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第四十章 誰敢動我女兒?
她明明是笑盈盈的模樣, 那張白皙的小臉在陽光下更是明媚漂亮的令人移不開眼,此刻卻令得顧言霄后背發(fā)涼,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心中發(fā)慌。
再回過神來后, 顧言霄的臉?biāo)查g漲的通紅, 在方才那一刻, 他居然有些怕這個傻子?!這個答案令得他有些惱羞成怒,立刻惡狠狠道, “我不要你的賀禮!”
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顧言霄的語態(tài)有些失控,面色猙獰, “你給我立刻滾出顧家!”
顧言音聞言笑容不變,也不勉強(qiáng)他,十分善解人意道,“既然你不要,我就送給你娘好了。”
“至于滾出顧家的,應(yīng)該是你才對,這里的一切, 可都是我娘留下的。”
顧言霄臉色又是一變,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 你娘她自然清楚。”
顧言霄臉色越發(fā)扭曲, 他的額頭青筋浮起,強(qiáng)行忍耐著心底的怒意。
顧言音看著他那失態(tài)的模樣,挑了挑眉,便要走向顧家的大門, 顧言霄心頭一跳,看她這模樣,便知曉她此行而來定是不懷好意。
想到最近葵萃山的那些謠言,他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所以,那些謠言都是她散布出去的嗎?想到近日來他們受到的那些辱罵,顧言霄咬了咬牙,眼底爬上一層血色。
這個賤人!!
他一定要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顧言霄面色有些緊繃,看著面前的顧言音,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心下也發(fā)了狠。
今日決不能讓她邁進(jìn)顧家的大門!
顧言霄眸色暗了暗,在顧言音走向顧家時,他看向了四周,說來也巧,周圍竟一個人都無,仿佛連老天都在給他做了選擇。
顧言霄冷笑了一聲,他周身的靈力暴漲,驟然出拳襲向顧言音,“既然你瘋了,今日我便替爹他老人家教訓(xùn)教訓(xùn)你!”
陳二幾人被方才那一幕已經(jīng)看懵了,直到現(xiàn)在,看到顧言霄驟然出拳想要偷襲顧言音,他們才回過神來,陳二忙喊道,“顧哥,有話好好說!”
他也知道顧家有個癡傻的女兒,這么多年來,關(guān)于她的消息,他們也聽了不少,然而不論如何,發(fā)生了什么事,今日這里聚集了這么多人,都不是能對她動手的時機(jī)!!
這傳出去,面子可都得丟光了!
然而顧言霄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他只知道,今日決不能讓顧言音踏入這顧家的大門,否則今日的后果,絕不是他能承擔(dān)的起的!
他那一拳幾乎掏空了身體內(nèi)所有的靈力,此刻他的臉色都憋的有些青紫。
顧言音感受到身后的拳風(fēng),聽著陳二幾人的驚呼聲,她神色不變,連步子都未挪開分毫,眼見在那一拳即將落在她后心處,顧言霄神色暗了暗,露出了個得意地笑容。
陳二幾人更是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目光,這究竟是什么事啊!
片刻后,顧言霄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眼底爬上了一絲驚訝,襯著他臉上還未散去的得意,說不出的好笑,只見顧言音輕飄飄地轉(zhuǎn)過了身,而后像是毫不費(fèi)力一般,徑直捏住了他的胳膊。
那只白皙的手看起來柔弱不堪,一折就斷,此刻卻像是鐵鉗一般,牢牢地挾制住了他,令他根本掙脫不開。
這還是他第一次知曉,顧言音竟有如此怪力!
還有,她什么時候突破的?顧言音前些日子明明才練氣期的修為,哪怕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如此輕松地接下他這一拳。
顧言霄臉色瞬間漲的發(fā)紫,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他抬起另一個拳頭,便要砸向顧言音的臉,“賤人,放開老子!”
顧言音聞言,笑著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便是狠狠一扭,顧言霄立刻慘叫出聲,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臉上失去了血色,嘴上卻仍是瘋狂罵道,“賤人,你敢這樣對我,爹他不會放過你的!”
顧言音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膝蓋處,顧言霄立馬吃痛,單膝跌跪在地上,只覺得那個膝蓋骨似是都要碎了一般,疼得他險些暈過去。
這都是他欠原主的。
顧言霄齜牙咧嘴地慘叫出聲,待他緩過一口氣,立馬低聲咒罵出聲,眼神仿佛猝了毒一般,“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和你娘一樣,都不得好死!”
