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寵物
“好?!卑埠盏氖置搅四浅降牟弊由?,手指一點點收緊。
指尖能感覺到那辰跳動著的脈搏,有力而急促,在他手心里一下下的像是要掙脫束縛,這種如同鼓點敲在神經(jīng)上的奇異感受讓安赫因為被人進入而有些淡下去的興致再次被挑了起來。
那辰伸手拉開了床頭柜最上面的抽屜,安赫剛想扭頭看看他是不是又打算用rush,那辰手指勾著個東西掠過他眼前。
看清他手上的東西時安赫愣了愣,緊接著身體里猛地翻過一陣熱浪。
帶著銀色鋼釘?shù)暮谏べ|項圈占據(jù)了安赫眼前所有的空間。
那辰慢慢地抬起手,把項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項圈上的皮帶垂下,襯著腰間的蝎子,讓安赫的呼吸頓時再次回到風中凌亂的節(jié)奏里。
那辰伏下身,從他小腹一點點往上舔著,舌尖一直滑到他胸前,把皮帶放到了他手里:“我會讓你舒服的,主人?!?br/>
安赫正在盡情亂竄的呼吸猛地消失了一秒鐘。
放在手心的皮帶和那辰的這句話如同通了電一般,迅速從胳膊和耳后帶起一陣強烈的酥麻感覺,短短一瞬間就閃過了他全身,激得他斗志昂揚。
他猛地拉了一下皮帶,那辰被他拽到了眼前。
“你是什么?”安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你的寵物?!蹦浅降皖^在他肩窩里蹭了蹭。
“小狗么?”安赫抓住他的頭發(fā),把他拉到自己眼前。
“嗯。”那辰應了一聲。
“不要小狗?!卑埠照f。
“小豹子?!蹦浅娇粗劬芰?。
“小豹子你發(fā)|情了么?”安赫勾住那辰脖子上的項圈,手指在他下巴上輕輕劃著圈。
“嗯,”那辰盯著他,手摸到他腿上輕輕按了按,慢慢頂了過來,“看到主人就想發(fā)|情?!?br/>
安赫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種突如奇來的情趣攪得失去了理智,他狠狠拉著皮帶,在那辰腰上捏了一把:“讓主人不舒服了就把你關門外邊兒去凍著?!?br/>
“嗯,”那辰很聽話地點點頭,直起身在他腿上輕輕撫摸著,“主人想怎么樣都行。”
“……乖。”安赫呼吸挺重,有點兒發(fā)暈,他從來沒這么玩過,滿腦子莫名其妙的興奮讓他一時半會兒沒找著合適的臺詞來配合他的寵物。
那辰笑了笑,摸在他腿上的手一點點滑到了他身下,套|弄勾劃。
安赫的呼吸漸漸加快,那辰突然壓了過來,伸手捏著他的下巴猛地往后抬了抬,接著一口咬在了他的咽喉上。
這一口咬得不輕,安赫感覺到了微微的疼痛,呼吸一緊,沒等下一口氣換上來,那辰已經(jīng)挺進了他的身體。
“嗯……”安赫皺著眉發(fā)出一聲呻|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這種雙重刺激帶來的巨大快|感。
安赫抬起手,不知道是想要拉開還咬在他咽喉上的那辰還是想要摟住他,最后他的手落在了那辰背上,感受著在他身體里進出時繃緊了的肌肉。
他無法形容這樣的快|感,疼痛,羞恥,興奮,渴望,各種紛亂的情緒包裹著他,隨著那辰忽快忽慢的進入和抽離,他開始忍不住呻|吟。
無法控制聲音,也不能忍受沉默。
那辰專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臉上,安赫第一次這么渴望地想要看清,看清那辰的有些迷亂的表情,看清他脖子上閃著光芒的鋼釘,看清他身體每一次挺進時繃緊的肌肉……
甚至想要看清那辰的呼吸。
每一次安赫拉動皮帶的時候,那辰都會很順從地伏下來,滿是欲|望的喘息會在一瞬間包裹住他。
安赫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放開過自己,所有的事都扔到了一邊,眼前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只有那辰。
……
那辰猛地壓住他緊緊摟住他,在他耳邊發(fā)出一聲嘶吼的時候,他的欲|望終于跟著最后爆發(fā),呻|吟得暢快淋漓。
窗外一掛鞭炮響過之后,房間里顯得格外安靜,兩人起伏的呼吸聲里還纏繞著沒有完全退去的情|欲。
安赫閉上眼睛,現(xiàn)在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放肆發(fā)泄過后的那種舒適的疲倦感讓他全身發(fā)軟。
一直到那辰從他身上撐起身體,他才睜開了眼睛,看著那辰脖子上的項圈,皮帶還在他手里,他拉了拉皮帶:“小豹子你現(xiàn)在還聽話么?”
