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深宮驚變
“星城郡主,你怎么會在這里?”皇帝大吃一驚,沉聲問道。目光掃到地上昏死過去的人眼神更是一凜,望著南宮墨示意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南宮墨輕聲道:“陛下,我不是剛剛到宮里的。事實上,早上我就進宮來了,跟母親一起?!?br/>
“長平?”皇帝更是驚愕,“長平今天不是沒有進宮么?”
畢竟是當皇帝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到底是怎么回事?”內(nèi)侍總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道:“陛下,老奴真的不知啊,今天一整天…確實沒有人來稟告公主求見的。老奴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擋公主的駕啊?!币驗樘愚笆?,皇帝罷朝,一整天沒有人來求見倒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皇帝陛下不太高興連兩個女兒都沒有來探望自己罷了。他原本打算如果明天公主還沒來的話,就悄悄找個人去提醒一聲。如今聽星城郡主的意思,倒是公主被人擋了回去,這皇宮之中,誰能有這么大的膽子?
一時間,皇帝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身為帝王的直覺和警惕讓他知道這件事有多么的嚴重,在皇宮大內(nèi),居然有人敢不經(jīng)過皇帝的同意就直接攔住公主不讓面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不言而喻。
皇帝看向南宮墨,問道:“你怎么會突然回京,靈州出了什么事?”
南宮墨看了看皇帝,有些不確定皇帝到底受不受得住自己要說的消息?;实蹞沃暗挠?,沉聲道:“盡管說朕不相信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情能夠嚇得住朕”南宮墨暗暗嘆了口氣道:“靈州確實是出了事,不過我回來卻是因為我們懷疑金陵可能會出什么事。果然,我回到金陵之后就得到消息,君陌派人快馬送回來給陛下的折子,被人給攔了下來?!?br/>
皇帝皺眉,這些日子他確實是沒有收到過衛(wèi)君陌送來的折子,不管是上書省還是私人的密折都沒有收到過。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帝掃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兩個禁衛(wèi),道:“禁衛(wèi)中有人背叛了朕”這種事情,除了皇帝最信任幾乎知道皇帝大多數(shù)秘密的禁衛(wèi)以外,沒有人能夠做到。只是即使是皇帝本人也絕對沒有想到,他最信任甚至比對自己的皇子們還要更加信任的禁衛(wèi)會背叛自己。
有些失神地靠著龍椅好一會兒,皇帝忽的睜開眼睛看向南宮墨道:“幕后主使者是誰?你知道”
南宮墨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南宮墨眼眸一凜,皇帝臉色也是一沉,沉聲道:“你先去后面?!?br/>
南宮墨沉默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了殿后。
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皇帝看到為首進來的人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四弟,沒想到是你?!?br/>
蕭純掃了一眼大殿中倒了一地的宮女內(nèi)侍和禁衛(wèi),道:“看來星城郡主已經(jīng)來過了,難怪皇兄看到本王并不驚訝呢。真是可惜了,本王原本還想要給皇兄一個驚喜呢。星城郡主,出來吧,本王知道,你肯定還在這里。”
大殿里一片寧靜,好一會兒南宮墨才漫步從后殿走了出來。蕭純看到南宮墨,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頭道:“衛(wèi)君陌還真是信任你,居然讓你一個小丫頭獨自一人回京來。只可惜,憑你一個人是阻止不了本王的。”南宮墨垂眸,淡淡道:“我也沒想到,王爺心狠手辣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蕭純揚眉道:“看來你是知道本王做了什么了?”
“王爺絲毫不擔(dān)心君陌,自己丟下靈州的事情跑進金陵來,不就是因為篤定了他一時半刻回不來么?你將落陽山的瘟疫散播出來了。”
“瘟疫?什么瘟疫?”皇帝厲聲道,皇帝雖然對朝臣算得上是刻薄寡恩,但是作為一個草根出身的皇帝,他對普通的黎民百姓卻還算是十分寬厚仁愛的。蕭純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看來皇兄果然還不知道吧?衛(wèi)君陌如今正在靈州焦頭爛額,能不能回得來還得兩說呢。真是可惜了,如果今天回來的是衛(wèi)君陌,本王說不定還會有些苦惱呢。畢竟,衛(wèi)君陌雖然已經(jīng)不是京衛(wèi)指揮使,但是他手中的金牌令箭和尚方寶劍加在一起未必調(diào)不動兵馬。但是這個丫頭,哪怕她拿著兩樣?xùn)|西去京衛(wèi)營也沒有人敢出兵吧。當然,這也要怪皇兄你自己,誰讓你對手下的臣子太苛刻呢?”
