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我在看陛下
秦淵忽然對眼前的國師產(chǎn)生了好奇,他收斂著自己的眼神,盡量不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對方的臉上,因為誰讓對方長了一張讓秦淵這個死顏控完全喜歡的臉呢?
心里不斷都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國師,是國師!對方活了六千多年!人家不是眼前你看到的小姑娘?。。。?br/>
這般提醒著自己,秦淵才讓自己努力的鎮(zhèn)定下來,然后倒是產(chǎn)生了疑問。
“那國師一直在大殿里面做什么?像是百姓們傳言中的那樣,從大殿里面看往人間么?”
沒錯,不少關(guān)于民間流傳的,關(guān)于國師的故事,總是伴隨著國師高高在上的看向人間,然后任由這歲月變遷,朝代更迭,然后到了南晉這一代,才開始守衛(wèi)南晉,成為了南晉的守護(hù)神。
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夢幻?
大眾對于摘星臺的了解很少,他們不知道國師是男是女,只能夠去從虛幻中構(gòu)造一個威嚴(yán)的模樣去勾勒這個人,就連秦淵也是一樣。
他第一次聽到這位國師的聲音,就覺得對方不僅僅是神秘,而且讓人覺得懼怕。
因為這樣的一個存在,你根本就無法用人類的性別去斷定祂的模樣,而如今,秦淵卻親自看到了國師,不僅僅是跟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還是個自己喜歡的模樣,甚至讓秦淵都不敢多看一眼。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他們會相信基因的吸引,有些時候無關(guān)于容貌,無關(guān)于財富之類的,只是莫名的兩個人相遇,就可能引起基因上的互相吸引。
秦淵承認(rèn),他很喜歡國師的模樣,跟對樂文他們的喜歡都不同。
大約……大約就是那種不敢去想象的存在成真的感覺。
“我在看陛下。”
國師沒有察覺到秦淵閃躲的眼神,只是平靜的回話,她雖說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秦淵面前,以這樣秦淵喜歡的模樣,可是卻并不會覺得緊張或者是激動。
她安靜的就像是靜止的雪花一樣,隨后只見她伸出手來,那纖纖玉手更是白的漂亮干凈,只是揮手的一瞬間,只見眼前的雪花開始繼續(xù)墜落。
只是在這些雪花中間,出現(xiàn)了一種類似于泡泡的存在,而這些很小的泡泡正在逐漸漲大,然后秦淵便看到了那泡泡中的自己。
少年時代穿著校服的自己。
十三歲穿著紅色錦袍的自己。
坐在朝堂上一襲黑色冕服的自己。
御花園中賞雪時微醺的自己。
甚至躺在龍床上已經(jīng)入睡的自己。
說真的,秦淵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來看到自己,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瞬間似乎歷歷在目,幾乎是上百年存活的時光都在這些泡泡球中出現(xiàn),一幕幕的閃過,讓秦淵也是心情復(fù)雜。
他看著自己從年少到衰老,看到自己的臉上有了皺紋,想著自己年老時候沒有總是照鏡子是極好的,因為在最后那幾日,他著實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著眼前這如同人生錄影的東西,秦淵只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仿若夢境,只是想起國師說她在大殿中看著自己,讓秦淵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畫面中的景象不斷的變動,然后最后化為泡沫消失,最終只留下了那飄散的雪花不斷的落在了秦淵的發(fā)絲和肩頭,國師站在那里,依舊如同仙人一般,不染塵埃,就連雪花都會繞在她的身旁落下。
秦淵回過頭來,看向國師平靜的眼神,那如同幼子一般純真又安靜的神色,讓他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微妙。
心臟仿佛忽然被羽毛輕輕拂過一般,酥酥麻麻的卻有帶了幾分奇怪的酸澀,他張張嘴,聲音有些喑啞。
“國師這三千年來,便是一直看著朕么?”
守著這些回憶就度過了三千年么?
秦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這樣的感情,明明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感情之類的,可是他卻在這一瞬間好似覺得自己在對方眼里是如此的重要。
重要到這三千年間他的人生在不斷的被對方翻看記錄。
被人記掛著三千多年,被人惦記著三千多年,被人說想念了三千多年。
此時此刻,秦淵才終于明白,國師那一句想他究竟從何而來。
“恩,一直看著?!?br/>
國師的回答依舊是帶著幾分清冷,完全不覺得委屈或者是難受,反倒是習(xí)以為常了一般。
看著這樣的一個存在,秦淵忽然想問,你為什么要一直看著我?
可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實在是太過于無聊,太過于讓人覺得奇怪,好似問出來也沒有什么意義。
是無聊么?
是無趣么?