顧言音瞇了瞇眼睛,在顧言霄抬起頭時,直接給了他一個嘴巴子,那一巴掌她沒有收一分力道,直接把顧言霄扇得整個人都向后摔去,臉上瞬間便高高的腫了起來,他一張嘴,一顆沾了血的牙齒便從他的嘴中掉了出來!!
顧言霄看著那顆牙,差點(diǎn)瘋了過去,他的神色怨毒,一雙眼睛差點(diǎn)瞪出眼眶,那張?jiān)具€算得上俊朗的面容,此刻卻是宛若厲鬼一般駭人。
這已經(jīng)不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這是把他整個人都按在地上摩擦,他無法接受,以往那個人人可欺的傻子,現(xiàn)在卻將他打的像條死狗一般狼狽,這個結(jié)果他無法接受!!
他吐出嘴里的血,還要再罵,“你……”
便見顧言音啪得幾聲,又給了他幾個大嘴巴子,顧言霄整個人都被打的一懵,腦袋里嗡嗡作響,目眥欲裂,鮮紅的血自他的嘴角溢出,整張臉都腫成了個豬頭,鼻血糊了一臉。
顧言音站在他的面前,垂著眼睛看向他,輕聲道,“雜種,這就是你嘴賤的下場。”
顧言霄張了張嘴,想要繼續(xù)咒罵她,然而他此刻根本說不出話來,臉頰兩邊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痛。
他看著背光而立的顧言音,心中的恨意幾乎將他淹沒。
一直躲在暗處燕祁妄與涂三,“……”
涂三撓了撓頭,神色有些復(fù)雜,“嫂子她還真是狂放不羈啊哈哈哈……”
他剛才看到那小子偷襲,還在考慮要不要上去幫忙呢,結(jié)果轉(zhuǎn)頭那小子就被揍翻在地了。
這顧言音平日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笑盈盈的很是和善,這打起架來那氣勢和他們龍族那些母龍有的一拼哈哈哈……
燕祁妄,“。”
他摸了摸袖中的崽崽蛋,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陳二幾人都已經(jīng)看傻眼了,方才還是顧言霄氣勢洶洶地逼向顧言音,顧言音勢單力薄的,看起來危險的很。
這會兒卻是形勢陡然逆轉(zhuǎn),顧言霄像條死狗一般滿臉鼻血地躺在了地上,眼見顧言音還要動手,忙上前阻攔,紛紛勸道,“二小姐,今日是你們顧家大喜的日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這大喜的日子見了血多不吉利,你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何必鬧到這等地步。”
顧言音有些好笑地看向他們,“方才你們怎么不對他說,我們是一家人?”
陳二臉皮子一抽,有些尷尬,只能露出了個干巴巴的笑容,這方才他也阻止不了啊。
顧言音沒有繼續(xù)動手,她并沒有打算立刻要了顧言霄的命,現(xiàn)在的這些只是皮肉之苦,修士的身體比常人好上許多,過上那么幾日,這傷口便好了。
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_……
顧家
程瑤正招呼著賓客入座,滿面的笑容,她忙完后,便看到顧言安正站在角落里,神情有些恍惚,以為她還在為傅肆的事傷心。
說來也是氣人,昨夜大半夜的,那傅肆整出了那么大的動靜,也沒整出什么東西來,今早卻是一改先前的作態(tài),絲毫不顧安安的挽留,急急忙忙地便要與那肖思明離開了,完全不給他們顧家的面子。
程瑤也有些心疼顧言安,然而他們得罪不起傅肆啊。
程瑤一身華服,身姿曼妙地走到了顧言安的身旁,發(fā)間的玉釵在陽光下散發(fā)著溫潤的光芒,“安安!”
顧言安聽到程瑤的聲音,抬起了眸子,“娘?”
“快別難過了。”程瑤摸了摸顧言音的發(fā)絲,輕聲安撫道。
顧言安搖了搖頭,她并不是在為傅肆傷心,雖然當(dāng)時有些失落,然而一想到顧言音已經(jīng)死了,她的心情便又好了起來。
她只是有些擔(dān)心最近那些流言,心中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程瑤看了眼四周,而后有些納悶地問道,“言霄呢?怎么沒看到你弟弟?這小子又跑去哪里玩了?”
“他方才說看到陳二他們了,便先去找他們了。”顧言安聞言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言霄他怎么還沒回來?
正說話間,只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隨即,便是林管家詫異的聲音,“哎喲我的小少爺,你這是怎么了?誰將你打成了這個樣子?”
