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作為剛榮膺金樽獎最佳女主角的沈磬磬,一時間風光無數(shù),短短半年收獲兩個影后桂冠,哪怕她現(xiàn)在還不是女明星中的一姐,如此風頭只怕在一段時間里無人能及。
此時,最佳女主角正周旋在慈善晚宴的現(xiàn)場,白色碎鉆露背長裙,把她優(yōu)雅的氣質(zhì)烘托到最完美,即使她的容貌不是最美的,但她的光芒卻足以吸引每一個人的目光。
這是一種氣場。
大腕和路人的區(qū)別就在于此,有些頂級明星靠十幾年的打拼和磨練終是磨出了一身不凡,有了巨星的風范,但沈磬磬很特別。當然不是天生有氣場的人就能成功,如何運用這種氣場也是往上爬的必要條件,值得慶幸的是,沈磬磬也具備,她的母親也混過這個行當,但顯然沒她運氣好,當了個小演員演了幾個不入流的角色,終究是被人遺忘到了西伯利亞,潦倒一生。
沈磬磬絕對是個適合娛樂圈的人,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化解眼前的劣勢,也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懂得忍字頭上一把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這個不知明天會怎樣的世界里,唯有攻心計才能殺出一條血路。她就是這樣一個看得清娛樂圈水流方向的人,這水再混,她還是知道順流駛船,而不要逆流掌舵。
她唯一一次逆流,是初入娛樂圈的那一年,而逆的正是眼前朝她走來的這個人。
沈磬磬迅速把厭惡感壓到最低,紅唇輕抿,舉杯笑道:“張導(dǎo)?!?br/>
“哦呵呵,磬磬啊,恭喜恭喜,昨晚的頒獎典禮你可是最風光的一個?!?br/>
張顯正,偏偏這人的人品跟他的名字完全倒了個,道貌岸然,衣冠禽獸按在他身上都是侮辱這兩個成語。雖然他拍戲一流,但為人下流,這在這個圈里算不得秘密,只算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不管怎樣,他手上的權(quán)力還是頗大的,得罪他沒好處。
沈磬磬對著越是討厭的人,她越是笑得漂亮,而且是典型的敵殺我一百,我敬敵一萬,可要扳倒眼前這個人,時機還未到。所以,哪怕想吐他一臉口水,也得對著這個人笑出來。
她一邊和他碰杯,一邊說:“哪里哪里,我這點小成績哪里比得上張導(dǎo),您的都拿到柏林影展了?!?br/>
張顯正已經(jīng)喝下不少酒,臉上紅得發(fā)亮,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笑嘻嘻地說:“磬磬,什么時候有空跟我聊聊?過去那些不愉快的,就是云煙,吹走它,那都是誤會。其實,我當年就很看好你,可惜沒當上你的伯樂,以后可不能錯過合作的機會,怎么樣,下半年我在籌劃一部賀歲大片,我悄悄告訴你,投資絕對超過這個數(shù)?!睆堬@正比劃了下手指,“你考慮看看,劇本過段時間我會派人給你。”
他一口一個磬磬叫得沈磬磬反胃,不過她仍舊優(yōu)雅得體地回道:“張導(dǎo)過譽了,能拍您的片子是每個演員的愿望,我當然很樂意?!?br/>
“好,好,真是成長不少,人比以前漂亮了,性格也好多了?!?br/>
張顯正眼睛里有莫名的亮光,正要繼續(xù)說,邊上又有人來敬酒,他們的談話就此中斷。沈磬磬看了看剛和他碰過的酒杯,心下生厭,走到一旁換了一杯。剛回轉(zhuǎn)身,又被人圍住寒暄,人紅,不管阿貓阿狗都想上來貼著你套個近乎,至少混個臉熟。好在這次的高級慈善晚會主辦方邀請的人很有規(guī)格,沒有混進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再不濟也是個二線明星。沈磬磬是屬于在受邀名單中鉆石級人物,當然,她還不是最頂尖的,要數(shù)最有分量的還是天后安倩和天王方舜。
這兩個人在這個娛樂圈的地位被譽為后五年無人可以動搖。
方舜暫且與她無關(guān),至于安倩,她便是沈磬磬要將之拉下寶座的目標,雖然這次金樽獎她算是贏了一回合,但安倩在前年已經(jīng)得過這個獎,可以說這次得不得根本無所謂,就連頒獎禮都沒出席。
他們才是今晚的焦點,能請到這兩位一同出席,可見主辦方下了多大的功夫。方舜為人如何,她接觸不多不太清楚,但安倩,她就不陌生了。
沈磬磬被幾名同公司的藝人圍著,那邊安倩也被很多人圍著,她應(yīng)該看到沈磬磬了,但裝作沒看到。沈磬磬也裝作不知道,跟身邊的藝人親切又不失距離地聊著,時不時假裝無意地關(guān)注了下時間,ted還沒出現(xiàn)。
就在她暗自決定要扣他這個月的薪水時,他總算是出現(xiàn)在會場,然后假裝急忙地湊到她邊上說了幾句,其實只有三個字:搞定了。而沈磬磬立刻裝作面色一緊,隨即含笑跟各位說失陪,然后跟隨ted走出從隱蔽的后門走出會場。
一坐上車,她就脫了高跟鞋,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ted已經(jīng)非常習慣于她的變臉,他看了看車后,沒有狗仔跟著,說:“你的善款我已經(jīng)交付主辦方了,等下有事嗎,這么急著走?”
