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昊陽與顧曉晨一前一后而站，瞧見會議廳聚集了幾家同為競爭對手的公司代表。
    諸位代表圍坐于橢圓形的會議桌，原本是在互相散漫攀談，卻因?yàn)闀h廳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而停了聲。眾人也在同時徐徐望去，認(rèn)出了伍昊陽一行。現(xiàn)場在座的公司，除了伍氏公司的代表還未到席，其余幾家都提前到了，顯然是不敢怠慢。
    伍昊陽沉靜地走向空位，顧曉晨默默跟隨。
    “各位請稍候。”一行人終于就位之后，公關(guān)小姐朝眾人微笑點(diǎn)頭，而后退了出去。
    剎那之間，會議廳只剩下一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競爭對手。
    顧曉晨扭頭朝兩位助手吩咐了幾句，收回視線，目光平靜地面向會議桌上的眾人。這不是她第一次出席合作案的洽談會，但是這次的氣氛實(shí)在太過凝重，讓她更加感受到威脅感以及緊迫感，握著文件的手，手指微微用力。
    “緊張什么。”伍昊陽并沒有放過她的細(xì)微動作，低聲囈語，“就當(dāng)是來玩的。”
    顧曉晨頓時蹙眉，不敢認(rèn)同。
    怎么能當(dāng)成是來玩的呢！這是多么大的合作案呢！
    “這位一定是伍氏的陽副總吧！久仰大名！我是杉達(dá)公司負(fù)責(zé)代表的徐志明。很高興見到陽副總！”對面位置上的男人站起身來，一邊打招呼一邊伸出手來。他理著平頭，穿戴干練整潔，一眼看去就是十分精明。
    伍昊陽徐徐抬頭，懶散地望向?qū)γ嬷鲃娱_口的男人。
    對方的手還僵在半空，可他遲遲沒有伸手交握。那神情滿是不屑以及不在乎，根本就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
    伍昊陽不急不徐開口，沉沉“哦”了一聲。
    氣氛一下子僵持到冰點(diǎn)，徐志明臉上的笑容隱去，眼底透出一絲陰霾。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徐代表，我是副總的秘書顧曉晨，很高興認(rèn)識你。”顧曉晨伸出手握住了徐志明的手，淡笑著說道。
    顧曉晨的開口，顯然是給了徐志明一個下臺階。
    徐志明也是識趣的人，急忙順著臺階而下，表現(xiàn)得十分大度，侃侃而談，“雖然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競爭對手，總也是相交一場。大家公平競爭，事后也能成為朋友。”
    “徐代表說的是。”顧曉晨揚(yáng)起唇角，從容地與他對談。
    兩人收回手，各自坐了下來。
    徐志明的目光太過灼人，筆直地注目于顧曉晨。
    顧曉晨對于他的注目感到一絲厭煩，卻依舊保持著平靜微笑。她卻想到了言旭東那天在電話里叮嚀的話語，杉達(dá)公司的人需要注意才對。
    “喀嚓——”會議廳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華宇公司的總裁郭老先生，在幾名助手的簇?fù)硐鲁练€(wěn)走入。眾人紛紛起身，顧曉晨也站起身來，卻不忘記拽了拽伍昊陽。伍昊陽本不想起身，但是瞧見顧曉晨殷切的注目，怎么一下子不由自主就站了起來。
    見鬼了。伍昊陽在心中暗自嘀咕。
    “郭總下午好。”
    “郭總好。”
    眾人熱情地打招呼，惟有伍昊陽一貫的吊兒郎當(dāng)無所謂態(tài)度。由于會議廳內(nèi)聚集了幾家公司的代表，所以這位郭總顯然也沒有太多注意。他雙手伸出朝下拍了拍，示意大家坐下，而他也坐了下來。
    “這次讓幾家公司的代表一起來，主要是想先認(rèn)識一下大家。當(dāng)然，我也想知道各自歸屬的公司對于石油業(yè)的了解有多少。”郭總的話一出，惹來伍昊陽一聲冷哼。
    顧曉晨蹙眉嘆息，對于他的脾氣有些頭疼。
    眾人又是詫異又是吃驚，方才伍昊陽根本就不給徐志明面子，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連郭總的面子也不給。
    郭總扭頭望向伍昊陽，沉聲說道，“這位代表好像有不同的意見？”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伍昊陽，其中自有看好戲的，也有看他如何解困的。
