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三十六章 儲(chǔ)位秘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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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一百三十六章 儲(chǔ)位秘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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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見皇貴妃一口咬定是大皇子,宏宣帝笑了笑,沉默了一會(huì)兒,道:“……儀貞,朕對(duì)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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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臉色如常,笑著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本當(dāng)不了這么大福。如今不僅能陪伴陛下左右,還有愛子相隨,臣妾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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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深深地看了皇貴妃一眼,道:“你不用這樣。朕……其實(shí)也可以立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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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忙站起來,跪在宏宣帝腳下,惶恐地道:“陛下絕不能如此。——就算是想,也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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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閉了閉眼,伸手將皇貴妃拉了起來,“你知道,我大齊從來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zhǎng)。少有的幾次非嫡非長(zhǎng),都帶來了大的災(zāi)難。”宏宣帝睜開眼鏡,看著皇貴妃,言若有憾,“小四……若是有福氣,其實(shí)是朕的嫡長(zhǎng)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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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宏宣帝說出后面的“可是”,皇貴妃已經(jīng)慌亂地打斷宏宣帝的話:“陛下,小四沒這么大福。就算他是嫡長(zhǎng),也非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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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唇角上揚(yáng),伸出右手,撫上了皇貴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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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雖然保養(yǎng)得當(dāng),可是經(jīng)歷了隆慶朝的宮變、流放、合離的生涯,皇貴妃的臉上還是有了風(fēng)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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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肌膚不再吹彈得破,她的雙眸不再靈動(dòng)過人,就連她的手,也不如以前柔若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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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委屈你了。朕知道,你才智不下裴舒凡,甚至比她更懂進(jìn)退,更懂收斂鋒芒。你將小四教養(yǎng)得很好,朕很滿意。”宏宣帝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皇貴妃的臉,眼眸里的情緒深沉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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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苦笑了一下,偏了頭,將臉從宏宣帝手掌上移開,輕聲道:“臣妾不如寧遠(yuǎn)侯先夫人。——一直都不如。”前生,她敗在她手上。后世,她們的較量根本沒有開始,裴舒凡就決絕退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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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人能爭(zhēng)得過一個(gè)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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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嘆了口氣,對(duì)皇貴妃道:“儀貞,朕的年歲上來了,近來時(shí)常覺得氣短神虛。自從裴舒凡死后,很多事情,朕不得不親自過問,跟那些人虛與委蛇,也很耗精費(fèi)神。如今大皇子年歲最長(zhǎng),又有了后嗣,且他稟性仁厚,對(duì)小四也一向關(guān)愛有加。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大皇子都是當(dāng)仁不讓的太子人選。——說句不該的話,就算他不能干,朕如今也沒得選擇。都是朕的骨肉,小四還小,朕不想看見長(zhǎng)兄弱弟,爭(zhēng)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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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忙道:“陛下多慮了。小四從來就沒有想過,就算陛下要立,臣妾都會(huì)堅(jiān)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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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擺了擺手,道:“朕明白,所以朕跟你商議。——天晚了,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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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點(diǎn)點(diǎn)頭,叫了宮人過來服侍宏宣帝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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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要過來請(qǐng)安的四皇子在宮門外站了一會(huì)兒,便改了主意,轉(zhuǎn)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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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一大早,四皇子匆匆忙忙用了早膳,同宏宣帝和皇貴妃道了別,就往御書房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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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快到御書房的路上,四皇子看見大皇子扶著大皇子妃過來,忙住了腳,笑著道:“給大皇兄、大皇嫂請(qǐng)安。”又往他們身后看了一眼,捂著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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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身后又多了兩個(gè)穿著枚紅色宮裝的艷麗女子,低著頭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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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看見四皇子擠眉弄眼的樣子,咳嗽了一聲, 問他:“小四去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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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本待轉(zhuǎn)身就走,可是想起昨晚聽到的“秘聞”,又湊到大皇子身邊,拉著大皇子走遠(yuǎn)了一些,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微微掂起了腳,將大皇子高大的身軀拉得低下了頭,在他耳邊道:“大皇兄,小四昨兒聽父皇說,要立大皇兄為太子呢。”