還是只是覺得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
秦淵收回了想問的問題,忽然笑起來,黑漆漆的眼眸中泛著溫柔的笑意。
“朕以后不會讓國師這么無趣了,朕以后會經(jīng)常過來陪著國師說話,國師不用看這些回憶,若是想朕了,盡管讓人喚朕過來便是,只要國師不嫌朕煩便可。”
他這般說著,終于將目光落在了國師臉上,隨后又平淡的移開。
放在身側(cè)的手有些緊張的摸一摸衣服,秦淵心想,他竟然也有如此緊張的時候,這說出去不令人笑話?
國師卻是看著秦淵一本正經(jīng)回答。
“不嫌煩?!?br/>
她像是以往當(dāng)樹洞那樣,更加喜歡傾聽秦淵去說什么,哪怕是如今見了面,竟然是也孤言寡語的,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九天神女一般,似乎讓人難以接近。
便只有秦淵這個人類,可以如此安然的站在她身邊,仿佛生來便與她并肩一般。
秦淵又笑,他重生以來,著實是笑的更多了。
“那國師便陪朕賞雪吧,若是有君子釀便好了,朕同國師一起飲酒,這下雪啊,還是喝一口君子釀最舒服了?!?br/>
他這話說完,紅纏就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他帶來了之前存放的君子釀。
只見國師手一揮,白玉桌椅便出現(xiàn)在原地,紅纏將君子釀放在桌上倒好,秦淵和國師兩人坐下,隨后秦淵發(fā)現(xiàn)那雪花都開始繞過了他的身體飄落了下來,身上的雪花早就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蒸發(fā)的干干凈凈。
拿起酒杯,秦淵跟國師的小酒杯碰一下,心情大好。
“朕先飲了,國師隨意?!?br/>
他說著,便飲下了君子釀,只覺得一下子從喉頭進(jìn)入身體的君子釀讓全身都燒灼了起來,渾身都變得熱乎乎的。
國師也飲了一小口,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總是盯著秦淵看,似乎總也看不夠一般。
被盯著的秦淵看國師如此,便故意逗弄她。
“國師啊,你怎么不看雪???總看著朕,難不成朕比這雪景更好看不成?”
他臉頰有些微紅,喝的有些猛了,倒是多了幾分醉意,說話間都滿是放縱,跟之前總是讓自己冷靜的模樣大為不同。
國師倒是習(xí)慣了秦淵醉酒的模樣,反倒是認(rèn)真的點點頭。
“恩,陛下很好看?!?br/>
她夸贊著,似乎是完全的真心實意。
這個世界由秦淵誕生,由她掌控,無論是風(fēng)雨雷電,冰雪烈焰,都在她的一念之間,這些祂早就看的厭煩,看的無趣了。
她不愿意去將目光浪費在那些外物上一分一毫,似乎只有跟秦淵相處這一切才有意義。
秦淵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他眼角微紅的模樣看著有幾分勾人的醉意,卻是絲毫不后退。
“那國師便看吧,想看多久看多久,朕不怕給國師看。”
兩人坐在這里飲酒,紅纏站在后面守著,只是目光不離開兩人,只覺得到了這一刻,國師大人才能一嘗夙愿。
此后國師大人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陪伴在陛下身側(cè)吧?
國師大人為陛下走出了神殿,就好像走出了當(dāng)年陛下親自畫下的牢籠一般。
從摘星臺上飄落的雪花讓整個南晉的皇宮變成了布滿美景的地方,氣象電視臺那邊早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之前的時候?qū)μ鞖鈾z測時一直都沒有任何有下雪的癥狀,可現(xiàn)在卻忽然下雪了,而且還是在摘星臺范圍內(nèi)。
那就證明了一件事情。
天啟帝想看雪了。
國師是對天啟帝那般的偏愛,只要是天啟帝想怎么樣的,國師根本就不會拒絕。
這場來自于京都的初雪,是國師為天啟帝下的。
這一天京都不少人都紛紛拍照打卡,享受著初雪的快樂,他們有人猜測摘星臺發(fā)生了什么,又同時羨慕天啟帝跟國師之間的感情。
到底是如何一個被神眷顧的存在啊。
為你在全世界的黑暗夜空中落滿流星雨,為你讓整個京都飄起大雪,這樣的一個被神眷顧的天啟帝,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吧?
他開創(chuàng)了南晉的未來,被預(yù)言了三千年后的重生,歸來依舊是少年模樣。
這樣的人,如何不讓人羨慕呢?
他們不知道,此時在摘星臺的天啟帝本人,秦淵陛下。
他有些醉醺醺的趴在玉桌上,已經(jīng)是醉的有些不省人事,只能夠隱隱約約看到眼前人來,耳邊傳來了有人的問題。
“陛下喜歡我的模樣么?”
有人這樣問。
秦淵忽然之間腦子里想到了國師的模樣,心想,這國師怎么長得就這么對自己胃口呢?只是那是國師啊,他腦子繼續(xù)一片混沌,可嘴上卻是呢喃道。
“喜……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