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巧遇,先坑一朵小百花
重新回到廂房里,掌柜也是一個乖覺的人,仿佛完全沒有看到桌上那杯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茶一般。也完全不好奇為什么空著手進來的世子和世子妃會在廂房里玩捏紙團泡茶水的游戲。各自落座,掌柜的有些拘謹(jǐn)?shù)乜戳丝醋谝贿叺皖^沉思不語的衛(wèi)君陌,然后才看向笑容淺淺的南宮墨。這才確定世子妃所說的生意真的是由世子妃做主的。
“不知…世子妃想要談什么生意?”掌柜有些坐立不安地道。
南宮墨淺笑道:“不如,掌柜先說說如今店里的情況。本妃也好盤算一下雙方如何合作最好?!?br/>
掌柜苦笑一聲,道:“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實不相瞞,今年宮中的訂單不知怎么的被朱家奪了去,這也就罷了,靈犀閣的三位老師傅也被朱家挖走了兩個。幾個月前,朱家買通了靈犀閣的管事,將假貨摻雜在珍品里賣了出去。因此咱們靈犀閣的名聲更是…呃,世子妃請放心,您買的那批珠寶是小老兒親自挑選的,絕不會有問題。”
南宮墨莞爾一笑,她當(dāng)然知道沒有問題。她的嫁妝裝箱之前都是有人專門檢查過的,若是有問題早就挑出來了。不過,她辦嫁妝的時候靈犀閣出了假貨的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出來了吧,她居然完全沒有聽人提起過。
“靈犀閣的生意就這么毀在小老兒手中,小老兒…愧對列祖列宗啊?!毕氲奖瘋?,掌柜的也忍不住抹淚。
南宮墨淡淡道:“掌柜的先別難過了,事情也每到不能補救的程度不是么?”聞言,掌柜眼睛亮了亮,道:“不知世子妃有什么打算?”南宮墨輕叩著桌面,在心中盤算了一遍,一邊道:“掌柜如今…是缺資金運轉(zhuǎn)了吧?”
掌柜有些苦澀地點頭,“靈犀閣雖說是百年老店,但是規(guī)模卻并不大,只是靠著口碑罷了。何況,首飾珠寶這行當(dāng),成本既高不說,沒有好的工匠,沒有好材料便是再有錢也沒用。朱家家大業(yè)大路子也廣,咱們哪兒拼得過他們啊?!?br/>
南宮墨想了想,道:“如今又幾個路子掌柜不如想想看選哪一條不叫合適?!?br/>
“請世子妃指教?!?br/>
南宮墨道:“第一,如朱家一般將靈犀閣賣個我,當(dāng)然,掌柜若是不嫌棄依然可以繼續(xù)打理靈犀閣?!闭乒癜櫫税櫭?,顯然有些不情愿。畢竟是祖上上百年的基業(yè),舉這么賣了于心何忍?南宮墨也不意外,含笑道:“第二,我入股填補靈犀閣所缺的資金,掌柜的給我一定的股份。我不要靈犀閣的管理權(quán)限,但是…靈犀閣需要提點一下我名下的幾家店鋪。比如說,我店里的東西做成畫冊放在靈犀閣供客人翻看。又比如說當(dāng)客人需要一些靈犀閣沒有的東西的時候,掌柜和小二要第一選擇幫忙推薦我的店鋪。當(dāng)然,我名下的店鋪也會同樣如此的。至于工匠的事情,如果需要的話我也能找兩個,當(dāng)然掌柜如果覺得不滿意的話以后也可以慢慢再找?!?br/>
“這……”掌柜的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不僅是錢,還有工匠。要知道手藝好的老師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南宮墨悠悠道:“掌柜,這世上的錢是賺不完的。同樣的,無論什么生意也永遠(yuǎn)不可能只有一家人做。只要會賺錢很快就會有人跟風(fēng)的,競爭是必然的,只要這個競爭在一定程度上公平合理,并沒有什么壞處。靈犀閣創(chuàng)建百年,難道這一百年里金陵城中就沒有別的首飾店?”
