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為所欲為
別看之前掃地僧強行渡化,讓高天心入了洗髓經(jīng)的門檻,黃裳無法阻止,實際上那是借助洗髓經(jīng)拓本的效果,而拓本一用掉,這場比試就很公平了。
因為高天心修煉的先天功是道家神功,此處又是少林藏經(jīng)閣,佛門主場,因此黃裳與掃地僧的對峙可謂是光明正大,不相上下。
可惜這就苦了高天心。
他已經(jīng)不是頭痛欲裂,整個腦袋畸形漲大的層次了,變?yōu)榱烁鼌柡Ω鼧O端的心靈意念上的佛法不到,道理不明,雙眸現(xiàn)出一片混亂,甚至飛速地呈現(xiàn)出一種死灰色
這決不夸張,因為腦海中已經(jīng)是異象紛呈
在一方空曠無邊的虛空,祥云處處,仙臺亭樓,延綿無盡的金山、寶岳、天龍、仙女,如影如幻交織,根本無法辨其真容。
恍惚間,又有仙樂悠揚,靈瑞歡鳴,梵音輕唱,九天仙樂奏響,陣陣清香撲面而來
這幅場面換個人來肯定是如癡如醉地享受,然而落入高天心眼中卻覺得難受至極,因為無論是那亭臺樓閣,祥云仙女都混雜著兩種大相徑庭的意境,無時無刻不在碰撞扭曲。
高天心以心念力起家,之前又轉(zhuǎn)為更加全面的原力,普通的幻象衍生,引人入魔對心志堅毅的他根本不會有效果,能絲毫不為所動。
但可怕就可怕在,高天心看穿了幻象,卻越發(fā)深入那背后清凈無為的道家之境與心清意寧的佛家之域。
這一瞬間,他神意精進,仿佛多年在苦海之中輪回歷練,一朝頓悟,立地成佛,又如同元嬰化神,超脫彼岸,不入輪回。
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的高天心叫苦不迭,霍然醒悟。他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由于星球大戰(zhàn)黑暗光明統(tǒng)一原力的成功,他心中下意識地認為只要掌握好訣竅,融合兩種對立的能力并不困難。
這想法其實沒錯,可惜他小覷了佛道沖突的厲害關系。
光明原力與黑暗原力?;旧鲜菦芪挤置鳎饷髟Υ韨ゴ?、正義、和平、善良、寬容等一切美好的意念,黑暗原力代表偏激、邪惡、戰(zhàn)爭、怒火、仇恨等一切黑暗面的因素。
講白了,這兩者非黑即白,都走向了極端。乍一看起來根本不存在融合的可能,但實際上跳出星球大戰(zhàn)的框架,一念在心,一念在意,就可以無分光明與黑暗,反倒簡單
真正困難的卻是道家與佛門這樣的沖突
從各種佛理、道藏來看,兩家的理念其實有很多相同相似之處,行事方式也有入世修行,除魔衛(wèi)道,很多輪回者都兼修佛道兩家所學。但拋開這些表象,真正想要將這兩種理念兼容并蓄,融會貫通,才是難于上青天。
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不是佛,就是道
黃裳與掃地僧之爭,還輪不到目前的他成為得利的漁翁
“強求不得,以退為進”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高天心立刻選擇“回防”,識海中閃爍出一枚枚神念,如一塊塊磐石。累積起來,便似千丈山岳一般,任你巨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動
他不再接受兩者的佛道理念。也不貪圖洗髓經(jīng)與九陰真經(jīng)的玄奧精華,而是開始抱元守一,明心定性
“這裝逼和尚到底在干什么”
與此同時,神選者所在的山谷中,黃一鳴等人望向這三天以來一直保持著眺望姿勢,一動不動的喬達摩。
如果單純是擺造型倒也罷了。關鍵在于喬達摩的外貌氣質(zhì)不斷變化,忽而年輕,忽而蒼老,氣息更不是不斷上揚低落,在兩種狀態(tài)下徘徊,讓人既感詭異,又有種無法言喻的恐怖感。
“這是誅天八部絕天部長那可怕、神秘的因果力量”
哈德森與梅內(nèi)德斯低聲交談。
作為三難度輪回者,對于那位神秘莫測的絕天部尊首自然有所耳聞。
聽說與王林作對的敵人,根本見不到他的面,就會由于種種事先完全無法預料的意外頻生,最終竄連匯聚成無法阻擋的死亡大勢,死得不明不白
喬達摩作為王林的徒弟,顯然也傳承了這種因果命運的力量,殺人于無形之中
不過相比起王林的風輕云淡,甚至可怕到能夠鎖定影響二難度的這場守關挑戰(zhàn),喬達摩顯然就要遜色不少。
這三天他不斷地飲用那杯中的茶葉,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般,每每一到生命氣息衰弱的時刻,就籍此恢復。
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死了,別說三天,連半天都撐不下來。
而這一刻,喬達摩終于肩膀一聳,退出了命運之篡的狀態(tài),轉(zhuǎn)身微笑道:“十天之內(nèi),高天心與黃裳絕對離開不了少林,你們可以為所欲為了”
drex、暴風、梅內(nèi)德斯、哈德森默默聆聽喬達摩的吩咐,馬上動身,方向卻是大宋的都城汴京。
輪到罪業(yè)的黃一鳴、冷凱與楊毅,喬達摩尚未開口,黃一鳴已經(jīng)率先道:“我們決定退出,就此告別”
這話一出,本以為喬達摩會驚怒交集,誰知這位印度僧人卻是似笑非笑,反問了一句:“退出”