那辰撐著床看他:“聽的。”
“給我倒杯水?!卑埠绽А?br/>
“嗯,果茶行么?”那辰下了床,走到小桌前。
“行,”安赫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皮膚上有不少紅色的小斑痕,“你咬我了?”
“不知道,”那辰笑了笑,把杯子遞給他,又湊到他耳邊,“你哼哼的聲音特別好聽,每次聽到都想咬你?!?br/>
安赫也笑笑,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壓不住的那種臊得慌的感覺差點從耳朵眼兒里噴出來。
“摘了吧。”他用手指彈了彈那辰脖子上的項圈。
安赫拿著那辰的睡衣走進浴室里的時候,看到了鏡子里自己臉上還沒完全消失的紅暈,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擰開淋浴,小聲說了一句:“爽么?興奮成這樣?!?br/>
暖暖的水流從頭到腳地爬過,安赫低頭閉著眼,胳膊撐著墻不想動,連轉圈沖沖都提不起勁來,就想趴著。
不知道這么沖了多久,他聽到臥室里傳來了吉他聲,聽了幾耳朵,聽出是天空之城。
安赫挺喜歡,有段時間老在屋里單曲循環(huán)來著。
他閉著眼聽了一會,轉身靠著墻開始跟著吹口哨。
門外的吉他聲頓了頓,很快又接上了,轉成了伴奏。
安赫本來吹了兩聲就打算停,一聽那辰這么捧場,只得堅持吹完了一段才停下。
那辰的吉他沒有停,一直在間奏循環(huán),似乎在等他繼續(xù)下一段,他聽了半天,過去敲了敲浴室門:“沒氣兒了?!?br/>
那辰?jīng)]出聲,吉他轉回了之前的旋律。
兩個人都洗完了澡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快四點了,安赫沖著墻,卻沒有了睡意。
那辰從身后靠過來,胳膊摟著他:“困么?”
“你要聊天?”安赫想起了那天在小區(qū)門口那辰讓他陪著聊聊天時間的情景。
“你困了就睡吧,”那辰的臉埋在他背,聲音有點發(fā)悶,“明天你要回家給你爸媽磕頭么?我叫你起床?!?br/>
“不用?!卑埠臻]上眼。
“我也不用?!蹦浅铰曇艉艿汀?br/>
“過年不去看看你媽?”安赫翻了個身側過臉看了看他。
“今天去看過了,”那辰勾著嘴角笑笑,“被踢了一腳趕回來了?!?br/>
那辰說得很輕松,安赫聽著卻有點不是滋味兒:“踢哪兒了?”
