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蔫一進(jìn)家門就被迎面飛來的笤帚疙瘩砸的一驚。
    “葉老蔫你個狠心的，我可憐的女兒啊”
    高桂英只喊了一句就說不出話來，坐地上嚎啕大哭。
    葉老蔫嚇傻了，什么女兒看看屋里向紅還在，那是向蘭出事了
    “爸養(yǎng)雞逗狗之前牛主任是不是找過你說我姐來認(rèn)親”葉向紅急問。
    “是啊，不是跟你們說了嗎，當(dāng)時我咬的死死地說不是，咱家沒有給出去的女兒，誰知道后來”葉老蔫以為還在為大妮兒的事怪他。
    高桂英差點沒氣暈過去：“你個蔫糊涂蛋你怎么沒問清楚就推了呀那個才是咱們的大妮兒啊”
    “哪個”葉老蔫一頭霧水。
    “真的大妮兒去牛主任家找咱們的大妮兒”高桂英氣的說不上來話。
    “媽，你讓我說”葉向紅搶過話頭，原原本本詳細(xì)的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到底是初中文化的人，邏輯比她媽清楚，自己的猜測加上鄰居那兒聽來的信息，居然將真實情況拼湊的七八不離十
    “爸，我姐在惠安縣尋訪，公安局的同志幫助調(diào)查，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們，千里迢迢地趕到這里，結(jié)果被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傻子給攪黃了我姐和我們差一點就全家團(tuán)聚了啊”葉向紅神情動容。
    “反正都已經(jīng)認(rèn)下一個啦，再再認(rèn)一個做啥”葉老蔫想不明白，閨女都這么大了，沒兩年也該打發(fā)走嫁人，誰都一樣，有啥區(qū)別
    “怎么能一樣呢”葉向紅神情憤怒，“不是我的親大姐，憑什么享受我的家庭溫暖不是我的親姐妹，憑什么讓我以手足之情待她”
    “要那個姐姐要那個都怪你”葉向東兇悍起來像個小野獸，沖他爸直瞪眼睛。
    葉老蔫汗顏：“這事兒鬧的那，那現(xiàn)在咋辦”
    “去牛主任家啊，跟她說上次弄錯了，讓她帶我們?nèi)フ医憬?。”葉向紅激動地提議。
    “沒錯找我閨女，要是不把我閨女找來我就坐她家不走姓牛的這事辦的不地道沒頭沒尾的找你問話做啥直接把人領(lǐng)到家來能有這誤會”高桂英這會兒腦子也清醒了過來。
    葉老蔫擰不過高桂英，兩口子連帶葉向紅葉向東都來了牛大姐家。
    牛大姐工會有名的熱心人，又掛著婦女主任的職務(wù)，不管是職工夫妻吵架，還是副食店貼布告，勞資科少了什么東西，你找她，她就管。
    今天牛大姐跟蔣紅英都在家，冷不丁的就看見葉家四口過來。
    “呦，今天你們家來的夠齊全，啥事啊大女兒咋沒領(lǐng)來串門”牛大姐熱情招呼。
    高桂英雖然一肚子氣，但是不敢擺在臉上。牛主任的丈夫可是廠委書記，她得罪不起，仍笑著道：“牛主任，我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個事兒?！?br/>     “啥啊你說。”牛大姐道。
    “上次葉老蔫弄錯啦我們是有個女兒，小時候家里窮養(yǎng)不起就送了人，每回一想起來，我這心里，就”高桂英抹起了眼淚。
    牛大姐點點頭：“這事我知道啊，剛才不是還說讓你領(lǐng)來串門嗎”
    “不是那個重生女?dāng)y手穿越男哎呀”高桂英一著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我來說吧?！比~向紅站出來，小嘴巴拉巴拉又把事情講了一遍。
    牛大姐聽得都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說，高桂英，你到底送出去幾個閨女”
    “啥幾個啊就一個，就是來你家的那個葉同志”
    牛大姐懶得理高桂英，她跟個家庭婦女說不清楚，葉向紅半大丫頭也不太懂事，她還是跟葉老蔫說。
    “我說葉老蔫，你覺得這樣合適讓我再把人給你們找回來相認(rèn)，有這么辦事的嗎”
    “嗯，若這個也是，那就認(rèn)了吧?！比~老蔫小聲說了句，他覺得反正現(xiàn)在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牛大姐險些沒氣暈過去，那是你們想認(rèn)就認(rèn)的不過還是語重心長的委婉勸道：“老葉啊，你是一家之主，得有準(zhǔn)注意，大妮兒那邊你們怎么交代啊”