“這到底是誰下的狠手啊!”隨即,那個林管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立即收聲。
程瑤與顧言安二人臉色微變,她們忙走出了顧家的大門,只見那里已經(jīng)圍了一小批人,正好奇地看向遠(yuǎn)處的那幾人,其中一人被幾個人架在中間,模樣有些慘不忍睹。
為首是一個年輕的紅衣女修,緩緩地自遠(yuǎn)處走來,那女修膚白如雪,鼻尖一點(diǎn)殷紅小痣,一雙微翹的杏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在這美人遍地走的修仙界中,亦是少見的美貌,程瑤看著那女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懷疑她看錯了,她晃了晃腦袋,而后再向那邊看去。
卻見那個女修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是顧言音……
顧言音對著程瑤與顧言安二人露出了個笑容,二人立馬露出了個大白天見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
待反應(yīng)過來后,顧言安面色微變,她咬了咬唇,忙走向顧言音的身旁,心中慌亂,面上卻是不顯,只輕聲問道,“音音,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已經(jīng)……”
顧言音看了她一眼,方要說話,便聽一旁傳來了程瑤的尖叫聲。
“言霄!”程瑤失聲喊道,方才她還沒有注意,直到離得近了些,她認(rèn)出,那個人身上的衣物竟與顧言霄今日的一模一樣。
只見顧言霄被兩個男修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向這邊,一只胳膊以一個不正常的弧度扭曲著,兩頰紅腫,滿臉都是鮮血,模樣很是凄慘。
程瑤當(dāng)即眼眶就紅了,心疼的幾乎落下淚來,她的言霄這輩子哪受過這種委屈?
程瑤忙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他的傷勢,眼中的心疼幾乎凝為實(shí)質(zhì),“你這是怎么回事?誰那么狠心將你打成了這樣?你這胳膊怎么了?”
顧言霄死死地盯著顧言音,程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模樣悠哉的顧言音,當(dāng)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是音音嗎?是她將你打成了這個模樣嗎?”
顧言霄拼命地點(diǎn)著頭,他那只完好的手死死地抓著程瑤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目光怨毒無比。
然而現(xiàn)在根本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想要讓程瑤先將顧言音帶走,然而他的下巴方才似乎被顧言音給打掉了,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拼命地給程瑤使眼色。
程瑤卻以為他還在記恨顧言音,只眼含淚花地看向顧言音,臉色有些蒼白,她眼眶中的淚珠欲落不落的,看著好不可憐,她擦了擦眼角,語聲哀婉,“音音,真的是你嗎?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平日里你胡鬧也就算了,娘都可以讓著你,但你怎可將言霄打成這個模樣?”
“你有什么怨氣,你有什么不滿,你都沖著我來,娘絕無怨言,可言霄他只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她這幾句話說的百轉(zhuǎn)千折的,加上顧言霄那凄慘的模樣,看得有些人都不由得生起了同情心,有些感慨,這后娘的確不好當(dāng)啊……
其余的那群圍觀的修士眼中則是紛紛放著八卦的精光,他們也沒想到,今日來參加個大典,竟還能看到這么一出。
有幾個女修更是附和道,“對啊,你說你一個當(dāng)姐姐的,有再大的情緒都不能將弟弟打成這個樣子啊!”
“這后娘不好當(dāng)啊,說不定就費(fèi)心費(fèi)力地養(yǎng)個白眼狼出來。”
“這多狠的心啊?”
那些人有些責(zé)備地看向顧言音,一人一句吵得人有些心煩。
還有些人則是有些懷疑,他們早就聽說了,這顧家的二小姐是個傻子,修為也一般,怎么可能打的過這顧言霄,還將他打成這個樣子?!
顧言音只靜靜地站在那里,并未說話,她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只覺得有些諷刺。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顧言霄急得不行,眼見程瑤靠不住,他只能慌亂地看向顧言安,神色焦急。
顧言安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神情微變,她看著焦急的顧言霄,忙給程瑤使眼色,連她都知道,這么重要的場合,有什么事可以等大典結(jié)束再說,這現(xiàn)在鬧成這樣,只會讓人看了顧家的笑話,平白丟了臉面!
