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逃亡 05
大人這又是什么稱呼?
江淮左默默地抽回手,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瓦內伊,“你是在開玩笑嗎?”
瓦內伊只是又笑了笑,面容上出現(xiàn)一種可以稱之為溫柔的表情,“并沒有。”
“那你是腦子受到什么刺激了?”
“也沒有,大人。”
說著,瓦內伊就要站起身,一想到兩人又要互相對視,江淮左就腦子不受控制地大喊了聲,“跪下。”
瓦內伊便順著力道直接又跪了下去,膝蓋撞向地面的聲音讓江淮左牙一酸。
嘶——聽著就疼。
江淮左尷尬地看了眼十分聽他話的瓦內伊,心中頓時有無數(shù)個草泥馬在大草中奔騰而過。
“我讓你跪你就跪?”
瓦內伊低斂神情,乖乖地回答道,“因為是您的命令,而且,我也有錯。”
“什么錯?”話語脫口而出,江淮左內心崩潰,表面仍無一絲波瀾。
“因為沒有您的命令就私自起來。”
……
江淮左忍不住捂臉,心中感嘆十分。
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起來了。”江淮左鎮(zhèn)定地說道。
“謝謝大人。”瓦內伊低聲道謝,緩慢地站了起來。一雙綠眸仍舊直直地看著江淮左。
江淮左饒是臉皮比較厚也受不了有人這么一直盯著他,干脆回瞪過去,不算客氣地商量道,“你能不能離我稍微遠一點。”
瓦內伊聽令不舍地倒退了一步,“好久都沒有見到大人了呢。”
江淮左起了好奇心,說實話,他到現(xiàn)在還是懵比的,瓦內伊在廢墟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好好的啊,十分正常,連稱呼也是學著多賽科喊的他中尉,雖然他覺得中尉這個稱呼十分的羞恥,但是,至少比現(xiàn)在的這個大人強啊。
在空間跳躍里,他就算是失蹤了一下,也不至于讓瓦內伊開始突然喊起他大人啊,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了。
江淮左躊躇了一下,問道,“是誰讓你喊我大人的?”
瓦內伊注視著江淮左的目光不變,“是您,大人。”
江淮左仍舊癱著臉,“麻煩把‘大人’那兩個字去掉,謝謝。”
江淮左又補充道,“你可以繼續(xù)跟著多賽科叫我中尉,或者再不行,你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
瓦內伊輕緩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大人,這個稱呼是唯一屬于我的特殊的東西了。”
“不聽我的話了?所以剛才說什么‘因為是我的命令’?”
瓦內伊的臉色圖然變得蒼白,“大人,是我的錯,對不起,您可以懲罰我。”
不,我并不想惹麻煩。
“懲罰什么的就算了,但你以后不要再叫‘大人’了。中尉或者我的名字,任你隨便叫。”
“是的,大人。”
江淮左危險地看著瓦內伊,“你再說一遍。”
“是的,淮左。”
江淮左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別扭,但比剛才的羞恥度低多了。
“對了,我什么時候讓你叫我大人了?”
“在過去。”
江淮左懵了一下,他過去讓瓦內伊叫他大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瓦內伊像是知道江淮左在想什么便解釋道,“不是現(xiàn)在這個過去?”
那是什么過去?
江淮左徹底不淡定了,他狐疑地看著瓦內伊,“老實說,你是不是在驢我?”
“您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瓦內伊淡定地說道。
“你難道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所以才逗著我玩的?”
“請相信我是絕對不會騙您的,我不會騙您,也不允許別人騙您的。”
“那你給我說說到底是什么過去?”
“這得您自己想起來才行,我不能干涉您的所有進程。”
哦……
江淮左默然地看了瓦內伊一眼,“那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
“您決定。”
“行,那就隨便走走吧。”
“一切遵循您的命令。”
這片森林并不好走,因為樹木茂密,許多樹根還裸露在地表,再加上地面覆蓋滿了的灌木叢,走的時候根本看不到路,也很不容易找到方向。
江淮左站在原地念叨了一句,‘挑兵挑將,挑到誰,誰倒霉’,便選擇了他指到的方向的相反方向。
說好的點到誰誰倒霉,他才不會選擇倒霉的那條路。
林內非常的濕熱,江淮左煩躁地扇掉周邊圍繞的飛蟲,內心無比郁悶。走在旁邊的瓦內伊停頓下腳步,“是我的錯,沒有找到能讓您休息的地方。”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在哪里?”
