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各有底牌
    第兩百七十七章
    眨眼之間,又過半月。
    珞珈山附近,一座孤峰山崖邊,茫茫云海上,突然蕩起連綿金光。天穹間,似有一尊金色神鳥,彷如大日,劃破長空。
    呼哧!
    待得光芒消散,孤零零的山崖上,一名少年從天而落。落地之后,數(shù)十道人影重疊,眨眼看去,一片朦朧。
    片刻后,等到人影完全重疊后,才露出廬山真面目。
    面容清秀俊朗的少年,裸露著上身,在陽光的照耀下。
    后背上,有巴掌大小的金色印記,熠熠生輝。隱隱約約,看上去,像是一只璀璨金烏。
    金烏印!
    無需多言,少年自然是苦修七玄步的林云。
    修煉成龍象戰(zhàn)體訣后,林云便著手凝練金烏印,花費(fèi)半月時(shí)間,總算搞定。
    從他在守閣長老手中接過七玄步,算算時(shí)間,差不多有近半年了。
    林云一向悟性驚人,任何功法武技,在他手中都可過目不忘,倒背如流。
    沒有前輩指點(diǎn),完全無法修煉的龍象戰(zhàn)體訣,他無師自通??恐馍砀蛿?shù)量龐大的二品靈玉,半月時(shí)間,修煉到第三重境界。
    七玄步,卻讓他修煉了整整半年,才凝結(jié)成金烏印。
    甚至一度讓他懷疑自己,悟性其實(shí)并非很強(qiáng)。
    今時(shí)今日,總算有了結(jié)果,林云穿上青衫,長蘇一口氣。
    “再試一次!”
    林云眼中精光爆閃,氣血翻騰,渾身真元激蕩不休。
    七玄步,人過留影!
    一聲輕喝,林云抬腿間一步邁出,渾身上下金光爆閃。這一步邁出,似烈焰升騰,火山爆發(fā),狂突猛進(jìn)中,留下七道熠熠生輝,真假難辨的殘影。
    與過去一閃即逝的殘影不同,金色殘影,隱約間竟然還彌漫著嶙峋劍意。
    劍意加持之下,殘影虛實(shí)叵測,更加難以辨認(rèn)。足足過了三秒,刺眼奪目的淡金色殘影,才悄然消散。
    戰(zhàn)斗中,一秒鐘的分神,就足以定下生死,何況是三秒。
    比起之前,這七玄步有了長足的進(jìn)步。
    七玄步,金烏展翅!
    殘影消散的剎那,林云腳尖在地面重重一點(diǎn),后背上的金烏印,綻放出淡淡光華。
    雙臂猛的一張,金色光輝在他背后,猶如羽翼般展開。
    輕輕一蕩,扶搖直上,飛上十丈之高,落到那山峰之巔。
    炫影迷蹤,如日在天!
    山巔之上,林云狂嘯一聲,身上頓時(shí)多出層層疊嶂的重影。完全無法辨出真身,化為璀璨金光,在天穹間,一閃即逝。
    所過之處,掀起驚天狂風(fēng),灑下無邊光輝,落在茫茫云海之上。
    呼哧!
    人在空中,旋轉(zhuǎn)幾圈,雙臂一展,輕飄飄穩(wěn)穩(wěn)落地。
    動如雷霆,輕靈如蝶,收發(fā)自如,掌控有心,七玄步自此真正大成。
    “不枉我耗費(fèi)半年時(shí)光,七玄步確實(shí)了得,哪怕是靈級中品身法,只怕也不過如此!”
    眉目之間,閃爍著銳利的鋒芒,林云輕聲自語,喃喃說道。
    實(shí)際上,這七玄步比林云想象中的還要強(qiáng)悍。
    并非他悟性不夠,而是此門功法,傳承上古逐日神訣殘片,實(shí)在晦澀難懂。
    放眼整個凌霄劍閣,能將它修煉到大成的,皆是紫府境的長老。無一不是,花費(fèi)了十多年的光景,甚至更長。
    對他們來講,其實(shí)有些得不償失。
    若非林云將霸劍修成,守閣長老,是不會賜予他這門身法的。
    “盟戰(zhàn)開始,還剩一月時(shí)間,得潛心修煉霸劍了?!?br/>
    林云眼中欣喜之色,還未消散,就轉(zhuǎn)而凝重起來。
    鳳翎云霄,一鳴驚人。
    讓他聲威劍閣的同時(shí),也將他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稍有不慎,便會渾身碎骨。
    盟戰(zhàn)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將他當(dāng)成踏腳石。
    七玄步、龍象戰(zhàn)體訣和龍虎拳,可讓他報(bào)名無憂,綻放出屬于自己的異彩。
    可真正能讓他,壓服眾人,唯有他手中之劍。
    唯有霸劍!
