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宴
當程程用稚嫩而誠摯的聲音邀請錦瑤時,錦瑤為難地搖了搖頭,說:“程程,不是姐姐不愿意去,而是不好意思去,你能理解嗎?除非你讓你爸爸親自打電話,姐姐才可以去,要不,人家要說姐姐呢!”
程程不知道為什么爸爸不打電話給姐姐,別人會說姐姐,但她還是把錦瑤姐姐的話一字不差轉(zhuǎn)述給爸爸聽。
程毅聽了,在心里微微點頭。自己的確是欠考慮了,而且通過錦瑤的反應(yīng),說明她不是一個輕浮的人。在她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顧忌周圍人的眼光,家教一定不會差。只是,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到底怎樣呢?
他這樣想著,又不禁搖頭苦笑,現(xiàn)在還八字沒一撇呢,倒來調(diào)查她的家庭情況了。
她親自打電話給錦瑤,大概過了五秒的時間,電話被接聽了。耳邊傳來錦瑤明朗的聲音:“喂,是程總嗎?”
“瑤瑤老師,我是程程爸爸,想邀請你今晚來我家吃個便飯,你要是方便的話,我現(xiàn)在開車過去接你。”
“哦,是這樣呀,方便倒是方便,只是……”錦瑤欲說還休,程毅從電話這頭能想象她害羞的樣子。
“那我馬上過去,大概十分鐘后到。”
程毅應(yīng)該是從公司打電話過來的,而邀請她去他家里吃飯,說明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止是老師和家長的關(guān)系了。
錦瑤抓緊時間換了衣服,整理了妝容,提前兩分鐘在小區(qū)外面等。幼兒園提供的宿舍是緊鄰幼兒園附近的一個老式小區(qū)里,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每個房間住了兩名同事,她對同事說自己有事情要出去。她不想讓同事們知道她跟程毅關(guān)系走得比較近。
“認識了這么久,還沒有邀請你去我家坐坐,實在是失禮的很。”
“程總多慮了,怎么會呢?你能邀請我,是我的榮幸才是。”
“以后不要這么客氣,叫我程總了。以后呀,你就叫我程毅,我叫你錦瑤吧。一口一個程總,叫得人心里別別扭扭的。”
程毅這樣說了,錦瑤俏臉一紅,也不好反駁什么。但叫程毅總不合適,還是叫程哥吧。
“嗯,叫程毅總是失禮,既然你不愿意我叫你程總,那我叫你程哥好了。”錦瑤紅著臉說道。
“好吧,隨你了。叫程哥也好,只要不叫程總就行。對了,錦瑤,你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要不,我們先去超市轉(zhuǎn)著買一點?”程毅轉(zhuǎn)過頭問。
“不用麻煩了,晚飯隨便吃一點就好。”
聽錦瑤這么說,程毅也不再說什么,專心開起車來。
到了程家,房子是復合式的小別墅,共有三層,裝飾的很是高雅,墻壁到處是古今中外的名畫條幅等,燈光柔和,音響設(shè)備音質(zhì)非常好,整個客廳發(fā)出悠揚的鋼琴聲。
到家后,程程先迎了出來,接著是系著圍裙的保姆。保姆滿臉堆笑地將他們迎了進去,待大家洗了手,就準備開飯了。
錦瑤像變魔術(shù)似的從包里掏出來一個用七彩膠管編織成的芭比公主送給程程,程程興奮得在地上又蹦又跳。
這個芭比公主是錦瑤自己編織的,用了三個夜晚的時間才完成。能看到程程這樣歡喜的表情,錦瑤也覺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當程毅知道這個是錦瑤的手工作品時,眼里充滿了佩服和感激的神色。
飯桌很大,上面擺滿了各種菜肴,甜的、辣的、南北風味品種齊全。錦瑤看著琳瑯滿目的菜品,心里涌起一陣感動。不管怎么樣,承蒙程哥看得起自己,如此設(shè)宴招待,自己也應(yīng)該覺得知足了。
錦瑤對程毅報以感激的一笑,程毅的臉上有一種小孩子般的滿足感。
晚宴吃得很愉快,程程也很開心。最后告別的時候,程程有些舍不得,抱著錦瑤的脖子不讓她走。
但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再晚回去就不合適了。
程毅想說讓她留下來,但說不出口。
錦瑤哄著程程,哄了好久才算把她的手松開。“小程程,乖乖聽話哦,姐姐明天還來陪你玩。”
從程家的別墅出來,錦瑤的心頗不寧靜。
她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臉,從包里取出一袋酸奶來喝。這種酸奶是草莓口味,口感濃稠酸甜,從口腔到胃囊,都散發(fā)出一種涼涼的爽滑感。這是她犒勞自己的獨有方式。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道具也精心設(shè)計,程毅明顯對自己更為傾心了。他在一點點卸下防備,說話時的口氣也慢慢變得隨意。第一點,要讓這個男人覺得輕松,才能慢慢走進這個男人心里。錦瑤努力做到這一點。但僅僅做到這一點還不夠,還要發(fā)生一些讓這個男人難以忘記的事情才行,最好是同舟共濟式的體驗。而現(xiàn)在他倆差距這么大,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錦瑤低頭苦思,一時之間也難以理出頭緒。
寧州市的房價很貴,一平大概要五六萬,這么大一棟別墅,價值肯定幾千萬。程毅身上的資產(chǎn)絕對是以億來計算的,要釣他,肯定不容易。錦瑤現(xiàn)在害怕自己的鉤子太小,繩子太細,即使釣到了,也拎不起來。
如果自己的目的只是和他結(jié)婚的話,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當成他的生育工具,外加不花錢的保姆。到時候,每個月給自己一到兩萬的生活費,讓自己成為一個全職太太,自己除了衣食無憂什么都得不到。
這不是她想要的,這些東西都是隨時會變的,如果她操縱不了程毅,那么自己隨時都會被替換掉。
總而言之,她害怕的是自己操縱不了他。即使倆人結(jié)婚了,說不定自己只是他的棋子而已。她要考慮更深層的問題。
必須在結(jié)婚之前就把各種問題解決好。
首先要讓自己成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那么,在什么情況下自己才能占據(j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呢?只有拿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來做做文章了。
錦瑤想到這里,眉頭皺了一皺,但夜色深沉,朦朧的月光只照見那長長的睫毛上下眨了眨,在眼臉下方投影出一條淡淡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