    顧曉晨一下子悶聲，腦子里飛速地組織著言語，想著該怎么應(yīng)對。只是時間太過倉促，僅有幾秒時間思考，當(dāng)她要開口的時候，耳畔傳來低沉傲然的男聲，那么的熟悉，卻又不是那么熟悉。
    “郭總，先自我介紹下，我是伍氏代表伍昊陽。明人不說暗話，這是我們伍氏第一次接觸石油業(yè)。相比起在場的各位，經(jīng)驗(yàn)肯定不足。我本人對于石油業(yè)也沒有多少興趣。所以郭總?cè)绻劊俏铱峙略挷煌稒C(jī)。”
    伍昊陽沉靜地訴說，顧曉晨卻聽得心驚肉跳。
    天吶，他都說了些什么。
    “不過……”伍昊陽頓了頓，賣了個關(guān)子，又是說道，“我想郭總也一定了解我們伍氏。這次的合作案所需的投入資金，這不是隨隨便便一家公司就能負(fù)擔(dān)得起的。而我們伍氏，占據(jù)香港金融業(yè)的熬頭地位。”
    “了不了解可以后期培養(yǎng)，主要是百分之百地完成這次的開采計(jì)劃。商人不在乎過程，只講究結(jié)果。不是嗎。”
    伍昊陽神采飛揚(yáng)，將問題撥還給對方。
    他以如此完美的姿態(tài)，成功地應(yīng)對如流。
    ……
    伍昊陽沉靜出色的表現(xiàn)，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當(dāng)然也包括顧曉晨在內(nèi)。他望著正位的郭總，揚(yáng)起了嘴角。那神情是從容是淡定，是遇事不會慌張的姿態(tài)，足夠讓人托以重任，而不會不放心。
    郭總沉思一番，從容說道，“我等著伍氏的文案計(jì)劃書。”
    此話一出，其余幾家公司的代表面露窘色，自然是將伍氏列為勁敵。
    顧曉晨已經(jīng)吃驚到不能自己，她愣愣地望著伍昊陽，目光滿是困惑以及詫異。而伍昊陽只是側(cè)目朝她一笑，已然恢復(fù)了一貫的玩世不恭。顧曉晨不禁困惑，這樣的他，一反先前的態(tài)度，那樣的沉穩(wěn)老練，簡直判若兩人。
    突然有個念頭，讓她感到惶恐。
    難道，難道其實(shí)他一直都很有能力。
    可是根本就沒有用心？
    但為什么呢？似乎沒有理由。他是伍家的三少爺，伍氏又是家族企業(yè)，他沒有理由不認(rèn)真發(fā)揮自己的能力和才干。
    顧曉晨陷入了沉思，對于伍昊陽，她感到從未有過的驚奇。
    而她也意識到，伍昊陽和另一個人一樣，都是那么深不可測。
    那個人……他的哥哥伍賀蓮。
    會議桌的另一頭，杉達(dá)的代表徐志明不時地望向伍昊陽以及顧曉晨，雙手隨意地交疊于胸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diǎn)著手臂，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好，如果沒有什么問題，今天就到這里。”洽談進(jìn)行了近一個小時，郭總望著眾人沉聲說道。
    眾人并沒有任何異議，郭總又是說道，“伍先生，請留步。”
    郭總的意思明顯，幾家公司的代表立刻起身走出會議廳。顧曉晨望向伍昊陽，側(cè)頭輕聲說道，“副總，我在外面等你。”
    伍昊陽微微點(diǎn)頭，顧曉晨朝郭總微笑離去。
    會議廳外，顧曉晨讓兩名下屬先回伍氏交接這次洽談的重點(diǎn)，讓文案小組盡快趕出更為詳細(xì)全面的計(jì)劃書。而她自己則等候伍昊陽。
    回廊的盡頭，有人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男人望向會議廳外等候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像是久等多時。他邁開腳步，朝著那抹身影走去。
    “顧小姐。”身后傳來呼喊聲，顧曉晨扭頭望去。
    只見消瘦的男人站于她的身后，沖著自己微笑。顧曉晨認(rèn)得他，不正是杉達(dá)公司的代表徐志明嗎？雖然并不想和這人有過多接觸，可是出于禮貌，顧曉晨還是打了聲招呼，“徐代表。”
    “你在等陽副總吧。”徐志明笑著，瞥了眼緊閉的會議廳。
    顧曉晨“恩”了一聲。
    “那我不打擾了。”徐志明謙和地說道，忽然想到什么，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能不能和顧小姐的名片交換？”
