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換位思考
蘇寒將圖巴爾的供詞放在了蕭沐庭的面前,再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段敬洋,輕挑了下眉。</br> “這么說,圖巴爾只是個聽命行事的人,而且借著那個機會,把支持他的琪善給害死了?”蕭沐庭合上那份供詞,看向正在果盤里挑果子的蘇寒。</br> 她點頭:“對!原本的目標(biāo)是鎢答,沒想到,鎢答聰明,反把琪善給算計了,失了這個臂膀后,圖巴爾的實力也打了折扣,所以,這兩年來,他一直處于鎢答之下,因為他腦子是真不行,都比不過葛齊。”</br> “那殺他也沒錯,敬洋,把人帶走吧?!笔掋逋c頭道。</br> “是!謝殿下!”段敬洋起身施禮,轉(zhuǎn)身大步地走了出去。</br> 蘇寒看了眼門口,再扭頭看向蕭沐庭:“你真不用跟去看看,好像他挺難過的?!?lt;/br> “手刃殺父兄的仇人,無需他人在場,段敬洋等這一天已經(jīng)兩年了,本王應(yīng)該給他這個機會?!笔掋逋λc頭挑眉道。</br> 蘇寒輕嘟起嘴來:“難怪這些人都死心塌地地跟著你,你是真為他們著想,而且給他們應(yīng)有的尊嚴(yán)?!?lt;/br> 蕭沐庭嘴角輕揚起來:“本該如此,他們都是英雄?!?lt;/br> 蘇寒再托著下巴的問他:“殿下,我一直有個問題,已經(jīng)琢磨了好些日子了,卻一直都沒有結(jié)果,你幫幫我唄?!?lt;/br> “嗯?說來聽聽?!笔掋逋λ郎厝嵋恍?,伸手將她連人帶椅子的拉到面前,再將一塊糕點遞到她的面前。</br> 蘇寒接過去,先是咬了一口才道:“這西元國與龍安國是不是有過節(jié)呀,為何這兩國只有一江之隔,卻沒有通商之路呢,要說是因為那一條寬江,可建一座橋,行船也不是不行呀?”</br> 蕭沐庭挑眉一笑:“原來你問的是這個呀,這兩國的過節(jié),要從一百年前說起,西元國現(xiàn)在的丞相,是龍安國,也就是現(xiàn)任國主的祖輩的一位篡位失敗的王爺?!?lt;/br> “祖輩?祖幾輩呀?”蘇寒輕皺著小臉,完全沒懂的問道。</br> 見她這樣,蕭沐庭不由笑出聲來,手在她的小臉上摸著:“祖幾輩……呵呵……就是祖爺爺輩,現(xiàn)今國主應(yīng)該叫這輩人為……嗯……對,祖爺爺?!?lt;/br> “哦……一國的叛亂的王爺,被他國收留,這本就破壞了兩國的平和,還任用了這個王爺為國內(nèi)的丞相,這還真有點……這不是有點找削的感覺嗎?!碧K寒咧著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br> 蕭沐庭笑著對她點頭:“確實是!”</br> “所以,這兩國就再也沒來往過?”蘇寒再問他:“可我聽你說過的,龍安國的軍隊也不是特別的弱,跨江作戰(zhàn)也不會沒有這個實力吧,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都沒討伐過?”</br> “這兩國對戰(zhàn)了近五十年,也就是自西元國內(nèi)的那場內(nèi)亂后,方才結(jié)束,也是因為無暇顧及外敵了,原本在這茲渤江上是有一座橋的,也是西元國怕龍安國趁亂攻過來,所以才會將這座橋給毀了,而西元國內(nèi)亂之時,龍安國內(nèi)也正上演著一場皇子奪位的戲碼,兩國都無余兵了,所以就消停了下來?!笔掋逋バΦ?。</br> 蘇寒再托起小臉,若有所思的眼睛轉(zhuǎn)來動去的,特別靈動,蕭沐庭叉著一塊小果肉,遞到她嘴邊,看她無意識的吃進嘴里,還很幸福的一笑。