    霸劍無法大成,始終都是心病,劍道感悟,甚至?xí)虼送?br/>
    盟戰(zhàn),不僅是為珞珈山,也是為他自己正名。
    不過霸劍的修煉,注定困難無比,比之七玄步更難。
    起碼七玄步,他能有所把握,早晚會大成??砂詣Α瓌e說一月,就算再給他兩月時(shí)間,都沒有大成的把握。
    此劍法太過詭異,只有一劍,卻難修無比。
    梅護(hù)法甚至言明,只要他霸劍大成,會給他一個真正的驚喜。
    “一劍蕩八荒,一劍掃四海,一劍斬浮云,一劍凌九天。這一劍,拼的就是一口氣,將自身所有逼到極限,盡數(shù)宣泄,毫無保留。不可有丁點(diǎn)遲疑和猶豫,否則,立刻就會反噬。所謂霸氣,拼的就是這有有死無生的勇氣,不管面對任何強(qiáng)敵都不怯弱的一口氣?!?br/>
    林云喃喃自語,他祭出霸劍多次,已有些許經(jīng)驗(yàn)。
    威力之強(qiáng),讓人瞠目結(jié)舌,不出則已,一旦祭出,必定染血。
    可如何更進(jìn)一步,卻讓他百思不解。
    凌霄劍閣,修羅盟駐地。
    修羅盟和孤星盟類似,人數(shù)較少,可都是精英翹楚。盟里的劍閣弟子,無一例外,全是修煉狂人,不喜束縛。
    人榜前三江風(fēng),正是修羅盟中一員。
    他一掌轟出,渾身劍勢大放,五百米外向他沖來的玄鐵傀儡轟然打碎。
    各種堅(jiān)硬而精密的碎片,灑落一地,而后又碾成粉末。
    恐怖的修為,渾厚的真元,看的人心驚不已。
    吐出口濁氣,江風(fēng)眉間閃過一縷傲氣,輕聲自語道:“兩年時(shí)光,渾元訣訣第六重總算是巔峰圓滿,不留絲毫遺憾了?!?br/>
    劍閣弟子,想要修煉靈級功法,唯有晉升地榜才可以。
    若不然,就算是人榜前十,也只能修煉玄級超品功法。
    可即便是玄級超品功法,想要修煉到巔峰圓滿,也非易事,困難重重。
    功法一旦圓滿,將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真元更會產(chǎn)生質(zhì)變。
    如今,哪怕是面對地榜弟子,只要對方靈級功法未大成。對拼之下,江風(fēng)自信,也能碾壓對手,震住對方。
    “楚皓宇,你絕對想不到吧?”
    江風(fēng)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兩年來楚皓宇一直在琢磨驚云劍法,功法修煉肯定不如他。
    他隱忍多時(shí),未去挑戰(zhàn)對方,就是想等個一鳴驚人的機(jī)會。
    功法才是正道,一力降十會,任你劍法在秒。我真元比你強(qiáng)大,只出一劍,甚至劍都不用出都可強(qiáng)行震破。
    只可惜這一鳴驚人的機(jī)會,被林云給搶了。
    腦海中浮現(xiàn)出林云的面孔,江風(fēng)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可惡……這小子何德何能,跟我相比?
    若是楚皓宇斬滅血峰,也就罷了。
    一個不知道小國劍奴,入宗不到半年,竟然將他這風(fēng)頭完全搶了過去。
    盟戰(zhàn)之中,我要你好看!
