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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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白的燈光照在小廳里,身著公主裙的小女孩毫無聲息,甄意和崔菲相對站在門邊,兩張臉上都沒了一開始的波動情緒,像戴著面具的沒有表情的臉。
    只是剛開始嗎?可崔菲已經(jīng)覺得疲憊:
    “好。那接下來呢?”
    “讓表姐夫和姑媽都過來吧。”甄意冷淡道,“我會告訴你們具體該怎么做?”
    崔菲很快下樓。
    四周安靜下來,甄意面無表情地立在門邊,一秒,又一秒,神色漸漸松動。
    她抬起眼眸,四周沒人了。
    回頭望一眼屋子里的小女孩,忽然間情緒復雜,竟想作嘔。她拉上了房門,獨自站在走廊里,靠著墻壁深呼吸,覺得惡心,鄙視自己。
    酒精讓她的腦子昏昏沉沉,她頭痛得無法正常思考。不論如何,為了爺爺,她沒有退路了。如果有因果報應(yīng),就報在她身上好了!
    姚鋒裝精神病的風波還沒過,如果大家說爺爺是裝的呢?更有甚者,如果有好事媒體惡意揣度,說老人猥褻兒童?
    她想都不敢想。
    要不,留幾個漏洞,讓警察最終抓到他們?
    不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姑媽和戚行遠都跟著崔菲上樓來。
    姑媽眼淚汪汪,一見甄意便緊緊握住她的手:“好意兒,你能為爺爺做這些,姑媽謝謝你,謝謝你了?!?br/>
    甄意不做聲,默默抽回手。
    四人去了案發(fā)房間對面的小客廳,甄意并不耽擱,直接問:“我對這附近不太熟悉,你們知道什么比較隱蔽的地方嗎?她被發(fā)現(xiàn)得越遲,對你們就越有利?!?br/>
    崔菲和姑媽齊齊看著戚行遠。
    戚行遠低著頭,眉心深深皺著,看得出非常痛苦煎熬,他長久不說話,很久才無奈地嘆氣:“向西10公里有一處濕地公園,人很少?!?br/>
    “濕地公園嗎?”甄意思索。
    崔菲插嘴:“濕地泥潭多,去的人少,她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好,就這里。”甄意說。
    但,隔了幾秒,她的臉便陰沉了下去,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行。”
    “為什么?”“怎么把小女孩送過去?自行車,摩托車,還是汽車?”甄意冷笑,“都會留下車轍。因為去的人少,警方就更容易采集和排查了。雖然很可能她很久以后才被發(fā)現(xiàn),可如果很快被發(fā)現(xiàn)了呢?在車轍沒有消失
    前?!?br/>
    崔菲怔了一下,拿紙巾擦擦額頭的冷汗。這才意識到,正如甄意所說,一切只是開始,處理尸體哪有那么簡單?
    “再選一個地方吧?!闭缫夂鋈惶撊跗饋?,說。
    戚行遠扶住額頭:
    “向南5公里是南中山,是很多家庭還有公司團體組織員工登山的地方,但晚上沒什么人?!?br/>
    甄意點點頭:“野營愛好者呢?”
    戚行遠沒想到這點,道:“我們國家,好像喜歡露營的不多?!?br/>
    “可也不能排除吧?!?br/>
    崔菲:“會被看見嗎?那怎么辦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打扮成野營者或是登山客去吧,如果遇到人,就待在山上好了;如果沒有,就立刻回來?!?br/>
    崔菲疑惑:“抱著孩子去嗎?”
    甄意搖頭:“把小孩裝在行李箱或背包里,打扮成野營者,不會引人懷疑。記住,到時候行李箱和背包都不能留在現(xiàn)場?!?br/>
    “這我知道。”“除此之外,選箱包的時候要格外注意,越簡單越好,表面不要有線頭和飾品之類的零碎物,可能會被樹枝刮住留在拋尸現(xiàn)場;箱子里也不要有,不然會蹭到小孩的身上。所以,最好用塑料袋把孩子包住放
    進箱子,到時候,把塑料袋回收。”
    甄意安靜說完,補充一句,“記得戴手套,另外,不要刮壞塑料袋?!?br/>
    崔菲牢牢記在心里,連連點頭:“我現(xiàn)在就趕緊去。放心,我會把孩子身上的痕跡清理干凈的。我去放水給她清洗……”
    甄意打斷:“不能用香皂,沐浴液,洗發(fā)露,什么都不要用?!?br/>
    崔菲一愣,再度記下:“好。洗完后用浴巾包住,再用塑料袋,箱包,就出發(fā)。”
    “好?!闭缫庹f。
    崔菲起身,又回頭:“沒有別的了吧?”
