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雷古勒斯生日這天晚上,海倫娜再次夜不歸宿,這次直接到了第二天在教室里,伊芙琳和瑪琪才看見她。
“你有點囂張啊海倫娜。”伊芙琳老神在在道,“你居然直接連寢室都不回了,下次你是不是干脆就直接在布萊克的寢室里住下了?”
海倫娜堅定地說:“不會的?!彼槐菊?jīng)道,“同居的樂趣當(dāng)然還是要結(jié)婚之后才能體驗?!?br /> 伊芙琳使勁戳了她一下:“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反感,我決定冷落你一節(jié)課?!?br /> 她假裝氣呼呼地走了,但其實她本來就不和海倫娜坐在一起,所謂冷落一節(jié)課本身就是玩笑罷了。
這節(jié)魔藥課,海倫娜自然還是和雷古勒斯一組。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而且他常常走在他們身邊,搞得海倫娜好幾次差點切錯材料。
“別擔(dān)心?!痹谠洪L又一次離開之后,雷古勒斯對海倫娜道,“相信我,不會有問題?!?br /> 海倫娜穩(wěn)定心神,點了點頭說:“嗯,我相信你?!?br /> 雷古勒斯攪拌魔藥的動作頓了頓,哪怕這不是她第一次果斷地表現(xiàn)出對他的信任,但這種事情不管經(jīng)歷多少次,都還是可以讓他激動甚至是興奮。
雖然布萊克少爺?shù)呐d奮絲毫不會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
十一月的魁地奇比賽斯萊特林戰(zhàn)勝了拉文克勞,在二月份的比賽中他們將面對格蘭芬多。
自從西里斯·布萊克離家出走之后,雷古勒斯在學(xué)校里就很少和對方交談,海倫娜想過問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最后還是放棄了,這種敏感的家事他大約也不想多談。
情人節(jié)之前,魁地奇比賽正式開始了,詹姆·波特騎著掃帚飛在天上,狀態(tài)看上去很一般。
海倫娜身邊的瑪琪說:“格蘭芬多王子這是怎么了,居然會在魁地奇比賽上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他老是盯著伊萬斯看,魂都飛到對方身上了,能守舍才怪?!币淋搅胀虏鄣?,“他的眼睛簡直都長在格蘭芬多之花身上了!哦瞧瞧伊萬斯看的是誰?是我們學(xué)院的人——斯內(nèi)普!”
海倫娜順著伊芙琳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莉莉在和斯內(nèi)普打招呼,斯內(nèi)普僵笑了一下,他身邊的人都在用怪異揶揄的視線看著他。
海倫娜又轉(zhuǎn)眸望向斯萊特林院隊,雷古勒斯也已經(jīng)騎著掃帚飛了起來,比起波特的心不在焉,他的狀態(tài)要好得多,微風(fēng)撫過他黑色的短發(fā),他灰色的眸子逆光朝她望過來,她似乎還看見他小幅度地朝她點了點頭。
“布萊克在向你微笑點頭呢,海倫娜。”伊芙琳笑瞇瞇道,“梅林啊,快看看他那個甜蜜的微笑,全霍格沃茨的人都沒辦法忽視他對你的愛意了?!?br /> 瑪琪也附和道:“是的,其實我很好奇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訂婚,正式宣布在一起?你們都這樣那樣了,那一天還會遙遠嗎?”
一提到這個,海倫娜本來放松的心情就又跌了下去,她掩去心中憂慮,微笑著說:“順其自然吧,慢慢來?!?br /> 瑪琪聳聳肩道:“好吧,但不管怎么說,你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和伊芙琳,我們可是內(nèi)定的伴娘?!?br /> 海倫娜無奈笑道:“當(dāng)然,如果沒有你們我恐怕也請不到其他伴娘了,我怎么會忘記你們呢?”
