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你過來做什么?”鄭明中特別機敏,一把揪住林木前進的步伐,想把他扯開。
也許是酒壯人膽,以往害怕鄭明中的林木一把推開他,全身上下環(huán)繞著股酒味:“來找人玩玩,怎么?不可以?”
他越過鄭明中的肩,徑直盯住溫茶:“怎么樣?要不要玩一下,輸了……就喝酒吧。”
“不要。”溫茶冷淡地回應(yīng),眼皮都懶得掀起來正眼瞧他一眼。
“你好大的臉,誰要和你喝酒啊?”鄭明中翻白眼。
林木接連碰壁,哽住,本來喝了酒的臉蛋更燒成猴屁股:“就玩骰子,百萬起步,怎么樣?”
在場的人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林木。
玩得這么小,得那么大,說是散財童子都不過分。
溫茶肯定不會答應(yīng)。
“不怎么樣,我為什么要和你玩啊?”溫茶聳肩,“我可不像你那么揮霍,我家里媽媽和哥哥辛辛苦苦賺錢,我得節(jié)約一點。”
林木氣倒,但凡知道點內(nèi)情的人就知道,溫茶訂了個婚一躍成為C市公子哥里的知名富豪,成為脫貧典范。
“你不會不敢了吧,兩百萬,不。”林木硬犟在那兒,乍一看似乎只是喝醉酒的人上頭有發(fā)酒瘋的趨勢。
“不行。”溫茶今天就沒有答應(yīng)過林木,從頭到尾的拒絕就跟在扇林木的耳光一樣。
林木已經(jīng)知道“不給我面子?”這樣的威脅對于溫茶就跟入耳云煙一般,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反而只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溫茶接著問:“你這么巴著我,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
林木哽住,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話。
一直沒有講話的溫樂水卻忽然開了口:“阿木,你沒必要為了我……”
其余人恍然大悟,林木作為溫樂水的舔狗,舔得C市豪門圈人盡皆知。而溫樂水和齊君浩青梅竹馬的事所有人都清楚,林木為了溫樂水來找溫茶的茬兒,就說得過去了。
溫茶笑容頗為玩味:
聰明啊,給林木這個二愣子找個充分的理由。
仿佛上鉤了一樣要和溫樂水較勁,溫茶聳肩:“原來是因為你啊,行,那我答應(yīng)了。”
鄭明中在一邊干著急:溫茶弟弟怎么容易就中了激將法啊?而且林木突然來找溫茶搖骰子,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骰子上出老千了?
“猜大小,籌碼一千萬。”溫茶拍板。
林木隱隱覺得不對勁,被重金屬音響震得有些轉(zhuǎn)不動的腦子艱難地冒出一個念頭,總感覺被驢了。
怎么突然就從兩百萬飆升到一千萬,完全超出了他掌控的金額范圍。而且溫茶不是說沒錢嗎?一百萬不肯?一千萬就肯了!
但是溫茶好不容易答應(yīng)下來,他不能讓溫茶反悔。而且感覺到溫樂水的手摸摸拽住他的衣擺,他頓時間豪情萬丈。
林木一咬牙:“好。”
他不信溫茶的運氣可以那么好,對上溫茶未必就是他輸。
周圍默默聚過來的人們起哄:“哇!出門一趟還能見到這樣的熱鬧!”
“沒看出來林木還是個癡情種啊,嘖嘖嘖,溫樂水挺有魅力的。”
“切,再有魅力能比得上溫茶,人家可扛住了死亡鏡頭,收割一大波好感度。”
“我去,他就是溫茶啊,難怪我覺得眼熟,本人比電視上還要仙。”
“你是不是老土帽?溫茶都回溫家那么久你居然沒見過?笑死,那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小仙男。”
猜骰子的規(guī)則很簡單,一人一個盅,里頭六個骰子,蓋住蓋子搖骰然后猜里面的數(shù)字,對方要是猜中了你的你就輸了。
“一個六。”
“五個六。”林木猜溫茶不能搖出來六個都是數(shù)字的骰子。
“開。”溫茶抬起蓋子——六個六。
“喝吧。”溫茶驕矜地抬起下巴,頤指氣使。
林木吐出一口氣,為了讓溫茶盡可能地醉過去,他選的酒全都高度數(shù),本來怦怦跳動的心臟似乎更加急促地收縮。
接下來——
“四個三。”
“開。”
溫茶贏。
“三個二。”
“開。”
溫茶贏。
鄭明中眼睛直了:之前還擔(dān)心林木出老千,現(xiàn)在看看溫茶才是老千本千吧!
“神?”鄭明中想偷偷摸兩把溫茶的頭發(fā)沾點運。結(jié)果剛抬起手,就被齊修竹涼涼的一眼嚇得縮了回去。
他在心里腹誹:這要是對溫茶沒點別的意思,他的頭就該剁下來給人當(dāng)球踢。
不過明確了這一點以后,鄭明中多了幾分憂愁:溫茶和齊修竹注定沒有辦法在一起,好朋友的感情注定落空,應(yīng)該怎么辦?
