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要安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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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這余家實在吃里扒外,在徐州在趙字營賺到這多好處,這次表態(tài)還這么曖昧,看來應(yīng)該向那李家大幫再次傾斜資源,或者再找一家海商合作,余致遠自己也能覺察這種反感,盡管他來的時候趙進還沒有回來,可他不敢離開,只等著趙進回來解釋。
    “沒有余賢弟,咱們織布紡紗種棉的師傅哪里找?這織機誰運來的樣子?這棉布銷售又是誰帶的路?這都是余賢弟的功勞,大家要飲水思源?!壁w進當(dāng)眾說了這么一番話,余致遠當(dāng)場就流了眼淚,眾人也覺得釋然。
    等私下相對的時候,趙進很直接的對余致遠開了條件:“故土難離,列祖列宗會怪罪,家人覺得不習(xí)慣,可他們也希望家族興旺達,你在松江那邊和徐州相隔太遠,我伸不上手,如果你過來江北,幫我專心經(jīng)營海上,我不說幾年之后,一年之后就保你家興旺達。”
    普天下都是故土難離,京師和南京比天底下大多數(shù)的地方都要強出許多,在那邊做官的士人們銀錢不缺,地位高崇,在兩京之地安居自然比回鄉(xiāng)更舒服,可大家任滿之后還是要回鄉(xiāng),死后也要安葬在鄉(xiāng)土,連他們都是如此,普通的士紳百姓更不必說了,趙進這個條件誠意十足,可余致遠考慮之后,也只能鄭重道謝,婉言拒絕,當(dāng)然,這個反應(yīng)也是在大家預(yù)料之中。
    “人在滿腔怨氣時候,和興旺達時候,做出的選擇是不一樣的,松江府又是天下第一的好地方,余家現(xiàn)在家業(yè)潑天,自然不像從前那么敢賭,不過也沒必要對余致遠這么苛刻,他余家畢竟幫咱們做了很多事,如果就這么朝李家傾斜,那豈不是犯了從前的錯誤,又是失衡了,而且余家有個關(guān)鍵,他家業(yè)根本在松江,那邊咱們不方便,可咬咬牙還是能夠得著,其他海上大幫一但入海,怎么抓得到?”
    在自己人面前,趙進的話就很實在了,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這一切的根子在于趙字營沒有自己的船隊,所以才會這么束手束腳。
    按照去年的成例,趙進他們在青州府奔襲廝殺的時候,清江浦的比武大會就要開始舉行了,趙進回來的時候,比武魁就應(yīng)該決出,但趙進回來后才知道,比武大會推遲了,清江浦商會倡議,要將這比武大會安排在臘月和明年正月之間。
    既然是自己給了清江浦商會這個權(quán)力,那就不會干涉,不過清江浦商會諸位主事人等對這個很慎重,趙進不在的時候,幾次過來請示詢問,甚至還安排專人在這邊等待,就是不敢擅自決定。
    等趙進回來后,清江浦商會的王家和白家的家主都是來到徐州求見,闡明自己這么做的理由。
    “今年徐州洪災(zāi)的傳聞讓人心不寧,濟寧和青州那邊又鬧出這樣的亂子,歸根到底,都是大家覺得進爺這邊在洪災(zāi)里傷了元氣,在下經(jīng)商遇到類似情況,外面越說周轉(zhuǎn)不靈,越要大作排場,風(fēng)光享樂,就是要給大伙一個不缺銀子的表象,今年這比武大會也要風(fēng)光大辦,給天下間各處彰顯咱們徐州實力未損”
    “進爺這般年紀,勤勞做事,不好享樂,當(dāng)真是人杰做派,可這般深居簡出,又在這等人心紛亂的時節(jié),難免讓人擔(dān)心懷疑,在下等知道進爺不愿意湊比武大會的熱鬧,可為了徐州大局,為了咱們清江浦的興旺,這次的比武大會也要請進爺出面,給天下人看看……”
    這番話連王兆靖和如惠以及遠在清江浦的周學(xué)智都深以為然,比武大會要風(fēng)光操辦,的確可以安定人心,不過對于趙進是否露面大家沒什么說法,只等趙進自己決斷,趙進不愿意湊這個熱鬧,也很敷衍的說到時再看。
    不過清江浦商會的人很堅持,隱約間傳來的說法,說是因為徐州洪災(zāi)的消息讓淮安府官府蠢蠢欲動,覺得可以對清江鋪動手腳,剛剛享受到自治好處的豪商們立刻覺得不舒服,所以才想請出趙進這尊神去鎮(zhèn)壓場面,或許因為這般,清江浦商會的人很堅持,始終來請,連商會中的揚州馮家也參與進來。
    就在濟寧紛亂,青州府南騷動,趙字營四處鎮(zhèn)壓的時候,大名巡撫那邊的大名軍開始建立營盤,宣府、京營以及山東曹州丁壯開始向冀南三府匯集,這些調(diào)動差不多就是趙進在青州府鎮(zhèn)壓匪患的時候開始并完成的。
    “各處亂局和魏忠賢有關(guān),這個肯定沒錯了的,但做出這么多事來,難道就是想掩護那邊的兵馬調(diào)動?那何必費這么大的章程?”
