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道歉
周天覺的要孩子這種事又不是一次能作準(zhǔn)的,不是她不想每個月只歇在一人的宮殿好確認(rèn)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周天不能不考慮‘父憑子貴’的后果。
今生是周天第一次做皇帝,更是第一次以女帝的身份要孩子,中間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她完全不能預(yù)料,萬一有人趁她懷孕期間作亂怎么辦?萬一后宮因為孩子的出現(xiàn)不穩(wěn)怎么辦?
周天不敢拿孕期的自己冒險,更不會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認(rèn)為能迷惑男人的野心,人還是自己給自己留好退路,她現(xiàn)在是皇帝,不是隔壁富豪家的千金,被人算計了財產(chǎn)還能搶回來!
她的皇位,她一定要穩(wěn)穩(wěn)的坐著,即便小人之心了,也不會放手。
現(xiàn)在他們沒有子嗣能做到和睦相處,若是讓他們確定了是誰的孩子!他們背后的家族還會像往常一樣不管他們的死活,到時候還不卯足了勁讓自家孫子當(dāng)皇上!或許害死敵對勢力的孩子!
不是她疑心,而是她不相信男人背后的父母,即便清沐等人沒有野心,別人難保不會!
而這種爭權(quán)奪利、謀害她子嗣的事,在她正當(dāng)權(quán)的現(xiàn)在絕對不能發(fā)生,所以這第一個孩子,不能讓他們覺的一定是自己的,又不能讓他們覺的一定不是自己的,所以她絕不會歇在一處。
她才不在意歷史最后如何評說她,嫖皇的名字再難聽,能難聽過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算計而母親無能為力的悲哀嗎!
她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鉆不透他們心里的感覺,她只能憑他們的所謂判斷他們對自己的喜惡,而她的所為又不能依仗在他們的喜惡上,所以必須兩手準(zhǔn)備,兩手保障。
周天下定了決心,堅定的自我認(rèn)可著,如果三方勢力都認(rèn)為是他們的,那么她第一個孩子一定能在這三方勢力的保護(hù)下存活,清沐背后的孫族世家及其門生、蘇永忠身后網(wǎng)羅的大批人才和沈承安背后的中立勢力,就不會成為隱患。
周天越想越覺的可行決定明天夜宿沈飛處,想到這里,周天抬頭看向沈飛,見他正震驚的望著自己,不禁詫異的摸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怎么了?朕臉上有什么嗎?”
沈飛表情扭曲的望著皇上:說了什么自己沒感覺嗎!
周天發(fā)現(xiàn)沈飛即便做這表情也很好看,飛入兩鬢的眉眼,無可挑剔的五官,絕艷華麗的長相,這種人如果絕族,簡直是人類基因?qū)W的損失。
沈飛見皇上鎮(zhèn)定若初,努力吸口氣緩下心里石破天驚的想法,小心的求證般的開口:“皇上,在下生還是你生?”
周天見鬼的看向他:“當(dāng)然是我!你能生嗎!”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如此猖獗的開膛破肚也沒讓男人懷孕,他還想著懷,未免太美了吧。
沈飛聞言直接從椅榻上摔在地下,滿臉震驚無措:“你,你,你……”皇上都叫不出來了:“……你……”
周天看著他僵紅的臉色,恍然大悟,隨即咯咯的笑了,笑的前仰后合:“你想什么呢,哈哈,真逗,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認(rèn)為朕是男人吧……”
說到這里周天立即擺正身姿,努力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語氣氣惱的道:“本人雖然不豐滿,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女子,你怎么能污蔑朕偉大的性別?!?br/>
沈飛徹底暈了,暈的是他二十多年來的見識,暈的是他自認(rèn)識人很清的本領(lǐng),暈的是他有眼無珠的自傲!皇上是女人!?沈飛很想說,鷹風(fēng)流你很瘦!
