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第 231 章
宮宴結束, 宮門外的馬車陸陸續(xù)續(xù)載著賓客離宮。
在陳松意跟游天進了宮以后,在家就一直處在擔心狀態(tài)的陳父甚至忍不住到門口來,在背風處等了一陣。
見到熟悉的馬車回來,陳父才松了一口氣:“回來了回來了……”
因為老爺執(zhí)意要在這里等, 所以只能陪著的門房也松了一口氣, 連忙叫開門。
還帶著厲王府標志的馬車來到家門口停下, 師叔侄二人從馬車上下來。
他們進宮的時候怎樣,現在就還是怎樣, 只是喝了兩杯淡酒, 臉上有點微微的紅暈。
“什么時候去打一輛馬車?”游天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說道, “打上永安侯府的標志。”
他跟著陳松意坐同一輛馬車進出,沾了厲王府的光, 沒少被調侃。
盡管新的一年在京城待的時間門也沒剩多久了, 但小師叔還是希望擺脫隔壁的光環(huán),坐上自己家的馬車。
陳松意應了他:“回頭就打。”
本來也是打算要打的,他們進出坐這輛馬車可以,總不能哥哥成親以后還坐。
她說著,抬頭見到了站在門邊等自己的爹。
“爹!”她朝他喊了一聲,問道,“外頭這么冷,怎么不在里面等?”
陳父兩手攏在袖子里。
他沒說自己是因為擔心他們兩個在宮里, 放不下心才晃悠到了門口來。
永安侯府門前的燈籠照耀下, 他看著女兒跟她小師叔走上臺階, 見他們都神色清明,沒怎么喝酒,而且看上去也都情緒高漲, 這才放下了心。
對著女兒的問題,陳父笑了笑,才道:“鐘御廚包了餃子,你娘怕你們在宮宴上吃不飽,還做了很好吃的宵夜……”
“那當然吃啊!”
游天一下就把關于馬車的調侃忘在了腦后,在他面前,就沒有什么比陳母做的美食更重要。
他一馬當先,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
陳松意則跟父親一起往府里走,邊走邊跟他說起了今日宮宴上的熱鬧。
等父女二人到了正廳,宵夜也已經熱氣騰騰地端上來了。
看到父女倆也回來,大家都招呼他們快上桌。
年夜飯吃得早,他們出去逛了兩圈,又看了兩場皇家的煙花。
守歲到現在,不光是游天,所有人都是饑腸轆轆了。
鐘御廚家的兩個小子已經睡著了,等不到他們心心念念要回來放的煙花。
陳松意坐上了桌,看到桌旁一張張親近的、洋溢著歡笑的面孔,真實地感到平安地邁進了新一年。
“吃餃子啦!”
衣服都還沒換的游天端著剛煮好的餃子上來。
等忙碌到最后的陳母、鐘御廚還有小蓮跟老胡都上了桌,大家正式開始動筷。
吃的時候,還不忘說各種吉祥話。
對即將要參加春闈的,祝他們金榜題名;對在朝為官的,祝他們步步高升。
對年長者,則祝他們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因為知道陳松意擅長推演,顯然上一次去江南貢院參加秋闈、如今坐在這里的滄麓書院十一人當初從她那里得到的都是批命,而不是單純的祝福。
所以,哪怕很心癢想再得她一次“加持”,他們也都忍住了,就怕會提前從她這里得到結果。
要是能夠高中也就罷了,要是聽到這次自己會落榜,這個年到春闈開始前,豈不是都直接不用過了?