沈磬磬有些疲倦地靠在后座上:“去寧末離那,繞個遠道,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ted先是一愣,很快應(yīng)道:“好。對了,你手機有5個未接電話,還有7條短信?!?br/>
ted把保管在他那的手機遞過來,沈磬磬看都沒看一眼:“不想看?!?br/>
她的手覆在膝上的小包上,里面躺著另一只手機,這個手機里只有一個號碼,卻一直未響過。
很多人以為像寧末離這樣的金主,又那么懂得享受,個性吹毛求疵的人,肯定是住在半山別墅,或是自家山莊。沒錯,外界的人都以為他家是一套海邊別墅。
很抱歉,猜錯了,他真正常居的住所位于三環(huán)一處豪華住宅,還是最里面的一幢。這塊地離公司頗遠,開盤時也不是最貴的樓盤,沈磬磬當初問他干嘛選這么個地方,他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慢慢道,風水好。
反正這個變態(tài)的人變態(tài)的事多了去了,多一件少一件無關(guān)痛癢。
轎車溜達了一圈,確定沒人跟蹤后,拐入萬象天城。
沈磬磬問道:“我要的衣服呢?”
ted立馬雙手奉上一只袋子:“全在里面?!?br/>
“明早老時間來接我。”
“好的?!?br/>
沈磬磬迅速下車,然后很快走進大樓。ted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這樣的事他自然是見怪不怪了,但也正因為這種惹人產(chǎn)生不良聯(lián)想的事讓沈磬磬幾乎把潛規(guī)則這一名號給坐實了。ted抬頭朝頂樓窗戶望了眼,想到里面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沈磬磬有這里的鑰匙,雖然她并不樂意接受,但寧末離的理由是如果她送了了回家,他不在,絕不能讓了了在門外受委屈。
寧末離的家在頂樓,一層都是。雖然不是別墅,但里面的裝潢只怕頂級別墅也不過如此。沈磬磬還未開門,門就從里頭被打開了。
“怎么這么晚?”
寧末離臉色已經(jīng)是午后的雷陣雨前天上飄的烏云,離他身上黑色綢緞睡衣差不遠了。
沈磬磬懶得跟他爭辯:“繞了點遠路,你也不想明天上頭條吧?”
寧末離不響,一會后回身往里走。沈磬磬換了鞋進屋,還沒站穩(wěn),那人又發(fā)話了:“快去洗澡換衣服,香水味太刺鼻?!?br/>
沈磬磬看著靠在沙發(fā)上發(fā)號施令的男人,忍了忍,熟門熟路地走向浴室。
沈磬磬泡在水里,不停地擦拭身上的每一個角落,直到沐浴露的清香取代了el的香水味。這是每次來寧末離家必作的功課,除非她未施粉末便衣前來。
寧末離,沈磬磬不能用簡單的一句話來形容她對他的感覺,那是又恨又厭又敬又畏還有更多說不清的復(fù)雜情緒交雜在一起。這個人有很多頭銜,最大的頭銜莫過于金融業(yè)巨豪寧風獨子,環(huán)藝娛樂總裁,他還有一個為眾人所知的身份,只不過這幾年不太被人提起——天王影帝寧末離。沈磬磬好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五年,什么樣的人沒見識過,但真正讓她看不清真面目的,只有寧末離。
只不過第一次不是在熒幕,而是真實地看到他的時候,一向?qū)γ郎楸缘乃茧y以免俗地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