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自盡殉國和心靈感應
審訊室的眾人散了后,德瑞克和周滟商量:“這樣打下去,估計碧絲也是不會招的。”
周滟有點頭痛,拉攏不成,刑訊也不行,這可怎么辦?她用手指按按太陽穴,內心有一種無力感,她無奈地問:“這可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問出來。否則我們怎么向上級交行。”
德瑞克安慰說:“你別慌,我曾聽說我們的科學家研制出一種可以侵入大腦中的儀器,在對方睡著的時候侵入她的夢中,用制造出來的夢境引出她真實的想法。這個辦法已經(jīng)用過了,破獲了一個恐怖組織。”
周滟聞說有這等奇事,頓時驚呼:“真的?!真的有這樣的機器?太神奇了!太好了!我們趕緊打報告上去,要求使用這種機器。”
德瑞克點頭,說:“嗯,就這么辦!”
維尼回去實驗室上班,心神一直不安寧。到餐廳吃過午餐后立即回宿舍,拿出手表電腦發(fā)電報給老羅(上次他從樹洞里拿了手表電腦出來,放在宿舍一個隱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匯報了溫鈴蘭在基地被審訊的情況和關押她的小樓的內部情況。
老羅他們得知溫鈴蘭被殘酷的鞭打刑訊,但她一句實情也沒有吐露。老羅和呂鈴他們心痛萬分,又敬重溫鈴蘭的勇敢和頑強。老羅立即匯報上級,爭取早日聯(lián)系好大陽國在馬恩島落腳的事。
在距碧絲被捕11天時,老羅告訴碧絲已經(jīng)通過別人聯(lián)系了大陽國,要從大陽國派直升機來救她,途中在馬恩島落腳。老羅自己和電龍小畢從銳新國飛到了大陽國,呂鈴也追去了。老羅告訴碧絲上級這次不準備派呂鈴參加救援,別外派人,從大陽國調遣,呂鈴不放心,也跟著到了大陽國,事情弄停當要兩天時間,預備第13天去救碧絲。
可是他剛發(fā)報完,卻接到上級的情報,知道德瑞克和周滟要用盜夢儀套出碧絲的真實想法,盜夢儀大概13日會到基因復制人基地。上級讓他告訴碧絲,不要被催眠了,這幾天保持清醒,直到去救她出來。老羅立即告訴碧絲,叫她注意,這幾天不要睡著,大伙提前去救她,就在第12日尼科島時間早上4點從大陽國出發(fā)。尼科島和大陽國時差大概十幾個小時,那個時候大概是大陽國早上9點鐘時候。
碧絲接到電報,滿懷希望,又心懷疑懼,不知這盜夢儀何時到達。
第11日中午,碧絲象往常一樣吃完飯。
周滟來了,這次她已經(jīng)不復是審訊時的兇惡嘴臉,而是嘻嘻哈哈地打招呼:“嗨!碧絲,飯菜好吃嗎?身體這幾天好多了吧?”
碧絲平靜地嘲諷道:“飯菜好吃!感謝周主任這幾天不打之恩。”
周滟不怒反笑,說:“對,我們是仁義之人,一向厚待俘虜?shù)摹!?br/>
碧絲心里對此嗤之以鼻,對她本來的兇惡面目心內再清楚不過了。
正說話間,馬克急沖沖地進來,附在周滟耳邊說了幾句話。碧絲會唇語,看馬克的嘴唇,讀到馬克說:“東西已經(jīng)到了。”又看周滟的嘴唇,讀到周滟說:“那就今晚。”碧絲看馬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掃向自己。
周滟和馬克急沖沖地走了。碧絲的心一陣抽緊,看樣子是盜夢儀到了。這盜夢儀如老羅所說,十分厲害,能制造夢境侵入被調查者的大腦,在他(或她)睡著時套出他(或她)真實的想法,從而破解被調查者內心的秘密。利用這一儀器,銳新國已經(jīng)成功破獲了一個恐怖組織,目前還沒有別的辦法對抗這種儀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睡著。但是誰能保證敵人不會給自己打麻醉劑呢?到時恐怕也不由自己了。
過了會兒,德瑞克來了,和藹地對碧絲說:“碧絲,好好養(yǎng)傷,我們不會再為難你了。中午吃得怎么樣,要不要再加點菜?”