    “理她做啥不是我閨女當(dāng)然要攆出去”高桂英憤憤道。
    “你咋就能確認(rèn)葉同志就是你親閨女呢那天大妮兒在食堂門口認(rèn)親大家伙兒都知道，又有個啥鐲子的是信物，這不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嗣础迸４蠼惆l(fā)愁的慌，怎么趕上這么一家子糊涂人
    “姐姐是通過公安局找到我們的，當(dāng)然是我親姐，那個土包子是冒充的，誰知道她鐲子哪偷來的她沒資格享受我的姐妹之情”葉向紅情緒激動。
    “噗嗤”旁邊聽半天的蔣紅棉笑出聲來。
    “拉倒吧葉向紅，昨天半礦區(qū)都看見你和向東追著大妮兒打，葉姐姐可消受不起你的姐妹情?！笔Y紅棉嘲諷。
    “你”葉向紅氣急，卻不敢當(dāng)著牛主任的面還嘴。
    “紅棉別在這兒磨牙，說正事呢，趕緊上你的班去”牛大姐趕人。
    蔣紅棉哼一聲，站起來就走，結(jié)果剛出來就聽見小孩子過來報信說那個電影明星又來啦。
    葉姐姐這是從上?；貋砹耸Y紅棉歡呼一聲跑了過去，直到副食店門口才遇到。
    葉青聽蔣紅棉繪聲繪色講完大妮兒在食堂門口認(rèn)親，今天葉家又找上門要認(rèn)自己，亂糟糟的好半天才吸收完。
    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十幾年沒蹤影的人，自己撿個漏她也出現(xiàn)了
    這也太巧合啦吧葉青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關(guān)鍵。
    葉青這邊戶口已經(jīng)辦下來，只要見到葉福海本人說清楚誤會，回頭給李隊長拍封電報，讓他把生產(chǎn)隊上名冊登記消掉，一切萬事大吉。沒想到不早不晚的這時候又冒出個大妮兒。
    “這么說，葉家原本是不想認(rèn)女兒的”葉青問。
    “嗯，后來鬧了那一出被迫認(rèn)下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抽什么風(fēng)，又非要說葉姐姐你才是他們家大妮?！笔Y紅棉解釋。
    是不是葉青自然心里清楚，但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她還得要去見見，弄清楚做個了斷穿越女配保衛(wèi)戰(zhàn)。
    “走吧，我跟你回去，真的假不了，早晚要見的?！?br/>     “哎”
    葉青跟著蔣紅棉一同回了牛家。
    屋里牛大姐只看見走在前面的蔣紅棉，見閨女回來，不悅道：“你怎么又回來啦不是讓你上班去了嗎”
    牛大姐被葉家?guī)讉€纏的頭疼，尤其是高桂英和葉向紅兩個。葉向東還時不時怨恨的眼神瞟她，就好像是她攔著母女相認(rèn)全家團(tuán)圓似得，這都叫什么事啊
    看見閨女沒聽話又跑回來，氣的腦仁疼，快說婆家的大姑娘了，摻和這些破事做啥直接沒好氣。
    “媽你看誰來啦”
    蔣紅棉拉著一個穿米色長款大衣的人進(jìn)來。
    “哎呦葉同志，你怎么過來了吃了沒”牛大姐腦袋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
    葉青笑笑假裝自己全然不知情：“牛大姐，零件買回來了，我怕耽誤工廠使用，第一時間就給您送來了?！?br/>     “哎呦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牛大姐一拍腦門，都是那幾個給攪合的，她腦子都亂了。
    蔣紅棉熱情的拉著葉青坐下，倒糖水倒茶一通忙合。
    葉青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根本不去看床上坐著的四個。
    “牛大姐你看一下，零件和銷貨單據(jù)都在這里?！?br/>     “哎哎”牛大姐忙拿過來零件，“沒錯，就是這個型號，和壞掉的一摸一樣，葉同志，真的是太辛苦你了，我要代表礦上職工感謝你，您真是見義勇為”
    葉青憋著笑擺手：“不客氣，應(yīng)該的”
    葉老蔫一直在屋里抽煙沒說話，剛才葉青進(jìn)來一下子就把他震住了，好半天都愣著神?，F(xiàn)在聽牛主任說才知道自己閨女是替廠子買零件去了，大上海啊，一個孤身女子就這么去了
    葉老蔫挺了挺腰，頓時覺得與有榮焉。
    高桂英早就看傻了，這就是自己親閨女沒錯你瞧那長相，瓜子臉高鼻梁，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自己年輕時候多像啊
