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劉夢溪的出現(xiàn)
約翰霍普斯金醫(yī)院的大門口。
一個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用力的拉了拉高高豎起的風(fēng)衣領(lǐng)口,并企圖將自己掩藏起來。
她并沒有立刻走進(jìn)醫(yī)院,因為她知道里面一定是天羅地網(wǎng)的等著自己,可是王靜依的話,她卻又不得不從。
最終,她還是邁著有些顫巍巍的步子,選擇了后者。
往前一步未必是絕對性的死路,但是后退一步卻是真正的萬丈深淵。
17樓,1709室里。
顧盼盼幽幽轉(zhuǎn)醒。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除了凌墨,還有她的父母。
顧媽媽幾乎是第一時間捏著女兒的手,泣不成聲,而顧爸爸也是異常激動的輕聲喚著女兒的名字。
顧盼盼還有些不清醒,雙眸有些渙散,可是下意識的,她的目光卻越過了面前關(guān)切的親人,落在了凌墨的身上。
她很想問問凌墨,孩子還在嗎?
她很想告訴凌墨,如果這次她好了,她一定會乖乖的跟他去把結(jié)婚證給領(lǐng)了。
她很想很想說,可是這次如果真的沒了這個孩子,他還會要她嗎?
顧盼盼惶恐著,最后難過的閉上了雙眼。內(nèi)心的不安,像一座巨大的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她和凌墨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羈絆,但是,真的!就是這次,她是真的不想再逃了!
然而凌墨卻并沒有再次靠近,他的眸色痛苦而自責(zé),仿佛海夜里卷起的巨浪,悲鳴般的拍打在巨大的礁石上。
這樣的愛,是不是太沉重了?
凌墨沉默的思考著,越發(fā)氤氳的目色,混合著他的痛苦和無奈,孤傲的轉(zhuǎn)身,他不再看她,因為她的每一絲表情,都深深的牽動著他的心弦。
而他不想看她傷心,更不愿看她因他而受傷。
背靠著那扇門,那些夾雜了太多的情緒,一瞬間在也控制不住了,悲哀的,痛苦的,難過的,愛憐的,就像一只迷路的山兔,找不到回家的路。
“凌墨!”
突然的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呼喚,讓凌墨震驚的回頭。
“凌墨!”劉夢溪摘掉臉上的太陽鏡,那是一張很精致的臉,可是卻并不是凌墨記憶中的人。
“你……”凌墨不敢確定,但是那聲音分明就跟當(dāng)年的劉夢溪一模一樣。
“我是劉夢溪?!眲粝崧暯榻B著,“你忘記我了嗎?”
這是殺手慣用的手法,所以劉夢溪佯裝鎮(zhèn)定。但是面前的男人,她分明是第一次碰面,可是那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卻洶涌的朝她襲來。
凌墨默然。
他該怎么回答?記得?
不,就在她出現(xiàn)的那一秒之前,他早已經(jīng)徹底的忘記了這個女人。
“真的不記得了嗎?”劉夢溪嬌笑的臉龐,依稀還殘留著她以前的神韻,也讓這一瞬的凌墨晃了神。
如果說,凌墨只是為了應(yīng)付家里的訴求而娶劉夢溪的話,那所有人都錯了,他對劉夢溪,曾經(jīng)也是掏心掏肺的愛著。
“呵呵……也對!”劉夢溪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并微微側(cè)身,刻意露出脖子后面那塊很明顯的胎記,“現(xiàn)在的我,早已經(jīng)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了?!?br/>
“你到底想說什么?”凌墨看見了,更因此攥緊拳頭看著面前的人,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敘舊!
“我……”劉夢溪頓時有些編不下去了,莫名的,凌墨森冷的眼神,讓她很想離開,但是王靜依的命令又像一個枷鎖一樣牢牢的套住了她,讓她不得不繼續(xù)下去。
“呵……”凌墨冷笑了,漆黑的雙眸里狂風(fēng)暴雨一般,然后邁著步子朝她靠近道,“你就說,那天抓走夏雨萌的人,是不是你?”
劉夢溪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料,腳一崴,整個人又朝凌墨的方向撲了過去。
凌墨畢竟腳上還有傷,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一幕,險險站穩(wěn)的同時也順勢扶住了劉夢溪,但幾乎是立刻又松開了手,“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戲,我也不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既然那事是你做的,你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我……”劉夢溪連忙退開,早上的時候王靜依給她的資料,是讓她裝成凌墨一個熟識的朋友來探病,甚至告訴她,那個朋友和她的名字一樣,都叫劉夢溪,也和她有這一個相同的胎記,但是為什么,劉夢溪卻覺得面前的這個人讓她莫名的悸動,而且那樣的似曾相識。
“我只是來看看你,沒有惡意!”劉夢溪的腦海里亂哄哄的,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不自在了。
“夠了!人在哪里?”凌墨墨蓮般的黑眸閃著層層的兇狠,甚至直接伸手掐住了劉夢溪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我說過,我不想聽你解釋,人在哪里?你說不說?”
劉夢溪頓時被掐得翻了白眼,好在凌墨雖然強(qiáng)勢,但是畢竟有傷,沒堅持很久,便又再次惱怒的甩開了她,“說!”
