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故事
大隊人馬一路向北,冬日里的寒冷興嶺地區(qū),白雪皚皚,森林密布,如果沒有雪夜驚作為交通工具的話,恐怕還真的不好趕路。
不,不對,現(xiàn)在是7月份,正是夏天。
但卻很容易讓榮陶陶誤以為是冬天。
這里的溫度,怕是有零下25、6度了,而且這還是炎炎夏日的溫度,如果是冬天的話......
榮陶陶打了個寒顫,他很難想象這里的冬天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毫無疑問的是,越是向北、離雪境旋渦越近,溫度就會越低。
當(dāng)大隊兵馬從一座深山老林中闖出來時,學(xué)生們紛紛露出了驚嘆的模樣。
榮陶陶看到了一面墻,一面...高聳且宏偉的城墻。
這城墻的厚度暫不知曉,但是看這樣的高度,怕是得有17、8米!
榮陶陶帶著橙色的護目鏡,運極目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這道雄關(guān),古老的城墻呈東西走向,卻是看不到盡頭。
烏暗的濃云籠罩在這片大地上,層層風(fēng)雪,也將那蔓延不知多少里的城墻盡頭掩蓋其中。
百余名騎兵放緩了速度,一步步向那前方的城墻走去,榮陶陶努力坐直了身體,從士兵小哥的背后露出了腦袋,抬眼看著那巨大城門上的字跡。
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勢甚至要比這關(guān)卡更加雄渾。
“百團關(guān)”。
對于這段故事,榮陶陶并不陌生。
歷史課本上,著重描述了這場“雪夜之役”。
這場戰(zhàn)役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它甚至決定了華夏的國土完整,也為華夏的魂武事業(yè)、奠定了最堅實的基礎(chǔ)。
那一夜,北方百余兵團同時發(fā)力,一夜之間,蕩平北方,將這片土地上橫行肆虐的雪境魂獸,驅(qū)趕向更北的位置。
榮陶陶、包括在場的所有學(xué)生,以及后方存在的高中、大學(xué)、城鎮(zhèn),甚至是關(guān)內(nèi)關(guān)外的國泰民安,這一切的一切之所以存在,都是先輩們在四十年前肝腦涂地、前赴后繼的成果。
在這個世界上,
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是本該屬于你的,包括自由、財產(chǎn),甚至是生命。
只有那些你極力去爭取的,和極力去守護的。
泱泱華夏數(shù)千年歷史,每個人的登場順序并不由自身決定。
顯然,在40年前,在那魂獸大肆入侵、天空旋渦大肆開放的艱難歲月里,有些人登上了歷史舞臺、扛起了幾近不堪承受的重擔(dān)。
他們用一次次沖鋒的身影,和堆積如山的尸骸,守住了這北方大地。
一年一年又一年,日月交替,歷史向前。
十五年前,榮陶陶呱呱墜地。
十五年后,他佇立在這座雄關(guān)前,仰望著它的風(fēng)骨,想象著當(dāng)年的故事。
只一眼,便勝過書本上的千言。
而這里,才僅僅是第一道墻而已。
“呵?!笔勘p夾馬腹,榮陶陶急忙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從他的身側(cè)露出腦袋,也看到了那巨大的城門向兩側(cè)開啟。
終于跨越了這道墻,出乎榮陶陶的意料,入目的,卻是一座城鎮(zhèn),猶如古代城池一般。
但這里是軍營,并沒有熙熙攘攘的街市景象。
孩子們顯然想?yún)⒂^參觀這座城池,但大隊一路向前,從南門直接沖向了北門。
橫跨了整座城池,當(dāng)他們抵達北門的時候,大門已然敞開。
榮陶陶眉頭微皺,望著城門外那幾近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他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落腳點......
對于關(guān)卡來說,這當(dāng)然是極好的,無論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那些企圖沖闖關(guān)卡的雪境魂獸,都會早早被發(fā)現(xiàn),而對于在這里接受考核的孩子們來說,這樣的地形不是很友好。
學(xué)校給配置的物資之中,甚至只有睡袋,并沒有帳篷。
當(dāng)然,即便是有帳篷,在這種地形中估計也扎不下來,大風(fēng)吹過,什么都沒了......