周天見沈飛不動了,趕緊低下頭,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不會吧,至于嚇成這樣!朕從來沒說過朕是男人吧。”好像說過:“就算說過,朕也說過自己是老娘啊,你不會一點懷疑都沒有吧,太天真了……”周天滿臉無辜,絕不承認(rèn)她以前不敢亂說!
沈飛聞言恨不得掐掐近在咫尺的容顏,自己怎么就天真了!試問整個焰國誰認(rèn)為皇上是女子!有女人殺人不長眼、屠城防火、殘暴不仁、強(qiáng)搶民男嗎!
但不可否認(rèn)沈飛眼前浮現(xiàn)出扳倒錦衣殺時,一身女裝容貌非凡的皇上,她如傲世之魂,美的通透,美的霸道,甚至美的理所當(dāng)然,讓所有想猜測的人都心中有愧。
沈飛望著眼前黃袍加身的皇上,仿若又看到巧笑嫣然的她,心中不免再問一遍:她真的是女子嗎?
沈飛伸出手,手掌如受到蠱惑般撫摸著眼前人的臉,她是女子?是那日所見,寒雪中獨自迎戰(zhàn)錦衣殺的女人?!沈飛的腦海里只留下大雪紛飛的夜空中震退錦衣殺的皇上!但也立即心驚,有滿身鮮血目不驚恐反而越來越興奮的女人嗎!
“你沒事吧。”周天見遲遲得不到沈飛的回答,不禁有些膽怯了,莫非因為自己是女人不喜歡自己了,哇!沈飛喜歡男人!
沈飛不用猜也能看出此人眼中赤l(xiāng)uoluo的意思,毫不掩飾、不給面子:“你才喜歡男人!”
周天聞言拍拍胸口:“總算活了,不過……”隨即拉下臉:“朕是女人有那么難以接受嗎,朕長的不夠漂亮還是不如男人有吸引力?”
沈飛嘴角僵硬的抽抽,不得不鄭重的咬字提醒:“皇上還是留著疑問問滿堂官員,看看他們會不會被皇上氣死!”
周天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氣死正好,不用朕動手,喂?!敝芴炷樕y得嚴(yán)肅了幾分蹲著身問坐在地上依然俊美的沈飛:“朕是女人真有那么驚訝?你覺的大臣們能接受嗎!”
不是驚訝!是驚悚!他敢保證所有大臣沒想過自己敬畏了恐懼了害怕了一輩子的太子是女人!你讓堂堂七尺男兒堂堂國之要臣情何以堪。
但皇上最后一句話問的還算有良心,至少沒打算用強(qiáng)權(quán)徹底壓制所有不服她是女帝的臣子,總還顧念了下臣子的感受??刹唤邮軉??沈飛認(rèn)為,他們不敢。
皇上是男是女雖然會讓他們驚慌,但能改變什么,她為太子二十二年,皇上兩年,手中殺戮無數(shù)、政績無數(shù)、新軍第一領(lǐng)導(dǎo)者、鷹國皇子愛慕的人,武功霸道陰毒,心狠手辣,誰敢怎么樣她!
沈飛望著她認(rèn)真的臉,保養(yǎng)得宜的臉頰柔軟的找不到一毫瑕疵:“放心,你會贏的?!鄙蝻w說的有氣無力,他至今不敢想象她真的是女子。
“我也這么覺的?!蹦橙艘稽c沒有謙虛的意思:“我辛辛苦苦這么多年,為了不就是沒人非議我的性別?!?br/>
那你就能殺人放火、燒殺屠戮嗎!若不是焰國如今是您一手打下的天下,沈飛都想問問她!你對得起你殺過的人嗎!竟能輕率的說出如此不負(fù)責(zé)任的話!