“脖子,”那辰摸了摸自己脖子側面,“我媽這些年在醫(yī)院肯定盡練下盤功夫了……”
安赫撐起胳膊借著夜燈的光看了看那辰的脖子,脖子上有一道暗紅色的劃痕,他之前就看到了,以為是項圈勒的,還回憶了一下自己扯皮帶的時候到底用了多大的勁兒。
“踢得夠狠的。”安赫躺回枕頭上,有點感慨。
從小到大,他挨揍的次數(shù)也不少,老爸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但回了家拿他撒氣兒揍一頓是常事,老媽打他沒規(guī)律,主要取決于牌桌上手氣的好壞。
“大概覺得我給她下毒了想毒死她,”那辰笑著說,語氣很平靜,“所以先下手為強,不過不總這樣。”
跟提起他爸的時候不同,那辰提起他媽媽時總是很平靜,安赫甚至能聽出他聲音里的包容和依戀。
安赫沉默了一會兒,那辰那句先下手為強,讓他想起了去舊車場時那辰說的那句話,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腰上那個傷,是……”
“嗯,我媽捅的?!蹦浅捷p聲說,摟著安赫的胳膊緊了緊。
安赫覺得胸口一陣堵,很長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你一直往前跑,往前跑,抬頭的時候就看到星星了,”那辰在他耳邊說,聲音聽著有些發(fā)飄,“睡吧,晚安。”
“晚安?!?br/>
大概是因為跟寵物玩了一場,安赫沒幾分鐘就睡著了,不過他有點兒擇席,睡得不踏實,夢也多。
很久不見的老爸出現(xiàn)在他夢里,還保持著他上學時的樣子,跟老媽吵著他上學時聽過的那些架,但內(nèi)容他卻聽不清了,只是孤獨地坐在門邊的小凳子上等著他們結束戰(zhàn)斗。
戰(zhàn)斗級別在提升,他有些害怕地退到墻角,怕他倆看到自己會順手一凳子砸過來。
但老媽還是沖了過來,他頓時覺得自己全身僵硬,像是被什么堅硬的東西包裹著,透不過氣來,心里滿是驚慌。
他想要掙扎,但卻動不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叫一聲媽媽,也出不了聲。
“媽……”他聽到了有人在叫媽媽,但不是他的聲音。
這讓他很害怕,努力地掙扎著。
“媽我錯了……我錯了……”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除了我錯了這三個字,別的都很含糊,聽不明白內(nèi)容,安赫猛地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那辰的胳膊壓在自己胸口上,耳邊是他模糊不清的嘟囔:“我錯了……”
“大七?”安赫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身拿了下去,輕輕推了推他,“那辰!”
那辰擰著眉,說什么已經(jīng)完全聽不清了,變成了低聲地哼哼,聽上去是做惡夢了。
“喂,”安赫又推了他一把,“你做夢呢?”
那辰皺著眉翻了個身,慢慢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窗外已經(jīng)有些亮了,安赫借著透進來的光看到那辰腦門兒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你做惡夢了?”他問。
“怎么了?”那辰摸了摸自己的臉。
“聽到你說夢話了。”
那辰的手頓了頓,聲音有些發(fā)沉:“說什么了?!?br/>
安赫想了想:“沒聽清,大概是媽我錯……”
話還沒說完,那辰突然猛地坐了起來。
安赫嚇了一跳,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辰突然掀開被子跳下了床,聲音變得很冷:“你睡吧,我九點叫你?!?br/>
安赫沒說話,那辰轉身走出了臥室,關上了門。
又抽了?
安赫嘆了口氣躺回枕頭上,摟著被子翻身沖著墻。
他很困,心情也不怎么好,那辰這種他已經(jīng)不再意外的反應沒有太影響他的瞌睡,閉上眼沒多大一會兒他就重新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
而且沒有再做夢,這讓他在朦朧之中相當感動。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贊歌……”
音樂在安赫耳邊響起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剛重新入睡沒有多長時間,嘹亮動情的女聲讓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
安赫總算聽明白了這是那辰扔在床頭的手機在響,他嘆了口氣,伸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五院陳醫(yī)生。
“那辰!”安赫喊了一聲,從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里清醒過來,拿著手機跑出了臥室。
二樓的走廊上沒有人,幾個房間的門都是關著的,他又喊了一聲,沒有那辰的回應,他只著跑下了樓。
剛下樓就看到了坐在客廳寬大的紅木沙發(fā)正中間的那辰。
“你電話?!卑埠照f。
“我的祖國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那辰叼著煙跟著手機鈴聲開始唱。
“五院的。”安赫把手機遞到他眼前。
那辰低頭看了一眼,繼續(xù)唱:“浪是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
安赫沒再說話,把手機扔到他身上,轉身往樓梯走,客廳里的落地大鐘敲響了,鐺鐺鐺的聲音打在人心里一陣發(fā)堵。
八點半,該回去了。
“喂,陳醫(yī)生過年好。”那辰接起了電話。
安赫停了腳步,回過頭看著他,那辰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沒事兒,您說……嗯……什么?我知道了……嗯,我馬上過去……”那辰一直低頭盯著地板,電話打完了他才慢慢抬起頭往安赫這邊看了看,“本來想給你做早飯的,不過我要出去一趟。”
“去醫(yī)院?”安赫點點頭,想要往樓上走去換衣服,但看到那辰的臉時,他又停下了,那辰的臉色蒼白得厲害。
“嗯,我媽早上割脈玩呢。”那辰的聲音聽著還算平靜,但走上樓梯時的步子卻很重。
安赫有些吃驚,精神病院里還能讓病人拿到刀?但他沒多問,跟在那辰身后回了臥室,換好衣服之后那辰說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快步走出了臥室。
“我送你過去吧?!卑埠漳弥馓祝皇鞘裁礋嵝哪c的人,但眼前那辰這狀態(tài),他不可能就這么走人。
“不用,我自己的事?!蹦浅交卮鸬煤芨纱?。
“我送你?!卑埠找埠芨纱?。
那辰猛地轉過身,盯著他的臉:“我說了,我自己去。”
“你當我很想送你去么?”安赫皺了皺眉,也盯著他,“就你現(xiàn)在這樣子出去,撞個人翻個車我還怕警察找我問話呢!”
