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023
趙珩藏起眼中的驚詫,有些抗拒地往后仰了下頭,不置可否。橫在她腰上的手卻繼續(xù)使勁,防止她跟謝梨廷靠的太近。</br> “可是朕想親你呀?!碧K綰見他耳朵都紅了起來,又作勢要親他,在他繃緊神經(jīng)時忽而抽離,俏皮揚(yáng)眉,“下次吧?!?lt;/br> 冷美人害羞的樣子太勾人了。</br> 趙珩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不動聲色地藏起眼中復(fù)雜的情緒,扭頭看向別處。</br> 橫在她腰上的手松了些力道,轉(zhuǎn)瞬又箍緊。</br> 如此好色,說不定她要效仿父皇左擁右抱。</br> 蘇綰將他的反應(yīng)收進(jìn)眼底,忍住笑,轉(zhuǎn)頭枕著他的肩膀,柔聲拒絕謝梨廷,“不了,朕一會還有公務(wù)要處理,晚膳再去。”</br> 夢里的美人們個個都有毒,她得挨個搞清楚他們想要做什么。反正這夢里的天沒黑之前,她就算醒了等再次入夢,也會接上之前的劇情。</br> 比她在現(xiàn)世玩的游戲還人性化。</br> “那微臣先行告退?!敝x梨廷又看了眼趙珩,識趣起身。</br> 蘇綰微笑頷首。</br> 謝梨廷一走,趙珩立即推開她,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脊背挺直地目視前方。</br> 蘇綰抬手遮住嘴低低笑出聲,又故意湊過去跟他耳語,“朕知道梨廷有毒啊,可朕若不這么做,怎能試探出他是不是昨夜的刺客?!?lt;/br> 趙珩不理她,目光筆直地看向殿外。</br> 好色還諸多借口。</br> 蘇綰又笑,坐回去繼續(xù)欣賞殿上的美少年。對待冷美人要適可而止,欲擒故縱,不能一次就把人給氣死過去。</br> 不多時,筆墨紙硯準(zhǔn)備妥當(dāng),主動要給蘇綰畫像的美少年,擺出認(rèn)真的架勢開始作畫。</br> 蘇綰招手示意孫來福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傳禮部尚書到御書房,朕有事與他相商。”</br> 禮部掌管教育,跟吏部管理官員不同,他們只負(fù)責(zé)輸送人才不管任命。若夢境由自己掌控,一旦她插手了教育這一塊,那勢必會讓太師等人反對。</br> 趙珩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用余光看她。</br> 莫非,她此前所為是為了迷惑太師等人?</br> 孫來福謹(jǐn)慎點頭,招手叫來一名小太監(jiān)跟他耳語一番,復(fù)又站到蘇綰身側(cè)。</br> 殿內(nèi)的一眾美少年表演到彈琴時,小太監(jiān)折回來,回話稱禮部尚書已經(jīng)到了御書房。</br> 蘇綰懶洋洋站起來,吩咐道,“孫來福,記著將文府送去朕的寢宮,其他人看著安排?!?lt;/br> 美少年們都非常拘謹(jǐn),不如林尚書送來的那些有趣,反正來日方長,她應(yīng)該還有很多的機(jī)會好好教他們,什么叫寵妃的自我修養(yǎng)。</br> 就從謝梨廷開始好了。</br> 從暢音殿出去,蘇綰放棄轎輦,摘了冠冕交給孫來福,慢慢朝著御書房步行過去。</br> 趙珩跟在她身側(cè),目光復(fù)雜難辨。</br> 蘇綰走了幾步復(fù)又停下,淡淡吩咐孫來福,“暢音殿今夜設(shè)宴,讓所有伴讀都好好表現(xiàn),朕會看表現(xiàn)封賞?!?lt;/br> 當(dāng)昏君的快樂簡直無以言表。</br> “老奴這就去安排?!睂O來福臉上又笑成一朵花。</br> 趙珩偏頭看向遠(yuǎn)處,暗自磨牙。</br> 這女帝就是個好色的昏君。</br> 蘇綰進(jìn)入御書房,等候在內(nèi)的禮部尚書不冷不熱地起身相迎。