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八章 誰是誰非
第八章 誰是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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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見大嫂干脆撂挑子不干,完全將照顧娘的差使給了自己,倒是又猶豫起來。眼看九月府試在即,他如今正日日苦讀,要得個(gè)功名,以后也好讓娘親揚(yáng)眉吐氣一番。如果真的由他日日照料,這一科,他大概又趕不上了。下一次,要等到三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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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低頭沉默不語,并不去接那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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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突然有些生氣。這位二叔,總是這樣反反復(fù)復(fù),沒來由地胡亂給別人扣帽子。可是又沒有擔(dān)待,真的讓他去做事,他又推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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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弟,娘的病耽擱不得。你再猶豫躊躇下去,誤了娘的病,可別又推到我和你大哥頭上。”賀寧馨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簡飛振這個(gè)人,底子應(yīng)該不壞,就是被人寵壞了,需要人真正敲打敲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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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渾身一震,抬起來看著賀寧馨,終于讓開了身子,對賀寧馨拱手低頭:“那就麻煩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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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收起藥方,心平氣和地道:“不敢稱麻煩。我是簡家的嫡長媳,這些事情本就是我份內(nèi)之事。先前若不是二弟在這里攔著,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都喝上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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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臉上紅了幾分,張嘴想反駁,又覺得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只好退后一步,道:“我讓我屋里的慧琴過來幫著熬藥。”到底還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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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想冷笑:她和簡飛揚(yáng)如果真的起了壞心,要害簡老夫人,哪有可能給人偷換藥物,又或是背地里挫磨一個(gè)中了風(fēng)的老人,做這些留下把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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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剛才接到老夫人暈過去的消息,只要二話不說,跑來同簡飛振和簡飛怡一樣,撫床大哭就是了。哭上幾個(gè)時(shí)辰,再想起來請大夫也不遲。到時(shí)候請大夫的時(shí)辰也誤了,他們的孝順名聲也出去了,完全可以做到給你挖墳?zāi)梗氵€幫著給燒紙,絕對沒人能挑得出一絲錯(cu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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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不是不懂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法子,只是不愿意去使罷了。再說有那么多可以正大光明讓人吃憋的法子,又何必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跟小人一樣使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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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可是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的,是自己的親娘。她再有千般不好,萬般錯(cuò)處,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他如果跟著別人落井下石,就是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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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此,簡飛振又拱了拱手道:“那我先出去了。”又看了看賀寧馨手里的藥方,道:“這藥,還是等慧琴來了再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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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慧琴是誰?”賀寧馨冷不丁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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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有些尷尬:“……我的通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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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點(diǎn)點(diǎn)頭,這人活脫脫又是一個(gè)楚華謹(jǐn)了。便不再跟他廢話,直接將藥方塞到他手里,道:“把藥方給慧琴吧。讓她去帳房領(lǐng)銀子,親自去抓藥,熬藥。”又叫了簡老夫人的三個(gè)大丫鬟過來,吩咐道:“一會兒慧琴姑娘過來平章院里主事,你們都要聽慧琴姑娘的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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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芳影先就應(yīng)了,道:“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藥爐和藥挑子,等慧琴姑娘抓了藥過來,馬上就能熬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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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床上的簡老夫人被那大夫扎了一針后,已經(jīng)悠悠醒了過來。先前聽見賀寧馨在跟人說話,還不想搭理她,便沒有說話。慢慢地她的意識逐漸恢復(fù)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身上都沒有知覺。有心想出聲喚人,卻只能在喉嚨里發(fā)出唔唔之聲,自己就先嚇得魂飛魄散。耳聽著那幾個(gè)人還在外面爭執(zhí)由誰熬藥看護(hù),并沒人想著趕緊來照料她這個(gè)病入,簡老夫人氣得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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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這時(shí)送了兩位大夫出去,也回到平章院里,在外面聽見簡飛振在為難賀寧馨,立時(shí)大步走了進(jìn)來,沉聲道:“別在這里廢話了。這里就讓二弟派他的通房過來,另外讓飛怡也過來伺候。娘病了,她這個(gè)女兒在病床邊伺候著,也能得個(gè)好名聲,以后也好說親。”又對簡飛振道:“你大嫂剛剛嫁過來,今日本來要去拜宗祠,因?yàn)槟锏牟〉R了,也沒有什么,明日去也使得。只是娘這邊離不得人,就要拜托你和飛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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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囁嚅道:“飛怡也沒伺候過人,不如讓姑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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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出聲打斷他:“姑母和表妹是客,怎可以把人家當(dāng)下人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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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滿臉通紅,卻無話可說,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在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覺得能讓他親點(diǎn)了照顧自己的娘,實(shí)是莫大的榮譽(yù),怎會是下人?可是在別人看來,大概就不是這樣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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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眼看簡飛振不再說話,便又囑咐了幾句,讓芳影有事不能決斷的,就去問二少爺。如此這般,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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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面的幾個(gè)人當(dāng)然不曉得帳子里面的簡老夫人已經(jīng)又暈過去了,只當(dāng)她還在昏睡,終于說妥了簡老夫人病重時(shí)候的安排,出去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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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一個(gè)人出到平章院外,看見大嫂賀寧馨跟著大哥一起出來了,猶豫再三,還是過去行了禮,低聲道歉:“小弟今日多有得罪,大嫂別往心里去。今日娘一生病,小弟心里就全亂了,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還望大嫂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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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輕笑道:“二弟是個(gè)孝順的,行事滴水不漏。我和你大哥想幫忙,都插不下手。娘的病,就著落在二弟身上了。我們也就做個(gè)出錢的銅商,娘那里若是要用銀子,盡管開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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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倒是沒把銀錢放在心上。他從小到大,就沒有缺過銀子花用。后來簡家復(fù)爵回了京,他每個(gè)月的月例銀子都花不完,都在慧琴那里存著。聞言忙道:“大嫂這樣說,真是折殺小弟了。小弟知道,大哥和大嫂孝順的心,跟小弟是一樣的。只是大哥公事繁忙,大嫂又是新婦初嫁,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務(wù),眼看就要落在大嫂身上。——小弟和飛怡都是閑人,多幫襯大哥、大嫂,也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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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番話說得還像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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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不是那等心胸狹窄、尖酸刻薄之人,聞言也一笑:“二弟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都是一家人,咱們不說兩家話。”聽得簡飛揚(yáng)都在旁邊頻頻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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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又對簡飛振叮囑道:“你大嫂明日拜祠堂,后日就要掌家理事了。還有許多事情沒有交待,我們就先回去了。”又安慰簡飛振:“娘那里兩位名醫(yī)都看過了,并沒有大的癥候。等娘醒了,你去好好開解一下娘,就說那平章院,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她不想住了,再搬到暄榮堂去就成。橫豎平章院已經(jīng)不再是鎮(zhèn)國公府的正院了,我們也不會搬過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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