    “當(dāng)然沒問題。”顧曉晨想了想，還是接過了名片，同時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他。
    徐志明接過名片，將其放進(jìn)口袋里，“再見。”
    “再見。”
    徐志明轉(zhuǎn)身朝著回廊另一頭走去，顧曉晨站在原地。恰巧，會議廳的大門打開了。顧曉晨扭頭望去，瞧見伍昊陽與郭總有了出來。兩人似乎談得不錯，從神情上就可以看出。
    伍昊陽走過顧曉晨身邊，瞥了她一個眼色，顧曉晨立刻會心地跟上。兩人走向電梯，走了進(jìn)去。伍昊陽倚著電梯，瞥向了她，目光在她手中停留，狐疑問道，“你手上拿了什么。”
    “這個嗎？”顧曉晨舉起握在手中的名片，老實(shí)說道，“杉達(dá)代表的名片。”
    “那家伙給你名片？”伍昊陽瞇起眼眸，直接從她手中取過名片將其揉成一團(tuán)，“那種家伙，你少理。”
    顧曉晨笑了，“是。”
    “你笑什么啊。”伍昊陽沒好氣地質(zhì)問，“別老是對誰都這么傻笑，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傻瓜一個。”
    “恩。我知道。”他譏諷的話語，顧曉晨只覺得不再那么刺耳。
    細(xì)細(xì)一想，其實(shí)伍昊陽，也沒有那么不好相處。
    顧曉晨默默地望著他，可眼前伍昊陽的容顏卻與另一個人相互重疊起來，依稀可見那抹相似。
    ……
    疲憊的一天，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銀申府邸。
    拿出鑰匙開門，顧曉晨已經(jīng)習(xí)慣冷清的公寓。可是當(dāng)她打開門，卻聽見電視吵鬧的聲音一下傳來。鑰匙還沒有拔出，她站在門外，張望向客廳。伍賀蓮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回來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又是滿屋的煙味，他抽煙抽得很兇。
    可是這煙味，竟然讓她有了懷念的感覺。至少，公寓里多了一個人。
    顧曉晨站在玄關(guān)處，突然想到什么，懊惱地皺眉，朝著客廳里的他喊道，“蓮少爺，我去超市買點(diǎn)東西。馬上就回來。”話音落下，不等他有所回應(yīng)，她已然奔出公寓，帶上了門。
    蓮少爺？伍賀蓮嘴角揚(yáng)起一抹壞笑，眼底隱著光芒。
    她又忘記稱呼了。他要……狠狠“懲罰”她。
    顧曉晨急忙去了超市，買了食材趕回。有些氣喘吁吁，她將挎包隨意地放在鞋柜上，而后拎著兩只口袋的菜奔進(jìn)了廚房。又是洗又是弄，她系上了圍裙。
    伍賀蓮起身走向她，從身后抱住了她。
    顧曉晨有些微微僵硬，他的下巴支著她的肩頭，低聲說道，“我餓了。”
    “我馬上煮飯。”她急忙說道。
    他輕笑一聲，深吻她頸項(xiàng)的肌膚，吐出曖昧不清的字眼，“我更想吃你。”
    呃？他都說了什么？吃她？
    顧曉晨突然意識到他所指的“吃”是什么意思，低下了頭，一張臉很沒志氣得紅了起來。他還支著她的下巴，只需要微微側(cè)目，就可以瞧見她粉嫩的臉龐，竟然忍不住湊向了她，輕輕地親吻了她。
    “臉怎么這么紅……”伍賀蓮戲謔開口，不肯放過她。
    被他這么一說，她原本就泛紅的臉登時漲得更加紅了，她負(fù)氣地洗著手中青菜，試圖想要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可他卻又湊近她的耳畔，咬著她的耳朵沉沉囈語，“不過……真可愛。”
    顧曉晨有些手忙腳亂起來，這下連耳根也紅偷了。
    “我……我……”她支吾了幾聲，發(fā)現(xiàn)自己口齒不清。
    他呢喃地“恩”了一聲，熾熱的舌伸出，輕輕地舔過她的頸項(xiàng)。顧曉晨身體猛得緊繃，那感覺又癢又難受，讓她心跳加劇。她有些惶恐不安，扭捏地說道，“我還在煮飯。”
    她努力朝前傾去，不想與他那么親密靠近。手上的動作，裝出自己很繁忙的樣子。但是手里的青菜卻被掰碎，已經(jīng)慘不忍睹。
    “別這樣……我要煮飯……”她顫聲說道。
    “你煮你的，別管我。”伍賀蓮卻滿不在乎，他的手環(huán)住她已經(jīng)開始解她的衣服紐扣。
    天吶！他這樣要她怎么煮飯？