蕭純說的沒錯,所以南宮墨即使覺得不對勁也沒有想過去京衛(wèi)營調(diào)兵。她根本就調(diào)不動衛(wèi)所的兵馬,哪怕她直接將京衛(wèi)指揮使給砍了,剩下的人馬沒有旨意也絕對不敢跟她走的。擅自調(diào)動兵馬不僅僅是調(diào)兵的人要死,被調(diào)動的也會連坐。衛(wèi)君陌當過指揮使,有戰(zhàn)功有威信可以讓人跟他賭一次,她這個郡主可沒有。至于南宮懷等將領(lǐng),別說信不信得過,單是一點,他們沒有調(diào)動金陵兵馬的全力,等他們將兵馬調(diào)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皇帝震怒,“你故意散播瘟疫蕭純,朕以為你只是年輕時候愛胡鬧,沒想到現(xiàn)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蕭純毫不動怒,好心情地笑道:“皇兄,臣弟勸你還是別動怒才好。臣弟今晚既然來了,你就該知道我有完全的把握…”
皇帝冷哼一聲,不屑地道:“你想要干什么?逼朕遜位?就算朕將皇位傳給你,你坐得穩(wěn)么?”
蕭純哈哈笑道:“皇兄多慮了,臣弟自然沒有妄想皇兄會傳位給臣弟。今晚,臣弟只要送你龍御歸天,就算是成了?!笔捈兙退闶菍饰辉僭趺创瓜岩睬宄暮埽遣豢赡茏匣饰坏?。就算真的逼皇帝傳位給他他也坐不穩(wěn)。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可不是吃素的。自古聽說過傳子傳孫還沒聽說過子孫俱在就傳位給弟弟的,而且還不是一母同胞的弟弟。皇帝半垂的眼眸有些無力的動了動,良久才道:“千夜…千夜……”
蕭純的笑聲更加張狂起來,“哈哈,皇兄,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你已經(jīng)寫好了立蕭千夜為皇太孫的旨意了吧?原本本王還沒有想到會這么順利,卻沒想到你倒是自己幫本王省了不少的事情。”皇帝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但是放在扶手上的手背上卻青筋暴起,顯然是極力的在忍耐,“千夜怎么會跟你……”
蕭純嘲弄地道:“自然是因為,他覺得比起你這個皇祖父,還是我這個皇叔公更可靠一些。畢竟,若是皇兄你死了的話,太子殿下可未必會遵照您的吩咐立他為太子。但是本王不一樣,本王可以直接讓他登基為帝?!币豢谘獜幕实劭谥袊姵觯疤印邮悄恪?br/>
不必再問,只要看到蕭純臉上得意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確實是蕭純的手筆。
“陛下”南宮墨和內(nèi)侍總管雙雙上前扶住皇帝,南宮墨心中更是暗暗心驚?;实凼中谋鶝觯惶矫}象就發(fā)現(xiàn)已近衰滅之象。即便是沒有今晚的事情,皇帝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太子的死,對皇帝的打擊終究還是不小。只是一代開國皇帝如果是因為這樣而死在這里,未免讓人覺得蒼涼。
蕭純輕哼一聲道:“星城郡主,本王勸你還是別費事了,看在南宮懷的面子上,本王會留你一命的?!?br/>
南宮墨揚眉道:“王爺想要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不為難我?但是我怕我父親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王爺為難啊。”天下誰不知道南宮懷是皇帝的死忠?
“哈哈。”蕭純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戲謔地看著南宮墨道:“那么,星城郡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古人有云: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現(xiàn)在美人在懷的南宮墨是覺得美人和兒女重要還是覺得他效忠的皇帝陛下重要?又或者說,他的名聲重要還是皇帝陛下重要?”
