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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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醒來的時(shí)候很早,常云成有晨練的習(xí)慣,雖然很小心但還是驚動(dòng)了她,再者也是因?yàn)榻裉煲中g(shù)。
坐在書桌前最后一次翻看手術(shù)規(guī)劃,阿如急匆匆進(jìn)來了。
“…少夫人,剛才胡三來過了。”她說道。
“怎么了?”齊悅有些緊張,這么早過來做什么,不會(huì)是手術(shù)要出什么意外?
“他說,善寧的那個(gè)安老大夫…”阿如說道。
聽到這個(gè),齊悅松了口氣。
“要找麻煩是吧?”她接過話說道,笑了笑,“隨便嘍,我仗勢欺人嘛,不怕。”
“不是?!卑⑷缧Φ溃昂f,那人要拜你為師?!?br/>
“什么?”齊悅驚訝的瞪大眼,“拜我為師?”
“對,劉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勸他,所以讓胡三來和你打個(gè)招呼,讓少夫人有個(gè)準(zhǔn)備。”阿如說道,她也是難掩驚訝,“少夫人,那安大夫,想干什么?”
“秘方。”齊悅說道,一面放下手里的圖紙。
“是外老夫人家孩子那個(gè)病..”阿如也明白了。
“是啊,看到?jīng)],說實(shí)話沒人信。”齊悅笑道,“我都跟他說了,我沒秘方,這個(gè)是大夫們一起努力的結(jié)果,他到底是不信,為了得到秘方,那就只有拜入我門下了,真是想得太多了?!?br/>
“那少夫人怎么辦?”阿如問道,“收他做弟子嗎?”
她們說到這里時(shí),丫頭進(jìn)來傳管家的話了。
“大小姐夫家來人了?”齊悅說道,一面嘖嘖兩聲,“真是來得巧,怎么趕上今日來了?!?br/>
“但愿別影響了小小姐的手術(shù)?!卑⑷鐡?dān)心說道。
“他敢!”齊悅哼聲說道,說罷一伸手一擺頭,“更衣!”
齊悅來到外院客廳時(shí),定西候正在大發(fā)脾氣。
“吃!讓他們吃!”他大聲喊道。
“可是咱們沒有這東西啊…”管家為難說道。
“父親,怎么了?”齊悅問道。
“月娘,你來了,稍等一下,劉家父子還在吃飯,等吃完飯,你再給他們解釋解釋。”定西候?qū)合眿D和顏悅色。
說著話,這邊常春蘭也過來了,不過她沒敢進(jìn)屋子,心驚膽戰(zhàn)的站在門外。
“他們要吃什么?廚房不會(huì)做嗎?”齊悅問道。
“要吃面餅子和咸菜。”管家說道。
什么?
“…這是干什么?”齊悅笑了。
“說是他們家就吃這個(gè),他們吃慣了粗茶淡飯,享受不了咱們家的油水,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今日吃了咱們家的美食佳肴,回家會(huì)惦記,便不能安心享受清貧了。”管家低聲說道。
齊悅哈哈笑了。
“是不是父親說大姐在人家家里受委屈了?”她笑問道。
定西候在一旁哼了聲。
“這老東西是故意的!他吃粗茶淡飯!說他吃素都比這個(gè)可信!”他瞪眼喝道。
一面喊外邊的常春蘭,“你進(jìn)來,你這老不死的公爹在家都是吃餅子就咸菜嗎?”
這樣稱呼公爹常春蘭惶恐不安,她自然不敢這樣說,也不知道說什么,自從聽到公爹和丈夫來了,她就嚇得慌了神,再加上本就害怕的父親,她還能在這里站住已經(jīng)是不錯(cuò)了。
這種公爹親爹吵架的事,女人家自然不能說話。
齊悅忙接過話。
“且不管他在家吃什么,他們來了就是咱們的客,主隨客愿吧?!彼Φ?,“父親別動(dòng)氣?!?br/>
“我不是生氣,我是看不慣這老東西裝!”定西候氣呼呼的一甩袖子坐下來。
齊悅沖管家擺手。
“咱們家沒有?”她低聲問道。
“沒有,就是最低等的下人吃的也沒這個(gè)?!惫芗业吐曊f道。
“那最低等的下人家里應(yīng)該有?!饼R悅說道。
管家一拍頭,急糊涂了!一句話不多說,轉(zhuǎn)身忙出去了。
齊悅拉著常春蘭進(jìn)來說話,讓她情緒緩和一下,但常春蘭實(shí)在是緩和不了。
“瞧你窩囊樣!有什么好怕的!是你受了欺負(fù),不是他劉家受了欺負(fù)!”定西候沒好氣的說道。
常春蘭站著都有些發(fā)抖了。
外邊一聲輕咳,劉老太爺來了。
定西候轉(zhuǎn)過頭不說話了。
“父親?!背4禾m忙向他施禮。
劉老太爺威嚴(yán)的看了她一眼,邁步進(jìn)來。
劉成陽在后邊,看到妻子,常春蘭看著他喊了聲夫君,最終在劉成陽的怒目下低下頭,有眼淚掉在地面上。
“我別的話也不多說了。”劉老太爺坐下來,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這是休書。”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一驚。
而常春蘭更是掩面哭起來,跪在地上喊了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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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書,我問你,她犯了哪一出?”他瞪眼喝道。
“口多言?!眲⒗咸珷?shù)鸬馈?br/>
定西候呸了一聲。
“多言!要是她多言!你們父子幾年前就休想在踏入我定西候府大門了!”他大聲說道,“她多言?她多什么言了?你跟我去官府說一說,她骨肉要被迫分離,她能不能言一聲?她**要被親人送去等死,她能不能言一聲?她要不是這都不言一聲,姓劉的,不用你休妻,我就直接親自綁她回來溺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我還要這等畜生都不如的東西做什么?”
