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瑪琪曾經(jīng)跟塞西·帕金森說,如果海倫娜能獲得雷古勒斯的青睞,作為她的朋友,她也會感覺到榮幸。
她現(xiàn)在的感覺和自己說得一樣。
她覺得震驚,難以置信,還帶著一些欣喜。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妒忌,但那種感覺不多,一來她把海倫娜當(dāng)好朋友,二來她早就被拒絕了,這么久了,說實話她也不那么喜歡雷古勒斯了,畢竟上趕著不是買賣。
能在情人節(jié)這天得知雷古勒斯和海倫娜真的有些什么,她比自己被人約了還高興。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說出去她也有面子??!
“他會和萊斯特蘭奇取消婚約嗎?”瑪琪眼睛閃閃發(fā)光。
海倫娜僵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實話說出來了,可能瑪琪問的時候她自己也有點不可置信,所以才沒防備吧。
不過說出來也好,有些東西老是憋在心里會出事,有個朋友能分享一下心事她也感到放松。
所以她沒遮掩,搖了搖頭坦誠地說:“我不知道?!?br /> 瑪琪有點失望,但很快振奮起來:“既然他說了會給你一個交代,那肯定就是會取消婚約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千萬別灰心?!?br /> 海倫娜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我以為你知道這些會不高興。”
瑪琪笑了笑說:“我當(dāng)然也有點嫉妒你,但至少是你對不對?如果換做別人,不管是萊斯特蘭奇還是帕金森,我都是真的很生氣?!?br /> 海倫娜想了想也對,換做是她也是那樣,雷古勒斯的訂婚對象如果是瑪琪或者伊芙琳,她大概會欣然接受?不,欣然是沒有的,接受是肯定的。
兩人聊了一會就走了,并不知道對面格蘭芬多長桌的某四人組正在討論她們。
“你說伯德和她那個朋友在說什么?”波特伸長脖子道,“該不會是在談?wù)撐野???br /> 佩迪魯輕聲道:“也許是的,畢竟今天是情人節(jié),最近你的名字又老是和伯德拴在一起。”
波特扯扯嘴角,正想說什么,就聽見盧平開口道:“我倒覺得不是。”
波特看過去:“為什么?”
盧平淡淡道:“你們沒看見嗎?在她們對話之前,西里斯的弟弟跟伯德小姐說過話?!?br /> 西里斯抬眼掃了掃對方長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沒剩下幾個,都是不熟的人。
波特有點驚訝:“那又怎么樣?他不是都訂婚了?!?br /> 盧平沉默了一會說:“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詹姆?”
詹姆·波特一怔。
“或者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追著伯德小姐不是你們的計劃嗎?你這么在意這些事,難道你當(dāng)真了?”盧平用十分沉靜的語氣說話,聽到這話的波特卻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他氣呼呼地站起來說:“當(dāng)然不是!這怎么可能?你比誰都清楚我對伊萬斯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把這件事當(dāng)真,我只是……”
“他只是不服氣?!蔽骼锼固嫠f,“別想那么多萊姆斯,海倫娜·伯德不適合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詹姆還是其他人?!?br />
這話太有深意了,波特沒什么情商,沒聽出來,彼得·佩迪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盯著盧平的目光諱莫如深,盧平白著臉坐在那,過了一會才點頭說:“你是對的?!?br /> 西里斯笑笑,沒言語,倒是波特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他愣了一下才說:“萊姆斯,你別告訴我你……”
“沒什么,詹姆。”盧平打斷他說,“西里斯說得對,我不該想那么多,我這樣的情況,不應(yīng)該考慮這方面的事情?!彼n白地笑了笑道,“那太不負責(zé)任了。”
對自己不負責(zé)任,對女孩子也不負責(zé)任。
他這樣的情況就該孤獨終老。
這是盧平的潛臺詞,他忽然不想在這個時刻和朋友呆在一起,他獨自起身離開,波特想跟上去,但被西里斯拉住了。
“別去了,讓他自己靜一靜。”西里斯淡淡道,“他自己想不通的話沒人能幫的了他?!?br /> 波特猶豫道:“可西里斯,我不認為萊姆斯那么想是對的,如果他真的喜歡伯德,那他應(yīng)該……”
“應(yīng)該怎樣?你覺得伯德會喜歡他?又或者說,你覺得他們真的能有結(jié)果?”