“下馬。”
思索間,榮陶陶突然聽到了士兵小哥的話語。
榮陶陶并未猶豫,急忙下馬,卻是聽到了身后“咔嚓咔嚓”的聲響。
學(xué)生們急忙回頭望去,卻是看到那寬厚的城門緩緩關(guān)閉!
“咚!”
伴隨著一聲悶響,城門重重閉合。
一時間,高聳的城墻之下,只剩下了百名學(xué)生和百名士兵。
唰唰唰......
士兵們胯下的白色駿馬悄然消失,化作一絲絲魂力,融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場面安靜的可怕,士兵們無人發(fā)言,學(xué)生們有些不知所措。
終于,一個隊長模樣的士兵開口說道:“想要回到這座城池內(nèi),只有兩種方式。
第一:退出考核,向你的看護人報告即可。
第二:7天后,這城門會敞開,歡迎你們回家。”
士兵隊長的聲音響徹在城墻腳下,伴隨著茫茫風(fēng)雪聲:“考核目標(biāo),生存7日。現(xiàn)在,考核開始!”
榮陶陶向前走了數(shù)步,四處打量的同時,感受著雪的厚度。
雪夜驚在雪原之上可以如履平地,是因為它特殊的魂技,但是榮陶陶此時沒有魂技,那積雪已經(jīng)淹沒了他的腳踝,這樣的環(huán)境,必然會干擾他的發(fā)揮。
看到了熟悉的人,榮陶陶高高的抬起手,對著對方勾了勾手。
榮陶陶對自身的定位很清晰,作為一名連本命魂獸都沒有的初級·魂卒,稀少的魂力幫不了他太多的忙。
榮陶陶能夠仰仗的,就只有自身的技藝。
生存都成問題的榮陶陶,必須找到合作伙伴,對于現(xiàn)階段的他來說,并沒有獨自生存的資本,唯有合作,才能共贏。
穿著厚厚雪地迷彩的陸芒,被遮住了那一身竹竿身材,看到榮陶陶招手示意,他并未猶豫,便走了過來。
顯然,陸芒也不是什么中二少年,并未幻想著一人在此生存7天。
很快,城墻下的學(xué)生們?nèi)齼蓛?,聚在一起?/p>
而就在此時,一個孤獨的身影,邁開了腳步,一步步向風(fēng)雪中走去。
他并非孤身一人,在他的身后遠處,有一名守護他的士兵,而且還是那個剛才發(fā)號施令的士兵隊長。
一眾學(xué)生紛紛愕然,那個人是誰?
這么有勇氣?
是真牛批,還是真愚蠢!?
榮陶陶看著那孤獨的背影,卻是陷入了沉思。
因為那個學(xué)生,有著一頭標(biāo)志性的白色短發(fā)。
榮陶陶知道他是誰!
徐太平!
純粹的魂獸,而且還是高智商的冰魂引一族!
對于人類來說,這里不適宜生存,但是對于徐太平來說,起碼在一墻的范圍內(nèi),這應(yīng)該就是他的后花園。
榮陶陶抿了抿嘴,轉(zhuǎn)頭看向了陸芒,道:“那小子很適應(yīng)在雪原中生存,簡言之,我們可以抱大腿,但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緣,并不熟。你怎么想?”
陸芒問道:“什么叫很適合在雪原中生存?!?/p>
榮陶陶湊到陸芒耳邊,開口道:“他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雪境魂獸,呈人形,而且有不亞于人類的智慧,甚至可以修習(xí)魂法、魂技?!?/p>
陸芒明顯愣了一下,進而面色凝重,遲疑了兩三秒鐘,道:“我們是否會有危險?!?/p>
“嗯......”榮陶陶思索半晌,默默的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概率。
盡管周圍有士兵守護,但是徐太平如果想要進入松江魂武大學(xué),想要取得好名次的話,他完全可以憑借主場優(yōu)勢,對其他學(xué)生發(fā)難,只要不致死應(yīng)該就可以。
本次考核,松江魂武大學(xué)不僅沒有說考核的標(biāo)準,甚至都沒有說什么考核規(guī)則。
大自然的淘汰是一方面,學(xué)員之間相互淘汰,當(dāng)然也可能會發(fā)生。
這個險,還是別冒。
“淘淘?!鄙砗?,傳來了一道嬌俏的嗓音。
榮陶陶轉(zhuǎn)頭望去,看到了兩女一男。
孫杏雨、李子毅,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女孩。
孫杏雨帶著紅色的棉帽、紅色的手套,絢麗彩色的護目鏡擋住了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但是聲音卻很有辨識度。
她身旁的女孩身形嬌小,大號的護目鏡同樣是彩色的,暫時看不清面容。
“這個是我的室友,周婷。”孫杏雨開口介紹著,“我們一起呀?”