</br> 他看著她,眼神和在文德殿一樣一言難盡,語氣生硬客套,“陛下萬福?!?lt;/br> “愛卿可知朕為何單獨(dú)召見你?”蘇綰擺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書桌后,唇角含笑。</br> 她不知道禮部尚書的名字,幸好她是皇帝,可以用愛卿統(tǒng)稱自己不知道名字的人。</br> 身為禮部尚書,他把林尚書、徐太師還有韓丞相送來的美人都收到禮部,誰也不得罪,但他此刻的表情卻很有意思。</br> 有種藏不住的恨鐵不成鋼。</br> “微臣不知?!倍Y部尚書露出一臉敷衍的笑,“還請陛下明示?!?lt;/br> 趙珩坐在被屏風(fēng)隔出來的外間,端起茶杯,大拇指貼著杯沿徐徐摩挲,雙耳悄然豎起。</br> “愛卿不必如此緊張,朕只是想了解下我北梁有多少學(xué)堂,入學(xué)的條件是什么?!碧K綰輕笑,“父皇此前未有教導(dǎo)朕如何處理國事,有許多不明之處還請愛卿多多擔(dān)待。”</br> 在朝堂之上她可以為所欲為,讓那些老家伙以為她真的昏庸無能,貪戀美色。</br> 私下時,她要一個個單獨(dú)召見他們,再視情況放出些謠言逐個摸清底細(xì)。</br> 畢竟在這夢里都有刺殺了,難保不會有人造反,她可不希望夢境太快徹底消失。</br> 原著中就有一次不成功的造反,具體劇情她記不太清,只記得是被蕭云敬平定。</br> “汴京除國子監(jiān),還有一處為世家子弟設(shè)立的書院,其余各府、州、縣只設(shè)有私塾,攏共不足百間。私塾入學(xué)只需給夫子奉上束脩以及一定的銀錢?!倍Y部尚書抬頭看她,神色平平,“汴京的書院尋常百姓子弟不可入學(xué)?!?lt;/br> “朕要在汴京開一間書院,六歲以上稚童無論男女、少年、青年皆可入學(xué),每人只收一文錢?!碧K綰抬眼看他,“能做到否?”</br> 不到百間私塾……也就是說北梁的面積,大概就和現(xiàn)世里的一個省那么大。</br> 她想知道這近乎免費(fèi)的私塾若是開起來,夢境會有怎樣的連鎖反應(yīng)。一文錢能買的東西不多,之前秦小寶給了她一份他做的筆記,里面有這個世界的物價。</br> 內(nèi)室有片刻安靜。</br> 禮部尚書像是被她的問題難倒,捋著胡須不出聲。</br> 坐在外間的趙珩心中一動,無意識看向屏風(fēng)后的嬌小身影。</br> 她到底是昏君還是明君?</br> 學(xué)堂的門檻撤去,會涌現(xiàn)出更多的有識之士,只要將朝中掌管科舉尸位素餐之人換成清明之士,國中不怕無人可用。</br> 他心中早有此意,原想登基后再辦,如今看來得早辦。</br> 此事可當(dāng)做撬開朝中幾股勢力的利器,并試探禮部尚書是否與他人結(jié)黨,還可借機(jī)敲打太師和韓丞相等人。</br> 如此遠(yuǎn)見,竟是一女子所有?</br> “此舉不妥?!倍Y部尚書沉吟許久,忽然變臉,“北境戰(zhàn)亂已有兩年,國庫并無多余銀錢讓陛下胡鬧?!?lt;/br> “愛卿覺得朕在胡鬧?那朕且問你,何為利國利民之事?”蘇綰沉下臉,“百姓識字越多,可用的棟梁之才也就越多,難不成我一國的大小官員都要靠世襲和買賣?”</br> 在原著中,北梁雖然是架空的一個國家,卻有相當(dāng)完善的科舉制度。</br> 只不過朝政被大臣把持后,這個制度漸漸失去作用,選拔上來的人才,多多少少都有些裙帶關(guān)系。</br> 還有就是官職買賣成風(fēng),地方官員以此大肆斂財。</br> 太子在朝中只謝丞相一派暗中支持,秦王遠(yuǎn)在禹州又多年不問政事,鞭長莫及。</br> 謝丞相雖有門生掌管吏部,跟徐太師等人硬扛的結(jié)果并不是太好。</br> 她能記住的就這么多,太子后來是如何勵精圖治,肅清朝政書中也沒寫。</br> 蘇綰定定看著禮部尚書,目光玩味。