然而程瑤現(xiàn)在只顧著顧言霄的傷勢,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顧言安只得上前挽住了程瑤的胳膊,手上用了些力道,柔聲勸道,“娘,這其中說不定有什么誤會,等正事結(jié)束再說。”
她專門在正事二字上加重了力道。
程瑤被她捏的有些疼,而后身子一僵,瞬間清醒了過來,察覺到四周隱隱看過來那打量的目光,程瑤也知曉她方才有些失態(tài)了。
程瑤忙擦了擦眼淚,對著顧言音露出了個滿是歉意的笑容,“也是,方才是我太著急了,音音你可別怪我!”
顧言音目光落在她母女幾人的身上,笑著搖了搖頭,“我怎么會怪你呢。”
“娘!”顧言霄看著顧言音面上的笑容,心底發(fā)寒,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yù)感,方才顧言音便是帶著這個笑容,直接痛揍了他一頓,他顧不得下巴的疼痛,拼命張開嘴,想要讓程瑤攔住她,卻也只模糊得發(fā)出了幾個字音,便疼得他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顧言音在顧言霄驚慌的目光中,從袖中取出一枚透明的晶石,眉眼彎彎,“說來,這么個大喜的日子,我也有些東西,想要送給程夫人。”
那枚晶石晶瑩剔透,足有巴掌大小,其上靈力氤氳,在陽光下散發(fā)著耀眼而奪目的光彩。
顧言霄臉色微變,他明明沒有見過那晶石,卻在此刻,莫名猜出了那晶石是什么東西,他拼了命地想要掙脫陳二幾人的束縛,搶走那晶石。
顧言安心中也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她看著顧言霄焦急的模樣,也顧不得其他,忙上來便要搶走顧言音手中透明的晶石,“你的好意娘她心領(lǐng)了,待會一定……”
她想要將此事一筆帶過,顧言音卻是不想,她要的,就是將事情徹底鬧大!
顧言音避開顧言安的手,她指尖靈光一閃,只見那靈力徑直沒入那晶石之中,片刻之后,晶石之上光芒大作,顧言音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玄光鏡,拋向空中。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只見一片虛影驟然在那強(qiáng)光之中爆發(fā)開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我要那個傻子的命。”
“……”
現(xiàn)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連方才掙扎個不停的顧言霄都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那玄光鏡中的畫面。
那是他的聲音。
正愣怔間,只見顧隨一行人從大門處走了出來,見到四下一片寂靜,他還有些納悶,“這是怎么了?”
話音未落,他便看到了飄在半空中的玄光鏡,一塊透明的晶石落在那玄光鏡之上,清晰地印出了其中留存的記憶。
只見在一片叢林中,后面是道清澈的水洼,顧言霄正雙手抱胸靠在樹上,面上帶著絲不耐煩,對著陳刀冷聲道,“我就是看她心煩。”
“那個傻子死了活該。”
“我這是在成全她,送她和她那個死鬼娘早日團(tuán)聚。”
“找個手段毒辣心狠些的,那個傻子最會勾引男人。”
“……”
最終,是他將儲物袋交到了陳刀手中的畫面,畫面定格在他那張帶著殺意的面容之上,清晰地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底的厭惡。
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眾人的耳邊。
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
顧隨看著那搜魂石,身子有些不穩(wěn),他面如菜色,嘴唇動了動,半晌,卻是沒能說出些什么,嘴唇仍是抖個不停。
最終,還是顧言音率先打破了這片沉默,她從袖中取出另一枚寶石,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拿錯了!”
“這才是我要送給程夫人的大禮。”
說是這般說,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就是故意的。
程瑤被她那個樣子氣的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厥過去,她看著顧言音面上的笑容,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便想破口大罵,然而她半晌也沒說出句話來,指尖顫抖個不停。
顧言音伸出手,收回了那玄光鏡與搜魂石,“只是,我有些事還有些好奇,不知夫人能否給我解惑?”
“顧言霄,為何想要我的命?”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顧言霄看著顧言音,血?dú)馍嫌浚又讲诺膫麆荩嫔魂嚢滓魂嚰t,察覺到周圍人落在他身上或詫異或厭惡鄙夷的目光,想到以后他會面臨的事情,會受到的懲罰,“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而后雙眼一翻,竟直接暈了過去。
程瑤看著暈倒的顧言霄,忙跑了過去,墜在眼眶中的淚珠子終是沒忍住,徹底落了下來,“我的言霄啊……”
方才還熱鬧的顧家,瞬間亂成了一團(tuán)。
周圍瞬間爆發(fā)出一片議論之聲,他們也不傻,從這玄光鏡中看來,分明是這顧言霄有害人之心,這顧家的事大多人都有所耳聞,早就聽說這顧家的小女兒是個癡兒。
程瑤在外一直都說對這個女兒極好,現(xiàn)在,卻被當(dāng)眾直接揭露出來,她的兒子花靈石,想要買這個傻子繼女的命。
甚至直接要求那些人派來最心狠手辣之人!