大腿,是相對的。
眼睜睜看了自家男友與榮陶陶打了三年,孫杏雨當(dāng)然知道榮陶陶的戰(zhàn)斗水平如何。
在這冰天雪地里,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中,孫杏雨、李子毅、榮陶陶三人的三年同窗生涯,讓他們的關(guān)系在突然之間就變得牢不可破了。
陸芒:“認識?”
榮陶陶:“同班同學(xué)?!?/p>
“嗯?!标懨⑤p輕的嗯了一聲,不知道想些什么,沒再開口。
榮陶陶示意了一下陸芒,道:“我室友,陸芒,走,我們先走?!?/p>
5人小隊,應(yīng)該差不多了。
看著五人組脫離了城墻根大部隊,有五名士兵也集合在了一起,遠遠的吊在了幾人的身后。
榮陶陶歪頭看向了李子毅,道:“你室友呢?”
話音剛落,榮陶陶便恍然大悟:“啊...也對,你這性格也交不下來什么室友?!?/p>
李子毅的聲音和這風(fēng)雪一樣冰寒:“你的話太多了。”
孫杏雨:“誒呀,都什么時候了,你倆就別互相懟了呀,快說說我們的生存思路吧?!?/p>
榮陶陶:“雪林能遮擋風(fēng)雪,可能也會有些天然洞穴?!?/p>
孫杏雨急忙道:“但很可能林中會有棲息的魂獸?!?/p>
榮陶陶解釋道:“我們必須找一個遮擋風(fēng)雪的地點落腳,進入雪林也是必須的,甚至我們總要去面對雪境魂獸的?!?/p>
榮陶陶抿了抿嘴,繼續(xù)道:“否則的話,我們直接在城墻根下面,挖個地洞,靠著學(xué)校給的補給生存就可以了,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那樣的表現(xiàn),很難讓我們通過考核,更別提進松江魂武大學(xué)少年班了?!?/p>
榮陶陶的思路非常清晰,目標(biāo)很是明確。
一席話語落下,小隊眾人沒人開口,似乎認可了榮陶陶的判斷。
不知不覺間,榮陶陶似乎成為了“小隊長”。
5人小隊在雪原中緩慢前行,榮陶陶從背包中拿出了指南針,腳下也加快了速度,道:“我們加快點速度吧,天亮之前,必須找到雪林、或者是其他合適的落腳點,否則的話,今夜我們就可能交代在這里。”
陸芒淡淡的開口道:“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p>
榮陶陶咧嘴笑了笑,道:“你們都是在愛輝城落腳,然后騎上雪夜驚,趕來松江魂武大學(xué)的吧?”
陸芒沒有回應(yīng),一旁的周婷卻是點了點頭:“是?!?/p>
榮陶陶開口道:“我們都一樣,頂著刺骨的寒風(fēng),在雪夜驚的背脊上顛簸了八個小時......”
說著,榮陶陶轉(zhuǎn)頭看向了陸芒,道:“我們千辛萬苦、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可不是為了來這里被淘汰的?!?/p>
聞言,陸芒的嘴角微微揚起。
藏在護目鏡后的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榮陶陶。
這一刻,陸芒似乎明白,榮陶陶能有幸接受斯華年提點的原因了。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足以裝得下各式各樣的人。
陸芒相信,當(dāng)一個人問另一個人,為什么從繁華的上滬城來雪境、并且旁敲側(cè)擊對方的信仰之時......
提問者本身,就一定具備其所詢問的某項特質(zhì)。
只是兩人初見,交淺言淺,并未就此話題展開。
小隊眾人加快速度,跟上了榮陶陶的腳步,陸芒默默的看著榮陶陶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所以...你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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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成績不錯,明日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