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以死相逼
費(fèi)章節(jié)
連蔓兒暗自咋舌,就這么一會的功夫,連守禮能說幾句話。只怕是他一開口說要分家,周氏就發(fā)作了。
“老三,好好的,說啥分家?!边B老爺子坐在炕頭上,聲音低沉地道。
“爹,我……,分開過,大家伙都清凈?!边B守禮被周氏一個(gè)巴掌打的有些懵了,竟然將平時(shí)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清凈,你弄死我,你就帶著你的孩子吧,你就清凈了?!敝苁弦贿吜R著,一邊用腦袋往連守禮的懷里撞。
周氏是坐在炕上的,這么全力地撞,連守禮不禁倒退了一步。周氏用力過猛,身子就往炕下栽歪。連守禮忙用兩手去扶住周第一百二十四章以死相逼氏的身子。周氏卻跟不要命了似地,繼續(xù)拿頭去撞連守禮。連守禮怕周氏摔到炕下,只好忍著疼,往前湊,并調(diào)整的身子,讓周氏的頭能撞在他比較柔軟的腹部。
“我這是做的啥孽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們養(yǎng)活大了,一個(gè)個(gè)翅膀硬了,就看不上我了,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我的那個(gè)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沒法活了……”周氏又抬起手,給了連守禮一個(gè)耳光,然后放聲大哭起來。
連蔓兒在旁邊驚奇地看見,周氏這次可不是假哭,而是真哭,那眼淚真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娘,我啥時(shí)候說看不上你了。分……”
“老三,來,你現(xiàn)在就掐死我。然后,你愛咋地咋地,我也看不見了……”周氏又抓住連守禮,雙手捶打他的胸膛。
連守禮滿臉通紅,只是忍耐著,也不讓開。
“我的那個(gè)天咧……”周氏抓著連守禮,放開聲哭嚎起來,“老三,你喪良心啊。我十月懷胎,受了多少苦,把你拉巴大了,你那年得病,家里沒錢,是我把我一個(gè)銀鐲子賣第一百二十四章以死相逼了給你治病,你才撿一條小命。你都忘了啊,你娶了忘了娘。早這樣,我就不該給你瞧病,讓你死了就省心了?!銈€(gè)喪良心的,月課兒里,我就該掐死你?!?br/>
“你們都看啥,出去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叫來,老三,你嫌棄你親娘,大家伙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悴慌氯舜疗颇愕募沽汗?,你……”
周氏似乎想說你就分家,可是卻沒舍得說出口。
“娘,我沒嫌棄你啊。就是分……”連守禮抱著腦袋,哀叫道。
“你是鐵了心了?”周氏抬起頭,冷冷地盯著連守禮。
這么一鬧騰,周氏的頭發(fā)都散亂了,鬢角的白頭發(fā)散亂地垂落下來。她哭了一陣,眼睛就泛紅了。連守禮看見周氏這個(gè)樣子,心中頓時(shí)一軟,也沒答話,只呆呆地站著。
“好,那你先掐死我,給你,你掐死我?!敝苁献ミ^連守禮的兩只手,放在的脖子上,而且還用力地收緊。
天,周氏這是以她的命要挾連守禮,不讓連守禮分家。周氏這是豁出去了。連蔓兒不禁打了個(gè)哆嗦,她現(xiàn)在才深刻地明白,她們能分家出來過,是多么的幸運(yùn)。如果當(dāng)時(shí)不是張氏奄奄一息,眼看著不能好了,只怕周氏才不會輕易答應(yīng)。如果周氏也像現(xiàn)在對付連守禮一樣對付連守信,連守信會如何。
只怕比連守禮好不到哪里去。
連守禮的雙手被迫還在周氏的脖子上,他的手心能清楚地感覺到周氏脖子里血管的跳動,喉頭的上下移動,而周氏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還在抓著他的手,用力收緊。
“娘,娘,我不分家了。”連守禮終于支持不住了,一個(gè)大老爺們也落了淚。
“你現(xiàn)在不分,你和你閨女讓你分,你以后還得想分,你趁早先掐死我?!敝苁蠀s不放開連守禮。
“娘,我再也不提分家了,我再也不提了,葉兒、葉兒她娘,你們都……”
趙氏顯然也被周氏這拼命的架勢給嚇壞了,就拉著連葉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
“跪下,你們快跪下,給娘磕頭。”連守禮顫抖著聲音道。
“爹?!边B葉兒哭了。
最終,趙氏和連葉兒還是跪了下來。
周氏見這才緩緩地放開了連守禮的手。
“娘啊?!敝苁线@一松手,連守禮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到在炕沿下。他完全崩潰了,一個(gè)大男人哭的像是一個(gè)幾歲的娃娃。