反而是沒有體驗過的紀東流敢問自己新的一年如何。
陳松意的位置正好在他身邊,輕聲和他講了幾句。
趙山長跟樊教習就看到自己的學生雖然還在吃,還在交談,眼睛都看著松意那個方向。
兩位先生對他們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
“好了。”趙山長開口道,“你們能不能考中,我心里有數。等過完年,接下來到春闈的這段時間門,我跟你們樊教習都已經想好了要怎么給你們分別提升。”
樊教習則道:“只要你們不松懈,按山長的安排來練,就算不行也能行。”
這句話給了眾人莫大的心理安慰,讓他們定下神來。
不錯,論斷命,那是學妹厲害,可論考科舉,那還是要看山長的。
而且這次春闈錄取的人數比過往哪一屆都要多,他們考中的幾率也就更大了。
“先生說得對,人定勝天!”
“就算考不中,這不是也可以直接做官,或者三年后還可以再來考嘛。”
席上的氣氛又再次活躍起來。
不管是鐘御廚做的北方餃子也好,陳母做的江南小吃也好,都很美味。
“哎喲!”有人吃到了什么異物,捂著腮幫把咬到的東西拿出來一看,“銅錢?”
負責包餃子的鐘御廚一見就笑了:“好兆頭啊公子!”
這是北方的習俗,過年包餃子的時候會在里面放銅錢。
“我一共放了十個,吃到就代表明年要交好運!”
聽到這話,被磕到了牙的人頓時就高興了起來,還拿著那枚銅錢朝著身旁的同窗好友炫耀:“各位,不好意思,看來明年我要——不對,今年我要先中進士了哈哈哈!”
“美得你!”其他人不服,也立刻伸筷向餃子。
希望從里面吃出好運的同時,咬下去也更謹慎了,怕崩飛了牙齒。
不多時,樊教習吃出了一枚,陳寄羽吃出了一枚。
跟陳松意說完話的紀東流笑瞇瞇地一咬,也吃出了一枚:“嚯!”
接二連三,鐘御廚包進去的十枚銅錢很快就集齊了八枚。
餃子里就只剩下最后兩枚了。
游天對餃子里的銅錢不感興趣,他只埋頭吃,卻在吃下不知第一百個還是一百零一個餃子的時候,嘴里發(fā)出“咯嘣”一聲。
眾人看向他。
他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然后把被咬成兩段的銅錢吐了出來。
游天面無表情。
其他人:“……”
老胡打破了安靜,叫道:“就剩下最后一枚啦!!”
氣氛立刻焦灼了起來,十枚銅錢,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到的!
看著桌上剩下的兩盤餃子,所有還沒吃到銅錢的人都伸出了筷子,想做最后一個好運的人。
唯獨游天看破一切。
他看向了坐到桌前以后還沒吃過一口的陳松意,見到她碗里的餃子,道:“肯定在她這里。”
正在找銅錢的眾人動作一頓,看向她,就見陳松意從碗里隨意地夾起一只餃子,然后咬下。
果然如游天所料,在她咬下的第一口,她就頓住了。
餃子里包裹的銅錢露了出來。
陳松意身上的氣運雖然大部分散入了京城的大陣中,但還留下了原本的部分。
要在這些餃子當中吃到一個銅錢,完全不成問題。
她把最后一個銅錢剝離了出來,放在了碟子上。
無聲地宣告了這次好運爭奪戰(zhàn)結束。
吃過宵夜填飽肚子以后,才到游天最期待的煙花環(huán)節(jié)。
大齊新年、除夕不設宵禁,便是官員也從年初一放假放到年初三,初四才回去上朝。
在皇宮的煙花之后,就是民間門自己的熱鬧。
他們在這里吃餃子的時候,外面的煙花爆竹聲音從四面八方或長或短地響起,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趙山長他們就繼續(xù)待在廳內,不跟年輕人出去熱鬧了。
鐘家的兩個小子被煙花綻放的聲音鬧醒,睜開眼睛,被喂了一點東西之后就跑了出去,加入了在外頭放煙花的年輕人。
盡管在侯府過年的眾人之中,大多數人都已經成年,可這個新年因為還是跟長輩在一起過,所以都收到了壓歲錢。
這其中也包括了游天。
小師叔混在年輕人當中,不光得到了來自趙山長他們發(fā)的壓歲錢,還得到了師侄“孝順”的壓歲錢。
這一次,他沒有再像拿到診金一樣,一股腦又轉手塞給陳松意,而是掛在了腰間門。
在放煙花的時候,他腰間門掛著的那個錢袋就鼓鼓囊囊的。
隨著他一點火,又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回來,在他的腰間門晃動。
“捂住耳朵!”