    葉青從包里又拿出個紙袋來，“紅棉妹妹，你的罩衫。”
    “啊真的捎回來了啊”蔣紅棉驚喜。
    葉青笑笑，拍了拍她手親昵道：“我答應(yīng)了你的事怎么會不算話快打開看看吧?！?br/>     蔣紅棉欣喜的接過紙袋子。
    國營商店買布料都是扯下來隨意一卷，上面粉筆線，柜臺的灰都沾著，有時候運氣不好還會蹭到售貨員吃飯留下的粥漬。
    蔣紅棉看著印刷精美的紙袋子好半天才小心翼翼拆開。
    “啊快穿你有渣男我來虐好漂亮”蔣紅棉驚呼。
    “哎呦我的媽哎，真好看，這得多少布票啊”牛大姐驚嘆。
    洋紅色翻領(lǐng)的罩衫，同色的雙排有機(jī)玻璃扣子，中間一根帶氣眼的同色腰帶，斜插兜里面還有個暗扣。
    蔣紅棉解開扣子就往身上試。
    衣服是斜插肩，葉青照著蔣紅棉身量買的，套棉襖正好，暖和了套絨衣可以把腰帶再緊兩個扣。
    “葉姐姐，太好看了”
    蔣紅棉穿著新罩衫在大衣柜前照個不停，要不是還有外人在，她恨不得把上班時候的各種工作都模仿一遍，幻想下看在工友眼里是怎樣的風(fēng)景。
    葉向紅愣在哪里，她眼神黏在那件洋紅罩衫上，腦袋已經(jīng)短路了。
    “葉同志，這這得多少布票啊”牛大姐從自家丫頭女大十八變的驚喜中回過神，對布票憂心忡忡。
    葉青道：“牛大姐，我知道您是領(lǐng)導(dǎo)要遵守原則，所以我也不跟你客氣，實話實說，這件衣服布票是我上海朋友湊的，我沒出一寸，白來的也不能收您布票不是當(dāng)然，錢我可一分不少要，照實收您的?！?br/>     “媽趕緊給葉姐姐拿錢，我一個月工資剛好夠?！笔Y紅棉喊道，她早就看到發(fā)票了。
    “哎哎，這就拿?！迸４蠼阈睦锴宄路儋F價錢也有限，關(guān)鍵是上海布票啊人家雖然輕描淡寫，說是白給的，還不是欠了人情
    嘴里說著馬上，可是牛大姐沒動，眼神看向葉家那四個，都傻在那里做什么還不走你們在這里我咋拿錢
    葉青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又拿出一個紙袋：“紅棉，罩衫是你媽媽委托我稍的，這件是姐姐送你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br/>     蔣紅棉覺得自己今天是被太陽曬暈了頭，一定是的
    剛才還琢磨厚實的罩衫三伏天怎么穿，現(xiàn)在懵懵懂懂拆開紙袋子，就看見一件白色半袖襯衫。
    “?；晟牢以陔娪袄镆娺^。”蔣紅棉只剩下喃喃自語。
    純白色大方領(lǐng)上藍(lán)色平絨壓條，藍(lán)色小領(lǐng)帶，神似海軍制服，但是更適合姑娘的身條裁剪。
    蔣紅棉想到大海里的白帆，盛夏天，一片黑藍(lán)灰補丁大褂中，這件白襯衫該有多耀眼
    葉向紅終于醒過神，怯怯地湊上來：“姐”
    葉青一怔，故作詫異道：“你是”
    “姐你給我?guī)c心沒有我要上海點心”葉向東撲了過來。
    葉青伸手抵住，故作不解的望向牛大姐。
    “葉同志，他們他們”牛大姐自己說不下去了。
    “大妮兒娘的大妮兒啊”高桂英已經(jīng)控制不住情緒，眼看著也要撲過來
    葉青迅速站起來，抓住紅棉退后兩步重生江蘺。
    蔣紅棉從夢境中回過神，這才想起屋子里還有這么些人在。
    “哎哎，你們有事說事，別往人身上撲好不好，鼻涕眼淚的，手都沒洗干凈”蔣紅棉高聲喝止。
    高桂英被蔣紅棉說的一怔，訕訕地停在那里。
    葉向紅腦子快嘴皮利索：“姐我是三妮兒，紅紅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親妹妹”
    “姐，我是向東”
    “大妮兒，他是你親兄弟”高桂英泣不成聲。
    葉青滿頭黑線，前陣子不是一口否認(rèn)了么要不是剛才蔣紅棉已經(jīng)告訴自己另一個大妮兒的事，葉青也險些被一家團(tuán)聚的情景感動哭了。
    “牛大姐，這是怎么一回事”葉青皺眉。
    牛大姐覺得自己簡直是冤枉死了，好好的兩全其美，怎么成這樣
    “葉同志，這事這事吧，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之前葉福海確確實實說過他們家沒有送人的閨女，我如實轉(zhuǎn)告你了，后來他們又認(rèn)下大妮兒了，然后吧，再后來，他們今天過來就說你才是他們大妮兒，你看看，這事，啊，讓我怎么說葉老蔫，你自己說吧”
    “閨女大，大妮兒，我是你爹”葉老蔫終于站了起來。
    葉青差點沒噴了