“你看你把孩子們嚇的?!边B老爺子這個(gè)時(shí)候埋怨周氏,又扭頭對剛趕的連守信道,“老四,你快扶你三哥起來,蔓兒,你也把你三伯娘和葉兒妹子扶起來?!?br/>
這個(gè)時(shí)候連守仁、連守義也都趕了。
“我話說在這,以后要是誰再敢提分家,就先掐死我?!敝苁厦牟弊?,指著幾個(gè)威脅道。
“娘,你放心,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跟你分家?!边B守禮討好地對周氏道。
“你那,老大?”周氏問連守仁。
“娘,我也不分家?!边B守仁道。
周氏哼了一聲。
“……這些年,大家伙都辛苦我,我心里有數(shù)。”連老爺子抽了一口旱煙,緩緩地開口道,“你們誰也別多想,眼瞅著就有好ri子過,都把心放寬點(diǎn),我心里有數(shù)那,哪個(gè)也不會讓你們吃虧……”
大家唯有諾諾稱是。
最后,連老爺子讓連守禮和連守信留下,讓其他人都各自回房。
從上房出來,趙氏和連葉兒都垂著頭,顯然是受了打擊。連蔓兒也不免有些無jing打采的,周氏這一招以死相逼,可將連守禮真的嚇壞了。只怕他以后再也不敢說分家的話了。
就因?yàn)橹苁鲜沁B守禮的親娘,周氏心里明白連守禮在乎她,孝順?biāo)?,所以她這以死相逼,才會這么奏效。連守禮的心腸不夠硬,可周氏卻硬的下心腸,豁得出去,連守禮這輩子似乎就只能任憑周氏拿捏了。
這算,是不是該叫做親情綁架那。
“蔓兒啊,別愁眉苦臉的了?!被氐轿鲙?,張氏見連蔓兒悶悶不樂,就開解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三伯娘她們不分出來過,也許以后還是好事那,這誰能說的清?!?br/>
“好事?我看很難?!边B蔓兒嘆氣道。
“這可有啥法子,你三伯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nǎi尋死?!睆埵弦矅@氣道。
過了一會,連守信了。
“爹,我爺跟你說啥了?”
“你爺跟我倒沒說啥,就是勸你三伯別想著分家?!边B守信就將連老爺子的話,簡略地說了說,“你爺說,你三伯和我不一樣,我有五郎和小七,你三伯沒,還分啥家。你爺還說,他葉兒受了委屈,以后肯定想法子補(bǔ)償葉兒?!?br/>
“爺也是不愿意分家的?!边B蔓兒道。
“可不是?!?br/>
“爹、娘,吳三叔來了?!毙∑咴谕饷娼械?。
“哎呦,這么快就了”聽說是吳玉貴來了,大家都忙迎出去。連蔓兒猜到吳玉貴是送紅契來了,心中頓時(shí)歡喜起來。
將吳玉貴迎到屋里坐下,吳玉貴果真從懷里掏出契紙來,交給了連守信。
“這可有勞吳三哥了,沒想到辦的這么痛快?!边B守信感激地道。
“一家人,客氣啥。”吳玉貴笑道。
連守信將契紙看了幾眼,就交給張氏,張氏含笑也看了,就又交給連蔓兒。連枝兒、五郎和小七也都湊,和連蔓兒一起看這紅契。
這契紙的上半部分,就是昨天訂立的民契,只是在后面加上了契尾。契尾中將民契的內(nèi)容簡略地復(fù)述了一遍,并寫了已經(jīng)交了契稅若干,契尾上,最后注明了年月ri。契尾中間蓋了紅sè的印章,契尾與民契的接合位置,還蓋了騎縫章。
連蔓兒將這紅契反復(fù)看了幾遍,心中溢滿了歡喜。昨天的民契是民間的約定,還怕有人滋事,現(xiàn)在有了紅契,就是說官府也承認(rèn)她們是那二十五畝地的主人了。這可誰也搶不走了。
連蔓兒眉開眼笑地將紅契疊好,放進(jìn)她存放銀錢的木匣子里鎖了起來。連枝兒、五郎和小七都簇?fù)碓谶B蔓兒身邊,眼睛中同樣都是歡喜。
…………
宋海龍離開的第二天,宋家就打發(fā)了一個(gè)管事的婆子來,送了好些給連花兒。這婆子來將媒婆也帶了來,再次敲定了送聘和迎親的安排。
送走了媒婆和宋家的人,大房一家似乎一掃近ri來的霉氣,各個(gè)喜笑顏開。二房的人自然也跟著樂呵,跑前跑后地,對大房的人比以往更巴結(jié)了幾分。連蔓兒他們手里有了地,想著明年的好年景,也是開心。
因此,這些天連家的院子里時(shí)時(shí)都能聽到笑聲。
“娘,晚上做個(gè)醋溜白菜吧?!毙∑弑е活w白白胖胖的大白菜,遞給張氏。
“好?!睆埵闲χ鴳?yīng)了。
“娘,后院園子里的白菜都長成了,咱啥時(shí)候積酸菜?”連蔓兒問。
“著啥急,還早著那?!睆埵洗鸬馈,F(xiàn)在的氣溫還不夠低,要是積早了酸菜,是會爛掉的。“我估摸著,咱得積兩缸的酸菜,還得腌一缸咸菜?!?br/>
“要是現(xiàn)在就有酸菜吃該多好?!毙∑哐鲋樀?。
連蔓兒心中一動。
“娘,咱現(xiàn)在就積酸菜吧。”
是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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