江淮左望了望遠處,目之所見,是樹,是樹,還是樹。
……信不信再是樹他就要發(fā)飆了?
瓦內伊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本來我們通過空間跳躍是準備到阿爾凡塔星的中心,雖然現(xiàn)在我們半路被迫出來,但是基本的軌道應該是沒有偏離的,也許等我們出了這片林地便能知道我們現(xiàn)在具體在哪了。”
“利用空間跳躍到達阿爾凡塔中心?”江淮做敏感地抓住了重點。
“是的,空間跳躍其實本是無規(guī)律的,但是這次有尤爾維斯的準確信息,去往阿爾凡塔的中心可以利用這次空間跳躍直接到達。在比較原始的阿爾凡塔,要想到達阿爾凡塔的中心,只有這么一個方法。”
“我們?yōu)槭裁匆グ柗菜闹行模俊?br />
“相傳要逃出阿爾凡塔,只有先到阿爾凡塔的中心,那里有著許多人都沒有研究出來的,關于阿爾凡塔的秘密。”
瓦內伊靜靜注視著江淮左,“我一定會帶您出去的。”
對不起,他暫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面無表情jpg
“那你是因為什么而被帝國逮捕到的?”
江淮左在記憶中的檔案里只知道瓦內伊是個進行人體實驗的狂熱分子,在被帝國通緝后還能繼續(xù)浪的飛起,不斷在上天和與太陽肩并肩之間徘徊,所以江淮左其實是很好奇瓦內伊最后是怎么被帝國逮捕到的。
像瓦內伊這種人不可能那么輕易地被抓到,總不可能是瓦內伊自投羅網吧?
“因為您,”瓦內伊定定地看著江淮左,“因為您,我是來找您的。”
怎么辦?越來越不清楚了,瓦內伊來到這怎就與他有關了?難不成是瓦內伊早就看到了全民直播的有關于他的審判過程,知道了他會被流放到阿爾凡塔,所以就去認個罪跟著他也來到阿爾凡塔?
怎么可能?!江淮左不敢相信!肯定不是這樣!
“是我自己的私心,您不必煩惱的。”
瓦內伊說道,“而且有關于您和我的事,您自然會想起來的,所以請不用煩惱。”
江淮左只得放下紊亂的思緒。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江淮左動了動耳朵,遠處水流的聲音一陣一陣地傳來。
“是水。”瓦內伊神色不變,“您想要去水邊嗎?這種樹林的河流里一般危險生物比較多,請您務必小心,如有需要,請讓我來。”
江淮左懨懨的,“不了,去水邊也沒有事情,反而很容易出事情。”
“您要想去就去吧,我可以保護好您的。”
說著,江淮左卻聽到一聲‘撲通’,有重物掉進水里的聲音。
江淮左精神一震,興致勃勃地跑到瓦內伊的身后,并催促瓦內伊向水邊走去。等臨近,江淮左就看到兩只落湯雞在水里撲騰。
尤爾維斯正在盯著水里,好似水中有什么東西,聽到腳步聲便抬起頭,在看到瓦內伊的時候眉頭一皺,接著便看到了江淮左,他眉間一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大聲喊道,“阿左,先別過來,這水里有東西。”
話音剛落,江淮左便看到一個有半米多長的龐然大物猛然從水中躍起,一陣光閃過,便只剩一條大魚橫漂在水上,紅色的血水沾染了整條溪流。
說是魚,其實是有點錯誤的。雖然這個生物的外表與普通的魚十分相似,但它比魚還多了四條腿,整體看起來便顯得非常滑稽。江淮左敢打賭,這絕對是阿爾凡塔特有的水中生物。
尤爾維斯在殺了一條之后便趁機迅速地上了岸,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江淮左。
等視察了一邊在江淮左身上并沒有傷之后才大松了口氣。
轉而緊緊地抱住江淮左,“阿左,你剛才是去哪里了?”
“不知道。”江淮左不欲多談之前的事,這種你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世界便整個變了個樣的感覺實在不想多談。
“還有,你是不是該松開了。我有點討厭別人離我那么近。”
“不管怎么樣,你沒事就好。”尤爾維斯臉色爆紅,他松開手卻仍一陣后怕,“要是你就這樣再也不見了,我……”
他頓了一下,手緊緊地握著,雙眼中泛著紅絲,他吸了吸鼻子,卻再說不出一句話。
他沒有保護好阿左,在江淮左消失的那一刻,他無比清楚地認識到這個結果,在他表白后,發(fā)誓要好好保護心上人后,便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也許,他不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