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征當(dāng)著陸婉君面兒不敢造次, 等人一離開，他就附劉美云耳邊悄聲說：“媳『婦』兒，你別怕, 等回頭我跟隊上說一聲, 日常訓(xùn)練完可以趕早晚那趟船去看你, 這樣我們就還是在一塊兒?！?br/>     “跑什么跑！你這段時間好好訓(xùn)練, 把堂屋兩間屋子隔出來，炕盤好, 別沒事兒老想著往外跑, 我有吳媽和小姑呢, 你來了也多余?！?br/>     劉美云懷疑這男人上輩子怕不是鯰魚精轉(zhuǎn)世, 比劉博文還粘人！
    “那你這快生了，好久不見我，你就一點(diǎn)無所謂?。俊?陸長征覺得特委屈, 他是想著他媳『婦』兒著肚子，自己不在她身邊, 她肯定心里空落落的。
    結(jié)果這人, 真無情。
    “你每天訓(xùn)練完幾點(diǎn)了？”劉美云了男人一眼, 警告道：“這段時間你給我消停點(diǎn)，別瞎折騰, 等孩子出來有得你折騰的，到時候洗『尿』片啥的, 你給我包圓了，我可不會干！”
    “那我肯定不讓你洗『尿』片啊, 那水那么冷，我皮厚不怕。”陸長征拍了拍胸脯，“你放心, 干活兒我肯定不躲懶。”
    男人在干活兒這一點(diǎn)上，覺悟還是挺高的，劉美云倒是不怎么『操』心。
    只是家里吳媽和小姑，到時候肯定會搶著幫他們分擔(dān)，劉美云覺得吧，不能讓陸長征這個爹當(dāng)?shù)锰p松。
    陸婉君專門挑了陸長征休假的這天，全家身往市里搬。
    這天天朗氣清，劉美云挺著巨肚，陸婉君在旁邊小心扶著，吳媽一手拎包裹，一手牽劉博文，陸長征背了床棉被，肩膀還扛了兩袋子行李跟在他們后邊當(dāng)搬運(yùn)工。
    路供銷社門口的時候，趙蘭蘭正和她姑媽坐在門口嗑瓜子，剛好瞥見劉美云被小心護(hù)著的畫面，她心氣兒不順的就朝姑媽抱怨：“不就生個孩子嘛，搞那么陣仗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趙春梅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聽趙蘭蘭這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她就來氣，“你眼皮子能不能別老盯著人家，人家肚子里揣了三個，不小心著點(diǎn)，人得跟著出事。跟你說多少回了，羨慕嫉妒人家沒，自己日子好才最重要，你姑父給你說看多少個了，你在那挑三揀四的，怎么著，還想盯著人家陸營長啊，你要敢有那心思，我天就把你送回去，這個姑媽你也別認(rèn)了，我丟不那人！”
    挨了趙春梅一頓批的趙蘭蘭，覺得很委屈，“哎呀，姑父給我介紹的是農(nóng)村的，連隨軍資格沒有，那我總不能工作不要，還要跑到農(nóng)村去守著空房子吧！”
    趙蘭蘭覺得姑父就是看不自己，給自己介紹的全是才當(dāng)幾兵的小戰(zhàn)士，就算結(jié)完婚又不能留在部隊，她才不樂意呢。
    “那你還想找個啥樣的，陸營長那樣有隨軍資格的，你看島上能有幾個，好點(diǎn)的人家看不上你，紀(jì)的你又嫌棄，你干脆回家找你爹娘給你說親吧，我跟你姑父是沒轍了！”
    趙春梅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待見這個侄，這丫頭來島上沒兩，好的沒著，壞『毛』病越來越多。
    自己條件就那樣，還老看不上人家。
    要不是早荒她哥一家了接濟(jì)自己害的嫂子流產(chǎn)，家里就能指望這么個閨，趙春梅才不想摻和趙蘭蘭的婚事。
    “姑媽！”趙蘭蘭扯著趙春梅的袖子撒嬌：“我不管，我才不要嫁到農(nóng)村去，你這好不容易給我弄的這個工作，我要是嫁到農(nóng)村去不就啥沒了！”
    “你姑父給你介紹的是你們附近村子的，再說了，他找的是有本事的，就算現(xiàn)在資歷不夠，說不準(zhǔn)人家沒幾就能給你掙個隨軍資格呢！” 這話趙春梅兩口子不知道給趙蘭蘭開導(dǎo)多少次了，可趙蘭蘭就是聽不見。