    甄意微微抿唇,垂下眼睛,輕聲道:“沒有了?!?br/>
    眼見大家要去行動,甄意忽而幽幽抬起了眼眸,格外冷酷。
    “等一下,還沒有完?!彼⒅摽?,“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br/>
    “什么事?”
    “艾小櫻頭上的傷痕,是用書鎮(zhèn)砸出來的?!彼f,“壽宴上言格送的那個稀世的書鎮(zhèn)?!?br/>
    “這塊書鎮(zhèn),今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因為太稀有,或許還有人拍照放在網(wǎng)上。”
    偌大的客廳里死一般的靜,燈光輝煌,幾人的臉色慘白得像鬼。
    崔菲輕聲:“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法證人員可以根據(jù)她頭上的傷痕大小,角度,凹陷度推斷出兇器的棱角,大致重量?!闭缫饪此?,眼神靜得像黑洞,帶著一股子詭異的冷,“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仿佛空穴生陰風。
    崔菲癱軟在沙發(fā)上,只覺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要重新……”她捂住嘴,想嘔,“要重新把她的頭砸爛嗎?”
    甄意眼神空洞,仿佛沒有魂魄。
    戚行遠聽言,痛苦得臉都扭曲了。
    但,所有人都沒了別的選擇。
    崔菲說:“行遠上山后,用山上的石塊處理吧。不多說了,我們行動?!?br/>
    甄意不肯參與,另外三人分工。崔菲清理艾小櫻,姑媽準備箱包,戚行遠找車子和裝備。
    不到半個小時,戚行遠獨自開車出門了。
    崔菲立在夜幕中,望著丈夫遠去,長久地望著。單薄的身影里帶了很多不明的情緒,彷徨,不安,忐忑,悲哀……
    甄意立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想,不幸突然降臨,崔菲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這樣,維護她的家,像是本能。
    崔菲站了一會兒,回屋和她的媽媽一起上樓清理房間。
    甄意一人坐在樓下的客廳。她只做參謀,不參與任何實際操作。
    客廳空曠下來,只剩她一個,防備漸漸消散,目光也漸漸聚焦,又變得迷茫。
    她呆滯地靠在沙發(fā)里,惡心得想吐。頭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腫得難受。她累得虛脫,瞇著眼休息一會兒。
    朦朦朧朧中,卻仿佛看見艾小櫻頭被砸碎了,血肉模糊地站在她面前,伸著手要抓她。
    她猛地驚醒,心跳劇烈而疼痛,慌慌張張四處看,客廳里還是只有她一人。時鐘已指向凌晨兩點半。
    這時,院子里傳來車響。
    甄意趕緊坐好,以為戚行遠回來了,開門進來的確是戚勉!
    這個時候來湊什么熱鬧?!
    甄意別過頭去,她心情糟糕,不想和他打招呼。
    戚勉是泡吧回來的,見甄意在,有些詫異。畢竟,這里一般沒人,他昨天臨時回HK城,不想住酒店才來的。
    他自以為了解,輕浮地打招呼:“小姨,這么晚怎么還在你姐夫的私人別墅里?不會是來約炮的吧?”
    甄意真想把他塞進馬桶。
    他眼神很輕佻。當年,年輕的崔菲當小三,嫁給和她爸差不多年紀的戚行遠。后者的幾個兒女都看不起,自然認為,小三的表妹也正經(jīng)不到哪里去。
    甄意緊閉著嘴,不屑理會。
    戚勉更起勁兒:“聽說你也是個喜歡玩兒的人物。我爸老了,有什么好玩的?和同齡人才好玩啊,我朋友還沒走遠,一起玩‘雙龍戲珠’的游戲好不好?”他以為甄意聽不懂黃話。
    甄意抬起眼皮,掃一眼他的褲襠,說:“玩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雙珠戲龍’吧?!?br/>
    戚勉一幅刮目相看的表情。
    甄意又改口:“錯了,不是龍,只怕是蚯蚓。呵,沒興趣了?!?br/>
    戚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絲毫沒有反駁的語言能力。
    甄意站起身,涼涼道:“我出來混的時候,菊花還只是一種植物呢!”她轉(zhuǎn)身,走幾步還不忘回頭,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極細的圈,十分囂張地揮一下。
    她沒走幾步,崔菲和姑媽下樓了,看見戚勉,雙雙愣住。
    戚勉奇怪:“你們怎么也在這兒?”