三個人笑著靠在一起,帕金森站在看臺最后面望著這一幕,眼底說不出的羨慕和茫然。
或許她也曾經(jīng)有過加入進去的機會,但都毀了,一切都毀了。
今天比賽的裁判是弗立維教授,在教授的口哨之下比賽正式開始,海倫娜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雷古勒斯身上,他飛得太好了,讓一向不在行飛行的海倫娜異常羨慕。飛行中的風(fēng)吹動他身上的院隊制服,雖然是和其他人一樣的制服,但雷古勒斯卻穿出了別樣的瀟灑恣意。
格蘭芬多看臺上,萊姆斯·盧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在這種人多的場景下,他可以不用在意別人的視線,可以光明正大地觀察一下海倫娜,因為大家都在看比賽,沒人會管他在看誰。
然后他就看見了海倫娜燦爛的笑容和充滿愛慕的眼神。
那全是對著布萊克的。
盧平抬眸望向雷古勒斯,他確實飛得很好,甚至比過了今天不在狀態(tài)的詹姆。
想想也是,連詹姆都比不上的人,才是配得上海倫娜的人,像他這種身份,擁有著那樣的秘密,她沒有在得知一切之后嫌惡他憎恨他已經(jīng)不錯了,還能奢望什么。
“你一定不是在擔(dān)心詹姆?!蔽骼锼沟穆曇粼诒R平耳邊響起,即便混在嘈雜的吶喊聲中依然十分清晰,“你的表情不太好看,目光是看著雷古勒斯的,你在想什么,萊姆斯?”
盧平轉(zhuǎn)眸望向他,和善地笑了笑說:“只是覺得他飛得很好。”
西里斯微微凝眸,再次望向他血緣上的弟弟,即便對外他們還是一個姓氏,卻已經(jīng)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在純血世家中人人喊打,他卻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王子和英雄。
“他確實不錯?!蔽骼锼馆p聲說了一句,近乎自語,但盧平還是聽到了。
他甚至還聽見了西里斯語氣中的驕傲——他為雷古勒斯的優(yōu)秀而驕傲,因為那是他的弟弟,盡管他從未明確表達過對家人以及弟弟的愛與在意。
這場比賽的結(jié)果毫無懸念,斯萊特林以壓倒性的比分獲得了勝利,詹姆·波特整個人看上去更喪氣了,莉莉·伊萬斯從他身邊飛過,他隔著遙遠的距離說了什么,但莉莉一個字都沒聽。
波特更沮喪了,他有些憤怒地望向斯萊特林看臺,與斯內(nèi)普視線對上,后者輕蔑一笑,仿佛在嘲笑他連最擅長的魁地奇都打不好了,還能干點什么。
波特被激怒了,騎著掃帚就飛過來,在即將到達斯萊特林看臺的時候,他被幾個斯萊特林院隊的人騎著掃帚攔住了。
“嘿,你要去干什么啊波特。”穆爾塞伯騎在掃帚上說,“你飛錯方向了吧?難不成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斯萊特林的成員了,打完比賽還要飛到我們學(xué)院的看臺?”
整場比賽波特都在夢游,好幾次甚至都沒搞清楚自己的隊友是誰,穆爾塞伯此刻的諷刺讓他非常羞愧,他漲紅著臉道:“讓開穆爾塞伯,我要找的不是你?!?br /> 穆爾塞伯吹了口哨,看了看身邊的同學(xué)說:“那你要找誰?不管你要找誰,那都是個斯萊特林,根據(jù)你今天的比賽表現(xiàn),我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想要換學(xué)院了?因為誰?”他回眸望向看臺,指了一下說,“哦讓我瞧瞧,是海倫娜·伯德嗎?在斯萊特林你好像也只有這一個目標了,啊哈,是因為伊萬斯再次把你視為無物,所以你又想回頭找伯德了?”
天地良心,波特真的只是想找斯內(nèi)普而已,和海倫娜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們都在天上,波特那些沒參加院隊的好友們幫不了他什么,他們甚至還正在走下看臺,邊走邊打鬧玩笑,并沒注意到他的情況,而參加了院隊的隊員們,也因為他今天的糟糕表現(xiàn)和輸了比賽不滿,早早地丟下他離開了。就連其他學(xué)院看臺上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沒剩下幾個了,他們根本沒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他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解釋:“怎么可能會是伯德!我要找的是鼻涕……是斯內(nèi)普。”
穆爾塞伯大笑起來:“你還要找斯內(nèi)普?是因為他奪走了你的格蘭芬多之花,你現(xiàn)在要復(fù)仇嗎?”