言畢,笑瞇瞇地看著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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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饒是大皇子一向沉穩(wěn),聞言也不禁忡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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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更是得意,看著大皇子的臉上,就差在一旁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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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看見四皇子的樣子,定了定神,伸手輕輕拍了他的頭一下,“讓你頑皮,拿皇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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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叫起撞天屈:“我說得是真的——要有半句謊言,讓小四吃糯米糍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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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嚇得趕緊捂住四皇子的嘴,低聲囑咐他道:“別瞎說。——小孩子不能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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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是小孩子”四皇子倔強(qiáng)地道,臉上的神情跟大皇子倔強(qiáng)的時(shí)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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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看著四皇子的臉,終于忍不住笑了,道:“嗯,不是小孩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了。小四的盛情,皇兄心領(lǐ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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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呆呆地看著大皇子,“大皇兄,你一點(diǎn)也不驚訝呢。”跟四皇子預(yù)計(jì)的樣子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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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笑著搖搖頭,道:“小四,你還小,不明白我們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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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卻滿不在乎地道:“父皇反正是說了,信不信由你。——大皇兄,若是真的,你可要送一份禮物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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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偏著頭,似乎在思考,“這樣啊?也行。除了我那支從外洋來的火槍,別的,任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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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一蹦三尺高:“搞什么鬼——明明知道我就想要那支火槍”十分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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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忍了笑,對(duì)四皇子招招手:“你慢慢想,看還有什么法子,能從我那里騙到這支火槍。”說著,揚(yáng)長(zhǎng)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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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癟了癟嘴,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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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微笑著站在一旁,等著大皇子施施然地過來,問他:“哥兒倆可說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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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又托住大皇子妃的胳膊,道:“走吧,咱們?nèi)ソo父皇和母妃請(qǐng)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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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到皇貴妃的鳳栩?qū)m,宏宣帝剛用完早膳,正坐在桌旁,跟皇貴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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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說大皇子帶著大皇子妃過來請(qǐng)安,宏宣帝點(diǎn)頭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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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大皇子妃帶著兩個(gè)女子魚貫而入,對(duì)著宏宣帝和皇貴妃行禮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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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溫言對(duì)大皇子妃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就不要太勞累了。請(qǐng)安之事,朕可以給你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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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涂氏趕緊道:“父皇、母妃寬仁,兒臣卻不能忒過托大。”又道:“御醫(yī)說了,多多走動(dòng),也對(duì)胎兒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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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便不再多說,跟大皇子說了幾句話,便道:“擺駕。”起身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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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這陣子都跟著宏宣帝辦差聽政,也跟在宏宣帝身后,一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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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往大皇子走了之后,大皇子妃也會(huì)跟著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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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次大皇子走了有一會(huì)兒,大皇子妃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皇貴妃心里暗暗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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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坐在皇貴妃跟前閑話了一陣子,便起身給皇貴妃行禮道:“母妃,兒臣今日前來,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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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一直站著的兩個(gè)明顯不是宮女的女子,心里有了譜,笑著問她:“起來說話吧。就坐在那里,咱們娘兒倆好說話。——你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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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又告了罪,斜簽著身子坐在皇貴妃下首的秋香色錦凳上,才笑著道:“此事是兒臣的不對(duì)。母妃知道,兒臣有了身孕,也快四個(gè)月了,早就應(yīng)該給大皇子殿下打算的。”說著,將自己身后的兩個(gè)女子叫了過來,對(duì)皇貴妃道:“她們是兒臣的娘家妹子,自愿入宮伺候大皇子殿下。