    看不見『摸』不著的，趙蘭蘭又不傻，她要找就要找個能直接留在島上的！
    “姑媽，你別給我說這些，我不管，反正不能留在島上繼續(xù)工作，我才不嫁人！人婷姐說了，人要自己有一份事業(yè)，嫁了人才能有底氣，現(xiàn)在『婦』能頂半邊天，像你似的，你看我姑父在家敢跟你吵不，那還不是你一人說了算。你跟姑父要是不給我介紹，回頭我找婷姐，她上次說幫我留意了！”
    到底是姑侄兩個，趙蘭蘭據(jù)理力爭的給趙春梅洗腦，再說兩句好聽的一哄，『性』子本就愛搖擺的趙春梅剛才還嫌棄她侄眼高手低，這會兒子就開始猶豫了，“老師真答應(yīng)幫你留意？”
    “那當(dāng)了”趙蘭蘭揚(yáng)下巴，“婷姐眼光可比你們強(qiáng)！”
    吃力不討好的趙春梅，剜了趙蘭蘭一眼，沒好氣道：“那你以后有啥事兒就找人家去，別找我跟你姑父！”
    “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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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婉君給找的房子，就在市醫(yī)院隔壁幾步路。
    一座深巷小院兒，幽靜空曠，劉美云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是我老戰(zhàn)友家的院子，他們?nèi)嗽卩l(xiāng)下?！?陸婉君把劉美云安排到最舒服寬敞的那間屋子，里邊是她提前來收拾的。
    “你就住這屋，我和吳媽還有博文就在隔壁?！?br/>     兩間屋子挨得很近，要是有個的動靜，也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嗯，小姑，我聽你安排?！?劉美云對陸婉君的安排是一點(diǎn)意見沒有。
    陸長征也沒有。
    他放下行李就把院子里里外外轉(zhuǎn)了一圈，門的鐵鎖很結(jié)實，圍墻也夠高，一般人翻不進(jìn)來，不他可不是一般人。
    幾人在院子里稍稍收拾了下，陸長征燒火，吳媽做飯。
    吃完飯，陸婉君就帶劉美云上旁邊市醫(yī)院又給做了個檢查。
    這次還是鄭任親自看著的。
    “三個孩子很健康，人狀況也很好，看得出來你們照顧得不錯，營養(yǎng)跟上了?！编嵢魏軡M意的點(diǎn)頭。
    這頭的孕『婦』，很少能見到幾個像劉美云這樣營養(yǎng)能跟上來的，尤其還是在懷三胞胎的情況下。
    “不度緊張，你這三胞胎剖宮產(chǎn)的風(fēng)險可比順產(chǎn)小多了，只是咱們國內(nèi)對這個手術(shù)接受力度不強(qiáng)，婉君也是醫(yī)生，你們不信可以問她，很多難產(chǎn)的孕『婦』，最后還是得靠剖宮產(chǎn)救命?！?鄭任這幾經(jīng)手的臨床手術(shù)，很多例子讓人深感無力。
    有些胎位不正他們建議剖宮產(chǎn)的，人家死活不愿意，非得等到生得難產(chǎn)去掉半條命才肯動手術(shù)，就這還算好的，他們遇見離譜的是刨宮產(chǎn)出來的孩兒，結(jié)果人家婆婆不認(rèn)賬，非說要是兒媳『婦』兒找接生婆順生，準(zhǔn)能生個男娃，回頭居還把娃就扔他們醫(yī)院門口。
    “當(dāng)了，你這要是單胎，胎位又正，沒有難產(chǎn)風(fēng)險的話，我們肯定還是建議順產(chǎn)，多胎順產(chǎn)，人和孩子很危險?！?br/>     “鄭任，我們聽你，只要我媳『婦』兒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陸長征一聽人和孩子有危險，心就急了，額頭上豆的汗珠直往下冒。
    “哎呀，讓你去外邊等了，進(jìn)來又怕這怕那?！?劉美云本來聽鄭任說完，心里還挺放松，結(jié)果男人在旁邊又緊張成這樣，搞得她還得一個勁兒的反來安慰人。
    “要往你肚子上開刀的事兒，那我緊張點(diǎn)不是正常嘛?！?陸長征最近老是被劉美云嫌棄，他自己卻覺得很委屈。