掌柜的愣了愣,他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其實若不是朱家手段太卑鄙靠山又硬他也不在意公平競爭。做生意本就是各憑本事的事情,但是朱家那樣的手段分明是要絕他的活路。
“不知…世子妃打算要幾成股?”掌柜問道。
南宮墨想了想,道:“四成?!?br/>
掌柜的想了想,雖然四成很多,但是靈犀閣如今的缺額也實在是有些大,若是少了只怕也不頂事兒。世子妃只占四成,自己依然有六成,可以說很給自己面子了,靈犀閣依然是自己說了算這已經(jīng)原本不敢想象的結(jié)果了。掌柜也是個爽快人,既然想明白了立刻便點頭道:“既然如此,一言為定!不知…咱們什么時候立憑據(jù)?”
南宮墨滿意地點頭,她喜歡爽快的人,“很好,掌柜隨時可以帶著我和世子的憑證去城中的天一閣找藺大公子,跟他簽協(xié)議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都由他做主?!?br/>
“天一閣也是世子妃的產(chǎn)業(yè)?”掌柜有些震驚地道。靖江郡王世子妃嫁妝豐厚拿得出來這筆自己積蓄的錢掌柜是知道,但是卻沒想到金陵城中最近這幾個月突然崛起的天一閣竟然也是這位世子妃的產(chǎn)業(yè)。天一閣經(jīng)營的倒是跟珠寶首飾沒什么關(guān)系。天一閣是一座酒樓,準(zhǔn)確的說是一家專門賣藥膳的的酒樓。天一閣之所以能夠這么快在金陵城中崛起,秘訣只有三個——味道美,滋補好,價格貴。其中,最后一條更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天一閣的才簡直已經(jīng)貴出了一個新高度。都說珠寶首飾是暴利,要他看天一閣的藥膳才是暴利。就算是掌柜算是家有恒產(chǎn)的人,輕易也不敢去天一閣吃飯。
一個做普通的絲瓜蘑菇湯藥就要二兩銀子,絲瓜、蘑菇、湯!藥膳,藥在哪里?除了味道比別人家好一點完全不知道到底哪里值二兩銀子好嗎?二兩銀子買的絲瓜和蘑菇都把天一閣后廚堆滿半個了吧?但是偏偏,肯買賬的人還不在少數(shù)?這金陵內(nèi)城里什么人最多?就是那些有銀子想要顯擺,沒銀子也想要顯擺,或者銀子多的很卻沒權(quán)勢同樣想要顯擺的人。他們那兒在乎一道湯到底是值兩個銅板還是二兩銀子啊。說不定價錢太低了人家還覺得你不上檔次呢。
坐在旁邊的衛(wèi)世子抬眼瞥了新過門的媳婦兒一眼,顯然也想起了上次某人跟藺長風(fēng)商量的時候說的話——“金陵城多得是暴發(fā)戶和紈绔子弟,這些人買東西從來都是不求最對,只求最貴,盡管放開手宰吧別客氣。你要是把價錢放得太低了,人家還以為你看不起他呢。所以…咱們天一閣走得就是高端路線,坑得就是土豪!”
當(dāng)然南宮大小姐也不是只會坑人,開門做生意一直靠坑人是不行的。所以,天一閣的飯菜材料是最好的,藥膳菜譜是當(dāng)世名醫(yī)的弟子——也就是她自己,親手?jǐn)M的。天一閣的廚子無一不是名廚甚至是從宮里出來的御廚。另外還專門聘請了幾個醫(yī)生不差的大夫?qū)iT坐堂,可以根據(jù)每一位客人的身體情況給出最適合的食譜。就連跑堂的小二也是根據(jù)南宮小姐的建議特意訓(xùn)練過得。此后,長風(fēng)公子對南宮墨更是刮目相看,直言如果墨姑娘親自出門做生意,這天下首富還有朱家什么事兒?
南宮墨淡淡微笑,點了點頭。掌柜連忙道:“多謝世子妃出手相助!”
南宮墨笑道:“掌柜不必客氣,既然是合作自然是因為有利可圖。事情既然已經(jīng)說定了,咱們就先告辭了?!闭乒襁B聲稱是,親自送兩人出了門。
“娘親,你看這只釵還不好看?”門外大堂里傳來一個少女嬌俏的笑聲,三人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打扮嬌麗的彩衣少女正拿著一只紅寶石纏枝蓮花白玉釵往頭上比劃。嬌麗的容顏上陪著明艷的笑容更是顯得嬌俏可人。旁邊的小二有些緊張地道:“抱歉這位姑娘,這兩件首飾是客人已經(jīng)選好了的?”