還望皇貴妃給個(gè)恩典,給她們個(gè)名份,好伺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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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著,喚了她們上前,一一給皇貴妃介紹。一個(gè)是她堂妹,一個(gè)是她表妹,倒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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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笑吟吟地看著大皇子妃,溫言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要?jiǎng)谒紓窳恕_@些事情,宗人府自有安排。”含蓄地勸告大皇子妃,用不著自己給大皇子張羅侍寢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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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卻十分不安。她從小飽讀詩書,對(duì)《女誡》、《女德》更有深究,早就立志要做個(gè)心胸寬廣的正室夫人,絕對(duì)不會(huì)和尋常女子一樣,就知道小肚雞腸地巴著男人。對(duì)她來說,有了正室的位置,生下嫡出的長(zhǎng)子,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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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納妾,就算是側(cè)妃,也不過是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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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她也不一定要給大皇子納自己娘家的妹子,只是她知道如今大皇子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huì)前功盡棄,落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所以萬萬不可給大皇子納那些掌兵的勛貴或者有實(shí)權(quán)的文官家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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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自己的娘家,只是一介翰林。再看看首輔裴書仁的年歲,還有自己爹的年歲,就知道她爹熬不過裴書仁。裴家的這個(gè)首輔,大概是要繼續(xù)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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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如此,她就索性存了點(diǎn)私心。大皇子反正要挑兩個(gè)伺候的人,不如肥水不落外人田,便舉薦了自己娘家的妹子,為自己固寵。自己家本來就不是顯貴,自己的母家比涂家更不如。納這兩個(gè)人家的姑娘,自然比別的人要讓宏宣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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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聽皇貴妃的意思,卻是要讓宗人府給大皇子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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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有人在宗人府做手腳,故意給大皇子挑兩個(gè)家世顯赫的姑娘做側(cè)妃,不僅壓了自己一頭,還讓圣上猜忌,實(shí)在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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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此,大皇子妃便有些著急,對(duì)皇貴妃哀求道:“母妃,兒臣自從有孕之后,便心神不屬,恐怠慢了大皇子殿下。我這兩個(gè)妹妹,容貌自不用說,更難得心思單純,跟兒臣一條心,只知道伺候大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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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吃了一驚,又掃了一眼那兩個(gè)姑娘,低聲問大皇子妃:“……可侍寢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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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臉上立時(shí)通紅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道:“……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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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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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松了一口氣,對(duì)大皇子妃的話里帶了幾分責(zé)怪:“論賢惠,也不在這上頭。你好好養(yǎng)胎,別想七想八的。——你這兩個(gè)妹子,還是先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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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一時(shí)也無法,只好給皇貴妃跪了下來,將皇貴妃嚇了一跳,一迭聲地叫宮女過來將大皇子妃扶了起來,嗔怪她道:“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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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含淚道:“求母妃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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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暗暗嘆氣,知道宏宣帝選得這個(gè)大皇子妃,有些欠妥。可是轉(zhuǎn)念想起先皇后,又在心底訕笑:再不妥,也比先皇后妥當(dāng)。更不妨礙先皇后生養(yǎng)了幾個(gè)出色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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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此,皇貴妃的臉色柔和了下來,對(duì)大皇子妃暗示道:“你別急,先送她們回去。等回稟了圣上,圣上去宗人府打個(gè)招呼,再宣她們?nèi)雽m,豈不是更名正言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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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妃感激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謝母妃提點(diǎn)。”說著,起身告辭,帶著兩個(gè)妹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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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大皇子妃蹣跚地背影,皇貴妃笑了笑,覺得這個(gè)大皇子妃,其實(shí)也不算選得不好。至少心胸寬廣,能容得下別的女人。——在宮里的女人,若是對(duì)皇帝有了獨(dú)占之心,就是皇帝的災(zāi)難,也是這個(gè)女人災(zāi)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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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邊宏宣帝帶著大皇子來到見朝臣的養(yǎng)心殿,先四處掃了一眼,問站在下首的首輔裴書仁:“鎮(zhèn)國公怎么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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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上前回道:“啟稟陛下,鎮(zhèn)國公今兒一早遞了牌子告假,說有家事,求圣上許可,提前休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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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愕然,忍不住問道:“鎮(zhèn)國公府出什么事了?”鎮(zhèn)國公自從娶了親之后,就沒有為他府里頭的事再操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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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在下首的左督察御史賀思平立時(shí)笑瞇瞇地上前回道:“回稟陛下,是鎮(zhèn)國公夫人,也是微臣小女有了喜。”