    身體突得一涼，他的手竟然探進(jìn)了她的衣服，手指點(diǎn)開她的文胸?fù)嵘稀?br/>     “蓮……”顧曉晨羞怯地開口，他撫著她的臉低頭就吻住了她。如此霸道的人，連他的吻都如他一般霸道，卻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輕易地占據(jù)了她。有力的臂膀緊緊環(huán)住她，舌頭在她口中翻攪戲弄。
    他含糊不清的男聲仿佛從身體里傳來，“喊我什么。”
    顧曉晨意識到他是在“懲罰”她，趕緊改了稱呼，喘息著柔聲呼喊，“阿賀。”
    “怎么總是學(xué)不乖。”伍賀蓮似是不滿，但那神情卻已松緩下來。修長的手指逗弄著她胸前的突起，直到它們在指間變得脹硬，他知道她已經(jīng)被他挑起。他吻著她，一寸一寸，呵氣問道，“還會忘記嗎。”
    “不會了……”顧曉晨有些難受，想要擺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力氣，一點(diǎn)也沒有了。
    “喊我什么？”
    “阿賀……”
    “再喊一次。”
    “阿賀。”
    “恩——再喊一次——”他鼓舞著她繼續(xù)，手指靈活地解著她襯衣最后幾粒衣扣。
    “阿賀，阿賀，阿賀。”他的吻像是螞蟻在爬，讓她無法抵擋，只好連連呼喊。
    他的手已經(jīng)解開襯衣最后的紐扣，摟著她將襯衣褪下。他將她圈在自己懷里，俯身深吻著她，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角、她的鼻……薄唇貼向她的唇，淺啄了兩下，寵溺地喊道，“乖女孩。”
    因?yàn)樗暮艉埃@一聲“乖女孩”讓顧曉晨突然清醒了幾分。
    她想到了今天辦公室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以及他的肆意羞辱。下意識地抿緊了唇，語氣也凝了幾分，艱澀說道，“我真的要煮飯。”
    “生氣了？”伍賀蓮深邃的眼眸睨著她，而她垂著眸，不言不語。可意思已經(jīng)明顯，她的沉默已經(jīng)代表一切。
    默了半晌，顧曉晨撇嘴說道，“沒有。”
    她哪有資格生氣呢。
    “呵呵。”伍賀蓮笑了，對于她孩子氣的舉動，頓覺格外可愛。襯衣已經(jīng)褪至腰間，他抱著她痞痞地說道，“早知道在辦公室就應(yīng)該直接把你……”他故意低了聲在她耳邊吐出兩個字，又是囈語，“這樣的話，你大概就不會生氣了吧。恩？”
    “我……我才沒有那么想……”顧曉晨差點(diǎn)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沒有想，可是我想。”伍賀蓮劍眉一挑，手腕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她一驚，輕呼出聲，指間還滴落水漬。
    “阿賀！我還在褒湯呢！”顧曉晨甩著兩條細(xì)腿，急急說道。
    廚房的灶臺上還開著火，湯鍋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聲響，溢出一陣香味。
    伍賀蓮抱著她徑自走向了臥室，顧曉晨在他懷里掙扎不開。拉著窗簾的房間有些黑，他側(cè)身用胳膊將門關(guān)上，一邊走向床，一邊說道，“先喂飽我，再喂我的胃。”
    “可是……”顧曉晨剛要說話，卻被他放在了床上。襯衣原本就半褪到腰間，更方便他上下其手。她想要起來，卻被他用身體壓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那么近。
    “沒有可是。”他一貫的霸道口吻，不讓她有異議。
    黑暗中，她的眼鏡被他摘去。
    “替我脫衣服。乖。”他誘哄著她，抓著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襯衣領(lǐng)口。
    顧曉晨整個人悶了下，他卻叮嚀，“別忘記你還在褒湯。”
    顧曉晨尷尬地木納地動手，開始解他的襯衣。他的吻漫天而來，她似有若無的小心碰觸讓他瀕臨崩潰，拉開西褲的拉鏈，一舉沉重地沒入她。她悶哼一聲，身體靜止不動，似是在承受這突然的侵襲。
    他的胸膛緊壓著她，而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隨著他輕輕晃動，一陣暈眩讓她無法呼吸。
    視線突然之間恍惚一片，伍賀蓮瞇起眼眸，隱隱約約瞧見她的雙眼，美得如同璀璨的黑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