波特本來還沒那么生氣,現(xiàn)在是徹底被激怒了,他抽出魔杖冷聲道:“我警告你們別拿莉莉開玩笑,以及——讓開,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br /> 穆爾塞伯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波特先生要怎么對我們四個人不客氣。”
波特看了看對方,他們的確人多勢眾,可認慫的話他就不叫詹姆·波特。
于是,幾秒鐘之后,波特從掃帚上摔了下去,穆爾塞伯等人見此立馬消失得無影無形,賽場上的教授和學(xué)生們這會兒已經(jīng)都散去了,發(fā)現(xiàn)他摔下去的只有他的好兄弟們。
——是的,他們走下看臺商量一下一會怎么安慰詹姆·波特之后,才終于注意到他出了事。
“詹姆!”西里斯大喊一聲,飛快沖向他,盧平和佩迪魯緊隨其后。
海倫娜聽到這聲呼喚回了一下頭,也看見了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波特。
“怎么回事?”海倫娜頓住了腳步,她身邊的伊芙琳和瑪琪也停了下來。
“好像是波特?他怎么了?”伊芙琳疑惑地問。
瑪琪張望了一下說:“我好像看見他出血了?!?br /> “梅林吶?!币淋搅崭袊@了一聲,“他是輸了比賽,暈頭轉(zhuǎn)向,所以自己摔下去了嗎?”
“怎么可能?!焙惸攘⒖痰?,“他對掃帚熟悉得就像我們對床一樣,他怎么會摔下掃帚?”她轉(zhuǎn)頭望向另一邊,看見了快要消失的穆爾塞伯等人。
海倫娜皺了皺眉,和伊芙琳瑪琪道別后去找了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正在更衣室里,還沒來得及換下院隊的制服。
聽到海倫娜的聲音,雷古勒斯直接給了其他人一個眼神,大家心照不宣地快步離開,站在更衣室門口的海倫娜低下頭等他們走完,才抬腳進了更衣室。
她進去的時候,雷古勒斯已經(jīng)脫了上衣,手上拿著襯衣要換上。
海倫娜乍一眼看到他精瘦挺拔的胸膛,想說的話全都忘到了阿爾巴尼亞。
“怎么不說話。”雷古勒斯站在原地,慢條斯理地穿上襯衣,動作緩慢地系紐扣。
海倫娜注意到他雪白的胸膛上有一處紅痕,它來自于誰她再清楚不過。
“沒什么?!焙惸燃傺b鎮(zhèn)定道,“剛才外面發(fā)生了點意外。”
“意外?”雷古勒斯往前走了幾步,“怎么了,誰對你做了什么?”
他的語氣立刻便緊張起來,這份在意讓海倫娜感到很甜蜜,但現(xiàn)在不是甜蜜的時候。
“我懷疑穆爾塞伯他們對波特做了什么,波特摔下了掃帚,昏迷不醒,還流了血?!?br /> 雷古勒斯皺起眉:“有多少人看見了?”
“那是剛剛發(fā)生的事,人都走光了,也沒教授在,只有他的朋友看到。”海倫娜想了想說,“我只是懷疑這事兒和穆爾塞伯他們有關(guān),但不確定,因為我也只是看見他們沒來更衣室,四個人結(jié)伴偷偷摸摸走掉了?!?br /> 雷古勒斯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你做得很好,波特先生的確該接受點教訓(xùn),雖然這教訓(xùn)可能有點嚴重?!?br /> 海倫娜想了想說:“確實不輕,但也不應(yīng)該是由穆爾塞伯他們動手?!?br /> “啊……是的,換做西弗勒斯來做,你大概會拍手稱快吧?!崩坠爬账挂馕渡铋L地說。
海倫娜沉默了一會道:“我還以為時過境遷,你已經(jīng)完全不會再吃西弗勒斯的醋了?!?br /> 雷古勒斯又靠近了她一些,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也曾經(jīng)這么以為,但我似乎還是不能接受你口中提到任何除了我之外的男生名字?!?br /> 海倫娜咬咬唇說:“你現(xiàn)在要離開嗎?我們可以一起……”
“我還得處理點事情。”雷古勒斯輕聲道,“穆爾塞伯他們做事留下的把柄太多了,作為級長,為了不讓學(xué)院因此被扣太多分,從而錯失學(xué)院杯,我得去……”
“為他們善后?”海倫娜眨巴著眼睛問。
雷古勒斯嘴角揚起,英俊無瑕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幾絲淺淡卻柔和的笑意。
“你越來越了解我了,親愛的。”
Dear這個單詞讓海倫娜有些害羞,她匆匆告辭,表示不耽誤他的事情了。
他目送她離開,在她走出更衣室的下一秒,他臉上的溫柔蜜意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與厭煩。
只會惹麻煩,留下一堆問題解決不了,看看這些人的水準,這就是未來要歸屬于黑魔王的食死徒預(yù)備役——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雷古勒斯換好校袍,面無表情地離開更衣室,他揮舞魔杖召喚出守護神,冷漠道:“告訴穆爾塞伯,讓他把惹了麻煩的其他三個人帶到黑湖邊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