游天的聲音一傳過來,所有人就捂住了耳朵,然后看著被點燃的引線燒到了頭,接著“咻咻”數聲,煙花沖天而起,在永安侯府上空綻開。
皇宮里的煙花表演是一場盛宴,民間門沒有誰放的煙花能夠比得過它。
可是用上了天閣的配方,游天做出來的煙花更為精巧,不光在天空中能夠放出圖案,還能綻放出字。
京城的天空中,所有還沒睡的人就見到煙花沖天而起,飛得比誰放的都要高,然后在硝煙彌漫的夜空中放出了圖案,有花有草,還有銅錢元寶的圖樣。
“那是誰家的煙花?怎么有圖案的?”
“好漂亮,好特別!爹,我也想要這樣的煙花,不知哪里買的?”
許多同樣在自己府里放著煙花的人都看到了,很是被吸引。
雖然沒有皇宮制造的煙花盛大,但是圖案如此精巧,是不是也能做出別的紋樣送上天空?
見到游天放完了一輪,看到天上消失的圖案,院中的眾人回過神來,立刻爭搶著要去放下一個:
“下一個到我了,我來!”
“好家伙,難怪游神醫(yī)說要等他回來才能放,這么精巧!”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煙花,是不是能把我的詩文也放上去?”
本來在廳內一邊觀賞一邊喝著小酒的趙山長他們也忍不住出來了,看著天上那些圖案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這……真能把文字放上去?”
話音落下,已經搶到了下一輪點火權的人就點燃了引線,連忙跑開。
跑到安全的地方回頭下一刻,就又是“咻咻”數聲飛上天空,這一次展開的又是不同的圖案。
“山河永固!”
“國泰民安!”
身在宮中,正跟厲王站在高處的景帝也看到了夜空中綻放的字。
那絢爛的光芒停留在兄弟二人的眼中,盡管字跡在天空中停留只是片刻,可是后面再鋪展開的圖畫更加盛大。
“那是誰家做的煙花?”
景帝發(fā)出了跟先前那些被驚艷的人同樣的疑問。
皇家的煙花璀璨盛大,卻遠不及這一片動人。
在這個新年,簡直是他收到最好的獻禮。
“是永安侯府吧。”
厲王一眼就看出了制造者,“應該是游院判做的。”
游天是用火藥術的行家,要制造出這樣的煙花,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
算算時間門,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府中,正是在放煙花的時候。
“哇噢噢噢噢——”
侯府內的院子里,老胡發(fā)出一陣驚嘆。
前面那八個字出來的時候如果還只是驚喜,那到后面這幅寫意風格的山河社稷圖出來的時候,就是徹底的震撼了,就連陳松意在見到頭頂鋪展的圖畫時都怔忪了一瞬。
游天得意地笑了笑,滿意于自己的煙花效果。
放完大的,剩下的煙花就是一些小的,沒有那么震撼,也不用放完就跑開了。
鐘御廚家的兩個孩子拿著出自游天之手的煙花棒,滿院子瘋跑。
他們顯然剛剛睡了一覺,現在又精神了。
放完煙花,所有人才又回廳中喝酒。
這一次,游天總算可以盡情暢飲,并接受著大家對他的驚嘆跟贊美。
在一聲聲的吹捧中,小師叔毫不意外地喝醉了。
所有人都覺得今天很開心、很圓滿,陳松意也有同樣的感受。
尤其當子時一過,進入丑時的時候,她起了一卦,見到卦中厲王的桃花發(fā)動,看來是已經有了人選。