本來見到德瑞克這個仇人,是應該痛恨萬分的,但是碧絲現(xiàn)在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她搖了搖頭,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地說:“不用了,吃得很飽了。”
德瑞克汕汕地說:“吃飽了就好,就好。”他看碧絲不愿聽他說話的樣子,覺得再說些什么也無趣,只呆了一小會兒,交待保安要認真看守后便走了。
這德瑞克從來沒有來過碧絲的病房,今天是為了什么親自來看碧絲?應該是來肯定碧絲還活得好好的,這樣他們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碧絲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們的盜夢儀提前送來了。
老羅他們要明天才能來救自己,碧絲一直抱著巨大的希望等待著他們的救援。但是這一次她決定不等了,因為她知道今晚敵人就要使用盜夢儀了,那時難保他們不會查出維尼的真實身份(這可就會害了維尼,也會危害到國家要他行使的任務),還有老羅他們,以及以往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都有可能被套出來。不行,決不行!碧絲決定了,決不讓這件事發(fā)生。親愛的馬超,你原諒我吧,今生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希望來生再成夫妻,相伴到老,希望你不要難過悲傷,要振作,繼續(xù)我們未竟的事業(yè),一直向前,永遠向前!
中午,護士沒來打營養(yǎng)針。碧絲一直在等。
晚上十點,周滟、德瑞克和馬克來了,身后的保安搬進來一個有中等個保險箱那么大的儀器。
周滟說:“碧絲,這幾天你受苦了,身體很虛弱,所以我們想體檢一下你的身體,很快就好。你不用慌,只是一個小儀器。”
碧絲默默地閉上眼。
周滟使了個眼色,護士上前把一個摩托車帽樣的金屬帽子戴在碧絲頭上。德瑞克說:“先打一針營養(yǎng)針吧。”
周滟說:“對,今天還沒打呢。來,給碧絲小姐打一針營養(yǎng)針。”
護士:“是。”上前給碧絲扎針。
突然,她看到碧絲嘴巴里冒出血來,嚇了一跳,大呼:“她嘴巴里冒血了!”
德瑞克和周滟沖上去看,果然,碧絲的嘴巴里汩汩地冒出鮮紅的血來,停不住。
德瑞克大呼:“不好!她咬舌自盡了!”
周滟俯身用手努力地撬開碧絲的嘴巴,果然舌頭斷了。
德瑞克去摸碧絲的脈門,已經(jīng)沒有脈膊了。
德瑞克氣得用腳猛力地跺地,大聲地罵罵咧咧,連說:“該死!她死了!她死了!”
周滟的身子搖晃,頭暈目眩,幾乎要倒地,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不能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不愿相信,身子一傾,倒在護士身上。護士急忙扶住她。
這時,正是明古國時間早上3點多的時候,馬超正熬通宵,站在在一塊大屏幕前跟江一飛和包小榕講解一個案子,突然,他的心如利刃在割,眼淚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他的心很痛很痛。
江一飛見了,嚇了一跳,急忙問:“頭,你怎么了?”
包小榕正低頭記筆記,聽到江一飛在問馬超,抬頭一看,馬超淚流滿面,緊張不安地問:“頭,你怎么哭了?”
馬超緊緊地捂住胸口,久久,久久答不出話來。江一飛和包小榕見馬超只管捂住胸口不說話,身體搖晃,似是極其難受。他們趕緊放下手中的筆,上前扶住馬超坐下。江一飛跑去端來一杯溫開水,讓馬超喝下。包小榕用手掌不停按摩馬超的后背,力圖使他好受一點。
過了有五分鐘那么久,馬超才緩過氣來,用悲痛欲絕的聲音對江一飛和包小榕說:“鈴蘭她,她,遭遇不幸了!”
江一飛安慰他說:“頭你怎么知道的?你剛才哪里也沒有去,正在跟我們講案子,也沒有誰跟你說過什么啊!”
馬超仰起頭,眼睛直看著前方,似乎要看穿天花板到達蒼穹,他癡癡地說:“我和她有心靈感應。剛才我的心突然很痛很痛,眼淚忍不住地流下來。我知道是她出事了。以前我從未有這樣的感覺。”
包小榕安慰他說:“頭不要擔心,鈴蘭應該沒事的,吉人自有天象。”
馬超拼命地搖頭,說:“這次不同,這次不同!”
江一飛搬來椅子,坐在馬超身邊,說:“頭,沒有確實的消息之前,先別這么想。好不好?”
馬超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們不用勸我,這是真的!”
江一飛和包小榕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不能相信溫鈴蘭犧牲了。但是他們也從未看過堅強的馬超如此地難受流淚,難道真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難道真有什么心靈感應?
包小榕安慰他說:“我不愿意想鈴蘭犧牲了,我也不相信。但我想鈴蘭那么好的身手,誰能害得了她?”