“選好了的?”少女皺眉,有些不滿地道:“東西不是還在這里么?付錢了么?”
“這……”
“好了,舞兒。既然是別人看好了的,咱們選別的吧?”一個溫柔的女聲柔聲道。即使各種珠簾和好幾丈遠(yuǎn),依然能聽到她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只讓人覺得心里耳中都十分的舒坦,仿佛被一雙最溫柔的手輕輕地拂過一般。小二神色也緩和了一些,笑道:“這位夫人說的是,咱們靈犀閣可是金陵首屈一指的首飾店兒,姑娘不如再看看?”
少女撅著小嘴,有些不情愿地道:“不嘛,娘…舞兒就喜歡這個。過兩天娘親不是說要去拜訪金陵城中的貴婦么?倒時候戴這個更合適,免得人家以為咱們是鄉(xiāng)下來的,看不起我們?!?br/>
“這……”
“娘,妹妹既然喜歡,買下來就是。大不了咱們跟買主商量商量,多付點錢?何況,這不是還沒付錢么?”站在旁邊袖手而立的俊美少年憐愛地看了看妹妹,沉聲道。
“就是就是,哥哥說得對,咱們又不差這點錢?!鄙倥畾g快地笑道。
“出了什么事?”南宮墨撇了撇嘴,抬手掀起珠簾走了出去。
聽到她的聲音,其他人都回過頭來看向身后,那一身白衣的中年美婦突然失聲叫道:“表姐?!”
南宮墨揚眉,不待她說話淡淡道:“這位夫人眼神不好么?我才十六歲可當(dāng)不得您的表姐。”
美婦臉上的神情一僵,滿含歉意地望著南宮墨道:“抱歉…這位少夫人跟我的一個故人…十分相似。我一時間……”南宮墨饒有興致地挑眉笑道:“這位大嬸該不會是做了什么對不住令姐的事情吧?否則…怎么會心慌意亂將一個二八芳齡的女子認(rèn)成表姐?夫君,我老了么?”
衛(wèi)君陌低頭,看著她眼底滿滿地笑意,輕聲道:“在我眼中,無瑕永遠(yuǎn)都不會老。何況,無瑕還年輕的很呢,再過三十年,也比那個大嬸要小,怎么會老?”
南宮墨低頭掩唇忍笑:再過三十年她都四十六了,對面那女人今年才三十八。不過…這話她喜歡聽。
根本不需要費心就能猜到這母子三個的身份,只是這種巧遇的橋段未免也太過老土了一些。
平心而論,喬飛嫣保養(yǎng)的非常好,雖然已經(jīng)年近四十還生了兩個孩子,但是看上去倒像是還未滿三十的模樣。大約是在孝中,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衫,只在衣領(lǐng)和袖口繡著小小的粉色蘭花。喬飛嫣的容貌并不比孟氏差多少,只是氣質(zhì)卻是截然不同。在南宮墨的記憶中,孟氏一直身體都不好,但是身體虛弱的孟氏臉上卻從未出現(xiàn)過類似喬飛霜這樣柔弱的仿佛風(fēng)一吹倒的氣質(zhì)。若是有外人來訪孟氏一定會更衣出迎,在外人面前無論什么時候背脊總是挺得直直的。即使是私下慵懶地躺在床上,或者靠著軟榻,都待著一種仿佛無可復(fù)制的優(yōu)雅和高貴。在她所有的記憶中,也只有這兩個詞可以形容孟氏,南宮墨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孟氏那樣仿佛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清貴,她也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比得上孟氏。
至于喬飛嫣,南宮墨第一個想法就是——都說想要俏,一身孝,古人誠不欺我。
一身白衣的喬飛嫣站在那里,美麗婉約的容顏上待著一絲…普度眾生的慈祥笑容。就像是一朵俏生生的隨風(fēng)搖曳的白蓮花。
南宮墨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自己前幾天在福慧堂的杰作頓時有些沮喪起來了。她就算穿起白衣裳也不像是小百花吧?看看她唱念做打眼淚鼻涕齊飛,再看看人家這位……本姑娘以后再也不演白蓮花了。
“無瑕,你是無瑕么?”喬飛嫣顯然心理素質(zhì)十分過硬,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兩人方才的嘲諷一臉驚喜地望著南宮墨道,“你就是表姐留下的墨兒么?”