西里斯·布萊克的話讓波特放棄了追盧平。
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擺在盧平和海倫娜之間的不僅僅是學(xué)院的芥蒂,更是身份的不同。盧平的血統(tǒng),海倫娜的血統(tǒng),他們的觀念,那都太難了。他根本無法想象海倫娜·伯德和盧平在一起,她和鼻涕精在一起都讓他覺得可能性大一點。
想到這些波特嘆了口氣。但其實除了他想到的那些,西里斯·布萊克要考慮得更多。
在他看來盧平是百分百不會如愿的,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他也會和波特一起支持他。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弟是什么人,他不可能讓盧平有那種機會。
盧平也最好不要因此和雷古勒斯為敵。
他這邊才想過不讓盧平和雷古勒斯為敵,那邊波特就和雷古勒斯對立了。
這事兒是傍晚時分發(fā)生的,西里斯當(dāng)時不在,被女孩子拉走了,畢竟今天是情人節(jié),作為校草他簡直不要太受歡迎。
波特落了單,是因為他想按照計劃去海倫娜面前晃一晃,給伊萬斯來最后一擊。
要見到海倫娜,就得往地窖的方向走,所以他遇見雷古勒斯也并不意外。
他沒覺得他是來找他的,所以抬腳想走,但雷古勒斯下一秒又擋在了他面前。
波特頓住腳步,察覺到不尋常了。
他和雷古勒斯身高差不多,兩人對視片刻,他先開口道:“你是西里斯的弟弟,我不想跟你有什么沖突,所以沒事的話請讓開。”
雷古勒斯目光淡淡地望著他,波特得承認他的模樣很像他哥哥,讓他恍惚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和西里斯的不同,西里斯可不會用那么冷漠矜傲的眼神看他。
波特皺皺眉想走,雷古勒斯直接抬起了握著魔杖的手。
波特警惕性很高,馬上抽出魔杖和他對峙:“你想干什么?!彼y得冷靜地問。
雷古勒斯斜睨著他說:“你又想干什么?!?br /> “我要干什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波特皺著眉。
“如果你要去找海倫娜,那就和我有關(guān)系?!崩坠爬账刮罩д?,轉(zhuǎn)開眼盯著魔杖上的綠色寶石,語氣隨意得仿佛在談?wù)撎鞖庖粯?,“如果不是,那你可以離開地窖了,這不是格蘭芬多該來的地方?!?br />
嘿,你猜怎么著,我還真就是來找海倫娜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波特很想這么說,因為雷古勒斯一個比他低一年級的人這樣姿態(tài)輕慢地對待他。
可他真的不是來招惹是非的。
他一會還要去找伊萬斯,那是今晚計劃里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如果被關(guān)禁閉或者扣分就不好了。
所以不能在這里惹事。
波特深吸一口氣,把莉莉·伊萬斯的臉在腦子里過了幾遍,終于冷靜下來了。
“隨便你?!彼辉谝獾溃胺凑叩竭@里也差不多完成任務(wù)了?!?br /> 他轉(zhuǎn)身想走,雷古勒斯卻沒那么輕易放他走。
“還有,以后都不要再靠近她?!?br /> 波特聞言轉(zhuǎn)頭:“你說不要靠近誰?”