    話音才落,屋外再度響起汽車聲。這次,是戚行遠回來了。
    崔菲心驚,立刻去迎,可戚行遠已經(jīng)進門。崔菲搶在玄關(guān)把他堵住,他手里還拿著野營裝備和箱包!
    姑媽也趕上去拿身體擋視線。
    誰都沒說話,可氣氛古怪而微妙,不動聲色地緊張著。
    “爸?”戚勉好奇地探頭,沒想這時,身后突然傳來另一個疑惑的聲音:“爸,小媽,這么晚了擠在門口做什么?”
    門口的三人大驚。
    齊妙捧著玻璃杯,疑惑地站在樓梯旁:“戚勉怎么也來了?”
    崔菲差點兒沒魂飛魄散,努力擠出笑容:“齊妙,你什么時候來的?”
    齊妙笑得殷勤,看上去很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媽:“我今天上午回HK城,不太想住酒店,就住在度假村了。”
    崔菲笑:“怎么不回家呢?這里偏僻,又沒傭人,照顧著不方便?!?br/>
    “我可以回家嗎?”齊妙驚喜,可見,以前她這私生女不允許回戚家南城區(qū)的家。
    崔菲笑笑不答,問最關(guān)心的問題:“你,一直在這兒?”
    “嗯。我晚餐時酒喝多了,散席就過來,一直睡到剛才?!饼R妙說。
    看樣子,似乎二樓的兇殺案沒有吵醒她。
    戚勉皺著眉,看戚行遠:“爸,你怎么凌晨跑來這兒?”
    齊妙聽了,目光也漸漸落在崔菲和戚行遠的腿邊,變得探尋,“你們拿箱子干什么?而且,爸你穿得好奇怪,像非主流?!?br/>
    崔菲腦子轉(zhuǎn)得極快:“我和你爸吵架了,我猜他會來這兒住,就跑來等著,想說說好話?!?br/>
    齊妙似乎沒懷疑,因為戚行遠臉色很難看,的確像吵過架;戚勉則意味深長地掃視甄意,仿佛她是引發(fā)夫妻間爭吵的罪魁禍首。
    且他不像齊妙那么討好崔菲,陰陽怪氣說了句:“別吵得離婚了?!比缓蠛翢o興趣地上樓。
    齊妙見廳里一陣低氣壓,也說了晚安上去了。
    崔菲額頭上虛汗直冒,戚行遠立刻跑去保姆房換衣服。
    姑媽長長呼出一口氣,雙腳發(fā)軟,摸著墻壁癱到沙發(fā)上:“嚇死我了?!?br/>
    甄意始終坐著,抱著手悠悠來了句:“現(xiàn)在就怕成這樣,警察來的時候怎么辦?”
    崔菲她們才稍微松懈的神經(jīng)立刻緊繃,兩人四周看看,把甄意拉到角落,壓低聲音:“警察會找來?為什么?都按你說的做了,怎么還會被警察發(fā)現(xiàn)?”
    甄意抬起眼皮:“小櫻是在度假村走丟的,這是戚氏的地盤。警方當然會先找你們問這里的結(jié)構(gòu)和地形,方便找人?!?br/>
    “哦,是這樣啊?!?br/>
    “如果警察來問,千萬不要說‘小女孩真可憐兇手真可惡’之類的話?!闭缫饷偷胤鲋鴫?,忽然有些頭暈。
    “為什么?”
    “沒發(fā)現(xiàn)尸體前,是失蹤狀態(tài)。你怎么知道她死了,而不是走丟了?”她疲憊得腿發(fā)軟,說得很公式化,“對警方來說,一開始的重點會往丟失拐賣等方向走。”
    崔菲慶幸地點頭:“是。記住了。類似的話都不能說。我會告訴行遠的。”
    “關(guān)于度假村的事,警察怎么問,你們怎么答就是了。警察的第一次拜訪,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br/>
    “第一次?”崔菲瞪著甄意,“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般來說警察只會來一次,你們表現(xiàn)好一點,下次就可以推給經(jīng)理和員工去應(yīng)付。如果孩子一直沒找到,這就會變成懸案?!闭缫鈮阂肿⌒念^的不適,說,“但孩子的尸身找到后,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br/>
    “會懷疑到我們嗎?”崔菲焦急地問。
    “山里很難找痕跡,且案發(fā)現(xiàn)場和拋尸現(xiàn)場不一致,會加大偵查難度。”她面無表情道,“我是說萬一,如果警察以兇殺案的性質(zhì)來走訪,要做好心理準備?!?br/>
    “好的?!?br/>
    “其他的事,看情況發(fā)展再商量吧?!闭缫馊嗔巳囝~頭,她累得幾乎虛脫,口干舌燥,只想回自己家。
    可抬起頭,她的心猛地一震。
    門廊旁站著一個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睡裙,散著頭發(fā),眼神迷茫而惺忪地看著她。
    因為是孩子,靠近的時候被大花瓶擋著,她們都沒看到。
    崔菲回頭見了,驚得跳起來,驚慌失措地跑去:“紅豆,你什么時候來的?”她一把抱起女兒上樓去。
    姑媽埋頭在手掌中,焦急地嘆氣:“讓孩子聽到了,可怎么是好?”
