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北溟苦囚
海水里,夜叉還在羅里吧嗦的和勿乞念叨,后面突然有戰(zhàn)鼓聲響起。
勿乞回頭,看到十條飛舟正風(fēng)馳電掣般朝這邊疾奔而來,龍形飛舟上戰(zhàn)旗飛舞,黑底銀紋虞字底得戰(zhàn)旗上,偌大一頭血sè狻猊神獸正仰天怒嘯。一名身穿血sè鎧甲的壯碩男子肅立在一條飛舟的船頭,隔著數(shù)十里地,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勿乞。
和那男子的目光對望了一眼,勿乞不以為然的回過頭,向那夜叉笑道:“貧道只是來北溟無底深淵,采集一些水產(chǎn)寶物的。還請這位道友行個方便,讓貧道在此逗留三五ri就足夠了?!?br/>
那夜叉連連搖頭,他大聲喝道:“要水產(chǎn)寶物,去靈嶴島找那里的商會,北溟無底深淵這一塊,是老祖萬年前就占下了,如今是老祖的行宮別府,外來修士敢踏進(jìn)一步”
嘭的一下,夜叉重重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桀桀怪笑道:“蠢貨,我怎么忘了這事情外來修士擅入一步就得處死,這是兩年前的規(guī)矩,現(xiàn)在的規(guī)矩可是變了”
手持鐵叉重重往海水中一挑,一條拇指粗細(xì)的水繩從波濤中沖天而起,筆直的朝勿乞纏繞了過來。勿乞心念微動,干脆就讓這條水繩捆住了自己。水繩牢牢的捆住了勿乞,橫七豎八的在勿乞身上勾勒出一個代表了捆綁、禁錮之意的上古神文。
十條飛舟沖到了北溟無底深淵邊緣,站在船頭的那個壯碩男子厲聲喝道:“巡海夜叉,還請將那道人送給本將軍,今ri之情,以后定有重酬”
夜叉冷眼看了那壯碩男子一眼,一聲不吭的拎著捆住了勿乞的水繩頭轉(zhuǎn)身就走。那壯碩男子焦急道:“這位道友,還請行一個方便。這個道人殺了本將軍妻弟,此仇不報,讓本將軍如何見人”
勿乞嘿嘿怪笑,他回頭望著飛舟上的那壯碩男子,朝他擠眉弄眼的拋了個鬼臉。拉著勿乞王北冥無底深淵深處踏浪行走的夜叉回頭怒喝道:“少羅嗦,這道人現(xiàn)在是我們北溟妙應(yīng)宮的人了,你要把他抓回去,自己去和幾位管事長老說,少在這里和我呱噪?!?br/>
嘰里咕嚕的哼哼了幾聲,這夜叉低聲罵道:“我們只是巡海的苦力,上面有交代,我們跟著做就是,和我們羅嗦什么呢嘖,你這道人啊,運(yùn)氣不好,叫你走你不走,現(xiàn)在好了,跟我們一樣要去做苦力了”
飛舟上,那個壯碩男子牛闞的姐夫,大虞狻猊將軍,靈嶴島四大鎮(zhèn)守大將之一的莫飛虎氣急敗壞的盯著被夜叉拉走的勿乞,氣得渾身直哆嗦。他猛地舉起手,就待下令讓十條飛舟沖進(jìn)北溟無底深淵的領(lǐng)海,將勿乞強(qiáng)劫回去。但是猶豫了半晌,他始終沒有下這個決心。
狠狠一跺腳,莫飛虎低聲罵道:“算了,這牛闞,這次死定了那個老家伙是誰他用什么邪門法咒將他變成了那個模樣嘖,算了,這道人怕是也不知道那老蟬到底是什么來路”
苦笑一聲,莫飛虎帶著十條飛舟向靈嶴島方向返回,風(fēng)中依稀傳來了他的命令。
“派幾個jing靈一點的斥候,這些天在這附近打望,若是見了那個道人,立刻傳信回去?!?br/>
“唔,備一份厚禮,著重挑選一批深淵藍(lán)珊瑚jing,連同牛闞一起送去猽州司天殿,求右司天大人親自出手,看看能否解開他身上的咒語。簡直混賬,那老家伙,哼”
飛舟遠(yuǎn)去,勿乞被夜叉拎著,一路向北溟深處飛行。勿乞一句話也不說,倒是那夜叉沉默了一陣,有點多嘴多舌的纏七夾八的說起了話來。夜叉一族,海洋中的jing怪所化,他們的忠勇、威武、蠻力極大、有些夜叉天生有天賦神通隨身,故而凡是占海為王的大神通者,或者那些龍王之類的人物,他們的軍隊、仆役的主要力量就是夜叉。
但是夜叉畢竟是jing怪顯化,他們腦漿很是有點不夠用。勿乞面前的這夜叉就是這樣,他一番啰嗦,基本上就將妙應(yīng)宮內(nèi)他所能接觸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妙應(yīng)宮老祖占了北溟無底深淵后,就在深淵底部建造了妙應(yīng)宮為行宮別府,就是為了利用無底深淵最深處九yin絕陽之地的極yin之氣祭煉某種魔道利器。近萬年來,妙應(yīng)宮定下了一條鐵則非妙應(yīng)宮之人,擅闖者格殺勿論。
但是兩年前,負(fù)責(zé)妙應(yīng)宮一切內(nèi)外雜務(wù)的妙應(yīng)宮妙心仙子巡視北溟,不知道從哪里生擒了一人。那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本領(lǐng),一番話說服了妙心仙子,那人如今就成了北溟妙應(yīng)宮的苦力主管。
勿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他湊到那夜叉身邊,大聲問道:“什么苦力主管”
那夜叉憐憫的望了勿乞一眼,用力的拍了一下勿乞的肩膀:“道人,你以為呢嘖,都是呂總管給我們下的命令,這兩年工夫了,如果還有人誤入妙應(yīng)宮,嘖,不能殺,全部生擒活捉了送去做苦力”