黃一鳴原本還想解釋一番,但見他的神色,心頭涌現(xiàn)出莫名而強烈的不安感來,立刻打了個手勢,罪業(yè)隊僅剩的三人同時操作紋章,放棄守關挑戰(zhàn),回歸空間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面色慘變,失聲驚呼:“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因為三根因果之線正困縛在黃一鳴、冷凱與楊毅的身上,他們居然無法主動放棄守關挑戰(zhàn),離開這個高武天龍的世界
喬達摩悠然道:“命運旅途中,每個人演出的時間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該離場的時候,多不舍得也得離開,該登場時,多么不愿也得出現(xiàn)”
黃一鳴與冷凱渾身顫抖,已是目露絕望,楊毅勃然大怒。卻是直接沖向喬達摩:“放屁,什么離場登場,三哥和老五死了,我們算是看明白了。這一仗就算能殺掉那姓高的,我們罪業(yè)也完蛋了,你想讓我們死,我就先殺了你”
這一記軍道殺拳已是豁出了全力,在空間洞府與天材地寶的作用下。楊毅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得七七八八,經(jīng)過這一次磨練,拳法似乎還更有精進。
拳未至,一陣陣猶如戰(zhàn)鼓雷鳴般的震動已經(jīng)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擴散,帶動周遭事物隨著他的殺意節(jié)奏共鳴應和。
別說首當其沖的喬達摩,就連冷凱都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可遏制地起伏搏動起來,無比難受。
不過楊毅這一招再強,并沒有真的指望能殺死神秘莫測的喬達摩,所求的僅僅是恐嚇,以表明罪業(yè)寧可內(nèi)訌也不再受擺布的態(tài)度。放他們離開。
可惜這幾乎是垂死掙扎的一手也失敗了
一如擂鼓山上面對泯的七式刀意,喬達摩不閃不躲,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軍道殺拳拍中胸膛,整個人如炮彈般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就被撕天裂海的拳勁分裂,化作漫天的血肉與碎尸
三人看得怔住了,然后就見喬達摩漫步而出,毫發(fā)無損。
楊毅望著自己的拳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冷凱皺著眉頭。思索對方到底使用什么手段才能原地復活,黃一鳴的目光則微不可查地閃爍了一下。
喬達摩卻根本不管他們的小心思,就好像剛才的一切沒有發(fā)生般,下命道:
“你們的任務是上明教光明頂。協(xié)助野心勃勃的慕容復,興風作浪的鳩摩智,禍亂天下”
“帶上六脈神劍圖譜,它可以派上大用場了”
明教光明頂。
身著明教散人長袍的慕容復負手而立,下方是被點了穴道、萎靡不振的段譽與哀聲求情的王語嫣:“表哥,你放了段公子吧。這個和尚是壞人,沒有段公子,我早就遭到不測了”
“語嫣,你被姓段的小子蠱惑了,國師乃是家父的舊交,豈會傷害你”慕容復板著臉,擺了擺手,轉(zhuǎn)向鳩摩智卻立刻露出歡顏,“國師,他就交給你了”
思及六脈神劍的威能,鳩摩智寶相莊嚴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狂喜與激動,投桃報李:“慕容公子,他不僅會大理段氏的最強絕學六脈神劍,還有一門可吸納內(nèi)力的邪門功夫,也要拷問出來,免得他為禍武林”
“那說不得要與國師討教一番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卻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四大護法中的“青渡凌云”王寅默默退入陰影中,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
大宋都城,汴京,夜。
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潔明亮,引得游人如織,張燈結(jié)彩,燈火倒影于緩緩流淌的河水中,猶如銀河倒落,說不出的紅塵繁華。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的明月,驟然間出現(xiàn)一連串古怪的扭曲。
仔細望去,卻不是月亮扭曲,而是一層銀白的色澤飄散在半空,遮蔽了月亮的光輝,使得明月就好似風雨飄搖之中行將熄滅的燭火般,若影若現(xiàn),最終迅速黯淡
不料就在地上的百姓,尤其是禁軍發(fā)現(xiàn)不妥,仰首望天時,一輪昊日升起,突然間大放光明
“啊啊啊,我的眼睛”
慘呼聲立刻此起彼伏的響起,這驟然的光暗明滅一下子刺傷了所有仰望天空的禁軍眼睛,就在這一刻,撕天裂地的咆哮聲響起:
“吼”
大相國寺外的半空中,正討論著怎么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的星煜與安妮霍然扭頭,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處那一頭惡魔暴龍轟隆隆地撞向城墻
轟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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