“咳咳……”劉夢溪有些虛脫的扶墻咳嗽著,只是就算她再楚楚可憐,都再也不可能得到面前這個男人的絲毫憐憫。
“人在哪里?”
“我是帶走了一個女人,但是她的去向我并不知道。”劉夢溪揚起精致的臉,腦海中卻回想著剛才凌墨說過的話。
我不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劉夢溪突然有些激動的問,“你真的了解劉夢溪嗎?我真的是她嗎?”
凌墨有些狐疑的皺眉,這女人到底在說什么?
“告訴我,我是不是就是劉夢溪?”一瞬間,劉夢溪像是被人戳到了按鈕的人偶一般,眼神癲狂。
“你鬧夠了沒有?”顯然,凌墨也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王靜依讓你自投羅網(wǎng),就是為了讓你在我面前裝瘋賣傻的嗎?”
劉夢溪愣住了,腦海里那大塊大塊的空白,這些年,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也根本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她就成了一個殺手。
記憶中,王靜依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一個殘酷的,美麗的女人,也是她這么多年來賴以生存的一個人。可是,她卻帶給她無盡的痛苦,她永遠(yuǎn)忘不了自己是如何成為一個殺手,是如何徒手殺掉一個人,也永遠(yuǎn)忘不了,那種恐懼。
“如果我真的是劉夢溪,你能告訴我,我以前是怎樣的人嗎?”劉夢溪抬頭,眼神空洞卻有期待著。
“劉夢溪,我不管你現(xiàn)在為什么到這里來,也不管你到底想怎樣。五年前放棄一切的人是你不是我!還是說,現(xiàn)在你想通了?老子不稀罕!”凌墨煩躁得直接爆了粗口。
做夢也沒想到,王靜依竟然真的將劉夢溪給找來了,而且五年后,她還有了個新的身份——殺手!
“等等……”突然,劉夢溪急切的抓住了凌墨的手,“我真的是劉夢溪嗎?”
“你發(fā)什么瘋?”凌墨厭煩的甩開了她的手,一想到真的是她做的一切,他就覺得惡心。
“凌墨,你認(rèn)識我對不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認(rèn)識我?我是不是真的就是劉夢溪?”劉夢溪水漾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男人,仿佛間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
如果她真的是‘劉夢溪’的話,那她和凌墨又是什么關(guān)系?王靜依為什么會安排她到這里來?
那些不斷盤旋堆積的問題,就像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看似有跡可循,卻又錯綜復(fù)雜。
“劉夢溪!夠了!”然而,凌墨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耐心,“我也實話告訴你,你最好完好無缺的將你從這里帶走的人交出來,否則,休想離開這里?!?br/>
“我……”劉夢溪還想說問些什么,但是這時走廊兩頭,全副武裝的軍人已經(jīng)快速的逼近。
“抓起來!”人群中,一個霸氣凌厲的聲音隨即響起。
劉夢溪突然有些慌亂,但這幾年的殺手生涯,還是促使她反射性的拔出了藏在身上的短槍,幾乎是立刻,她一個敏捷的下蹲,然后閃身到了凌墨身后,勾住凌墨的脖子,并將槍口抵住他的頭,說,“別過來!都別過來!”
“你現(xiàn)在是插翅難逃!”人群中,慕于飛一身貴氣,高傲的走了出來。
“我本來這次來,就知道會這樣,但是,現(xiàn)在不行,我還有話要說!”劉夢溪鉗制人的力道很精準(zhǔn),只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手里抓著的,也不是一般的人。
凌墨受傷的只是腿,并不是手,況且這十幾年的兵也不是白當(dāng)?shù)摹?br/>
單手一個利落的反扣,然后提氣一扭,直接將劉夢溪抓住自己的手給擰脫臼了,迅猛,精準(zhǔn)。
而劉夢溪沒想凌墨會如此的迅速,扳機(jī)都還沒來得急扣下,整個人就被反壓制在了墻上。
“你知道嗎?這輩子只有兩個人用槍指過我的頭,你還真是上趕著找死啊?”男人,其實都多情,然,他們同樣也可以絕情得讓人發(fā)指。
劉夢溪其實也殺過不少人,這樣的場面她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凌墨這樣迅猛的速度,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凌墨,你能不能告訴……”
“閉嘴!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凌墨有些發(fā)狠的說,“以前沒有,今后也沒有!”
“凌墨,把她給我!”一旁的慕于飛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凌墨抬眸看了眼慕于飛,最后松開手,情緒仍然有些激動,“別讓我再看見她!”
慕于飛點頭,隨后身后幾個戰(zhàn)士快步上前,將劉夢溪給徹底的控制住。
“不……等等!我就問一句話……我真的只問一句……”劉夢溪突然再次反抗了起來,但,還沒等她如愿,慕于飛一個刀手直接把她劈暈了。
“凌墨!”慕于飛看了眼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人,沉聲詢問,“怎么回事?”
“不知道!”
“你沒想過王靜依為什么會突然讓她來?”慕于飛始終不相信那個女人這么輕松的送一個,足以暴露她的人到這里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凌墨幽暗的眸子掃過昏迷的女人,“她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
“說不上來,我總覺得她在演戲,但是又好像不是,但是就像你想的那樣,她是個很大的隱患?!蓖nD了幾秒后,凌墨又說,“你先帶她離開這里,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再過來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