    “婉君，你這侄子和侄媳『婦』夠般配的！” 鄭任在旁邊看到小兩口斗嘴，她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揚(yáng)。
    “是小孩子脾氣。”陸婉君看了也是。
    她那個侄子無拘無束，『性』子野了這么多，可算有人能收拾他。
    檢查做完，陸長征就該回部隊了。
    劉美云是揮揮手，就想把人早點(diǎn)送走。
    而陸長征呢，走一路念叨一路，一會兒讓劉美云吃飽啦，一會兒又讓她腿疼了記得『揉』，總而言之就是有說不完的『操』心話。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再晚趕不上船了！”劉美云站在院子門口，哈欠連天的。
    “嗯，你困了，我還是先把你送回房間，看你睡著了我再走?！?臨到走時，陸長征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沒那么灑脫。
    “隨便你” 陸美云懶得跟他墨跡，打著打哈欠往炕上一躺，整個人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
    獨(dú)留陸長征一個人極度不舍的，在他媳『婦』兒臉上和肚子上輕輕親了一口，才往碼頭上趕。
    “姐，你睡醒了嗎？”
    劉美云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劉博文就趴在她床邊，正乖乖寫自己給他出的一本數(shù)習(xí)題簿，里邊全是一百以內(nèi)的各種加減法。
    自從劉美云發(fā)現(xiàn)這小子做數(shù)題腦子反應(yīng)特快，甩出別人家孩子幾條街的時候，她就上供銷買了一沓信紙給訂成小本，把題寫滿了，小家伙空了想寫就寫，不想寫拉倒，她也不『逼』著。
    等現(xiàn)在看去，小拇指厚的算術(shù)本，小家伙已經(jīng)完成的差不多有一半了。
    “姐，吳嬸嬸今天給咱們燉雞吃！”劉博文看到他姐睡醒，把小本子一收，眼巴巴的湊到跟前。
    劉美云被他瞪眼睛可愛的模樣萌化了，忍不住捏著他肉嘟嘟的小臉問：“哪兒來的雞？”
    “姨姨早上捉回來的?！毙〖一镏卮稹?br/>     劉美云挑眉，她待產(chǎn)這段時間，陸婉君是真給她弄來不少好東西，今天雞肉，昨天蘋果，還有新鮮的蔬菜以及各種點(diǎn)心。
    至于陸婉君從哪兒弄來的，她不說，劉美云也沒刨根問底。
    “美云醒啦，我給你倒熱水洗把臉，等會有雞湯喝。” 陸婉君敲門進(jìn)來，臉溫柔。
    劉美云慢吞吞穿上外套，也著道：“小姑，我現(xiàn)在營養(yǎng)夠豐盛的了，再這么吃下去，等生完這仨，我估計瘦不下來了。”
    “哪里豐盛了，好幾天才能吃上一頓葷腥，你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吃，是三個?！标懲窬X得，就這樣還沒把劉美云照顧好，這要是她嫂子那會兒，在京城老宅的時候，吃得可比這會兒營養(yǎng)多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孕『婦』太補(bǔ)也是不好，我給你控制搭配著。等你生完出了月子，你要是想恢復(fù)身材，我再讓吳姐頓頓給你做那種吃了不容易長胖的。就算退一萬步講，你要是瘦不下來，長征那小子凡敢說一聲嫌棄，不老爺子，我能打斷他的腿！”
    陸婉君一副義滅親的模樣，把劉美云堵得沒話說。
    陸家人一個個的，是恨不得掏心窩子的對自己好，劉美云就只管好吃好喝，等著生娃就行了。
    好在離手術(shù)生產(chǎn)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陸婉君和吳媽早把生產(chǎn)要的東西準(zhǔn)備齊全，小孩兒衣裳『尿』布『奶』粉，美云要的東西，全打包好，萬事俱備，只等小家伙出來。
    這天，劉美云雞湯喝得太飽，就躺在炕上沒睡著。
    院子里“撲通”一聲，雖動作很輕，夜里太靜，她還是聽見了。