齊修竹雖然不染紅塵,實際上極為重感情,作為朋友,他當(dāng)然希望齊修竹可以收獲屬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再那么孤獨、踽踽獨行。
鄭明中深深地為朋友的情感之路發(fā)愁,開動小腦袋瓜也想不出什么結(jié)果,難不成要鼓勵他的好朋友去當(dāng)小三兒?
剛冒出這個想法,他就呸呸呸自扇耳光。
目光再度望向溫茶和齊修竹兩個人時仿佛在看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凄美愛情,默念著這一天天的都是個什么事啊?
林木都喝懵了,眼神渙散,定格不到溫茶身上,對著骰子發(fā)愣。
“阿木,要不要我來?”溫樂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沒有忍住親自下場。
如果他的面前有張鏡子,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不再擁有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迷醉的燈光使得他急迫的臉部肌肉有些猙獰。
哦豁,因為溫茶單方面吊打林木而逐漸審美疲憊的吃瓜群眾們交換了眼神。
真假少爺?shù)膶Q。
兩個人的關(guān)系果然不怎么樣,天然是敵對,之前溫家還努力營造出雙方和諧共處的模樣,沒想到正主啪啪打臉。
“好。”林木輸怕了,整條腿都在抖。
整整五千萬啊,他爸爸剛剛簽完的合同利潤才也才三千萬。
“注加到三千萬唄。”鄭明中樂呵呵地出主意。
“不行!”林木一口否決。
如果再輸?shù)脑挘撬颐魈炀湍芷飘a(chǎn)。
溫樂水的想法卻截然不同,他安撫林木:“阿木,相信我。”
鄭明中起哄:“林木,你還沒溫樂水膽子大?”
林木大罵:這明明已經(jīng)不是尊嚴(yán)問題而是生命問題了。
但溫樂水執(zhí)意要求,他鬼迷心竅地點了頭。
現(xiàn)在就等溫茶的回應(yīng),溫樂水望向溫茶,和他蒼白的臉色不同,溫茶的臉如同一朵嬌嫩的玫瑰,有種千金一擲的奢侈和傲氣,無可無不可地說道:“行啊。”
溫樂水很緊張,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骰盅,好像決定了他接下來的人生。
他抬頭望向溫茶,蛇一般的嫉妒纏繞在他的心臟,他的手有點抖,聲音也有一些,但被周圍嘈雜的聲音掩蓋。
搖骰子,猜數(shù)字。
溫茶的手指輕輕搭在黑色骰盅之上,精致得像個藝術(shù)品。
“一個四。”溫樂水試探。
溫茶跟上:“兩個四。”
“四個四。”溫樂水說。
溫茶似乎在觀察他,溫樂水努力控制好臉上的肌肉,感覺心臟快要爆、炸。
溫茶停頓了片刻,微微一笑,輕抬下巴:“開。”
打開以后骰子靜靜躺在里面,六個骰子里有五個靜靜地朝上,顯示了四個點。
溫樂水繃緊的面容漸漸舒緩開來,緊張之后放松下來以后,幾乎要溢出眼淚來。
不是四個四,而是五個四,溫茶輸了。
老天爺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他成功了,溫茶沒有辦法永遠(yuǎn)壓過他的,只要過了今天……M.??Qúbu.net
旁觀者為溫茶沒有延續(xù)不敗戰(zhàn)績而炸開一片扼腕之聲,鄭明中唏噓不已,給自己嘴巴扇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奶了。
另一邊溫茶卻心態(tài)良好,滿意地點點頭:
五千萬扣掉三千萬,空手套白狼凈賺兩千萬,他哥都沒辦法來錢這么快。
商業(yè)天才舍他其誰!
原書里作者詳細(xì)描寫了每局的結(jié)果,搖骰子就是運氣,原主每局都輸,運氣可見一般。狗逼作者還形容“由此可見,命運格外優(yōu)待溫樂水。”
溫茶記性好,記住了所有的結(jié)果,幾乎操縱了這個游戲。至于最后為什么輸給溫樂水?溫茶的眼中閃過精光——當(dāng)然是為了對方的企圖可以繼續(xù)。
“喝吧。”溫樂水假裝輕描淡寫地說,眼睛盯住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被買通的侍者推到溫茶面前,動了手腳的那瓶酒。
林木拿注射器往里面注射了藥,溫樂水看在眼里,卻一直在林木前面假裝不知道。事到如今,哪怕他的芯子都黑了,他仍然在執(zhí)著又沒用地維持著冰清玉潔的人設(shè)。
溫茶利落地開了軟木塞子,糖蜜色威士忌濃郁的香味撲鼻,他小抿一口。
溫樂水拿起酒杯傾注酒液,遮擋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燈下見美人。
溫茶的臉頰泛起紅暈,眼底不知不覺起了淺淺的水光,仿佛令人見到拍攝廣告的現(xiàn)場版。可惜燈光太暗相機拍攝不出來,不然估計人手一部手機對著他狂拍。
“我來喝。”一直沒有說話的齊修竹伸手?jǐn)r他。
溫茶沒有回復(fù):“小叔,你的酒量可不行,還是我自己來吧。”
莫名的,齊修竹感覺到溫茶是在揶揄自己上回只喝了一小口酒就裝醉吻上溫茶的事情。
也許是室內(nèi)的空氣缺氧,他有些氣悶。
今天一天溫茶不知道拒絕過自己多少回,和完全予取予求的態(tài)度毫不相干。
是要劃清界限嗎?