說不定很快就能見到他成親,在離京之前就實現太后的心愿,也實現自己的期望。
她把睚眥把件放在了匣子里,里面一同放置的,還有在濟州他送她的玉佩。
然后,她才安心地洗漱上床,墜入了一個無夢的安眠。
……
大年初一,祭祖串門,上山燒香。
盡管天氣猶寒,但無論道觀還是寺廟都是香火鼎盛。
在大半月之前地動的時候,京城周圍的道觀、寺廟跟庵堂沒有受到波及。
他們大多都下山來,向受災的民眾施以援手。
于是,同朝廷跟風珉他們一樣,這些道觀、寺廟跟庵堂中的修行者都受到了民眾的感激。
盡管昨夜歡聚得晚,睡得遲,但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陳家人還是早早起來洗漱,一起去西郊的道觀上香。
因為今日正是跟劉家約定好的相看時間門。
到了山上以后,兩家正好可以偶遇,然后便讓兩個年輕人去相處一番。
游天沒有留在家里,他也跟來了。
一家人到了西郊的山腳下就下了馬車,一起走石階上去。
上一次陳松意來的時候是一個人,這一次卻是跟家人一起。
有些地方跟上一次不一樣,有些地方卻還是沒有改變——
比如說臺階上的積雪依然沒有清掃干凈。
等到已經有很多人朝著山上去的時候,道童才提著掃把,慌慌張張的從道觀里出來。
一家人踩著石階上去,見到這個時候道觀里已經來了很多人。
其中有平民百姓,也有達官貴人。
而一上來,陳松意就在這里見到了謝老夫人。
她跟謝夫人一起,經過游天這段時間門的醫(yī)治,謝老夫人已經能夠自己行走了。
她們還沒有進殿,正站在廣場上跟道觀觀主說話。
見到她,謝老夫人遠遠就認出來了,朝她招手。
陳松意便同父母介紹了謝家,然后帶著他們走了過來。
道觀觀主在治療足疾方面專精,但他從來沒有見過有老年人能夠像這老夫人這樣,恢復到能夠自由行走的程度。
他還記得陳松意,雖然她這一次的打扮跟上一次完全不同了。
當聽到謝老夫人的足疾是跟陳家人一起過來的游天給她治療的時候,觀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交流了。
謝夫人也在跟陳母說話。
因為今日是來跟未來親家見面,所以陳父陳母都換上了新做的衣裳。
兩人雖然不大適應華貴的衣飾,但是既然來到京城,兒女以后又是在朝中立足,所以兩人都在竭力適應。
哪怕是同謝夫人這樣的貴婦說話,陳父陳母也表現得足夠沉穩(wěn)。
這在謝夫人看來,令她對他們家的評價又升了一層。
盡管是江南農家出身,但是在不卑不亢這一點上,倒是像一脈相承。
這對夫婦跟程家的小氣、功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由于雙方今天都還有事,而且又是第一次見,交情不算深,所以在寒暄了幾句之后就分開了。
照著跟劉家約定好的園子走去,陳父陳母在前面說著話,合計著待會兒見到劉相夫婦該說什么。
小師叔跟道觀觀主走了。
剩下陳松意和小蓮兩人同陳寄羽走在一起。
小蓮盡管在京城生活過,但卻沒有來過西郊的道觀。
她被這里的景色所吸引,陳松意看她向四處張望,便給她講解了一番這里的景致,哪個殿供奉著什么神像。
等到講解告一段落,她收回目光,就感到走在身旁的哥哥似乎有一絲緊張。
“大哥。”陳寄羽聽見妹妹叫自己,于是轉頭看向她,聽她對自己說道,“你緊張?”