南宮墨沉吟了一下,淡聲道:“喬飛嫣,是王爺?shù)娜恕M鯛敼媸鞘侄瘟说?,不僅能將手伸進皇宮大內(nèi),就連遠在邊陲的華寧郡王妃也能收攏手中。”蕭純顯然也對自己的手段十分滿意,點頭笑道:“喬飛嫣那女人雖然蠢是蠢了點兒,不過,女人還是笨一點比較可愛,比如說郡主這樣的女人,就一點兒都不可愛?!?br/>
南宮墨忍不住做出一個反胃的表情,她一點兒也沒有興趣跟一個快要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討論她到底時不時個可愛的女人。
“郡主也不用再想什么辦法了,本王進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人來,你就該知道如今這宮中誰說了算吧?!笔捈兌⒅蠈m墨道。南宮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今晚的事情確實是很麻煩,她再厲害也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今晚她最多也只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罷了。平生第一次,陷入這樣完全無法掌控的局勢中,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南宮墨淡淡道:“王爺想要如何?”
蕭純道:“郡主立刻離開這里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本王也當今晚沒見過郡主,如何?”
南宮墨漫不經(jīng)心地道:“這不是王爺行事的作風(fēng),王爺既然這么有信心控制住我父親不會跟你翻臉,君陌又遠在靈州生死未卜,你又怎么會放我一條生路而不是斬草除根?”
蕭純冷笑道:“你放心,衛(wèi)君陌只要運氣不是差到極點,就不會死的。老實說,本王并不太想要跟燕王和齊王敵對?!?br/>
“王爺現(xiàn)在要殺的是燕王和齊王的父親,你說不想要跟他們敵對?”南宮墨挑眉道。蕭純不屑,“父親?他算什么父親,你真的以為這些藩王對他能有多深厚的感情?這些藩王年紀大的一開國就被發(fā)配到邊關(guān),一年也不許回來一次。年紀小點的更慘,十幾歲就封王,然后被扔到封地去了。皇兄真的死了,他們只會高興才對吧?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呵呵,皇兄,你可想到過,真是太子這一脈害得你到這個地步啊??蓱z堂堂一代開國之君,竟然就要死不瞑目了。”
皇帝悶咳了幾聲,手中的帕子上的血跡觸目驚心。抬起頭來,望著蕭純道:“朕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做?”
蕭純露出一個你傻了么的眼神,笑道:“皇兄你是一代霸主,作為臣弟我自然也想要權(quán)傾天下了。只可惜,皇兄你不給我機會,我就知道自己想辦法了?;实勰銊e看我這般輕松的掌握了你的禁衛(wèi),為了這一天,我可是足足忍了二十多年啊。你知道這其中我花費了多少人力財力么?幸好,最后的結(jié)果不負本王所望?!?br/>
南宮墨淡淡道:“王爺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蕭純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南宮墨道:“看來郡主是覺得你還有什么手段了?還是說你有想要用什么鬼把戲嚇唬本王?”
南宮墨道:“王爺擺出這么大的場面,我若是再玩鬼把戲不是讓王爺見笑么?我知道王爺有水閣眾人暗中保護,但是…王爺覺得你有多大的把握從我手中走脫?”
“什么?”
南宮墨冷笑一聲,一躍而起直接朝著蕭純撲了過來。蕭純之間太過得意,就站在大殿下最前面的地方,跟在身后的侍衛(wèi)都在他身后兩步開外的地方。不過即使是這樣,也遠比南宮墨離得要近得多,所以他們并不著急。見到南宮墨撲過來,幾個黑衣侍衛(wèi)立刻上前護住蕭純。南宮墨冷哼一聲,凌空揮袖,幾道銀光射向殿中的眾人。同時南宮墨將將一個小球拋到了殿門口。一道濃煙升起,大殿外想要沖進來的人紛紛倒地,七竅流血。
南宮墨輕巧地落地,對上了沖上來的黑衣人。上一次南宮墨出手只是作弄了他們一頓而已,所以蕭純沒有想到這一次南宮墨出手竟然如此狠辣也是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上的皇帝,再看看南宮墨凌厲無比的殺人手法,他帶在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竟然全然不是他的對手。蕭純眼神微變,就準備先退出大殿。
才剛剛轉(zhuǎn)身,南宮墨地笑聲邊傳了過來,“王爺,看到門口那些人你還敢出去,本郡主真是佩服你?!?br/>
蕭純看了一眼門口地上已經(jīng)七橫八豎的尸體停住了腳步。盯著南宮墨冷笑道:“星城郡主,你這樣想要證明什么?整個皇宮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下,你覺得你還能救了皇兄不成?”