吧嗒一下嘴,夜叉憨笑道:“剛才睡迷糊了,差點望了這新規(guī)矩,就想你不愿意退回去,就殺了你喂魚玩。突然想起了呂總管的這規(guī)矩,所以你怨不得我,是你倒霉,去做苦力吧”
勿乞眼珠急速轉(zhuǎn)動,他身體微微動了動,捆在身上的水繩就有了點松動。他身上有先天癸水jing氣,這夜叉使用的禁錮法門雖然jing妙,但是力量本源太差了一些,根本不可能禁錮了勿乞,他隨時都能輕松粉碎水繩逃走。再說了,進(jìn)去妙應(yīng)宮只是做苦力,那也沒什么危險,正好混進(jìn)妙應(yīng)宮打探一下消息。
妙應(yīng)宮占據(jù)了北溟無底深淵,這里是某位老祖級別人物的行宮別府,是虞朝官方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勿乞知道,他想要得到無底深淵深處的那一縷先天兩儀陽氣,難,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再難,也要試一試。修仙之人就猶如逆水行舟,不努力掙扎,哪里能前進(jìn)寸步
夜叉帶著勿乞一路踏波分浪,帶著嘩嘩水聲向前疾行。兩人所過之處,無論是天空飛翔的大鳥還是水面上的大魚,都忙不迭的閃避逃遁,不敢攔在這夜叉的面前。兩人一路無驚無險的行進(jìn)了數(shù)百里,前方一塊漆黑的礁石赫然屹立在水面上,幾個同樣猙獰丑惡的夜叉,正嘻嘻哈哈的拎著魚竿在哪里釣魚玩。
只是這些夜叉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對魚類有著極強(qiáng)的震懾力,他們在礁石上釣魚,哪里有魚兒敢咬鉤方圓十里內(nèi)的魚兒早就逃走了。
拉著勿乞的這夜叉興致勃勃的沖到了礁石上,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兄弟們,逮了個活口今天兄弟運(yùn)氣好,逮到一個活口哈哈”
幾個夜叉丟下魚竿,紛紛湊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在勿乞身上捏了幾把。勿乞只覺渾身毛骨悚然,這些夜叉的爪子白骨嶙峋,上面附著了厚厚的一層鱗甲,這樣的手碰在手上,實在是讓他不怎么束縛。
一個夜叉豎起了三根手指:“不夠jing壯,三個月,肯定被累死”
另外一個夜叉用力錘了勿乞胸口一拳,他咧嘴笑道:“胸脯肌肉還湊合,我說他能六個月才被累死?!?br/>
幾個夜叉紛紛就勿乞什么時候會被累死下了賭注,最長的一個也不過是賭他十個月后肯定會被累死在深海黑礦內(nèi)。他們掏出了各自的賭注,交給了一個年齡最大的夜叉作公證。這些夜叉想來窮得苦,掏出來的賭注只是幾塊破破爛爛的劣等靈石,還不入下品之列的,除了這些靈石,就還有幾顆爛糟糟的珠子,幾片破魚鱗之類。
等得夜叉?zhèn)兿伦⑼瓿闪?,剛才那夜叉才笑著拉起了勿乞,走進(jìn)了礁石頂部的一座挪移陣。
一道奇光閃過,勿乞和夜叉同時在礁石上消失。等得勿乞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亮光,他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巖石孔洞,四面八方不斷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敲擊聲的礦洞里。
近千條夜叉身披鎧甲,手持利刀,站在四周礦坑出入口,森嚴(yán)的目光左右巡視。
一些衣衫襤褸甚至衣不遮體的修士,正低低的喘息著,用盡全力的拖拽著一輛輛純鐵打造的礦車,艱難的從那些深深的礦洞內(nèi)拖拽出一車車黑漆漆沉甸甸的礦石。那些礦石顯然沉重之極,礦車純金屬質(zhì)地的輪子摩擦著地面,不時有火星蹦出,地面上都被壓出了深深的車轍印。
勿乞所在的礦坑有十幾里長寬,高有七八里,洞壁上全是開鑿出的通道,大大小小的礦洞入口起碼有兩百個。
突然有一個礦洞口傳來一片擾動聲,一個正在拖車的修士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身上已經(jīng)是一點兒氣息都沒有。幾個夜叉湊過去看了看,同時向勿乞這邊看了過來,他們向勿乞招了招手,一個夜叉大笑道:“哎,兩個月零十天,這個就累死了嘖,我贏了啊新來的,你來頂上”
帶著勿乞來這里的夜叉嘎嘎大笑了一聲,他一手劃在了勿乞身上,將水繩割裂開,然后一把抓起勿乞朝那數(shù)里外的礦洞丟了過去。夜叉一族天生神力,勿乞被他一把丟出了數(shù)里遠(yuǎn),恰好落在了那個洞口。
一個夜叉抓起那礦車上金屬打造的鎖鏈,重重的套在了勿乞的肩膀上。
另外一個夜叉抓起皮鞭,狠狠的對勿乞抽了下來,他厲聲呵斥道:“努力干活否則格殺勿論”
皮鞭重重的抽在勿乞身上,打得他身上麻布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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