    蹙了蹙眉，視線盯著房門，果不出兩分鐘，男人就輕手輕腳的推門進(jìn)屋來。
    借著月光，看到劉美云還沒睡，陸長征腳步頓了一下，有點(diǎn)意外：“你怎么還沒睡，是哪兒不舒服？”
    “我好得很”劉美云壓低聲音，語氣無奈：“這么晚了，你怎么又來了？”
    這段時間，陸婉君他們以陸長征在島上好好訓(xùn)練，忙活房子的事情，可男人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趕不上出島的船，就坐部隊后勤的物資車，每天夜里下來，早上天不亮又得搭車回去訓(xùn)練。
    怕驚動小姑他們，男人放著門不走，還非得翻墻。
    有時候劉美云睡得早，男人啥時候來啥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只是枕頭邊，會多一根男人從島上摘的狗尾巴草。
    陸長征管這叫浪漫，劉美云浪漫了兩天，就嫌他折騰。
    于是忍不住拿話噎他：“不是讓你別來了嗎，你老這樣來回折騰才能睡幾個小時啊，到時候身體垮了，你是想讓我?guī)е薷募?？?br/>     “我身體好著呢！” 陸長征像做賊似的，劉美云屋子里的水壺給自己倒水，洗臉洗腳，把自己收拾干凈了才輕手輕腳的爬上床，“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腿還抽筋嗎，我再給你按按?！?br/>     劉美云說不動他，也懶得磨嘴皮子，把腿往男人膝蓋上一搭，問道：“房子弄怎么樣了？”
    “已經(jīng)隔好了，炕也盤好了，等你們回去的時候就能住人?！?陸長征老老實實回答，還不忘朝劉美云告狀：“就是小黑，咱把它窩給挪了，那崽子記仇，前兩天老往我們屋子里拉屎來著。”
    “”
    真不愧是劉博文帶出來的狗，跟它人不能說一模一樣，這倔脾氣也是沒誰了。
    “我天要去醫(yī)院做檢查，這兩天你就別來回折騰，給我好好休息，省的關(guān)鍵時候又給我掉鏈子?！?br/>     劉美云剖宮產(chǎn)手術(shù)定在后天，得提前一天入院，陸長征早早就把假期安排好了，只等到時候給孩子沖『奶』粉洗『尿』片啥的。
    “媳『婦』兒，我忍不住要糾正你一下，什么時候我“又”給你掉鏈子？”
    陸長征提出抗議，他覺得劉美云這完全是在往他腦袋上『亂』扣帽子。
    劉美云一噎，想了想還真不能隨便冤枉人家，就改口道：“口誤，咱們陸營長是從來不掉鏈子的人，行了吧！”
    陸長征現(xiàn)在哪還敢對劉美云有什么要求。
    給劉美云『揉』了會兒腿，看她實在沒有困意，就爬來偷偷把煤油燈點(diǎn)著，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本兒遞去。
    “這啥？”劉美云拿來一翻，看見上面一排排的人名兒，不陸長征回答，她知道是啥了。
    “這你不是快生了嘛，得給咱仨閨取名字不是，我這兩天在島上征集了一下人民群眾的意見，你給參謀參謀。”
    劉美云眼睛掃去， “妞、二妞、三妞？”
    “朱團(tuán)長取的?！?br/>     劉美云眼皮狂跳，又看到一欄：“小美、小麗、小雨？”
    陸長征覺得媳『婦』兒語氣不咋對，忙道：“這個是周政委想的?！?br/>     一行行掃去，劉美云只覺得腦袋瓜子疼。
    越到后面，什么春菊、冬梅、小芳、海燕
    “你想的呢？” 劉美云干脆合上小本兒，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孩子爹的身上。
    想著這人好歹上軍事院，又是老爺子和陸婉君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應(yīng)該能比本兒上那些名字稍微強(qiáng)點(diǎn)兒。
    “陸漂亮、陸文靜、陸美麗！” 陸長征脫口而出。
    “”
    看著男人臉上的自信，劉美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好，這種直男取名，她要是答應(yīng)了，以后孩子不得哭？
