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時光沖走了什么
川菜館包房里。
酒過三巡,菜幾乎沒動,兩箱子啤酒,直接干沒了一箱,我們?nèi)齻€一人起碼喝了七八個。天養(yǎng)本來就有點(diǎn)呆的目光,此時徹底直了,咔咔扇嘴巴子都沒感覺了。
“康,你死過一次,我就想問你,死是個啥感覺?”我靠在椅子上,嘴里叼著煙,腿搭在桌子上,聲音有點(diǎn)木的問道。
“沒jb啥感覺吳迪沒崩我那一槍之前,我他媽一直以為,人死的時候,會喘不上來氣。你想想自己憋氣是啥感覺?肯定相當(dāng)難受??善鋵?shí)當(dāng)子彈打在我腦袋里,我就感覺腦袋涼颼颼的,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你真讓我回憶,我還真就想不起來!”大康低著頭,非常認(rèn)真思考著回了一句。
“呃會上不來氣,胸口肯定會很疼?。∥以诶霞业臅r候,專門給鄉(xiāng)里打野雞和狍子,當(dāng)我割它脖子的時候,可能就是他一生中,撲騰的最歡的時候!”天養(yǎng)聳搭著腦袋,反應(yīng)那不止是慢了一個節(jié)奏,大康說完,他才突兀的插了一句。
“那jb沒啥可怕的,要不哪天你也給我一槍,我也啥也不知道了,多好!”我呲牙沖大康說了一句。
“呵呵,你死了柳迪咋整?你倆最近不挺黏糊的么?”大康挺賤的沖我問道。
“我就是不知道咋整,才想死!”我緩緩說道。
“你真jb懦夫!”
“呵呵,來,為了懦夫干杯!”我咬著牙,拿開嘴上的煙頭,咕咚咕咚對瓶吹著啤酒。
“對,為了懦夫干杯,我他媽也是懦夫,死都不敢!”大康臉色黑的發(fā)紫,也咬牙舉起了啤酒瓶子。
出生,成長,一轉(zhuǎn)眼人到中年,伴隨著歲月的無情雕刻,我們都已在生活中,找到了懦弱的一面,隨后無限放大
那時還年少青澀的我,怎會像現(xiàn)在這般,厚顏無恥的拷問什么是愛和愧疚??
可能那時,我如果遇到糊里糊涂,對我一根筋的柳迪,我的第一行為就是,在哪兒趕緊捅咕點(diǎn)錢,啥也別說,先去旅店的大床上,把正事兒辦了要緊!!
對比那時,我現(xiàn)在是凱撒第一懦夫!
如果大康也回到,六七年前的那個仲夏,在某個街角偶遇了小hu士,心生愛慕,卻遭到對方父母阻攔,他可能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小hu士家,緊緊攥著豆豆的手說道:“你就是豆豆的父親????小身板挺硬???我過來打個招呼,你姑娘我看上了!明兒就結(jié)婚!你愛咋咋地!”
而六七年過后,現(xiàn)在的大康,連小hu士父親打來的電話都不敢接,翁婿之間,整滴跟中非關(guān)系似的,岳父亮劍那是遲早的事兒。所以那次大康瀕臨死亡之時,可能求生yu望并沒有達(dá)到百分百,我猜想有一瞬間,他可能也想借著這個機(jī)會,把美好都埋葬在昨天
青澀的我們渴望成熟,而成熟的我們卻走到了,命運(yùn)的廁所口,滿心歡喜的推門一看,坑,卻已經(jīng)全滿了,我們站在門口,憋的局促不安。
已經(jīng)都是懦夫了,還矜持個jb,索性喝的人都不認(rèn)識,暫時忘卻廁所的事兒,迷迷糊糊的把今天先過了。
我們?nèi)齻€打開另一箱,又喝了不少,我喝的最多,趴在桌子上,腦袋插在盤子里,已經(jīng)人事不省。
我一直懷疑,天養(yǎng)這人會點(diǎn)啥活,他喝兩瓶啤酒,有點(diǎn)迷糊,喝五瓶以上,眼睛開始發(fā)直,喝八瓶以上還是直,喝兩廂還是直,幾乎沒啥變化。說多了吧,他頂天兒就是反應(yīng)慢點(diǎn),你要說沒多吧,有時候還又哭又鬧的,你也不知道他是啥酒量。
而我的最佳拍檔,大康,絕對是社會市場練就出的一身生存技能。自從在東海龍宮的時候,和我一起上了賭場,天天幾乎應(yīng)酬不斷,酒量越來越變tài,夏天正常半米高的扎啤桶,我最多見過他整了一桶!除了舌頭瓢點(diǎn),走道晃悠點(diǎn),絕對沒達(dá)到,不認(rèn)人撒酒瘋的程度,頂天算是七分醉,所以人送外號,啤酒過濾機(jī),凱撒尿素第一生產(chǎn)力。
“咣當(dāng)!”
