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草味,藥味,銅錢味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張玉清迎上來把甄武哥倆來回看了個遍,看到倆人被秋風吹的嘴角都開裂了,更是一陣的長吁短嘆。
“我說娘啊,你就別嘆氣了,給我們燒點熱水成不?”甄武放下藥材,對著張玉清說道。
張玉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喊上二妹去燒水。
等水開了,甄武哥倆簡單梳洗一番就睡覺去了,兩天一夜待在山上,再加上來回至少走了大幾十里路,著實累的慌。
一覺睡醒,天已經大亮,甄武爬起來后,開始處理柴胡,徑根分離,分開晾曬,其中一些處理方法還是從胡大夫倆徒弟那里聽來的。
家里人昨晚就對甄武帶回來的柴胡議論了半天,不過怎么也猜不出這些草有啥用處,不曉得為啥還值得甄武花大力氣挖回家。
今早見甄武又開始擺弄這些,好奇心又生了起來,四妹,五妹,不愿意和甄武說話,轉頭纏上老三甄勇,從甄勇口里得知甄武打算用這些賣錢的時候,一個個吃驚的長大了嘴巴,向來口直心快的四妹,忍不住的來了句。
“咱大哥怕不是個傻子呦?!?br/>
五妹頓時附和的哈哈大笑。
笑的甄勇都有些埋怨甄武,害的他也跟著有些丟人。
倒是二妹見到甄武忙活著,主動過來幫忙,雖然她也覺得這些草沒什么用處,但還是聽著甄武的指導,細致的做著事。
甄武看著自家二妹干活的樣子,心里不禁感嘆,真是個好姑娘,不僅手里有活,長得還水靈,更重要的性子跟了張玉清,柔和良善,真不愧從‘賢良淑德’里取賢字做名,誰娶到真是祖墳燒高香。
對比起來,其他幾個妹妹,簡直沒一個好相處的。
就連六妹,此時看那股纏人勁,將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會兒已經又纏上甄武要一塊玩,撒潑打滾,不依不行。
說來也怪,這小丫頭對甄武親的不行,對張玉清都沒這么親,幾天沒見,早把小丫頭想的不行了。
二賢見狀,想要替甄武解圍,喊著四妹,讓四妹帶小六去玩。
四妹不樂意極了,張嘴道:“你咋不帶小六玩,憑什么讓我?guī)А!?br/>
“我這不是忙著呢?!?br/>
四妹不屑的切了一聲:“你還真把這當正經事忙了?有人傻,你也跟著犯傻?”
甄武聽到這話,眉頭皺了皺。
二賢也蹙起眉頭,嗔怨道:“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四妹也不怕二賢,直接就硬剛上去:“我就這么說話怎么了,你討好老大就討好,少往我身上推事,一天天好像就你能。”
這話甄武聽不下去了,直接走了過來。
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四妹面前,冷著臉俯視著四妹,不怒而威。
往日四妹也敢給甄武甩臉色,可這會兒看著甄武生氣的樣子,莫名的有些害怕。
“給你二姐道歉?!闭缥淅渎暤?,聲音堅決帶著不容置疑。
所有人很少見到甄武這個樣子,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四妹抬頭,還想犯犟,可眼神一碰到甄武的眼神,瞬間潰不成軍,道歉的話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
但說出來后,又覺得委屈的不行,哇的一聲就哭了。
甄武煩躁的皺了皺眉,這一群小王八羔子,真不省心,日后總得法子把他們一個個捋順了,隨后開口道。
“老三把老四帶屋里哭去,老五帶老六玩去?!?br/>
所有人還被突然發(fā)生的這幕,驚得發(fā)愣時,就又聽到甄武的話。
“怎么?我說話不好使了?”
一個個連忙動了起來,誰也不敢再擴大事態(tài)。
倒是一旁綿軟的張玉清看到這一幕,偷偷地笑了笑,老大到底是老大。
……
等到家里的柴胡全部處理好,甄武得空從家里出來,想要去其他醫(yī)館再打聽打聽,不是信不過胡老頭,生意人嘛,信得過和再考察兩碼事,當然主要也是想要再了解一下柴胡的需求量有多大。
之后幾天,甄武把城里的醫(yī)館基本上轉了個遍,大點的基本上看不上甄武這種挖藥的,除非體量上去了,要不然不是不收就是價格極低,但是小一點的基本上都是多多益善,這東西買回來囤起來也不怕壞。
搞清楚這些后,趁家里的柴胡還沒有曬好,甄武帶著老三又去山上跑了兩遭,搞到的家里現在全是草味和藥味。
讓幾個小的私下不時抱怨。
甄武也不在意,有張玉清支持,反正沒人敢挑戰(zhàn)他的地位,十八歲的他,此時完全可以憑借體力鎮(zhèn)壓所有人。
這一天,很多柴胡基本上已經處理好,可以出售了。
甄武收斂了一下,想了想,帶上老三去往胡老頭的醫(yī)館。
到了醫(yī)館后,甄武和胡老頭的徒弟簡單說了兩句,就被領到了后院,胡老頭忙完后,看了看貨,一臉笑瞇瞇的問甄武。
“房山那邊挖的?挖的還不少?!睔蝗ら?br/>
甄武一驚:“您知道?”
胡老頭點了點頭。
“那您還花錢收?”
“我又不靠挖藥掙錢,我費那功夫干嘛,再說了挖才能挖多少?掙不了幾個錢。”
甄武問出來就已經知道自己犯傻了,醫(yī)館看病是手藝,誰會去搞這個,只有他們這些苦哈哈才會去做這些,不過他對胡老頭說的掙不了幾個錢,不贊同。
一個人挖,確實掙不了多少錢,但是如果很多人呢?
他依稀記得上一世小時候,經常有收藥材的挨個村轉悠,那時候村里人只要得閑了都會去山上挖藥,尤其半大小子更是滿山轉著挖。
那會兒村里人的社交范圍基本上都只有那么幾里地,誰也不會尋思著賣到遠處,有人上門收,掙幾個零花,就夠樂開花了。
甄武琢磨著,他可以試著這么搞一搞,不過這是后話。
這邊胡老頭正在過稱,甄武哥倆前后從山上弄下來的差不多一百來斤,曬干后足足跑了四十斤。
只剩下九十三斤。
一斤十六兩,一兩三文錢,足足四千多文錢。
醫(yī)館銅錢多,也沒用銀子結算,大頭不用數,都是吊好的,甄武也信胡老頭,零頭甄武直接讓小老弟去數。
四百六十四文錢,數的小老弟面紅耳赤,嘩啦的銅錢聲,仿佛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而經歷整個事情的老三,此刻只覺得飄飄欲仙,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他跟著甄武只是忙活一些日子,就能換這么多錢。
要知道他們娘去別人家?guī)兔Ω梢惶旎?,也才二十文?br/>
別說四千多文錢,就零頭四百六十四文錢就夠家里吃好久。
最后,老三都不知道怎么出的醫(yī)館,眼神傻愣愣一直盯著甄武背后的布兜。
一布兜裝滿了錢,這事在老三的認知里,怎么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晚上你想吃什么?”走著走著,甄武突然問道。
“啥?”老三反應不過來。
甄武笑了笑:“帶你去花錢?!?br/>
說罷,帶頭向著市場走去。
身后的老三,只覺的甄武的笑容金燦燦的,特別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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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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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