南宮墨皺眉,淡淡道:“這位夫人,麻煩別雖然認(rèn)親戚,我母親生前從未提起過有個表妹?!?br/>
喬飛嫣神情一黯,有些憂傷地道:“表姐…從沒提起過我?她還是不肯原諒我么?”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掌柜,我們先告辭了。東西送到我府上去就是了?!闭f完,就拉著衛(wèi)君陌準(zhǔn)備走人了,她是不知道這個喬飛嫣跑到這里來是想要干什么。但是如果說這還是一個巧合,她就把喬飛嫣的腦袋送給南宮懷當(dāng)?shù)首幼?br/>
“你站??!”喬飛嫣還沒說什么,旁邊的蕭月舞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攔在了兩人跟前,仰著下巴道:“給我娘道歉!”
“舞兒,別胡鬧。墨兒是你姐姐……”
“道歉?”南宮墨傲然地掃了三人一眼,淡淡道:“本郡主道歉,她受得起么?”衛(wèi)君陌森然地掃了三人一眼,嚇得蕭月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卻依然還是固執(zhí)地?fù)踉趦扇嗣媲暗溃骸敖o我娘道歉,否則你們休養(yǎng)走!”
“舞兒……”喬飛嫣連忙上前拉住蕭月舞,歉疚地道:“抱歉墨兒…舞兒她被我寵壞了,我……”
南宮墨淡淡道:“稱呼本妃星城郡主或者世子妃,誰知道你們是哪兒冒出來照樣撞騙的也敢自稱是我母親的表妹。難道你不知道我母親出身孟氏?就算孟家沒人了,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可以隨便攀附的?!眴田w嫣顯然是被這句話打擊到了,身子一晃靠在蕭月舞身上搖搖欲墜,含淚道:“墨兒,我是你姨母啊。你真的那么恨我么?”
南宮墨奇怪地皺眉道:“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本妃已經(jīng)說了我母親從未說過有個表妹,你還想糾纏什么?這幅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靖江郡王府仗勢欺人呢。掌柜,勞駕派人去衙門一趟,就說有人冒充靖江郡王世子妃外祖家行騙?!?br/>
“是,世子妃?!闭乒竦囊脖贿@一幕弄得頭暈?zāi)X脹,自然是南宮墨說什么是什么了。
“你敢!”
“表姐,母親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如此做未免有些過分?!币恢闭驹谂赃叺氖捛幗K于忍不住上前,皺眉道。
南宮墨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差不多見好就收吧,我母親娘家雖然如今已經(jīng)沒人了,卻也是傳世大家,說的直白一點…從來沒有上不得臺面的親戚。即便是一些遠(yuǎn)方親戚家里拮據(jù)一些,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耕讀人家。這位夫人…若不說還以為是哪個青樓里出來的頭牌呢,連站都站不直,是病的快死了還是沒長骨頭呢?”
“你!”到底是年輕人受不得刺激,蕭千寧一咬牙舉起手就朝著南宮墨沖了過來??上羰且话闳艘簿土T了,他面前這兩個卻都不是好惹的。根本不需要南宮墨動手,衛(wèi)君陌一抬手隔開了他揮過來的拳頭,一拂袖就將人給甩了出去。
蕭千寧被甩到門外的地上,頓時撞得頭暈眼花爬不起來。
“寧兒!”喬飛嫣悲泣一聲,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留著地上的蕭千寧哭泣起來,“寧兒,你怎么了?嗚嗚…你別丟下娘啊……”
靈犀閣本就處在金陵最繁華的街道上,被她這么一哭立刻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里面的蕭月舞也跟著沖了出去,一看兄長的慘狀便尖叫起來,“南宮墨,你好狠的心!我哥怎么得罪的了你要下這樣的毒手?!”