    “或許朝廷是真忌諱咱們徐州?”
    趙進自問自答,實際上是提了兩個問題出來,不過馬上都被他一一否認。
    “京師那些大人物沒幾個傻子,咱們徐州表露出的分寸他們應(yīng)該把握清楚了,如果濟寧和青州府這些事就是為了讓大名營盤立起來,未免太小心了”
    “或許他們真的是這么小心,咱們趙字營的作風(fēng)就是雷厲風(fēng)行,回擊堅決?!?br/>
    不管是趙進自己,又或者王兆靖和如惠等人,都做不出一個明確的判斷,清江浦和揚州商人們依舊堅持請趙進去往清江浦那邊露面,意圖在比武大會上彰顯趙進的威儀,趙字營的實力威風(fēng)。
    他們這么積極倒也不奇怪,且不說徐州的利益和他們息息相關(guān),新開的海州港海貿(mào),那邊就牽扯到大宗的遼東特產(chǎn)和木材,甚至還有向遼東和朝鮮的貿(mào)易,承北號李子游因為向趙進貼的早,送去的家人子弟多,現(xiàn)在家產(chǎn)飛的膨脹,已經(jīng)從清江浦豪商排名二十幾位變成了前十位,在商會里說話也是越來越有份量。
    而這徐州布更讓每個人都眼睛紅,要說那海貿(mào)還有不少人沒牽扯,這棉布生意可是遍布天下海外,誰都能做,而且這棉布還可以當(dāng)做硬通貨來用,平時松江棉布的生意大家誰不眼饞,可也只能在外面看著,現(xiàn)在徐州居然能產(chǎn)出大宗棉布,這大宗棉布居然還可以和松江布打價格戰(zhàn),短短二個月不到居然就能讓松江那邊低頭服軟,這樣的生意就是天大財源,一定要巴結(jié)上的。
    要知道,棉布天下間能產(chǎn)的地方不少,可大宗出產(chǎn),又能讓松江棉業(yè)布業(yè)容忍的,也只有這徐州布一家了。
    商人們最看重什么,最看重的就是賺錢和銀子,徐州趙進不僅僅有武力和殺伐手段,還有能讓人財賺錢的高妙方法,這才讓眾人好似飛蛾撲火一樣的湊過來。
    馬上就要進入臘月,何家莊不少人家已經(jīng)開始忙碌過年了,今年何家莊內(nèi)過年的氣氛格外好,因為各家長輩以及城內(nèi)富貴人等搬過來的不少,人多了,喜慶氣氛自然就跟著足了。
    不過趙進的父母妻兒已經(jīng)習(xí)慣趙進不在家過年,更習(xí)慣操持過年的時候趙進不伸手,也只能習(xí)慣如此。
    在這個時候,劉勇和雷財都回到了徐州這邊,按照本來的計劃,他們兩人早就應(yīng)該回來,甚至該回來幾次,不過濟寧和青州府的亂子一出,他們就一直在外面奔波打探,搜集各種消息。
    雷財帶回了京師那邊的消息,舒家那位在京的親戚在十月份就被外放到湖廣去做右參政,雖說京官外放算是貶低,可這等于是陡然升了幾品,按照規(guī)矩,等回京之后就另有重任了,算是難得的擢升。
    據(jù)說這位舒姓官員的同僚都頗為疑惑,心想這人平庸平常的很,憑什么突然天上掉美事下來,遠在湖廣,趙字營想要打聽消息就不方便了,而且趙字營在京內(nèi)官場上的關(guān)系很低很淺,想要打聽出這人是被誰提拔起來,有何等因果也很難。
    如果是官場上的老手安排這次升任,外人很難看出其中因果,再者說,京官外任本就不是稀罕事,也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
    而給濟寧官府士子寫信的那些人,有人不在京師,有人很難接近,這倒不是有意遮掩或者躲避,在京城這樣的地方,進出本就尋常,而且官家的眼線耳目不少,自家留意些,趙字營那邊就不太容易接近。
    “能這么統(tǒng)籌調(diào)配,還能活動山東官軍的,也只有魏忠賢了,其他人看不出有這個本事?!边@個論斷沒什么意義又讓人無可奈何。
    “有人傳說這魏忠賢不知文字,不懂宮內(nèi)朝廷的關(guān)節(jié),全靠著陰毒壓人,這么可能,魏忠賢成年入宮不假,可他在宮中已經(jīng)呆了幾十年,而且歷任要害位置,斗倒了一個個大珰,這樣的人物就算自己不怎么精通文字規(guī)矩,身邊也有人幫著操持,謀算計劃同樣如此,即便他糊涂,身邊也有智囊?guī)椭治鰶Q斷,何況這魏忠賢一直精明的很?!边@是雷財奔波在外的心得。
    “這樣的人物不會花費偌大的功夫,僅僅讓濟寧那么亂一亂,僅僅在青州府那邊打破幾個毫無干系的田莊,難道就是為了在冀南三府安排下大名兵馬,借此在大勢上包圍住咱們徐州嗎?”雷財給不出答案,但他問出了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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