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圣僧11
開弓沒有回頭箭,對(duì)于鄭元峰來說,無論是皇位還是樂天,都已經(jīng)是他無法收手的所在,只是鄭元峰終于膩了,對(duì)著爭(zhēng)來奪去的那幫皇子攤了牌。
鄭元峰瞬間發(fā)難之后,他的那些總是無視他的兄弟們才陡然發(fā)現(xiàn)那個(gè)卑賤的胡蠻子早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間。
按照鄭元峰原本的打算,他非要將這些人折磨個(gè)夠才好,只是他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猛獸何以與螻蟻相斗為樂?全部流放了事。
唯有一個(gè)鄭恒,鄭元峰還放不下。
鄭恒常囚于東宮,往日的驕傲已被消磨得差不多,見到渾身氣勢(shì)迫人的鄭元峰走入,渾身一震,神情從震驚慢慢趨向于平靜,“竟然是你……果然是你……”除了鄭元峰,他實(shí)在想不到還有誰這樣恨他。
鄭元峰撩袍坐下,從容道:“階下囚的滋味如何?”
鄭恒冷笑一聲,“成王敗寇,沒什么滋不滋味?!?br/>
鄭元峰凝望著鄭恒,這個(gè)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二哥,眾星捧月人人稱頌,提議讓他的母親為皇后生殉時(shí),眼中根本就沒有他們母子。
就像鄭恒曾對(duì)樂天說的一般,在鄭恒心里人是可以分為好幾等的,有些人是他所珍視的,他會(huì)捧在手心,譬如皇后譬如樂天,有些是他所不屑的,那么他們的生死榮譽(yù)在他眼中便如塵埃一般。
鄭元峰輕聲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我放你走,至于你能否卷土重來東山再起,全看你自個(gè)的本事?!?br/>
鄭恒原本死寂的心又恢復(fù)了跳動(dòng),但他仍很警惕,沉聲道:“有什么條件?”除非鄭元峰瘋了,否則他怎么會(huì)白白將自己打下谷底的敵人又重新放出去?
“我聽聞你與蓮花圣僧是至交好友?!编嵲宕怪?,鄭恒看不清他的神情,“你什么意思?”
鄭元峰淡笑道:“圣僧是個(gè)妙人,可惜有些不識(shí)好歹,不知二哥可愿割愛,勸圣僧歸順于我?”
鄭恒不明白鄭元峰的意思,他嗤笑道:“樂天只是方外僧人,別告訴我,你還需要他的支持才能登上太子位,即便有個(gè)圣僧的名頭,那也算不得什么?!?br/>
鄭元峰仔細(xì)觀察鄭恒的神色,確信他不是在裝糊涂,心情又好上了許多,淡淡道:“我所指的并非是助我登太子位。”
鄭恒尚且不知整個(gè)朝廷都已在鄭元峰的把控之中,只以為鄭元峰拼盡全力僅僅扳倒他一個(gè)人而已,“那你是何意?”
“圣僧貌美,我有心采花,可惜嬌花無情……”鄭元峰還未說完,鄭恒已經(jīng)暴怒地起身掀了案上茶碗,“鄭元峰!”
鄭元峰平靜地望向鄭恒,“何必動(dòng)怒?你只需說,是愿還是不愿?”
鄭恒胸膛劇烈起伏,在他心中樂天是他在爾虞我詐的生活中唯一能信任的寄托,是他極為珍惜的朋友,但……
鄭恒又想起那日去地牢時(shí),鄭元峰抱著樂天的畫面,兩人相依相偎,樂天說要與鄭元峰同生死。
當(dāng)時(shí)鄭恒沒有想太多,只當(dāng)是樂天受了傷,鄭元峰才抱著他,樂天又是佛祖心腸,不忍丟下鄭元峰一個(gè)人也說得過去。
現(xiàn)在想來,他們那時(shí),或者說至少鄭元峰那時(shí)已對(duì)樂天動(dòng)了邪心!
鄭元峰不著急,他沒有催鄭恒,坐在那整理衣袖上的褶皺,撣了撣身上被濺到的茶水。
今日鄭元峰一掃往日沉悶的顏色,穿了一身華麗的銀袍,襯得他氣質(zhì)清貴異常,胡蠻子著了錦衣竟也能有幾分樣子,鄭恒心中不忿地想到。
在地上的茶水都快凝固時(shí),鄭恒終于緩緩道:“好,我可以答應(yīng)替你去當(dāng)說客?!?br/>
鄭元峰輕笑了一聲,朗聲道:“憐奴,你聽到了嗎?”