</br> 此人在現(xiàn)實中,也不知是站哪一派的。</br> 禮部尚書似乎被她的話震住,片刻后又起身行禮,“老臣糊涂,未能揣摩出陛下的用意,望陛下恕罪?!?lt;/br> “愛卿嚴(yán)重,此事未辦成之前不可聲張,去吧?!碧K綰換上笑臉,語氣誠摯,“一國朝政之繁雜,朕一時間無法盡數(shù)學(xué)會如何處理,還請愛卿日后替朕多多分擔(dān),大膽進(jìn)言。”</br> “老臣遵旨?!倍Y部尚書紅了眼眶,再次行禮告辭。</br> 蘇綰將他離去之前,那一臉既欣慰又感慨的表情收進(jìn)眼底,提筆寫下禮部尚書四個字,并在后邊打了個勾。</br> 此人可用。</br> 管理一國的難度太高了,國之大,也不是她這種喜歡看肥皂劇下飯,最大的理想是攢錢退休養(yǎng)小鮮肉的升斗小民,能管得好的。</br> 民生國計牽一發(fā)動全身,會觸及各方利益。她生活過的現(xiàn)世尚且需要摸石頭過河,何況這架空的封建社會。</br> 幸虧這是夢里,做錯了也不用負(fù)責(zé)。</br> 就是眼下,她要盡快組建起一個相對開明開放忠于自己的團(tuán)隊,讓手握大權(quán)的朝臣,替自己去平衡各方勢力。</br> 若是失敗,她最多便是在這夢里死了,日后再也不夢不到。</br> 按照夢境目前的進(jìn)度對比原著的劇情,這一天不會那么快到來。m.</br> 蘇綰打住思緒,彎了彎唇角放下筆出去,見趙珩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忍不住又多看他一眼。</br> 美人就是美人,打瞌睡的樣子都好看的像畫一般。</br> “駙馬可是累了?”她說著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拉他起來,“隨朕回太初殿?!?lt;/br> 下次再入夢,她就能知道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到什么程度了,想想就很期待啊。</br> 那么多的美男,她得做個表格才行,一個一個排隊寵。</br> 趙珩藏起眼底的情緒緩緩起身,跟著她一道出去。</br> 回到太初殿,悠悠太古之音的從配殿的方向傳來,時而激昂,時而低沉,頗為悅耳。蘇綰揚(yáng)了揚(yáng)眉,不禁雀躍起來。</br> 謝梨廷負(fù)責(zé)做飯,寧死不屈的趙珩供她調(diào)戲,擅長音律有六塊腹肌的蕭云敬幫她放松,還有天真無邪的梁文府可以寵愛,這簡直是神仙般的生活。</br> 她太喜歡這個夢境了。</br> 等出了皇宮,她一定要賺銀子當(dāng)首富,爭取夢想成真。</br> “駙馬若是餓了可讓御膳房送午膳過來,朕去看云敬?!碧K綰松開趙珩的手,開心邁開腳步。</br> 趙珩伸手想要拉住她,到了一半又收回來,面沉似水地跟上去。</br> 好色還冠冕堂皇。</br> 蘇綰進(jìn)了配殿,那琴音愈發(fā)清晰動聽。她在現(xiàn)世很少聽古琴曲,偶爾去用餐時會聽到店家放的古箏曲,不是很懂得欣賞這類古樂。</br> 不過這古琴的音質(zhì)確實更為古樸大氣,寧靜而曠遠(yuǎn)。</br> 最妙的,當(dāng)然是撫琴之人。</br> 美男只要不下流猥瑣,當(dāng)真是做什么都好看。</br> 這么一想,蘇綰頓時覺得自己有點雙標(biāo)??伤趬衾锸堑弁酰亲罡叩慕y(tǒng)治者,不需要守什么規(guī)矩,醒來了這夢境就消失,鬼知道她在夢里怎么浪。</br> 皇帝的下流猥瑣能是下流猥瑣嗎?那叫帝王多情。</br> 蘇綰揚(yáng)了揚(yáng)眉,加快腳步。</br> 進(jìn)了院中花園,穿著墨灰色廣袖長衫的蕭云敬,坐在院中涼亭內(nèi)撫琴。</br> 亭外百花爭艷微風(fēng)輕拂,襯得他那一身裝束格外惹眼。他神色專注,像是這天地間唯有琴能傾訴心聲般,只一眼便驚為天人。