    打了個哈欠，她干脆打住這個話題：“我困了要睡覺，你也趕緊睡?！?br/>     “嗯，那先睡覺，回頭咱再想。” 陸長征把被子給劉美云卷好，一點(diǎn)沒聽出他媳『婦』兒語氣里的敷衍。
    -----
    等到劉美云終于生產(chǎn)這天，別說陸長征和陸婉君他們緊張了，就連市醫(yī)院的人的驚動了不少。
    畢竟一下生三胎的不多見，尤其劉美云又是剖宮產(chǎn)。
    和劉美云住在同一病房著肚子也差不多是這兩天生產(chǎn)的孕『婦』，看到劉美云被家里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一臉羨慕：“你這一下生三個就是好，你丈夫婆婆他們得把你當(dāng)祖宗供著?！?br/>     人這話是等到陸婉君和陸長征去外邊了，才跟劉美云說的。
    “三胎也辛苦?！眲⒚涝屏耍S口回。
    人全當(dāng)沒聽見，盯著劉美云肚子，又自顧自說：“你這要是三個男娃，那以后在婆家能橫著走了，可萬一是三個娃”
    人臉上的表情很快從羨慕變成同情，視線還往劉美云隔壁病床指了指，說道：“要是三個丫頭，你婆婆到時候肯定跟你翻臉，現(xiàn)在對你有多好，到時候就該加倍的磋磨你呢！”
    “不會的?！?劉美云語氣敷衍，并不想接人的話茬。
    她這間病房住了四個人，是待產(chǎn)的孕『婦』，隔壁那床已經(jīng)生了，是個孩兒，婆婆就生孩子那天來了一趟，一看不是孫子，再沒出現(xiàn)，好在人的丈夫是個體貼的，這么多天一直在陪床照顧著也沒有啥抱怨。
    眼前來找她說話的人，孩子已經(jīng)生了三個了，據(jù)說是男孩兒，這是第四胎，所以她倒是不在乎這胎是男孩兒孩兒，反而有閑工夫『操』心別人。
    “嘖，你再看我隔壁那個” 見劉美云不信，人又湊來低聲說：“她運(yùn)氣好從農(nóng)村嫁到了城里，結(jié)果上一胎生了個孩兒，這胎要還是孩兒，就她那個『性』子，你看她那個兇婆婆能給她好日子？”
    人隔壁，也就是劉美云對面病床，確實住了個『性』子很溫和的農(nóng)村媳『婦』兒，話不多，眉眼柔順，是比較內(nèi)斂那種『性』子，反而她婆婆是個嗓門、布滿皺紋的臉上不常，看著很嚴(yán)肅甚至有點(diǎn)兇相。
    不就劉美云這短時間觀察到的，人老太太對兒媳『婦』也沒苛待，就是說話兇巴了一點(diǎn)。連帶老太太兒子也跟她兒媳『婦』是差不多的『性』子，一下工就帶著閨往醫(yī)院跑，像是個挺勤快顧家的男人。
    一家四口在外人眼里看著是老太太當(dāng)家做，兒子兒媳『婦』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人家庭和諧，劉美云也沒見那個孕『婦』滿臉哀怨不滿，反而啥時候臉上掛著，一口一個“娘”叫的親切。
    反倒是眼前說話這個人，婆婆男人不在身邊陪床，只每次到了飯點(diǎn)兒，她姐會給她送飯來，也是說不了兩句就走，似乎挺不招人待見。
    “你啊，別不當(dāng)回事兒，要想在婆家不被磋磨，你得自己立來，別什么事兒聽你婆婆的，我看你婆婆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又還那么輕，你最好祈禱你這三胎有個男娃，要不以后”
    劉美云蹙眉，干脆懶得說話了。
    “美云，咱們該準(zhǔn)備了！” 陸婉君回到病房，正好聽到人在劉美云跟前挑撥離間，她走去無視人臉上的尷尬，只著朝劉美云道：“別緊張，我和長征會寸步不離守著，你就安心睡一覺，等醒來就可以看見三個跟你一樣漂亮可愛的閨了！”
    “嗯，我不緊張。” 劉美云。
    病房里的人以陸婉君是她婆婆，劉美云也沒解釋，本來就差不多的。
    旁邊被忽視的人，聽到從陸婉君嘴里說稀罕孩兒，她只臉上了，心里卻忍不住鄙夷人口是心非。
    不劉美云他們也沒功夫再理會別人怎么想了
    因她要生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