    亂哄哄一團(tuán)，等到都平靜下來，葉青這才重新落座。
    “哦，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那其中必有誤會了”葉青鎮(zhèn)定道。
    “姐，是誤會”葉向紅沖上來，把大妮兒找上門，轉(zhuǎn)天牛主任找葉老蔫問話，兩下鬧了誤會的事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葉向紅學(xué)到的詞匯不遺余力往大妮兒身上丟，配合上氣憤嫌惡的表情，她是多恨那個大妮兒
    葉青越聽心就越往下沉，制止住葉向紅。
    “你別說了”又轉(zhuǎn)頭問道：“高桂英同志是吧我問你，當(dāng)初你把女兒給了什么人你還記不記得”
    “我”高桂英一怔，從悲傷的情緒里出來，猛的一問，還真難住她了。
    “當(dāng)時家里窮沒吃的，我看著你心想總不能餓死在咱家里，這才把你送了人，送走你我沒日沒夜的哭啊”
    葉青皺眉又問：“當(dāng)時你有沒有留下信物”
    “我”高桂英又是一怔，之前那個大妮兒來鬧，紅繩手鐲她也想起來了，確實編過，可是萬一閨女弄丟了呢自己說了豈不是又對不上號
    “我給你帶了個鐲子，就怕你是找不到了?！?br/>     葉青笑笑：“當(dāng)時養(yǎng)父給我親生父母留下地址姓名，說以后要是生活好了可以再領(lǐng)回來，那張紙條你有沒有”
    高桂英徹底懵了：“我”
    “媽妃子笑你把紙條藏哪兒了啊你快說啊”葉向紅急的直搖晃她媽。
    “是啊，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放哪了”葉老蔫也暗暗著急，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崽真是不上心啊。
    高桂英是真著急，十幾年的舊事了她怎么還想得起來就是記得當(dāng)時兩塊現(xiàn)大洋呸呸，不能自己怎么會賣掉親閨女準(zhǔn)是記差了，可是搬家過來，就那么幾件家當(dāng)，家里什么時候有過紙條子啊半拉字都沒見過。
    “我我不記得放哪了?！?br/>     “那你還記得領(lǐng)走你女兒的人姓什么，住哪里么”葉青又問。
    高桂英想了半天還是啞口無言。
    “最后一個問題，你女兒的出生日期是哪天”
    “民國一九”高桂英有些混亂，一定是當(dāng)時年號太亂了，她咋就想不起頭個閨女啥時候生的呢
    “我你是我懷胎十月生的”
    “哈哈哈”蔣紅棉笑出聲來。
    葉青嘆口氣站起來，“牛大姐，我看這事可誤會大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這樣吧，我想辦法繼續(xù)調(diào)查，這邊”
    葉青皺眉看向葉家?guī)讉€。
    牛大姐立馬明白過來：“葉同志你放心，這邊葉老蔫和高桂英的思想工作我來做，事情沒調(diào)查清楚前絕不讓他們騷擾你?！?br/>     葉青滿意笑笑：“錢也不著急給我，我過幾天再來?！?br/>     弄得牛大姐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墊的錢大老遠(yuǎn)把東西從上海買回來，送到家里來錢還沒給，這叫什么事兒
    她家的錢都藏在炕席底下，也不能當(dāng)著外人面拿不是都是這幾口子給鬧騰的
    牛大姐讓蔣紅棉去送葉青，自己攔住糾纏不休的葉家?guī)讉€。
    葉青跟蔣紅棉一路說說笑笑，正要道別時就看見葉向紅遠(yuǎn)遠(yuǎn)追了過來。
    “姐姐你等等我”葉向紅跑的氣喘吁吁。
    蔣紅棉皺著眉頭就要說話，被葉青攔住，笑瞇瞇的看著來人。
    “你叫向紅”
    葉向紅怯怯地點頭：“姐”
    葉青笑笑：“當(dāng)初找人時候聽說過我下面還有兩個妹妹，要是也像你這么可愛聰明就好了?！?br/>     葉向紅激動不已：“姐姐”
    葉青擺擺手：“你先別這么叫，現(xiàn)在情況似乎有些復(fù)雜，我還是要查清楚了再說，你和紅棉妹妹先回去吧?！?br/>     葉向紅依依不舍，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跟葉青說，被蔣紅棉一把拽了走。
    葉青沉下臉，快步離開礦區(qū)，立刻到郵局發(fā)了一封電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