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世單身
假想敵的武力值太低,不客氣的說,這樣的妹紙顧青能打十個。</br> 宋根生嚇呆了,張大嘴傻傻地看著顧青,努力在腦海里拼湊顧青剛才這句話的邏輯。</br> “無法抵擋”是這個意思嗎?是不是溝通出了什么誤會?</br> “不,不是,我非此意……”宋根生急忙解釋。</br> 顧青嘆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了,你喜歡那姑娘,那姑娘卻對你無意,你的滿腔深情只能雨打風(fēng)吹去,不管你和她之間多么狗血,老實(shí)告訴你,這忙我?guī)筒簧?,你自己想辦法。”</br> 幫不上忙是真的,顧青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前世從呀呀學(xué)語到年少懵懂,他都生活在絕大多數(shù)是男孩的環(huán)境里,后來上學(xué)了,顧青也活得并不輕松,少年時便想方設(shè)法勤工儉學(xué),每天不停奔波在學(xué)校和工作場地之間,一天下來累得半死,回到學(xué)校宿舍倒頭就睡。</br> 再后來他畢業(yè)了,工作了,在社會上跌跌撞撞為了生存而奮斗,那時起他與女孩的交集似乎漸漸多了些,可顧青的心思只在如何賺錢如何成功上,對周圍的女孩完全沒注意過,最后他終于成功了,算是小小的事業(yè)有成,于是躊躇滿志打算談個轟轟烈烈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的戀愛,結(jié)果……穿越了。</br> 前世不堪回首,回首全是悲劇,更悲的是,這段悲劇的人生里處處充斥著單身狗的汪汪聲。</br> 夕陽武士摟著失而復(fù)得的真愛,站在城頭上看著孫悟空的背影,說了一句“他好像條狗啊”,不必解讀得太復(fù)雜,其實(shí)就是字面意思,一對甜蜜的戀人撒完狗糧,然后對單身狗的無情嘲諷,這只單身狗渾然不覺,居然還有臉吃條狀物水果……</br> 所以對于追求女孩這件事,顧青是真的完全沒經(jīng)驗(yàn)。宋根生不知道,其實(shí)顧青拒絕幫他等于是幫了他,幫他逃過一劫。</br> 顧青轉(zhuǎn)身往回走,丁家大宅……以后該改名叫顧家大宅了,剛剛接手宅子,顧青還沒來得及清點(diǎn)戰(zhàn)果。若丁家兄弟有存錢的習(xí)慣那就太好了。</br> 大門外,宋根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云,看云時很近,看她時很慫。</br> 慌亂躲避姑娘不經(jīng)意投來的目光,又忍不住悄悄瞥她,那磨磨唧唧的矯情樣子能成功兌換顧青的五頓毒打。</br> 顧青在幾間屋子里找了一會兒,從床榻下赫然找到了一個陶罐,里面裝著一百多文銅錢,對于身無分文的顧青來說,這可是十足的驚喜,很奇怪,壞人界似乎有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比如喜歡記賬,比如喜歡把錢藏在床底下……</br> 收獲滿滿的顧青不死心,又在另外幾間屋子仔細(xì)尋了一圈,很遺憾,再無任何收獲了,顯然這一百多文錢已是丁家兄弟的全部家當(dāng),當(dāng)然,現(xiàn)在它姓顧了。</br> 默默算了一下開窯口的支出,顧青發(fā)現(xiàn)資金缺口仍然很大,光是雇請工匠和附近農(nóng)戶做工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一百多文錢遠(yuǎn)遠(yuǎn)不夠。</br> 于是顧青走出屋子,進(jìn)了關(guān)押丁家兄弟的柴房,他想試試能不能從丁家兄弟嘴里再掏出點(diǎn)東西,最好是帶有傳奇色彩的藏寶圖之類的。</br> 柴房里,丁家兄弟仍被綁得很結(jié)實(shí),馮阿翁站在二人面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似乎在勸說丁家兄弟認(rèn)栽。</br> 馮阿翁旁邊還站著一個人,三十多歲年紀(jì),皮膚黝黑如同畫卷里走出來的黑旋風(fēng),個子不高,時刻耷拉著眼皮,眼神中流露出佛祖般悲憫的目光。</br> 顧青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馮阿翁已朝他招手,笑道:“老朽跟丁家二位賢伯仲聊了許久,丁家兄弟答應(yīng)從此以后不會再招惹你了,你宋叔說兄弟倆受傷不輕,想給他們醫(yī)治一下……”</br> 顧青恍然,這才知道旁邊這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是宋根生他爹,嗯,親生的那種爹。</br> 按理,顧青應(yīng)與他兄弟相稱的。</br> 還好克制住了,顧青急忙上前行禮:“顧青見過宋叔。”</br> 宋根的面相很憨厚,臉上時刻堆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擺手笑道:“賢侄莫客氣,我家根生這幾日總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變化如何如何大,我本不覺得,今日看來,呵呵,根生所言不虛,果然變化很大。”</br> 顧青嘆道:“窮極思變,可能是因?yàn)槲姨F了吧。”</br> 宋根指了指鼻青臉腫額頭上血跡未干的丁家兄弟道:“賢侄啊,這倆兄弟已被你整治得夠慘了,終歸是兩條性命,我是懸壺之人,見不得如此慘狀,莫如你將他們松了綁,我給他們治一治如何?”</br> 顧青還未說話,迷迷糊糊的丁家兄弟忽然清醒了,使勁掙扎著,尖利地道:“不!不要他治!”</br> 顧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br> 丁家兄弟神情哀慟:“莫讓他治,求你了,我們的傷被他越治越重,不如給我們一個痛快!”</br> 宋根臉上的笑容一僵,神情頓時變得難受起來。</br> 顧青有點(diǎn)不忍,站在宋根生這個朋友的立場,此刻他毫不猶豫地決定幫親不幫理。</br> 快步上前,顧青抬手給了他們每人一記爆栗,冷冷道:“會說人話嗎?好心給你們治傷,你們便如此折辱宋叔?”</br> 旁邊的宋根傷感地嘆道:“其實(shí)我的醫(yī)術(shù)確實(shí)有些……罷了,不治就不治吧。”</br> 柴房門口掛著幾包藥,宋根取了過來遞給顧青,道:“外傷不敷或可,但內(nèi)服的藥還是要吃的,這是我親自從山上采來的藥,專治內(nèi)傷,疏通淤脈,五碗水煎成一碗,服五日可見好,終歸同鄉(xiāng)一場,我盡點(diǎn)本分罷了。”</br> 說完宋根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分外蕭瑟。</br> 宋根離開后,丁家兄弟盯著顧青,丁大郎沉聲道:“顧青,剛才我兄弟與馮阿翁說好,宅子便送給你,文書我們已畫押,房契地契你收好,你我的恩怨是否抵消了?能放我兄弟二人離開石橋村了嗎?”</br> 顧青搖頭:“沒抵消。”</br> 丁大郎眼中冒出怒火,嘶聲道:“你還待如何?一定要趕盡殺絕嗎?”m.</br> 顧青緩緩地道:“此時放你們離開,你們將成為我的后患。我不能讓兩個后患肆無忌憚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積蓄力量,隨時向我報(bào)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