周天沒有沈飛想的那層意思,她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無數(shù)生靈涂炭的局面,不是她能控制,若不是她,焰宙天大概會把強(qiáng)權(quán)壓制進(jìn)行到底,滅了焰國也不會罷手。
焰宙天選取的是強(qiáng)行管治、暴政壓迫,周天想換成依附生存、強(qiáng)權(quán)震懾,達(dá)到皇位穩(wěn)固的目的??芍芴觳环裾J(rèn)焰宙天前期的強(qiáng)權(quán)給她帶來了前期的便利。
周天收起思緒含笑的看向沈飛:“怎么樣美人,還要求朕去瑤華宮坐坐嗎?”
沈飛見她又沒正經(jīng),努力平穩(wěn)下心中莫名的心安,站起身鎮(zhèn)定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恭候皇上?!闭f完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臨出門時腿腳不穩(wěn)險些絆倒在高門木檻上,沈飛急忙拔腿走人,不否認(rèn)皇上是女子讓他心里依然震驚,他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平定自己混亂的思緒。
……
守衛(wèi)森嚴(yán)的驛館內(nèi)。
項斯泰拖著病體站在強(qiáng)自鎮(zhèn)定坐在首位的皇子身邊,下面站著所有此次出使的官員。
項斯泰表情憤恨的站出來,高聲道:“殿下!下官愿做先鋒!鏟平這焰國!”
跟隨在后的中年將軍也站出來,義憤填膺的道:“殿下!焰帝欺人太甚!末將愿為先鋒,為殿下討回公道!”
天武眼中反而平靜了,眼中的扈氣和不服弱了幾分,眉頭皺起,深思如今的處境:“查到那人是誰了?”只用了一招便讓自己沒了還手之力,想不道焰國竟有如此高手。
精瘦的老者出列,恭敬的拱手道:“回殿下,出手的人是沈飛,焰帝身邊三位男妃之一,入宮九年,并不是最得寵的男妃,平時為人低調(diào),其他的便無從打探?!?br/>
天武表情微變,這樣的男人竟然是焰帝后宮的男人,還不怎么受寵?早聽聞焰宙天男寵無數(shù)各個文武雙全,隨便一個放出去也能富甲一方。
趙老板不就是皇商最成功的例子,只是親眼所見焰帝后宮人的手段還是讓他震驚。
若那樣的男人能讓焰帝隨意驅(qū)使,只能說明焰帝比他更可怕,想不到天威國到頭來竟然在臥榻之側(cè)養(yǎng)了一只猛虎。事到如今,天威國是否還能隨意拿捏焰國?
天武陷入深思,他不傻,不是只會帶兵出征不懂奪權(quán)的皇子,更不會安于做個武王爺,他要的是天下,要的是天威國的皇位,野心從不曾掩飾,沒有太子的天威國本應(yīng)該能者居之,怎能落入外戚之手。
他是想過踩著焰國給自己立威,甚至想過把這新興起的國家,捏碎了然后逼迫皇后的外戚下臺,鞏固父皇的皇權(quán)。
如今看來并不容易,能讓戰(zhàn)國和漠國都鎮(zhèn)定的來鎮(zhèn)定的回的國度,不是自己能隨意拿捏的,拿下這樣的焰國,暗地參觀過新兵營的他覺得是一場硬仗!即便自己勝了也沒了對抗外戚的本錢。
若是因為自己這次受傷和焰帝反目,等于讓天威國先看自己笑話的人如愿,他‘被算計’的來到這里不是讓那些人看笑話的!
天武立即調(diào)整策略,這條路走不通就換條路,留著焰國然后借兵攻打天威,即便會暴露自己的后方,他也不會給外戚可趁之機(jī),還有那該死的女人,到時候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武想到這里,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白,五個指印如釘在手掌攥出了血也沒有松開:“把公主叫來?!碧煳鋲褐谱⌒睦锊坏貌煌讌f(xié)的怒意,決定換條路。
是個正常的男人絕對不會想自己勾引另一個男人,除非他對那個男人有意思或者腦子被魚吃了。
天武是正常的男人,他想讓德云公主去迷惑焰帝,讓焰帝出兵!