‘憐奴’?好陌生的名字,鄭恒聽到身后門開的聲音,卻見與正殿相連的偏殿木門被緩緩?fù)崎_,一個(gè)身穿雪白僧袍的僧人走出,對(duì)鄭恒行了一禮,“太子殿下?!?br/>
鄭恒頓時(shí)如遭雷擊。
鄭元峰笑得開懷,對(duì)樂天招手道:“憐奴,到我這兒來。”
樂天又對(duì)鄭恒微一頷首,緩緩邁步走到鄭元峰的身邊,鄭元峰展臂親密地?fù)ё∷Φ溃骸澳闱?,什么至交好友,還不是轉(zhuǎn)眼將你說賣就賣,”他輕點(diǎn)了點(diǎn)樂天的鼻子,柔聲道:“憐奴真是可憐。”
樂天單掌念了一聲佛號(hào),望向已全然僵住的鄭恒,“時(shí)移世易,太子殿下也是迫不得已。”
鄭元峰的臉色冷了,一手掐住樂天的下巴,將他的臉扭到面前,沉聲道:“你不怪他?”
樂天平靜道:“自然?!?br/>
鄭元峰氣惱道:“你就不怕我真在他面前要了你?”
聞言,鄭恒僵直的脖子終于動(dòng)了,他的眼珠費(fèi)力地落到樂天身上,這才發(fā)覺多日不見,樂天身上已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往日的端莊疏離已被打破,他纖細(xì)的腰身落在男人強(qiáng)健的臂膀中,滿目都是柔順,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嬌美的氣息。
樂天微顫了顫,垂下眸咬唇道:“殿下不會(huì)的?!?br/>
“你倒是乖覺?!编嵲宸帕怂南掳停а蹖?duì)鄭恒道,“瞧明白了嗎?你想出賣的,早已是我的人了?!?br/>
鄭恒什么話也說不出,只死死地盯著鄭元峰,眼中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恨意。
這才對(duì),被他逼到這種地步還不恨的那便不是常人,鄭元峰就是要他恨,可惜……他又勾了勾樂天的下巴,“你是誰的人?”
樂天靜靜道:“我來度七殿下。”
這不是鄭元峰最喜歡聽到的答案,但在鄭恒面前也足夠讓他感到快意,鄭元峰輕聲道:“想不想讓我放了他?”樂文小說網(wǎng)
樂天:“想?!?br/>
鄭恒聞言又是渾身一顫,望向鄭元峰懷里的樂天,樂天垂著眸沒有看他,掌心仍然是保持著單掌佛禮。
鄭元峰:“你親一下我,我可以考慮考慮?”
樂天猶豫片刻,仰起臉輕輕親在鄭元峰的面頰上。
蓮花香氣倏然飄過,鄭元峰飄飄欲仙,比在床上與樂天來上一回還要舒爽,他望向眼中暗含痛苦的鄭恒,勾唇更殘忍道:“憐奴,你親這一下,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
樂天:“為了殿下。”
鄭元峰摟了摟他的肩,“說清楚,為了哪個(gè)殿下?!?br/>
樂天從善如流,改口道:“為了阿蠻?!?br/>
鄭元峰徹底舒服了,望向已經(jīng)被打擊的滿臉灰敗的鄭恒,以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道:“既然憐奴很想我放了你,我便放了你,且等著你卷土重來?!?br/>
鄭元峰摟著樂天離去,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鄭恒從里到外都已被他打碎得干干凈凈,哪還有什么卷土重來,不去抹脖子上吊都已是心性不錯(cuò),唯獨(dú)懷里的這個(gè)人,無論怎么待他,他都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經(jīng)過御花園時(shí),鄭元峰故意摟著樂天進(jìn)了假山之內(nèi),假山之內(nèi)光線晦暗,鄭元峰勾住樂天的下巴,沉聲道:“憐奴猜猜我想做什么?”