</br> “兩國交戰(zhàn),打的不僅僅是兵力,還有國力和錢,五十年下來,這兩國全都有損,難怪看著沒有咱們強大呢,就算休戰(zhàn)了,想要追上咱們的國力,也是費勁的,也聽你說過,這龍安國喜歡用和親來穩(wěn)固時局,好像是東啟、南燕、北楚他們都和親過,是吧。”蘇寒抬頭問著他。</br> “對!”蕭沐庭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是想說,如果一旦要是西元國再與龍安國開戰(zhàn),其他幾國會因為幫助其聯(lián)姻的龍安國而出兵聯(lián)合抗敵?”</br> 蘇寒搖頭,快速地咽下嘴里的水果道:“不是西元,是咱們!”</br> “嗯?”蕭沐庭輕皺眉的同時,也清楚她所要表達的意思,再點了下頭:“有理!”</br> “是吧,這種擔(dān)心不會是多余的是吧,就算嫁過去多年的老公主了,可這么多年,生出來的孩子都長大了,要是真有心想幫的話,怎么都能鬧騰一下的,就算打不過,但也能攪攪局,裹裹亂,也挺膈應(yīng)人的,對不對?!碧K寒再叉了一塊水果放在嘴里,再叉了一塊,遞到了蕭沐庭的嘴邊。</br> “對!”蕭沐庭點頭后,咬住那塊水果,吃了起來。</br> 蘇寒再抿了下嘴的道:“這么看來,這龍安國的國主可要比西元國的人有心眼兒多了,鋪墊了近五十年,把看似不起眼的幾個小國,都連成了他家的姻親了,多多少少都沾親帶故的?!?lt;/br> 蕭沐庭經(jīng)她這么一說,還真感覺到了背脊一陣發(fā)寒的意思。</br> 原本是真沒想到,他會娶了蘇寒為王妃,但龍安國確實是派了已故公主景丹蕾來和親,要是這門親事真成了的話,想來,這圣秦也將成為他最大的后盾,那么,龍安國要再次發(fā)動戰(zhàn)事,攻西元的話,真的會沒有外援相助嗎?</br> 蕭沐庭輕呼了口氣,眉頭再擰得緊了些,同時也冷哼一聲:“還真是個如意的算盤?!?lt;/br> 蘇寒再遞過來一塊水果道:“如果咱再分析得陰損些,就那個所謂的逃難叛亂的王爺后人,他的心思真那么單純,要知道,自古以來都有魂歸故里,落葉歸根的思想,人在他鄉(xiāng)久了,真的不思故鄉(xiāng)嗎?一旦要是再來個里應(yīng)外合,別說,這個所謂的背叛的罪人,搖身一變就會成為一個忍辱負(fù)重的大功臣,到那時,什么一江之隔呀!整個西元都是龍安的?!?lt;/br> 蕭沐庭被她的言語驚得笑出聲來:“我的寒兒,你怎么會想到這些呢,太神奇了,本王是萬萬沒往這方向想的,還真是有道理呀?!?lt;/br> 蘇寒沒被他夸獎的話沖昏了頭腦,反是眨著她那萌萌的大眼睛問他:“你是正人君子,自然是想不到他們的陰損招數(shù)了,我不過就是站在他們立場上想了下可能性,這就叫換位思考,總體來說,這種可能是有的吧?!?lt;/br> “對,可能會有,要真是如此,那龍安國是下了一盤大棋呀!”蕭沐庭驚嘆道。</br> 蘇寒再拍了下他的手背道:“要真是如此,那咱們這個蒼闕郡就首當(dāng)其沖地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而且是第一個被攻打的郡城,更主要是的,咱們孤立無援!”</br> 蕭沐庭的目光瞬間一沉,嘴角也輕揚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冷聲道:“那可真得看他們的本事了,本王真有那么不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