南宮墨笑顏如花,“我覺得…我可以殺了你”
一道銀光從南宮墨指尖射出,毫不留情地朝著蕭純的臉上射了過來。旁邊的一個黑衣侍衛(wèi)連忙一把推開他,自己卻不幸被銀針封喉了。蕭純臉色一變,突然厲聲道:“星城郡主,你想不想知道衛(wèi)君陌的身世?”
南宮墨手下一頓,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淡然道:“王爺現(xiàn)在說什么都可以。”
蕭純笑道:“何必如此為了皇帝拼命?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若是衛(wèi)君陌的身世流傳出去,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的就是我這位皇兄。這樣,你確定還要為他拼命?”
南宮墨手下不停,“我怎么知道王爺說的是真是假?”
“呵呵,你覺得是什么原因讓長平公主整整二十年不肯開口吐露衛(wèi)君陌的身世?別說衛(wèi)君陌的生父是個外族人,哪怕就是北元的皇族,憑著公主的身份誰又能奈何她?我這位皇兄年輕時候還有過北元郡主做紅顏知己呢。長平公主不肯說,是因為所有的猜測都是錯的,是因為只要她一說出口,衛(wèi)君陌立刻就會有性命之憂啊?!笔捈兊?。
南宮墨默然,這些原因她們并非沒有想過。只是長平公主既然不愿說,她和衛(wèi)君陌也就都不問了。衛(wèi)君陌都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就算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又如何?
“郡主,你再不住手,我就將衛(wèi)君陌的身世散播的天下皆知。到時候……整個大夏皇室都不會放過他的。”蕭純道。
南宮墨一腳踢開身邊的黑衣人退到一邊,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就更應(yīng)該殺了你才對。畢竟,王爺難道不是大夏皇室的人么?另外,我怎知你到底只真的知道,還是只是猜測出一些蛛絲馬跡就來威脅我?”蕭純道:“你殺不了本王,哪怕你真的殺了本王你今晚也走不出這皇宮。本王二十多年布局,豈能被你一個小丫頭騙子破壞?老實告訴你也不妨,反正皇兄也要死了。說不定,皇兄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生下的野種是怎么回事呢?!?br/>
“平川郡王”南宮墨警告地道。
蕭純揚了揚眉,渾不在意地笑道:“黃兄可還記得…二十三年前你下過一道奇怪的旨意?”
皇帝沉默不語,只是不知道是不記得了,還是沒有力氣說話了。
蕭純也不在乎,自己悠然地道:“二十三年前的七月初七京城內(nèi)外方圓百里,當天出生的嬰兒一律處死。”
南宮墨皺了皺眉,心中若有所悟,蕭純看著皇帝的臉色笑道:“皇兄想起來了么?七月初七赤虹落于金陵附近,欽天監(jiān)夜觀天象:破軍,七殺,貪狼,三星同耀主梟雄出世,天下易主?;市致犃诉@個消息之后,當即下令,金陵百里之內(nèi)當天出生的嬰兒一律處死。不過陛下不知道的是…當天,長平公主也因為衛(wèi)鴻飛的那位側(cè)妃,啊,當時還不是側(cè)妃…的設(shè)計,摔了一跤。當時公主在城外的別院生產(chǎn),原本要派人進宮稟告,因是晚上沒辦法進城只能第二天再行稟告。然后,自然是被早一步聽到消息的燕王殿下給攔了下來。再然后…公主在別院中又住了一個多月才派人進宮稟告產(chǎn)下了世子。這樣,公主自然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想這件事才好。又怎么會反駁孩子出生的時間不對呢?哈哈,衛(wèi)鴻飛那個蠢貨,只覺得公主生下衛(wèi)君陌的時間跟他在京城的時間對不上,卻沒有想過除了日子早了,還有可能是晚了啊。當然,衛(wèi)世子本身是早產(chǎn)的,等到孩子抱出來見人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后,根本沒有人分得清楚一個月的孩子和兩個半月的孩子到底有什么差別。”
南宮墨也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全然想不到長平公主隱藏這么多年竟然是這個原因。不過也對,梟雄出世,天下易主這樣的評語,若是落到衛(wèi)君陌身上,衛(wèi)君陌絕對沒有生路?;实劭赡軙菀粋€不守婦道的女兒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外孫,但是絕對不會留下一個將來可能會奪了自己的天下的外孫。
蕭純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墨道:“如何?郡主,現(xiàn)在你打算幫誰?”