    甄意靠在墻上,無力地閉上眼睛。
    天衣無縫,從來就沒有這個詞。
    HK城大學的夏夜,一片靜謐。凌晨四點,萬籟俱寂。只有微弱的路燈光從茂盛的法國梧桐里灑落下來。
    甄意頭腦昏昏沉沉,腿腳無力像踩著棉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爺爺?shù)男亲?。酒精仍舊充斥著頭腦,可心里忽然后悔得無以復加。
    她犯了大錯了。
    當時又急又慌,被崔菲一通話說得蒙了神,又被爺爺衣服上的血跡和口袋里的蛋糕泥震住,只想著怎么擺脫。
    可現(xiàn)在冷風一吹,才發(fā)覺,當時應(yīng)該先審問崔菲??山憬阏f讓她保護爺爺啊!
    該死的,為什么她偏偏在今天喝酒喝得腦子不清醒?!
    趕緊想想,崔菲表現(xiàn)的細節(jié)是?
    奇怪,為什么今晚發(fā)生的事情變成了碎片?好像斷斷續(xù)續(xù)的,記不太完整?為什么有些記憶成了空白?
    她摸出電話,很快撥通110,可當電話接通時,她又不知該說什么了。說我看見我的親人藏尸了?而且她記不太清今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且,如果萬一真是爺爺呢?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去再調(diào)查一番吧。
    轉(zhuǎn)身要走,卻看見帝城大學里最有名的千年古樹。這里的學生叫它相思樹。
    上中學時,老師們都說言格是一定可以考取HK大學的。那時,甄意就說:“言格,如果你去了HK城大學,我就去HK城理工學院,挨在一起,還不那么難考。我們就在一個城市啦。”
    那時,她還說:“言格,HK城大學里有一棵超級超級老的樹,叫相思樹,等我們?nèi)チ?,就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躺在樹下數(shù)葉子好不好?就我們兩個。”
    相思樹,相思樹,怎么會叫這么傷感的名字?
    她繞過小巷,朝它走過去。
    那是一棵多大的樹??!樹干快有桌子粗,樹葉茂密,郁郁蔥蔥,樹冠遮住了浩瀚的星空,樹葉緊簇,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在夜里,安靜得叫人心寧。
    甄意走過去,抬手撫摸它滄桑的樹干,粗糙而清涼,她繞著它走,眼前發(fā)暈,怎么會越來越醉了?
    視野慢慢旋轉(zhuǎn),漸漸,她看到了一個出類拔萃的身影,手插兜立在樹邊,稍稍仰頭看著樹冠上的葉子。
    他感覺到了她的注視,目光漸漸落下,微微怔愣,似乎張了張口,卻終究沒說什么。
    甄意愣愣看他,在夜里,他俊顏白皙,愈發(fā)好看了。
    “好像真的醉得不輕了?!彼止局嗳囝~頭,繼續(xù)前行,腳卻被樹根絆住,猛地前傾。
    一雙手及時扶住,她摔進莫名熟悉而牢靠的懷抱里,臉頰在他下巴上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這親昵的感覺怎么如此真實?
    “甄意,是我,言格?!?br/>
    她抬頭,眼神筆直,迎視他的目光。
    當然是他,這樣溫和透徹的眼睛,當然是他。
    他確認她站穩(wěn)了,才輕緩而克己地松開她。
    她像是在做夢,不受控制地,怔怔地上前一步,雙臂鉆進他的薄風衣里,緩緩地,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頭輕輕靠進他的胸膛,喃喃地,學他說的話:
    “言格,是我,甄意。不要推開我?!?br/>
    她不知道,她忽然的靠近與擁抱,很輕,卻像是撞進了他的心底。
    他,從來都不會想推開她。
    言格,從來都不會想推開甄意。
    “言格,”甄意收緊手臂,臉頰輕蹭他的胸膛,語氣輕得像紗,喃喃,“我給你打電話了??赡阋恢辈唤樱?,就打給我姐姐了。”言格的心驀地一凜,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