他憋悶地隨便拿了杯酒喝了一大口。往日端重自持的清俊眉宇顯出了大男孩的氣息。
溫茶忽然轉(zhuǎn)頭,瞪圓眼睛,眼睛里裝了一個他,像炸毛的貓咪。
“你喝的哪一瓶?”
溫茶似乎在問這個,齊修竹不明所以,但又覺得溫茶可愛,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和郁氣還在,胡亂弄亂對方的頭發(fā)。
“不會那么倒霉吧?”溫茶嘀咕。
齊修竹聽不清他沒頭沒尾的話,輕輕捏了下他的耳垂像在教訓(xùn)他一天的不理會,最后還是舍不得,揉上他耳朵圓潤的下緣。
簡短的對話并不引人注目,卻直直映入正對面溫樂水的眼簾。
溫樂水得逞的喜悅里有片刻的心慌:
溫茶和齊修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齊修竹那樣不會動心的人也被溫茶玷污了嗎?
他很快安慰著自己:不過沒關(guān)系的,今天之后,溫茶就將沒有任何資格站在齊修竹或者齊君浩的身邊了。
腦海中閃過的胡思亂想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酒精似乎不斷在他的腦子里擴散,他趕緊起身到洗手間沖涼水,走了幾步他踉蹌著沒法站穩(wěn),身上不一樣的反應(yīng)令他心驚肉跳。
不對!
不對勁!
他轉(zhuǎn)身要去找林木,卻發(fā)現(xiàn)林木不見了蹤影。
*
電梯門“叮”得即將關(guān)閉,林木口齒不清地嘟囔,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拉干凈,他胡亂刷了樓層卡以后,似乎看見了溫茶笑眼彎彎地站在遠(yuǎn)處和他說了一聲“拜拜”。
溫茶怎么會在這里?溫茶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他安排的床上了嗎?
林木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電梯門關(guān)閉,十三樓門口有他早就安排好的一臉淫邪的男人正在等待他,他將走向替原主安排好的命運。
溫茶轉(zhuǎn)身站到洗漱間的鏡子前,冷水撲在臉上,迅速帶走臉上悶熱引發(fā)的潮紅,眼底一片清明。
桌上只有兩瓶酒,一瓶正常一瓶被動了手腳。溫茶從前可是夜店小王子,狐朋狗友們?yōu)榱吮Wo他,把他帶進夜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會他夜店的人間險惡,給他演示了一遍怎么偷換酒、哪里是攝像頭死角。
他上輩子好的壞的全學(xué)來了,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兩個酒瓶一換,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溫茶這人報仇講究冤有頭債有主,林木找來的男人,就留給林木自己享用。
聽說陪著拍片的人還是個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漢。
嘖嘖嘖,不知道林木明天起床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至于溫樂水?
人和畜生到底不一樣,溫茶不會那么惡到專門找個人給溫樂水拍□□或者讓溫樂水淪落到那幾個醉漢手里,門口那幾個醉漢他已經(jīng)叫保安趕走了。
溫茶單方面認(rèn)為自己最近善良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日子過得挺幸福,少了好幾分戾氣。
從小教育他要做個有底線的綠茶。
他能做的就是不插手這件事,就像溫樂水一直信奉的那樣“把安排交給命運”,中了藥的溫樂水會發(fā)生什么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現(xiàn)在就等著明天吃瓜了。
溫茶美滋滋地抽出一張抽紙擦干手上的水,丟進垃圾桶里。
又有一個人走進來,男人撐在臺面上,白玉一般的肌膚從耳垂蔓延開一抹紅,盯住他的眼神片刻怔愣,漸漸渙散開來。
溫茶總算恍然大悟。
差點忘了整個局里唯一的變故——就是這位勸他別喝還偏偏要逞強喝,結(jié)果誤喝錯酒的笨蛋。
什么不染塵埃的佛子,分明是個誤入紅塵的傻子。
溫茶有時候覺得,遇見他,算齊修竹挺倒霉的。
書里說過,林木為了謹(jǐn)慎,弄來的那個藥并沒有什么大礙,就算不紓解也會很快自行代謝干凈,對身體無害,熬過幾個小時去醫(yī)院什么也查不出來。
窗外有驚雀的啾鳴。
齊修竹的清冷眉目染上潮濕的意味,像淋了一場雨,強大又脆弱,意想不到的令人心軟。
他似乎抬腳要離開,故意躲著溫茶。脖頸上的青筋分明,隱忍著什么,不想傷害到溫茶。
溫茶嘆了一口氣,站到齊修竹的面前,拉住他送給齊修竹的煙灰色領(lǐng)帶,讓男人折腰,湊到他的眼前,輕輕問:
“小叔,要不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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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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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