這心腸可真夠歹毒的!
顧隨被人圍在中間,在眾人的目光下,只覺得整張臉皮都讓人扯下來給狠狠砸在了地上,火辣辣的,然而,他還是得強(qiáng)裝鎮(zhèn)定,命人先給顧言霄請大夫來,隨即面向眾人,慚愧道,“讓各位見笑了,老夫也沒想到今日竟會鬧出這等丑事!”
“顧家已為各位準(zhǔn)備好了上好的靈酒靈果,請各位先行品嘗。”
那群修士本還有些八卦,然而此刻也不好留在這里多看,只能紛紛笑著便要離開。
隨即,顧隨又看了眼顧言音幾人,眸色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冷笑了一聲,低聲道,“你們先去審事堂。”
程瑤看著滿身傷痕的顧言霄,暗自垂淚,原本的喜悅瞬間散去,她幾乎不敢抬起頭來,就怕看到別人的眼神,她總覺得現(xiàn)在別人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絲鄙夷。
都怪顧言音這個賤人!
若不是她,就不會有今日這事!
她定要這個小賤人付出代價!
顧隨方要隨著眾人離去,卻見顧言音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向了他,面色淡淡道,“不知顧家主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那群本要離開的修士聞言,紛紛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偷偷向這邊看來,沒想到這顧言音竟如此大膽。
這些弟子幾乎全部依托家族生長,這顧隨很明顯想要帶過此處,現(xiàn)在她在這么多人面前提出問題,便是當(dāng)眾和顧隨叫板!
顧隨腳步一頓,他的面皮子抽了抽,看著不依不饒的顧言音,心里氣的不行,然而面上只能強(qiáng)壓著怒意,沉聲問道,“你想要如何?”
顧言音沒被他的冷臉嚇到,她彎了彎眼睛,大聲道,“按顧家家規(guī),凡是殘害同門者,廢去修為,逐出顧家!”
程瑤聞言,瞬間瞪大了一雙美目,她目露哀求地看向顧隨,言霄就是她的命啊,若是那樣對言霄,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隨面色亦是更難看了一些,沒有應(yīng)聲,就算他再顧及面子,也不可能應(yīng)下這句話,顧言霄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與程瑤的兒子,這么多年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孩子,程瑤舍不得,他又何嘗舍得?!
他氣顧言音的不識抬舉!
四周的目光看的他老臉發(fā)紅,然而他依舊只能硬扛著,他擺了擺手,有些疲憊道,“此事稍后再議,到時候我會請來顧家族老,給你個答復(fù)。”
說完,他沒給顧言音說話的機(jī)會,便直接走進(jìn)了大門。
程瑤與顧言安則連忙帶著顧言霄去看醫(yī)修,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原本聚集在這里的修士便散了個干凈。
顧言音轉(zhuǎn)過身子,看向身后的幾棵大樹,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片刻后,只見一棵大樹上突然落下了兩個果子。
顧言音勾了勾嘴角,走進(jìn)了顧家的大門,她在一個雜役的帶領(lǐng)下,前往了顧隨口中的審事堂,等她到時,顧隨程瑤與顧言安三人已經(jīng)到齊,還有幾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正面色嚴(yán)肅地坐在主位,神色陰沉。
她一進(jìn)門,身后的門便立刻被人關(guān)上,房內(nèi)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顧隨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模樣,心里那把火瞬間燒到了腦門,他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她的面前,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顧言音退后了一步,避開腳下的那灘水漬,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向顧隨,“你不配。”
顧隨被氣的差點(diǎn)一個仰倒,他面色漲的通紅,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的猙獰,怒極反笑,“你這個逆女!我是你爹,我叫你跪你就得跪!”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都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倒好,非要鬧到外面去!”
“現(xiàn)在你滿意了是不是?”
顧言音有些好笑,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我為何鬧到外面去,難道你不清楚嗎?”
就算現(xiàn)在她鬧到就外面去,顧隨依舊想要敷衍過去。
做夢!
程瑤抹著眼淚,抽抽搭搭地啜泣道,“音音,言霄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你這讓他以后怎么活?”