當(dāng)看到在天威國人心里美麗高貴的公主時,天武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覺的妹妹并不如往日看起來那么漂亮,并不是妹妹變了,而是今天早上看到的男子太另他驚心,如此容貌尚且不能得焰帝青睞,更別提自家妹妹了。
天武心煩的讓她下去。
候在兩側(cè)的臣子沒有任何歧意,就連他們也覺的往日漂亮端莊引眾天威青年爭搶的公主,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如今見皇子把人又趕走,暗地里還松了一口氣,不必班門弄斧總好過事后丟人強(qiáng)。
天武待公主走后惱怒的想著,該怎么做!不咽下這口氣,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們能做什么?回去報信等于自己沒了爭帝王的優(yōu)勢如了外戚的意;但跟焰國談籌碼?他有嗎?
天武沒理會眾愛將嚷著要出征的憤怒廢話,若打的過人家,他們幾個用在這里墨跡嗎!昨日跟宋丞相請來為他們解悶的莫憑沙土演兵都沒有贏,還談什么攻打。
天武是拿得起放得下,丟的起人忍的住罵的野心份子,不就是被打了,只要他用的到對方另一邊的臉也能讓對方打。
天武抬起頭,已經(jīng)敲定了主意,厲聲道:“都閉嘴!這件事我自有主意!斯泰,立即給宋丞相遞文書,就說本殿下思慮一番覺的多有不對,特意去給焰帝賠不是。”
項斯泰聞言愣了一下,不是為他們殿下示弱的態(tài)度,畢竟這不是殿下第一次如此‘窩囊’,戰(zhàn)場上被圍困時,殿下沒少降尊紆貴的求著對方網(wǎng)開一面,但回頭一定把對方戰(zhàn)死然后把人家祖墳也挖了,他是驚訝焰帝值得殿下如此伏低做小嗎?
天武見他不動,突然怒了:“還不快去!等著我求你嗎!”
項斯泰聞言急忙跑了。
幾位臣子候在一旁無人再吭聲,一般皇子如此做了說明他已有了策略。
……
皇宮之內(nèi),周天一派悠然的坐在御書房的書案前,手指規(guī)律的敲擊著龍椅上的龍頭,神態(tài)自若的看著下面鼻青臉腫的項斯泰和武莊皇子。
陸公公候在一旁,渾身散發(fā)的氣勢不比項斯泰遜色。
宋巖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一旁候著,著急皇上在人家天威國皇子身邊擺譜的氣勢,雖然對方帶著好態(tài)度來,但皇上也該給人家臺階下,這樣算怎么回事?皇上不怕天威國報復(fù)?急死他了,皇上怎么就油鹽不進(jìn)!
“坐?!敝芴焐駪B(tài)自然的指指天武等人身旁的位置。
小宮女利落的已奉上茶水。
宋巖尰終于松口氣,皇上總算妥協(xié)了,這才對嗎,都是鄰國,素來無冤仇何必弄的不好看。
天武卻沒有動,恭敬的恭手低頭:“在下不敢。”
如果前一刻他還有心報復(fù),那么現(xiàn)在只剩下謹(jǐn)慎,從他踏入皇宮,入目所見簡約的不似皇室,御書房的擺設(shè)更是簡單,除了必要的擺設(shè)和香案,屏風(fēng)桌椅裝飾都是陳舊的東西,盡管大器天成,但對擁有珍品齋的焰國未免出人意料,能對自己如此心狠的帝王,怎會沒有高遠(yuǎn)志向。
“皇上,在下遠(yuǎn)道而來,不識禮數(shù),如果得罪了皇上,請皇上見諒,勿跟在下一般見識。”
宋巖尰聞言不敢置信的盯著武莊皇子腳下的地面,怎么會這樣?堂堂天威國皇子竟然跟皇上認(rèn)錯?
周天盡數(shù)收下,依然坐在龍榻上沒有謙虛回禮的意思:“知錯能改,朕便高興,驛館住的還滿意嗎?!闭f著不經(jīng)意的抬起手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