得意洋洋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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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說鎮(zhèn)國公又要做爹了,連宏宣帝都喜笑顏開,道:“真是喜事。準(zhǔn)奏”說著,又對(duì)旁邊的內(nèi)侍吩咐道:“回去跟皇貴妃說一聲,給鎮(zhèn)國公夫人賜下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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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內(nèi)侍領(lǐng)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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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聽了宏宣帝的旨意,忙起身行禮接了旨,按照外命婦的例,給鎮(zhèn)國公夫人賀寧馨賜了玉如意和宮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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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鎮(zhèn)國公府里,賀寧馨有孕的消息早已人盡皆知。不過圣上和皇貴妃的賞賜,卻是今日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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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今日借著賀寧馨懷孕的由頭,向宏宣帝告了假,本來是要帶著簡(jiǎn)飛怡往詔獄一行的,卻臨出門的時(shí)候,趕上宏宣帝和皇貴妃賜了賞賜下來,只好趕緊擺香案接了,等內(nèi)侍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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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自從那天晚上,看了老鎮(zhèn)國公簡(jiǎn)士弘留下的遺書之后,就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一度臥床不起,什么都吃不下去,懷孕時(shí)豐腴起來的身子迅速消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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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以前以為名正言順的東西,原來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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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連她叫了這么多年的娘,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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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她還有什么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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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按照那封信所說,她甚至都不是這鎮(zhèn)國公府正經(jīng)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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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嫡長(zhǎng)女?——她不過是上門打秋風(fēng)的窮親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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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待不信,可是她最信任的二哥,忍了痛,一五一十地將當(dāng)時(shí)發(fā)生的事情說給她聽。樁樁件件都對(duì)景,恰好都是她當(dāng)年疑惑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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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這就是當(dāng)年娘大力反對(duì)我入宮選秀的原因。我一直在想,那樣好的機(jī)會(huì),娘又是那樣的性子,怎么就能咬牙不讓我去,就算我鬧得再厲害,也是兩個(gè)字‘不許’……”簡(jiǎn)飛怡苦笑著道。那時(shí)候,簡(jiǎn)老夫人第一個(gè)跳出來反對(duì),讓簡(jiǎn)飛怡很是納悶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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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假的簡(jiǎn)老夫人盧盈反對(duì)簡(jiǎn)飛怡入宮選秀,自然是害怕緹騎調(diào)查秀女的身家背景的時(shí)候,將當(dāng)年的事翻了出來。讓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簡(jiǎn)家的姑娘,自然沒有資格入宮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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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振低聲勸她:“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不管怎樣,我和大哥,都拿你當(dāng)親生妹妹看待。你大嫂和二嫂,也沒有二話。她們待你怎樣,你自己明白。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她們待你都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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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心里有幾分苦澀。她想著為娘討回公道,其實(shí)也要仗著二哥給她撐腰。要不然,她一個(gè)出嫁女,又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無論怎樣,她都不能不要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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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簡(jiǎn)飛怡的氣焰徹底消了下去,沉默了兩天,便提出要去詔獄看看假的簡(jiǎn)老夫人盧盈。——盧盈對(duì)不起別人,可是沒有對(duì)不起她簡(jiǎn)飛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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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本不想讓她去,可是賀寧馨卻勸他,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又道:“楊蘭和盧盈關(guān)在詔獄里面這么多年了,也該有個(gè)了斷了。你找機(jī)會(huì)提醒提醒安郡王,將她們處決了吧。不然關(guān)在那里,還要浪費(fèi)糧食養(yǎng)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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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嗐了一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留著這兩人釣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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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沉默了一會(huì)兒,緩緩地道:“魚早都死了,怎么還能釣得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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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摸著下巴道:“或許你知我知,可是別人不知道,楊蘭和盧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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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就讓她們知道。”賀寧馨斬釘截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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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也覺得是時(shí)候收網(wǎng)了。既然張了這么久的網(wǎng),都無魚上鉤。