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疑案 05
江淮左坐在角落喝著江齊諸給他端過來的牛奶。
牛奶是加了方糖的,江淮左喜歡甜的東西。
大廳依舊人聲鼎沸,各色人物混在一起相互交談,不斷試探。
只是有些目光還時不時地落在江淮左的身上。
也是了,江家家主江齊諸,就在剛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象征著江家繼承人的玉佩給了江淮左。
江小少爺江淮左成為江家繼承人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指不定明天南城的日報就要登上這一消息。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傳言竟說江小少爺早已失勢,瞧瞧,這不僅沒失勢,反倒是更上一層樓。
他們不禁感嘆,看這江二爺平時殺伐果斷,陰狠手辣,原來也是個腦子領(lǐng)不清的人物,本就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如今玉佩一給出去,不就等于說是又把權(quán)給歸還了本家。
這江義生也是個好命的,自己不爭氣,生了個兒子倒是帶來了不少福分。
但是,也不是說什么事也沒有了。
畢竟江家的分支雖然在江齊諸的看管下老老實實本分的很,但這并沒有說明他們不會給這繼承人暗地里耍計謀,就算不能剝奪繼承人的身份,但只要能添點亂子,也算是好的。
本家和分支,本就不是一路人。
這樣的情況,不只是江家。
將近傍晚,眾人漸漸乘車離開。
白遇南離開前擠到了江淮左的身邊。
“江阿左,這次可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江少爺了啊?!?br />
“會不會說話,什么叫名符其實的江少爺。”江淮左沒好氣地拍了下白遇南。
“哎,這里面還真有學(xué)問。你以前只是口頭上的江少爺,指不定那天就又被人給推下去,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江少爺五年留學(xué)回來便直接由江家家主親自舉辦了成人宴,又當(dāng)眾給了玉佩。按洋詞來說,這可就是證明?!卑子瞿嫌置髦霌ё〗醋蟮难?,“但是,阿左,這就跟天氣是一個理,指不定上午還是青天白日,下午便陰云密布啊?!?br />
江淮左推掉了那不安生的手,“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趕緊走吧,我會小心的,再說左右我還有我二叔撐腰?!?br />
“一定要小心,干不過的人可以找我?!?br />
“行?!?br />
白遇南離去,江淮左轉(zhuǎn)身去找了江齊諸。
江齊諸原本冷肅的面容在看到江淮左的一瞬間柔和了許多,如般的眼眸中溢滿了只給于江淮左的溫柔,“淮淮,今晚想吃什么。”
“雞蛋羹?!苯醋蟀档乩锩嗣粤艘幌挛缍陨怨钠饋淼亩亲?,想到他應(yīng)該還得再刷刷江齊諸的好感度,開口說道,“想吃我小時候二叔給我做的雞蛋羹?!?br />
江淮左當(dāng)時雖然小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誰是家里真正的掌權(quán)者一看便知道,為了日后好過他便天天扒著江齊諸喊二叔并且耍乖賣萌,并且時常纏著他二叔讓他二叔給他做雞蛋羹。
雖然江齊諸現(xiàn)在看著對他的態(tài)度跟五年前的一樣,但難保內(nèi)里好感度其實已經(jīng)降了不少。
是時候來一波回憶殺了。
江淮左摘下了本只用于裝飾的金絲眼鏡,矜持的笑容瞬間放開了許多,他彎了彎眉眼,直接撲到江齊諸的懷里,雙臂攬住了脖頸,聲音特意壓低了些許,顯得軟糯了起來,“二叔做的雞蛋羹最好吃了?!?br />
感受到溫?zé)岬臍庀⒂诓鳖i間,江齊諸身體頓時僵硬了些許,隨即又徹底放松,手握了又握最終還是抬起來放在江淮左的脊背上,他垂眸,低不可見地嘆息了一聲,“淮淮喜歡就好。”
江淮左坐在沙發(fā)上正把玩著江齊諸給他的玉佩。通徹翡綠,正面刻了一個江字。
玉佩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擁有它便擁有者繼承人的身份,但是卻沒有什么實權(quán)。
江家的所有權(quán)力都集中在江家家主的手中。
而這一代的家主更是把曾稍有分散的勢力又集中在一起牢牢把握在手中,五年的整合讓整個南城的各大人物都不得不感嘆以及忌憚江家家主。
然而,他們心中忌憚又無從擊破的人物如今卻有了突破點。
這個突破點,就在江淮左身上。
江齊諸知道雖然當(dāng)今的局面看似非常的平穩(wěn),而那些人也不會真正地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來撕破臉皮。
但是做些惡心人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正想著,便有仆人從外面急忙跑來,“少爺,您讓我留意的那位姑娘出事了!”
江淮左放下玉佩擱在旁邊的桌子上,皺眉,“陳艾?你說她怎么了?!?br />
“陳姑娘,她,她死了!”
江淮左倏然站起身。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她怎么死的?!?br />
“不清楚,聽人說像是自殺?!?br />
江淮左沉默了幾秒,只聽到耳邊傳來了久違的系統(tǒng)聲音。
『任務(wù):查詢陳艾死亡真相?!?br />
“走,前面帶路?!?br />
雞蛋羹做的很快。
江淮左自幼嗜甜,江齊諸給江淮左做的當(dāng)然也是甜雞蛋羹。
江齊諸揮去了欲要走上前端碗的仆人,緩步地走向江淮左的院子,只是燈光依舊,人卻已經(jīng)不在了那里。
柔和的眼眸一瞬間便暗了下去。
霧氣繚繞間遮掩著他冷淡漠然的眉眼,碗身的溫度突然間便灼熱得令人指尖發(fā)疼。
江齊諸將雞蛋羹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主人忘下的玉佩坐在了沙發(fā)上,玉佩冰涼,減緩著之前的燙燒,江齊諸輕輕摩擦著,低著眉,眼中晦澀難懂。
“滾進來?!彼晕⑸硢〉卣f道。
在房外隱藏許久的人便走進屋內(nèi)單膝跪在了江齊諸的面前。
“家主?!?br />
“淮淮干什么去了?!?br />
“有仆人剛才進來稟報說是一位姓陳的姑娘死去。小少爺聽后便讓那仆人帶路出去了?!?br />
江齊諸停下動作,“就是讓淮淮為她受傷的陳姑娘?!?br />
沒有絲毫疑問的情緒,語氣平淡。那人卻打了個寒顫,頭低得更低。
“是的。”
“去查清楚到底是誰干的。”
“是!”
“再多派幾個人去保護好少爺,不用阻攔淮淮的事,讓他好好玩玩?!?br />
“下去吧,等一下――”江齊諸放下玉佩,“去把我丟在桌子上的手帕給扔了?!?br />
既然人都死了,那還用什么手帕。
正好,淮淮也不用去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