    憋著一口氣的,不止是他,凌霄劍閣,修羅盟駐地。
    一片萬丈孤峰,高聳入云,瀑布飛旋。在陽光照射下,像是一道銀色匹練,從九天中落下。
    恐怖的沖擊力,可以輕松震死一門,普通的玄武境翹楚。
    沒有開辟出三條玄脈,根本就不敢承受這等沖擊,即便如此,也承受不了多少下。
    可現(xiàn)在,瀑布下方,一人裸露著上身。只憑肉身力量,盤膝而坐,承受著瀑布的沖擊,神色平靜無比。
    從容不迫的神色,令人心驚。
    不知何時(shí),岸邊悄然出現(xiàn)一人,一襲藍(lán)衫,豐神俊朗,氣度不凡。
    瀑布中的年輕人,猛的睜開雙目,眸光閃爍。人如利劍般竄出,爆發(fā)出驚人的沖擊力,帶著冷冽的劍勢,轟然落地。
    “見過馮師兄!”
    年輕人正是人榜第二,孤星盟葉修。
    至于這藍(lán)衫青年姓馮名川,雖不是盟主,卻是孤星盟的實(shí)際負(fù)責(zé)人,威望頗高。
    馮川微微一笑,毫無征兆,突然就是一拳轟了過去。
    葉修神色冷漠,不起波瀾,未動真元,抬手一拳,便迎了上去。
    嘭!
    拳芒對碰,爆發(fā)出驚天巨響,震的溪水蕩起百米高的簾幕。
    嘩啦啦!
    無數(shù)溪水濺射而出,像是一場大雨,落在兩人身上。
    馮川收拳而立,笑道:“你這一拳之力,怕是有一鼎之力了,金身決修煉到第四重了吧?!?br/>
    葉修點(diǎn)點(diǎn)頭:“半年之前就修煉到第四重了,一拳之力也有十萬斤了,不過談不上一鼎之力。”
    “怎么說?”
    馮川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出言問道。
    葉修沉吟道:“我曾見過混元門的內(nèi)宗蒙沖,一拳轟出,似有古鼎嗡鳴,宛如圣音一般。同樣是十萬斤的力道,我不如他?!?br/>
    馮川卻是詫異片刻,才笑道:“葉師弟,你太謙虛了。蒙沖是誰,放眼整個大秦帝國,他在第三序列是有名有姓的高手。而且修煉的是龍象戰(zhàn)體訣,我們劍閣的金身決,自然比不了?!?br/>
    “可別忘了你是一名劍客,凌霄劍閣弟子,除了劍法外都會修習(xí)一門拳法或者掌法??蓞s罕有人修煉肉身,更遑論修煉到,你這般高深的境界?!?br/>
    他的話戛然而止,更可怕的是,這一秘密幾乎無人知曉。
    除他之外,孤星盟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葉修一直在秘密修煉金身決。
    此次盟戰(zhàn)中,葉修肯定不會在藏拙了,到時(shí)候必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師兄,找我有事嘛?”葉修輕聲問道。
    馮川臉色微變,小聲道:“我聽到一些風(fēng)聲,這次盟戰(zhàn)好像會有些變化,提前通知你一聲?!?br/>
    “哦。”葉修平靜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馮川奇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何變化?!?br/>
    “若是師兄知道,肯定會告訴我,既然沒說肯定是師兄也不知道。再說……能有什么變化,頂多變得更為兇險(xiǎn)一些??擅藨?zhàn)的初衷,不正是如此嗎?”
    葉修看似木訥,可心思卻頗為縝密,繼續(xù)道:“人榜中不乏有人,貪生怕死,不敢冒險(xiǎn)參加盟戰(zhàn)。想靠著積累資歷,混入地榜,可進(jìn)了又如何?照樣是廢物,如今地榜前百的高手,哪一個沒有參加過盟戰(zhàn)?!?br/>
    馮川眼中異芒一閃,發(fā)現(xiàn)以往似乎小瞧了這個師弟了。
    “楚皓宇去了君子盟,我管不了他??晒滦敲瞬豢赡芤?yàn)樗吡?,就在盟?zhàn)中沉寂下來,葉師弟你懂我意思??!?br/>
    “馮師兄放心,云霄間的鳳翎古鐘都響了,我不可能在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