不是她們已經(jīng)被棄了,就是魚已經(jīng)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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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簡(jiǎn)飛揚(yáng)才挑了一天沒什么事的日子,向宏宣帝告假,想親自帶著簡(jiǎn)飛怡去詔獄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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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宏宣帝又派了人過來傳旨,耽誤了他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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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不容易將宏宣帝派來的人打發(fā)走了,簡(jiǎn)飛揚(yáng)才帶著簡(jiǎn)飛怡出門,臨到外面上車的時(shí)候,賀寧馨的丫鬟白茶又氣喘吁吁地跑出來,道:“國公爺和大姑奶奶請(qǐng)留步。——夫人說不放心,要跟著國公爺和大姑奶奶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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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忙下了車,對(duì)賀寧馨道:“你有了身孕,就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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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柔聲道:“無事的。我們這個(gè)孩子,膽大著呢,你放心,誰都傷不了他的。——再說,你跟圣上告假,是為了我。我跟著你們出去,也算是個(gè)名正言順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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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想了想,叮囑她道:“既如此,你要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能離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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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你就是推也推不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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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便扶著她的胳膊讓她上了車,坐在簡(jiǎn)飛怡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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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眼圈紅紅地,腫的跟個(gè)桃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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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輕嘆一口氣,對(duì)簡(jiǎn)飛怡道:“不管怎樣,你都要記得,你是簡(jiǎn)家的姑娘。盧盈和楊蘭做得事,是對(duì)簡(jiǎn)家所有人等莫大的傷害。你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忘了你引為依靠的簡(jiǎn)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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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低著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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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又道:“盧盈待你,也未必是真心。你想想,她教給你的東西,哪一樣是管用的?哪一樣是對(du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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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低聲道:“她縱有千般不好,可是到底將我錦衣玉食地養(yǎng)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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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更是嘆氣,道:“你糊涂啊。當(dāng)初挑你入府的,是老鎮(zhèn)國公。供養(yǎng)你的,也是鎮(zhèn)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她盧盈何德何能,能給你錦衣玉食?她不也是拿的鎮(zhèn)國公府的俸祿家底,來供養(yǎng)你的?你當(dāng)她是拿自己的私房陪嫁呢?——你要感激,也當(dāng)感激你爹老國公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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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一下子被問住了,怔怔地抬起頭,看著賀寧馨,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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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還從來沒有從這個(gè)角度想過這個(gè)問題。原本以為,假的簡(jiǎn)老夫人待她不薄,讓她金尊玉貴,以鎮(zhèn)國公府嫡長(zhǎng)女的名頭長(zhǎng)大,她不能太過薄情,就忘了假的簡(jiǎn)老夫人對(duì)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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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大嫂說得也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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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盈若不是占了簡(jiǎn)老夫人的名頭,她到哪里去尋錦衣玉食來供養(yǎng)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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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盧盈也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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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的神色漸漸輕松了下來,也跟著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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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揚(yáng)看在眼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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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來到詔獄,賀寧馨和簡(jiǎn)飛怡都將外面薄氅上的帽兜戴了起來,遮住了頭臉,跟著簡(jiǎn)飛揚(yáng),在大門口同安郡王派來的女番子會(huì)合,一同進(jìn)到詔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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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過一段長(zhǎng)長(zhǎng)的甬道,來到詔獄最里面的幾間牢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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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和簡(jiǎn)飛怡都捂了鼻子,頭都不敢抬,一路跟在簡(jiǎn)飛揚(yáng)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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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楊蘭和盧盈被關(guān)在一個(gè)牢舍里,也算是全了她們的母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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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jiǎn)飛怡怔怔地看著那個(gè)頭發(fā)花白,坐在墻腳,雙目無神的老婦,眼里的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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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見有個(gè)男人站到她們牢舍門前,后面還跟著兩個(gè)穿著斗篷的女人,牢舍里面的楊蘭精神一振,起身撲到柵欄前面,低聲叫道:“是他來接我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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