“你知道?!崩坠爬账鼓抗舛ǘ?,不動分毫。
波特瞇了瞇眼,饒是情商低如他也意識到了什么,緩緩睜大眼睛道:“你喜歡她!”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指出這件事,事實上連雷古勒斯自己或者海倫娜本人,都沒有直白地表達過“喜歡”這個詞。
聽見一個不能稱之為情敵的情敵點明一切,雷古勒斯冷漠地皺起了眉。
“嘿,布萊克,你可別忘了你都訂婚了,你得對你的未婚妻負責(zé),也得對伯德負責(zé),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趕緊取消婚約?!辈ㄌ卣J真地說,“我很少給斯萊特林忠告的,你是第一次,看在你是西里斯弟弟的份上我才說的,你自己想想去吧。”
他說完話就走了,行色匆匆,顯然趕著時間做什么。
雷古勒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像被他的話定住了一樣,站在那久久未動。
海倫娜這會兒不在寢室,也不在公共休息室。
她在莉莉·伊萬斯面前。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焙惸绕届o道,“那天夜里在黑湖邊只是個誤會,是個偶遇,波特把我當(dāng)做了你。他最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將計就計,都是為了讓你明白自己的心。我想時間也足夠了,你也能看清楚了,對吧?!?br /> 伊萬斯眼睛紅紅的,半晌才道:“你是說,他只是為了刺激我,所以才一直……”
“是的,別把話說完整了,那件事我一聽見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海倫娜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她這副模樣倒讓伊萬斯緩和了情緒,她勉強笑了笑說:“我很感謝你能來跟我說這些,其實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我以前可能真的沒看懂自己的心?!?br /> 海倫娜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該走了,剩下的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就好,或者等一會波特來找她真情告白。但她忽然又想到了斯內(nèi)普在陽光下蒼白的臉,忍不住多了嘴。
“現(xiàn)在明白一切為時不晚。”她遲疑了一下說,“但我希望你可以處理好波特和斯內(nèi)普之間的關(guān)系,感情和友情都很重要,不要為了感情而傷害了友情,據(jù)我所知,斯內(nèi)普比波特更早遇見你,波特還有一群好友,可斯內(nèi)普大概只有你一個人?!?br /> 言盡于此,海倫娜說完就走,伊萬斯站在原地,耳邊回蕩著“斯內(nèi)普大概只有你一個人”這句話,在波特終于找到她的時候,她紅著眼睛說:“如果你要我接受你,那你就必須接受我的朋友,和他好好相處……”
波特……喜憂參半。
其實海倫娜覺得自己真是多嘴。
如果伊萬斯可以處理好波特和斯內(nèi)普之間的關(guān)系,老早就處理好了,她開始處理不好,后面再怎么努力也沒用。
她覺得自己把太多心思放在別人身上了,還是別費腦子去想那些了,多考慮考慮自己吧。
今天是情人節(jié),大家都出去約會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很早就空空如也了。
海倫娜走進去時心里還在遺憾又要獨自度過一個情人節(jié),遺憾完了又想起雷古勒斯在長桌邊那句話,還有在伯德莊園他主動的那個吻。
這所有跡象都在表明她不是單相思。
那四年級開學(xué)他真的能給她交代嗎?
她魂不守舍地往前走,都沒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不,確切地說是撞進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
淡淡的木質(zhì)香調(diào)那樣熟悉,但這個懷抱卻有點陌生。
她靠近這個懷抱的機會不多,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都不敢回憶,怕自己再多想。
她緩緩抬眸,看見了雷古勒斯蒼白憂郁的面孔。
“海倫娜?!彼吐晢舅拿?,海倫娜聽得心尖發(fā)癢。
她甚至都忘記了推開他,或者遠離他,就那么靠在他懷里,任由他微涼的手臂緩緩攬住她的腰,有些發(fā)懵地“嗯?”了一聲。
雷古勒斯慢慢低頭,在空蕩的布滿銀綠色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靠近她,微涼的唇擦過她的耳廓,她聽見他低沉暗啞地說了句:“情人節(jié)快樂?!?br />
……所以她今年不算是一個人度過了情人節(ji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