大康迷迷糊糊的拽開包房門,胡亂的摸了一把臉,回頭沖著天養(yǎng),繞著舌頭說道:“你扶著你飛哥,我去撒尿!“
“哦!”五秒以后天養(yǎng)茫然的眼睛,有了一絲神采,木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操,你喝多了!”大康鄙夷的罵道。
“哦!”
“傻逼!”
“哦!”
“你哦個jb,我讓你扶他!”
“哦!”
“操!”大康罵了一句,腳步劃著蛇形,走出了包房。蓬的一聲,腦瓜子頂在墻上,身體有點(diǎn)發(fā)軟的掏出了手機(jī),一邊按著號碼,一邊嘀咕著說道:“我是整不了你了,找個能整了你的人吧!”
“嘟嘟!”說完大康撥通了電話,很快里面就傳出了柳迪的聲音:“大康??”
“嫂子哦,不,no,弟妹,你干啥呢?”大康語無倫次的問道。
“和你媳婦吃飯呢!你找她???”柳迪一聽這聲就有點(diǎn)頭疼,她比較煩喝酒的人。
“我不找她,煩她,你干啥呢?”
“你喝多了吧,我不說我和她在一起吃飯呢么?”柳迪有點(diǎn)崩潰。
“你家老頭子喝多了,你過來給他整走唄?”大康齜牙問道。
“不管,愛上哪兒上哪兒!”柳迪聲音干脆的說道。
“他為了你都割腕了!你咋不心疼呢?”
“嗯!你告訴他要死,死的干脆點(diǎn)!”柳迪隨口說道。
“我們?nèi)齻€人喝了一箱半啤酒,你算算這個量,一會要開車的話,能不能一急眼,干秋明山去!”大康打了個酒嗝說道。
“你們在哪兒?”柳迪磨了磨銀牙,扶額無奈的問道。
“民生路麻辣滋味!你得快點(diǎn),拓海都給我打三遍電話了,說我到了,開車就一起往上下轱轆!”大康催促著說道。
“行,等著吧!”柳迪一咬牙掛斷了電話,放下手里的披薩,扭頭沖小hu士問道:“你老公喝魔怔了,讓咱倆去接他!”
“沒事兒,他天天這樣,不用管他,自己能找到家!”小hu士翻著白眼說道。
“這樣不好吧?”
“你不能這么慣著孟飛,男人心里都沒數(shù),你得晾著他!”小hu士貌似很懂的說道。
“今天最后一次行么?”柳迪可憐巴巴的乞求道。
“大姐,你能有點(diǎn)女人的矜持么?”
“接他回家,這也不算放蕩!快走吧!”柳迪火急火燎的拽起小hu士,拿著包包,就往外沖。
“唉,你慢點(diǎn),他們比你惜命,你不去,他們才不帶開車的呢!”小hu士踩著高跟鞋,跟著柳迪無語的墨跡了一句。
麻辣滋味。
大康走了三圈,才找到廁所的方向,邁步就要往那個地方走。
“小李,下回別jb扯這蛋!”
“唰!”
聽到熟悉的聲音,大康猛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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