“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都沖著我來,你為何要這樣對言霄,他以后還怎么做人啊?”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顧言安忙給她擦了擦淚水,看著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顧言音,心中的恐慌竟詭異地漸漸散去,說到底,這顧言音只是一個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而那幾個族老都與父親站在了一邊,根本不會管顧言音。
她此刻有些慶幸,傅肆早上便匆匆走了。
否則,現(xiàn)在的情況會更加棘手!
顧隨看著哭成個淚人的程瑤母女,嘆了口氣,他拍了拍程瑤依舊柔嫩的手,安慰道,“放心吧。”
他不會讓言霄出事的!
顧隨再度看向顧言音,他站起了身,低聲警告道,“再說最后一次,你給我跪下!”
顧言音看著他冰冷的面容與眼底的厭惡,“那我也再說一次,你不配。”
“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他想要我的命,你卻在怪我,不該將這事給說出來。”
顧隨冷笑一聲,他喘了幾口粗氣,“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大,你吃我的喝我的……”
顧言音冷笑一聲,諷刺道,“你可真是沒臉沒皮,我吃的喝的都是我娘留下的,包括你的那個小老婆,還有那群所謂的高高在上的族老,哪個吃穿不是我娘留下的?!”
“拿著我娘的東西卻一直苛待我,你們可真是令人作嘔!小心以后天打雷劈。”
顧隨被她說的一怔,片刻后,他胡子抖了抖,臉色瞬間難堪了起來,這輩子最恨的便是別人說他吃軟飯。
尤其,現(xiàn)在說他吃軟飯的,還是他的女兒,看著面前與蘇沐遼有七分相似的面容,顧隨氣的雙目圓睜,脖頸上的青筋起伏,周身的氣息起伏不定。
程瑤更是被嚇得連哭都停止了,那幾個原本事不關(guān)己的族老亦是臉色鐵青,其中一人嗤笑了一聲,怒罵道,“這黃口小兒好生無理,我今日便要替你爹好好教訓(xùn)你!”
顧隨氣的胸口起伏個不停,他看著像個刺猬一般的顧言音,忽的運(yùn)起靈力,直接一掌拍向了她。
那一掌他幾乎用盡了全力,他已有金丹期的修為,而顧言音不過筑基,但凡這一掌打中,顧言音不死也得殘廢。
門外的燕祁妄見狀,便要阻攔,卻見不知何時,那昏暗的審事堂內(nèi)竟蔓延起了一層濃郁的血光。
在顧隨那一掌即將落到顧言音身上時,只見一個銀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顧言音的前方,那銀鈴上泛著詭異的紅光,看起來不堪一擊一碰就碎,然而此刻卻牢牢地?fù)踝×祟欕S那帶著怒氣的一擊。
反倒是顧隨自己,被那銀鈴震的后退了數(shù)步,嘴角溢出一道血絲。
那銀鈴浮在半空中,無風(fēng)自動,清脆的鈴聲叮鈴鈴叮鈴鈴響個不停,往日悅耳的鈴聲此刻卻有些詭異,一聲一聲地砸在人的心頭,令人不寒而栗。
那幾個族老也有些詫異地看向那銀鈴,他們竟完全看不出這銀鈴的來歷。
顧言安驚恐地看著那銀鈴,神色間滿是慌張,這銀鈴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明明將這鈴鐺給丟了,它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顧言安臉色慘白,她下意識地躲到了程瑤的身后,有些害怕地抓住了程瑤的袖子。
顧父看著那銀鈴,起初還有些驚疑不定,待他看清那銀鈴的模樣后,面色也是微變,他手指顫了顫,而后又勉強(qiáng)鎮(zhèn)定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厲聲喝道。
“好大的膽子,誰敢在我顧家裝神弄鬼,快給我滾出來!!”
顧隨話落,又是數(shù)掌接連拍向那銀鈴與顧言音,招招毒辣。
然而那幾掌卻在靠近顧言音之時,紛紛被一道無形的靈力震散。
房內(nèi)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那血色越發(fā)的濃郁,就在顧隨有些繃不住之時,只聽一道陰森的聲音自那銀鈴之中幽幽傳來,帶著滔天的怨氣。
“誰敢動我女兒。”
…………
寂靜的山洞內(nèi)。
一個樣貌俊美的男修懶散地臥在石床上,他的眉眼緊閉,身上的衣衫早就因時光流逝而褪色,布滿了灰塵,他看起來像是個假人一般,卻在此刻,他狹長的雙眼猛地睜開。
男修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他看向西南方向,眉頭緊擰,口中低低喚道,“……阿遼?”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大肥章!!
身體好像被掏空_(:3」∠)_我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