</br> 蘇綰放慢了腳步,唯恐驚擾了美人。</br> 現(xiàn)實里的蕭云敬也擅撫琴,身為武將卻無武將的粗莽,反而器宇軒昂玉樹臨風(fēng)。</br> 自己如果是柳云珊,也會心動的。</br> 如此優(yōu)秀又好看的男人,試問哪個能做到心如止水?</br> 她是做不到的。</br> 趙珩腳步沉沉,眼底戾氣遍布。她方才將將收了個少年郎,為何對蕭云敬還這般熱情?</br> 父皇當(dāng)年也不如她這般喜歡流連花叢。</br> 一曲罷,蕭云敬像是才發(fā)覺亭子外有人傾聽,抬頭看過來,深邃的眼眸寫滿了詫異,從容起身行禮,“陛下萬福,微臣方才撫琴,可是吵到陛下了?”</br> 男人的嗓音低沉渾厚,溫柔而充滿磁性,好聽得不得了。蘇綰含笑搖頭,明明是故意挖了陷阱等著她跳,偏要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還挺有趣。</br> 說起來,蕭云敬的態(tài)度始終是不卑不亢,有種端方得體的正室感,很像柳云珊。</br> 不過他對應(yīng)的身份應(yīng)該不是柳云珊,而是韓丞相之女。</br> 柳云珊重生后避開了成為候選的太子妃一事,她第二次進(jìn)東宮開宮斗副本,不光是跟太子妃斗,還有太子側(cè)妃。</br> 在現(xiàn)實里,太子并未定下太子妃和側(cè)妃的人選,看徐太師和韓丞相在夢中的博弈,想來最后的人選應(yīng)該和原著一致。</br> 韓丞相之女與徐貴妃的外甥女在東宮斗法,跟夢里的謝梨廷、蕭云敬很像。</br> 謝梨廷做了糕點送去暢音殿爭寵,蕭云敬看似不爭,卻一個人在配殿撫琴,很心機(jī)了。</br> 蘇綰眸光閃了閃,抬腳踏入涼亭微笑坐到蕭云敬對面,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語氣,“云敬平日可曾習(xí)武?”</br> “不曾,家父不許微臣習(xí)武?!笔捲凭刺ь^,目光落到趙珩身上。</br> 趙珩渾不在意,自顧坐到蘇綰身邊,黑口黑面。</br> 蘇綰暗暗好笑,佯裝自己沒注意趙珩,目光灼灼的看著蕭云敬,“云敬可否陪朕走走?這配殿朕是第一次進(jìn)來?!?lt;/br> “微臣樂意之至?!笔捲凭磸娜萜鹕怼?lt;/br> 蘇綰也站起來,唇角含著笑留意趙珩的反應(yīng)。</br> 趙珩也站起來,墨色的眼眸看看似無波無瀾,實則一直在盯著蕭云敬,防止他們牽手。</br> 蕭云敬并沒有要牽蘇綰的手的意思,躬身做了個有請的動作,泰然出聲,“陛下請?!?lt;/br> 蘇綰微笑點頭,等他到了身邊才一起并肩往外走,故意撇下趙珩。</br> 冷美人對她的意見很大啊。</br> 從亭子里下去,假山上忽然跳出來一只野貓,嗖的一下從他們面前躥過去。</br> 蘇綰受驚,腳底一滑直直栽了去。</br> 重心下墜的恐慌迫使她瞬間醒來,大口大口喘氣。</br> 外邊已經(jīng)天光大亮,耳邊滿是鳥兒歡快的叫聲。</br> 蘇綰悵然若失。</br> 她的美少年和晚上的宴會還沒看到,又要等不知道多久才會入夢。</br> 醒了會神,她迅速起床去照鏡子。</br> 梁太醫(yī)開的方子起效了,她臉上身上都長滿了疹子,大小不一的紅點遍布全身。要不是知道這是吃藥弄出來的,她能被自己的樣子嚇?biāo)馈?lt;/br> 疹子有點癢,不過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就是很唬人。</br> 蘇綰照了會鏡子,神清氣爽地吐出口氣開門出去洗漱。</br> 工作不能停。</br> 伺候陳良妃用過早膳,一貫清冷的清寧宮來了客人。一個沒見過的宮女,身邊站著的是敬事房的總管王慶德,還有一個嬤嬤她沒見過。</br>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