小區(qū)里這會兒很安靜,地上都是紅色的炮仗碎屑,空氣里還彌漫著沒有散去的火藥味兒。
“每次過年,”那辰坐在副駕靠著椅背往車窗外看著,“我都從年前就開始發(fā)慌,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特別慌,沒著沒落的,這種感覺你有過嗎?”
有過。
安赫沒說話,眼睛盯著路上的紅色,多么喜慶的顏色。
“大家都往家趕,回家多暖和,還有好吃的,人都聚一塊兒,”那辰似乎并不需要安赫的回應,只是看著窗外一直說,“我看著這些人,就覺得他們都走了,都回家了,外面的人越來越少,誰也顧不上看你一眼……”
安赫沉默地開著車,今天街上幾乎沒有車,也沒下雪,他踩了油門,往五院的方向加快了車速。
那辰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消失了。
不過今天他的話前所未有的多,安靜了沒幾分鐘,又開始說了。
“我討厭接電話,”他說,往安赫這邊看了一眼,“那辰你媽今天又犯病了,那辰你媽今天把鄰居的車砸了,那辰你媽瘋了,那辰你爸出車禍了,那辰你爸死了……”
“別說了?!卑埠瘴艘豢跉饴鲁鰜?。
“煩么?!蹦浅秸f。
安赫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爸說我很招人煩,他說,那辰,每個人都討厭你。”
“別說了!”安赫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
那辰終于不再開口,笑了笑伸了個懶腰,盯著前面的路。
這種說得停不下來的狀態(tài),讓安赫清楚感覺到那辰心里的不安和緊張。
“我不討厭你,也沒覺得你煩?!卑埠者^了很長時間才說了一句。
“謝謝?!?br/>
五院門外很干凈,沒有鞭炮屑,只有門外的對聯(lián)表示這里的病人也在過年。
安赫把車停下,準備下車的時候那辰按往了他:“在車里等我?!?br/>
“嗯?”安赫愣了愣。
“別進去,在這等我?!蹦浅娇粗?br/>
“行,”安赫沒再多問,他知道為什么,“有要幫忙的叫我。”
那辰跳下車跑進了醫(yī)院大門。
安赫隨手塞了張cd聽著,看著五院門外已經(jīng)掉光了葉子的大樹發(fā)呆。
盡管不愿意,但那辰之前那些停不下來一直說著的話還是開始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這讓他心情很不美好。
大學他學的是心理學,但現(xiàn)在除了學生之外,他不愿意分析任何人的心理,自己一堆不怎么樣的情緒還沒地兒排解呢。
他不是個太容易被影響的人,但那辰有些陰暗的過去還是讓他感到了壓抑,他一面想要擺脫這種感覺,一面又習慣性地想要分析更多。
安赫輕輕嘆了口氣,點了根煙叼著,盯著前方五院的牌子出神。
這段時間夠出格的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
但夠了吧,這種什么都可以扔到一邊的瘋狂,比寂寞更讓人不安。
還是……離這個人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