎么會毫無意識的莫名其妙的把車子開到這里來了!心中暗暗心驚!
手中熟練地握著方向盤,眼睛卻緊緊盯著木清竹聘聘婷婷在前面走著的身影。
要不要跟她進去?在C大的那幾年,就是他認(rèn)識木清竹由夢開始到夢徹底幻滅的那幾年,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再來過這里,因為不想回憶那種夢碎的感覺。
很快,他就鳳眸輕瞇,烏密長睫遮住他眼里蓄發(fā)的精光,他的眼神發(fā)出狠厲的光。
一個高高的男人正靜靜地跟在木清竹的身后,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阮瀚宇的心跳了下。
是阮家俊!
難道她來這里是為了與阮家俊約會的,畢竟阮家俊是她的初戀情人,她現(xiàn)在心里還是放不下他吧,她知道他從不會來校園的,一定是怕自己破壞了他們的約會,因此選擇了這個他不會來的校園幽會。
C大是全市最好的貴族學(xué)校,校園里到處都是綠陰叢叢,環(huán)境幽美,正是大學(xué)時男男女女約會的上好地方。
他們竟會選擇這里?
阮瀚宇莫名的怒火又從心底竄起,想瞞著他來約會,不就是想躲開他嗎?
他偏不讓他們?nèi)缫狻?br/>
再不猶豫,他把車子緩緩開了進去,慢慢跟著他們。
木清竹慢慢在C大的校園里散著步,微風(fēng)搖曳,清香陣陣,令她心曠神怡。
多少年了,她沒有走進過校園,今天走來,其實不知道在緬懷什么。
不想來的,可她還是來了。
闊別了四年的校園還如從前那樣寧靜幽遠(yuǎn)。
一切美好與可怕的回憶漸漸涌上腦海,她為什么要來這里?是想弄清楚什么嗎?
“清竹,想什么呢!”魔音般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帶著怪異與陰兀。
木清竹渾身抖了下,驚訝地轉(zhuǎn)過身來。
阮家俊身著休閑服,戴著鴨舌帽正站在她背后,眼里的光柔和癡迷,泛著亮光。
木清竹后退二步,驚懼地問道:“家俊,你怎么來了?”
長長的鴨舌帽遮擋了他大半個額頭,高高的身影擋住了那抹艷陽,木清竹就站在他的身影下。
她感到寒意森然!
“清竹,還記得這片竹林嗎?”阮家俊趨身向前,邊走邊問,鷹勾的鼻子恍若要把木清竹的心給挖出來,讓她把記憶全部抖出來。
竹林?木清竹這才環(huán)視四周,原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走到了這片竹林里。
記憶中青翠的竹林,已經(jīng)長得更繁茂了,只是因為秋天的到來,竹林己經(jīng)褪去青色泛黃了,因此她才沒有認(rèn)出來。
可怕的記憶伴著他陰森的話語,絲絲纏繞在腦海中,恰如那毒蛇鉆進心底,咬著她的血管,渾身咻咻的痛。
臉色也開始泛白,眼里的光越來越冷。
“那個晚上真的是你?”她的話音低不可聞,憤怒卻排山倒海襲來,臉上都是慍怒。
“清清,你不是也很快樂嗎?”阮家俊心里發(fā)慌,嘴角卻殘留著幾不可察的愉悅之情。這片竹林是他最美好的回憶,每每午夜夢回,他都會喊著“清清”的名字,想起她又溫又軟的身子帶給他的觸感,那是他第一次觸摸到異性的身子,雖然什么也沒有做,可那種美好的感覺已經(jīng)深嵌進腦海里了,再不能自拔。
“你混蛋,卑鄙,可惡。”他的話不亞于毒藥,嗆得木清竹的心抽痛,她憤怒,真的是他,這個蓄生,那個帶給她惡夢般的可恥男人,褻瀆她的尊嚴(yán),卻還在這里說著如此惡心的話。
她會快樂?哪個地方能看出她的快樂來?
那時的她連與異性牽手的經(jīng)歷都沒有過,卻在這里被他劫持了,雖然并沒能做成什么事,可對于木清竹來說,那是惡夢,把她對異性的美好感覺消失殆盡,甚至感到了男人的可怕。她的人生也因此開始蒙上了不幸的陰影。
“清清,我是愛你的,你不知道嗎?”阮家俊的臉上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癡迷的目光中閃著一抹陰冷,他步步逼近,木清竹感到一股森然之氣在空氣中彌漫,拔腿就想跑,可她站穩(wěn)了,眸色清冷,她不再是當(dāng)年懦弱的小女孩了。
“阮家俊,你若再敢逼近,我今日就讓你身敗名裂,我只是一名緋聞纏身的女人,你若再敢對我無禮,我會把你那晚在這里輕薄我的事披露給媒體。”
木清竹聲色俱厲,握緊了手中的包。
“哈哈”,阮家俊停止了腳步,大笑出聲,“清竹,你還是那么幼稚,請問我輕薄了你什么?誰能做證?年輕男女你情我愿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我們可是什么都沒有干啊!”
“你無恥,可惡!憑什么侵犯我的人權(quán),我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木清疾言厲色,喝斥出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愿意了?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阮家俊,以后請離我遠(yuǎn)點,我們保持距離,不要讓我到市政府去告訴所有人,你三番幾次騷擾我。”
木清竹知道一般的新聞媒體已經(jīng)嚇不住他,但他權(quán)欲熏心,卻是在乎仕途的,這從那二次阮瀚宇警告他時就可以看出來。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畢竟現(xiàn)在大白天的,還有不少學(xué)生在校園內(nèi)走動,她也不擔(dān)心他能把她怎樣。
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的討厭一個男人過,幾乎到了惡心的地步。
他身上特制的古龍香水味更是讓她難受。
以后,她再也不要單獨見到他,這個卑鄙,心思莫測的可惡男人。
“清清,不要走。”阮家俊見到木清竹銷魂的背影就要遠(yuǎn)去,心中著急,昨天新聞發(fā)布會看到她光彩照人的站在舞臺上,猶如女王般光茫四射,成為耀眼的新星,他幾乎就要瘋了。
坐在臺下的他望著她,再也無法自拔,整個晚上做夢都在想著她,夢見他抱著她美好的身子欲生欲死,盡情把自己綻放在她身體里。
早上醒來后就神昏顛倒,魂不守舍,再也不能安心工作了。
該死的阮瀚宇,如果不是他,他已經(jīng)娶她了,現(xiàn)在一定守著她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就是他毀了他的愛情,毀了他的生活,他不甘心。
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前程要靠娶軍界的張宛心才能越走越遠(yuǎn),如果他能娶木清竹,他也會仕途一帆風(fēng)順的。
因此,他要爭取。
今天大早他就站在了君悅公寓樓下只為等她出來,知道該死的阮瀚宇不會輕易放過她,故意設(shè)計讓奶奶把他叫走了!
他怎么能錯過這大好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