南宮墨垂眸,淡淡道:“就算如此,王爺又如何證明你將來不會為難君陌?更何況,王爺既然知道這個消息,為何這么多年都沒有透露給任何人?”
蕭純道:“秘密自然要用在最需要的時候,原本…本王是打算拿這個來對付燕王和長平公主的。誰知道現(xiàn)在倒是用在郡主這里了。不過也好,畢竟本王也確實很想讓皇兄知道這個真相啊?!被实蹛灴攘藥茁?,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你告訴朕了…又如何?既然朕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死了,君陌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又有什么要緊?”
蕭純笑道:“啊,我只是想要告訴皇兄,你千萬不要擔(dān)心你駕崩之后你的兒子們會做什么事。至少…燕王和齊王若還要自己外甥的命是做不了什么的,長平公主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也絕對不敢說什么的。所以,皇兄你就放心的走吧?!?br/>
“……”這分明是要氣死皇帝的節(jié)奏啊。
“好…好得很?!被实鄣溃骸澳愎弧氲煤苤苋?。當年朕覺得你年少氣盛,倒是輕看你了?!?br/>
蕭純臉上露出一絲怨毒之色,陰惻惻地道:“你終于知道你輕看我了?本王發(fā)過誓,你絕對會后悔的星城郡主,選吧,離開還是跟皇兄一起死在這里本王給你半刻鐘時間考慮?!蹦蠈m墨沉默了片刻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君陌的生父……”
蕭純嗤笑,嘲弄地看了皇帝一眼道:“只怕皇帝陛下已經(jīng)忘了吧?燕王齊王和長平公主的生母是外族。雖然公主的母妃和長平公主,甚至燕王齊王的眸色都是跟中原人一樣的,但是那位皇妃的母族確實是每隔幾代都會有一個紫色眼眸的人出生。當然這件事外人不知道,但是皇兄卻應(yīng)該是知道的才對啊。”
皇帝沉默,燕王齊王和長平公主的母妃死得早,年紀大一些的皇子公主幾乎都是皇后帶大的。他對他們的生母印象并不深刻,卻也記得那個女子確實是有一些外族血統(tǒng)。
“無瑕,你走吧。”皇帝看向南宮墨,沉聲道。
南宮墨沉默不語,皇帝淡淡道:“朕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知道的再多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以后的事情不都是皇弟你的事了么?無瑕,你上來,朕有幾句話要跟你說?!蹦蠈m墨一掠而起落到了皇帝身邊,皇帝看著南宮墨嘆了口氣道:“朕一直以為千夜雖有些優(yōu)柔寡斷,卻總算還是個聰慧孝順的孩子。朕執(zhí)政這么多年,手段確實是過于嚴厲,大夏需要一個寬厚仁愛的君王。只是如今看來…只怕是朕錯了。但是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成王敗寇朕也無話可說。以后…你幫朕照拂一下林妃吧。她年紀輕輕的,小十九又夭折了也是個可憐人。”
南宮墨眼底掠過一絲疑惑,卻還是微微點頭,“是,若能做到,必定盡力。”
“你是個好孩子,可惜了…去吧?!被实蹞]揮手,閉上眼睛不再看南宮墨。南宮墨最后望了皇帝一眼,那張蒼老消瘦的容顏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霸氣和堅毅,只剩下一個老人最后的老朽無力的悲哀。對于這位皇帝陛下,南宮墨說不上好感但是也算不得討厭,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現(xiàn)在看到他這幅模樣,心中也不由得升起幾分悲愴。
南宮墨并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從進來的地方原路返回。順便帶走了自己藏在外面的東西,等到今晚過了,沒有人能證明她來過這里。蕭純自然可以,可惜…蕭純自己也絕對不會想要人知道他今晚來過這里。所以,他們都只能當今晚沒有見過對方。至于她離開之后,皇帝的下場她心中自然也是有數(shù)。但是事實上從蕭純開口說出衛(wèi)君陌的身份開始,南宮墨就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救皇帝的任何可能。她救不了,也不能救。哪怕今晚就是突然天降奇跡讓她救了皇帝,無論蕭純今晚說的是真是假,事后…皇帝都不會放過衛(wèi)君陌的。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宮殿,南宮墨眼底閃過一絲堅毅,轉(zhuǎn)身飛快地投向了幽暗的夜色中。
題外話
衛(wèi)世子的身世真滴如此簡單么?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