樂天偏過頭,低聲道:“殿下不要這樣?!?br/>
鄭元峰充耳不聞,直接擰回他的臉吻了下去,大掌也不安分地伸入他的僧袍。
樂天用力推拒,甚至咬了一口鄭元峰的舌頭,“殿下,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要這樣?!?br/>
鄭元峰的舌尖被咬出了一絲血腥味,他緩緩用手背摸了摸樂天的面頰,“生氣了?”
樂天咬唇不言。
“到底生沒生氣?”鄭元峰不依不饒道。
樂天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黯淡的假山內(nèi)依舊熠熠生輝,“我并非生氣,只是不解殿下為何要這樣對(duì)我,往日恩怨了結(jié),殿下也該解了自己的心結(jié)才是?!?br/>
鄭元峰心道:他已有了新的心結(jié)。
“算了,”鄭元峰放開樂天,淡淡道,“回宮里再繼續(xù)?!?br/>
樂天垂下臉,囁嚅道:“可否不再繼續(xù)?”
鄭元峰厲聲道:“這里還是寢宮,你二選一?!?br/>
樂天不說話了。
鄭元峰拉過他的手,將他手中的佛珠往外用力一摜,佛珠‘噗通’一聲落入了池內(nèi),鄭元峰淡淡道:“走吧?!?br/>
回到殿內(nèi),鄭元峰就迫不及待地把樂天往床上帶,樂天小聲抗議了幾句,就隨他去了。
樂天雖是僧人,但在此道上卻是難以抗拒本能的反應(yīng),鄭元峰本錢雄厚身材魁梧,樂天每每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卻又被鄭元峰從極樂的邊緣拽了回來,共享沉淪。
事后,鄭元峰摟著渾身濕透的樂天輕笑道:“滿屋子都是你的味道?!?br/>
樂天垂著臉不說話。
鄭元峰勾起他的下巴在他鼻尖輕輕親了一下,“方才你叫得那么厲害,是難受還是快活?”
樂天還是抿唇不言。
鄭元峰板了臉色,要挾道:“我現(xiàn)在就派人將鄭恒抓回來大卸八塊你信不信?”
樂天只好無奈道:“難受,也快活。”
鄭元峰放緩了臉色,以低沉的聲音誘哄道:“是難受多,還是快活多?”他不擔(dān)心樂天撒謊,樂天不會(huì)。
果然,樂天雖然臉色通紅,依舊誠實(shí)道:“快活……多一些……”
鄭元峰輕笑了笑,被他扣在懷里的樂天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胸膛微微震動(dòng),臉紅的更厲害了。
鄭元峰放下他,赤條條地下了榻,從一旁書案的匣子里掏出一串佛珠,赫然正是從前樂天送給他的。
鄭元峰回眸,見樂天坐在榻上沉靜地望著他,白玉一般的身子紅紅點(diǎn)點(diǎn),說不出的可憐可愛,他上榻復(fù)又摟住樂天,低聲道:“扔你一串,還你一串?!闭f著,將佛珠套回樂天的手腕。
樂天:“這是我送給殿下的?!?br/>
“嗯,這是你心愛之物,你留著吧?!编嵲搴仙纤恼菩?。
樂天卻不要,又套回鄭元峰的手上,懇切道:“這佛珠我贈(zèng)予殿下之后,它與我的緣分便斷了,從此以后都跟著殿下才好,千萬莫要送還?!?br/>
鄭元峰說到底還是不信神佛,但既然是樂天硬要他留下,他倒是可以考慮收下,正要收起佛珠時(shí),鄭元峰手中一頓,曖昧一笑道:“憐奴,這佛珠離了你的身,都沒有你的味道了?!?br/>
樂天道:“那我替殿下戴上幾日,多念些經(jīng)?!?br/>
“那倒不必,”鄭元峰將帶著佛珠的手腕慢慢伸下,低聲道,“只需在憐奴身上最香之處待上一夜,保管香氣不散,那些藥玉現(xiàn)在還有顧蓮花的味道……”
他的動(dòng)作意圖明顯,樂天羞紅了臉,“殿下,這是佛珠!”
“佛珠怎么了?”鄭元峰眼神幽深,“你是圣僧,以身養(yǎng)珠,豈不妙哉?”
樂天不知該如何辯駁,只本能道:“不行……”見鄭元峰緩緩壓下,又從正色拒絕變成了小聲哀求,“阿蠻,不要……”
“每次你這般叫著我的名字說不要時(shí),我便……”鄭元峰咬住他的唇,啞聲道,“更想欺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