定西候說出這一番話,屋子里的人都瞪眼看著他,就連一向持重的劉老太爺都面色微微變了下,那定力少修了幾十年尚不如父親的劉成陽更是瞪眼失態(tài)。
雖然他來這岳丈家屈指可數(shù),但,但,從來沒覺眼前的岳丈是這樣的陌生。
好,罵得好!
站在屋外的管家松了口氣,看了看四周的小廝們。
“下去吧下去吧,沒事了?!彼p松說道。
有少夫人坐鎮(zhèn),貓都能成虎。
常春蘭哭著跪行幾步,沖劉老太爺叩頭。
“父親,父親,燕兒真的太小了,求求父親,讓我和燕兒一起去廟里…”她哭道。
劉老太爺還沒說話,意猶未盡的定西候便接過話。
“他敢!姓劉的,我還沒死呢,你敢把我女兒送廟里試試,我不砸了你們劉家我就不姓常!”定西候擲地有聲。
按理說這么悲情氣憤的場合,齊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笑,她想笑就真的抿嘴笑了。
“父親這話說的錯(cuò)了。”常云成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齊悅看著自己男人邁步進(jìn)來,身上臉上還帶著晨練后的汗氣,被汗水打濕的衣裳讓結(jié)實(shí)的肌肉若隱若現(xiàn),怎么看都好看。
雖然屋子里這么多人,常云成也沒有刻意,但他還是第一時(shí)間感受到齊悅的視線,尤其是那女人毫不掩飾的歡喜還有炙熱…
真是這女人…都不知道人前收斂點(diǎn)…
這樣看人,多,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應(yīng)該說,除非我們定西侯府的人死絕了,否則哪怕就剩一個(gè)小娃娃,也不會(huì)讓我們常家的血脈受此折辱?!背T瞥山又f道。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個(gè)意思不是用在這里的吧?!
什么死呀活呀的,這父子兩個(gè)瘋了不成,這種話說來做什么!
真是有辱斯文!什么亂七八糟的鬼話!
劉成陽不由往父親跟前站了站,繼續(xù)保持怒目相視。
劉老太爺已經(jīng)由微微的驚訝中平復(fù)過來,他慢慢了輕輕的扶了下依舊紋絲不變的胡須。
“原來侯爺世子爺,亦是如此想,那我就放心了?!彼f道。
正得意亢奮的定西候被這句話甩的一怔。
這老東西又要說什么?
“所謂惡穢不除,家宅不寧。”劉老太爺神態(tài)肅正,目光威嚴(yán)的看向定西侯府,“為了劉家子嗣安康順?biāo)?,我寧愿受斷臂之痛,也要除去這個(gè)惡穢,敢問,侯爺,我如此,又何嘗不是為了護(hù)子,為了護(hù)更多的子,而要親手食自己的子,在你眼里如果這是畜生都不如的話,我便認(rèn)了?!?br/>
定西候頓時(shí)又如同站到了幼時(shí)先生面前,問他此事是與否,對與錯(cuò)。
他就搞不懂,這老頭為什么總是這么一副圣學(xué)先師的模樣,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他才能撕破這張一成不變的臉!
屋子里響起女聲。
“原來劉老太爺是為了這個(gè)?!饼R悅笑道。
聽到女聲,劉老太爺看都沒看過一眼,父親不看,做兒子的劉成陽自然也不看。
“燕兒,燕兒,進(jìn)來?!饼R悅向外招手。
大家一驚,都看向門外。
原來不知什么時(shí)候,阿如拉著燕兒站在門外。
劉成陽看到女兒神情復(fù)雜,女兒還跟在家一樣,蒙著口鼻。
進(jìn)來,他自己的女兒自己怎么會(huì)不知道,日常都沒見過這么多人,更別提敢湊上前來。
他的念頭剛閃過,就見女兒松開那丫頭的手,蹬蹬跑進(jìn)來。
這邊齊悅張開手,燕兒似乎連熟了,一下子撲過去。
“哎呦,好,比昨天又重了一些!”齊悅抱起她,笑道。
“早上沒吃,要不然還要重呢?!毖鄡赫f道。
這,這劉成陽再也無法保持肅正神情,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抱著自己女兒的女人。
她..她不怕嗎?
齊悅已經(jīng)將燕兒放下,沖劉老太爺再次一笑。
“其實(shí)燕兒這個(gè)是病?!彼f道,“這個(gè)歷來有記載,不是什么邪祟?!?br/>
劉老太爺依舊看也沒看她,而是看向定西候。
“常年不來,侯府的女主人換了我也不知道?!彼f道。
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