陳寄羽頓了一頓,才點頭:“自然是會緊張的。”
陳松意便想到昨天宮宴上,厲王回去看他的準王妃人選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緊張。
這或許是期待度的差距。
她想著,對看著自己的兄長說道,“不用太緊張,我跟你說點別的……”
然后,等左顧右盼的小蓮收回心神,就看到阿姐跟長兄兩個人在說話。
他們邊說邊走,越走越遠,似乎忘了自己。
她想要追上去,卻見到長兄轉彎時側臉上的神色變化。
她不由得就想起了初遇阿姐的時候,她在馬車上對自己說的話。
那時自己剛剛沒有了相依為命的父親,又要從京城離開,前往人生地不熟的江南。
她的心中充滿了迷茫,阿姐便讓她取了兩個數,為她斷命。
阿姐告訴她,到她二十五歲的時候,會遇上她的良人。
小蓮想到那時自己的反應,好像就是跟長兄一樣。
她意識到,阿姐是在跟長兄說一些關于未來的、他的姻緣的事。
小蓮頓時放慢了追趕的速度。
只是為了舒緩兄長的緊張,陳松意跟他說得不多。
主要就是提到了劉家小姐的性情,還有他們日后相處的一些小事。
再就是,他們以后可能會有幾個孩子。
而陳家的第三代又會是怎樣的性格,會有怎樣的出息。
這樣一番描摹,讓陳寄羽瞬間門就忘記了自己先前在想什么。
當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到站在劉相夫婦身旁的劉恒樂時,他的眼前一下子浮現出的就是妹妹松意方才跟他說過的那些景象。
只不過先前里面的另一人還朦朧的身影,如今一下就凝實了。
“呵呵呵,永安侯。”
劉相見了他們,先同陳松意打了個招呼,“真巧啊,永安侯今日也來上香?”
盡管雙方都心知肚明,今日是約定好來相看,卻還是要做出一副偶遇的樣子。
“見過劉相。”陳松意對他見了一禮,然后說道,“今日天氣好,所以帶家父家母上道觀來一趟,上柱香。”
她說完,才又介紹了自己的兄長跟妹妹,“這是我家兄長,今年要參加春闈,這是我妹妹。”
“見過的。”劉相笑瞇了眼,在陳寄羽對他行禮的時候點了點頭,“上回去江南會館會友的時候見過的。”
劉恒樂已經在新年之前就去了一趟橫渠書院邊上的小鎮(zhèn),見過了陳寄羽,劉相夫人卻是第一次見這個自己的夫君跟女兒都看中的女婿。
一見之下,她也先滿意了八分,再看到同樣出身江南、令她感覺親近的陳家夫婦,還有年紀輕輕就已經力挽狂瀾、名動天下的永安侯,八分滿意更是變成了十分。
她主動上前道:“陳老爺跟陳夫人初來京城,與我們家又同樣都是來自江南,這說起話來就是叫人感到格外親切。”
劉相夫人說著,走到陳母面前,攜了她的手道,“這江南我是許久沒有回去過了,道觀我們倒是熟,今日你們不如就與我們做個伴,我?guī)戕D轉這道觀,你跟陳老爺給我跟我家老爺講講江南的事可好?”
劉相夫人釋放的熱情跟真誠毫不作偽,選擇的話題也是相當遷就他們。
陳父陳母一下便感覺到了風珉跟裴云升先前說的,劉相一家的好相處。
劉相也過來了,陳父雖然不善言辭,但對著同為江南人,而且又在清查漕幫一案的開頭勸說了帝王,對付大人起到了極其關鍵支持的劉相,他也說出了自己作為江南百姓的佩服。
聽他這般誠懇的話,劉相一下子開懷不已。
果然是永安侯的父親,看待問題的目光同她一致啊!
他當即對陳父一見如故,更想聽聽江南民間門如何看待自己,只對著女兒道:“我們說我們的,你們年輕人自己去逛逛吧。”
說完,兩家父母就走了,留下幾個年輕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