眼前這三只…不認(rèn)識。雖然那白衣美婦哭得如泣如訴,引得在場不少人心生憐惜。但是…南宮墨?這不是楚國公府的大小姐,靖江郡王府剛過門的世子妃么?這位世子妃可是在新婚當(dāng)天跟丈夫并肩御敵,武功高強。敢于親赴戰(zhàn)場還得到陛下的親自賜封為星城郡主的奇女子啊。
南宮墨跟衛(wèi)君陌并肩走了出來,看著地上哭成一團的一家三口。南宮墨淡淡道:“這位夫人,別弄得像是我們靖江郡王府欺負(fù)你們孤兒寡母似得。我跟世子好端端的出來逛街買點東西,你們莫名其妙地跑出來認(rèn)親。我從未見過你們也從未聽母親說起過你們,更沒有見過你有什么信物,自然是不信的。令郎突然就沖過來想要打我,才被夫君甩了出來罷了。何況,我看令郎根本沒受重傷,卻躺在地上不肯起來還哭哭啼啼,是想要訛詐我們么?”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了然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喬飛嫣也不說什么,只是抱著蕭千寧不停地哭??吹迷趫龅娜擞钟行┩槠饋砹?,紛紛猜測起來不會是真的受傷了吧。
蕭千寧確實沒受什么重傷,但是這一時半會他也確實是爬不起來。衛(wèi)君陌雖然刻意避開了要害,但是甩出去的力道卻不輕。
“明明是你罵我娘,哥哥才想要動手的?!笔捲挛枰а赖?。
南宮墨勾唇一笑,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被你們纏煩了口氣自然差一些。不如你跟大家說說看,我罵你母親什么了?”
“你說我娘像青樓里的頭牌沒骨頭!”蕭月舞沖口而出,話一出口臉上頓時一白。蕭月舞并非沒有腦子的人,只是她之前十幾年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身為華寧郡王的獨女,至少在華寧郡王的封地內(nèi)她的日子過得只怕是公主也比不上的。誰知道去年父王被奪了爵位,今年年初又過世了,她們的日子頓時一落千丈。雖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但是十幾年嬌養(yǎng)出來的脾氣卻沒那么容易被磨平。
喬飛嫣嗚嗚咽咽地哭泣聲也是一頓,臉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然后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仿佛是真的不堪受辱一般。被淚水染濕了的繡帕遮住了她臉上的難堪,不過這難堪卻是她的女兒帶給她的。
即使是大哭,她的姿態(tài)以仿佛十分美好,只是楚楚可憐地讓人覺得心酸。路人紛紛看向站在門口神色淡然得世子妃,用這種話罵一個女子,未免有些惡毒。
“咦?這位姑娘吃怕說錯了,京城窯子里的頭牌也沒有這位小寡婦骨頭軟吧?”不知哪個角落傳出一聲怪笑,眾人不由得將目光轉(zhuǎn)向悲泣中的喬飛嫣,心中不由得一蕩??刹皇钦f么…雖說那青樓里的頭牌物美多情,但是哪比不上眼前的女子雖然徐娘半老卻依然風(fēng)韻猶存啊。
“怎么回事?這都在干什么?”幾個巡邏的官差撥開了圍觀的人群走進來,不滿的呵斥道。掃了一眼地上的人,眼底閃過一絲經(jīng)驗聲音也跟著柔和了許多道:“這是在干什么?”
南宮墨淡淡道:“這三個人冒充本妃的親戚不成意圖訛詐。”
官差這才看到站在上面的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看到衛(wèi)君陌冷漠的容顏眼底閃過一絲畏懼,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見過大人,見過世子妃。”雖然這幾個官差不軌京衛(wèi)指揮使管,但是京衛(wèi)指揮使卻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比世子的身份還不敢得罪。
衛(wèi)君陌掃了一眼地上的人道:“這三個人來歷不明,招搖撞騙,帶回去審審?!彪m然不知道無瑕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是無瑕要做的事情,衛(wèi)公子當(dāng)然要不遺余力的替愛妻完成。
“是,大人?!惫俨钤僖膊桓矣惺裁磻z香惜玉之心,連忙上前拉起喬飛嫣母子三人,想要將他們拉走。喬飛嫣掙扎著叫道:“放開我!別碰我!嗚嗚…墨兒,你真的這么狠心?我不是騙子啊……大膽!你們放開我!”官差被她掙扎弄得也是不悅,手下也不再留情。原本還想著等離開這里對這母子三人客氣點兒,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大人吩咐的事情若是沒辦好…
“還愣著干什么?帶著帶著!膽子真是不小,天子腳下也該招搖撞騙!”
蕭月舞被兩個人拉著掙扎不過,氣得臉色通紅。她哪里受過委屈,終于忍不住大聲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我我娘是楚國公夫人,還不快點放開小心你們的狗命!”
題外話
嘎嘎~第一次見面就這么虐,以后怎么得了啊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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