馬超還是搖頭。
江一飛看馬超這么相信自己的感覺,決定用理性客觀地分析事情。他說:“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頭,你既然這么想,我也只好暫時認為是真的。退一萬步說,即使她遭遇了不幸,她也會是死是其所。鈴蘭是個好姑娘,我們都很難受。頭,你那么愛她,你一定最難受。但是,頭,你不是告訴我們說鈴蘭失蹤后給你寄來了她隨身的玉佩和親手刺繡的手絹嗎?你不是說她是去完全一個偉大的使命嗎?小榕說的沒錯,肯定是一個偉大的使命讓鈴蘭心甘懷愿地獻身的。”
馬超點著頭無力地說:“就是這樣的。我的心很痛,很痛。”
包小榕說:“我們陪你坐著,看能不能讓你好受點。”
馬超定了定心神,指指屏幕說:“還要講案子呢。”
江一飛說:“這案子不急在現(xiàn)在,等白天再討論吧。”
包小榕說:“對,天都快亮了,這一晚大家都沒睡,頭,我們還是睡一覺等醒了再講吧。”
馬超確實心痛無力得很,沒辦法再講下去了。這種情況他從未有過,只是溫鈴蘭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否則他不可能這個糟糕的狀態(tài),這只能說明他太愛溫鈴蘭,用情似海深。
江一飛和包小榕都不相信馬超說的,因為無憑無據(jù)嘛,但馬超這樣認為,他們也只好這樣認為,并從好的方面去安慰他。
馬超坐了有半小時,才感覺心痛的感覺好點,只是四肢無力酸軟得很。但他已經(jīng)恢復了理性,為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有點不好意思。他對江一飛和包小榕說:“剛才讓你們笑話了,我好多了,大家都去睡吧。”
江一飛擔心地望著他,說:“別這么說,誰會笑話你。”
包小榕說:“頭,你真的好多了?有事不要硬扛著,一定要告訴我們。”
江一飛挽留說:“頭,再坐會吧!”
馬超說:“不用了,我真的好了。你們看!”他站起來,伸伸胳膊伸伸腿,用手拍拍胸脯。
包小榕“卟哧”一聲笑了,說:“頭,你這動作跟打拳賣狗皮膏藥師傅的動作差不多。”
馬超說:“對了,我跟他們一樣強壯!你們不用擔心。”
江一飛說:“頭,今晚大伙就睡一起吧。”
馬超搖頭,說:“不用了,我好很多了,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會,好好的想一想案子。”
江一飛說:“那,好吧。”
包小榕說:“走吧。頭,我們送你到你房間。”
馬超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那,好吧。”
馬超走了。
包小榕對江一飛說:“一飛,你說頭說的準嗎?難道鈴蘭已經(jīng)不幸了?這是真的嗎?”
江一飛皺著眉,大搖其頭,說:“我不相信,但頭說得這么肯定。他說他們有心靈感應,難道相愛的人就是這樣感應的嗎?我真不了解這個。”
包小榕說:“我也不了解,誰叫我們倆都是王老五呢,也幫不上頭什么忙。要是呂鈴在就好了。她有男朋友,應該了解什么是心靈感應,知道這個感應準不準。”
江一飛心憂且心煩地說:“最好不準!鈴蘭是個好女孩,頭又那么的愛她,要是她犧牲了,頭該受多大的打擊啊!我希望她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
包小榕擔心地說:“如果鈴蘭犧牲,我會覺得很難過,這事最好不是真的。如果鈴蘭能回來,呂鈴也回來,我們這個五人特別行動組就完美了。”
江一飛說:“我還真想?yún)吴徍外徧m,那時我們五個多熱鬧,現(xiàn)在少她們,就象一個圓缺了一塊什么。你想不想?yún)吴徍外徧m,小榕?”
包小榕說:“想啊!”
他幻想說:“要是她們回來該多好。”
江一飛嘆一聲“哎”,說:“真想知道她們人現(xiàn)在在哪兒啊!”
馬超走回自己的臥室,關上門,打開啤酒箱拿出啤酒開了瓶蓋對上口就喝。他擔心自己晚上睡不著,而自己明天還有案子要做,決定先把自己灌醉再上床睡覺。他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想著這十幾天來自己的心感覺到的那種痛楚、無奈、以及滿懷希望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很奇怪,但他知道,這就是溫鈴蘭的感覺。
他這十來天前開始擔心她,但沒對任何人說起。而就在剛才,他的心感到很痛很痛,感到一種希望不再的決絕。他一邊想著,手一邊握著啤酒瓶,喝了一口又一口,突然,他痛哭起來,喉嚨被灌到嘴里的啤酒嗆了一下,他張開大口,把嘴巴里的啤酒吐出來。他用大手擦了一下嘴巴,沒有再喝酒,只是握著啤酒瓶,接著放聲痛哭。
他的腦海里就象放電影一樣,一一浮現(xiàn)出以往溫鈴蘭那曾經(jīng)的笑臉和倩影,她的歌聲,她的一舉一動。他的心里想著她的深情,她的純真,她的高潔,她的美好。他曾經(jīng)滿懷希望,希望有一天能與溫鈴蘭團聚,過上幸福的兩人世界的生活,再往后,是快樂的三人世界的生活。這一天是他極其盼望的。可是現(xiàn)在他感覺到這一天不可能來臨了,這上蒼,多么殘酷,粉碎了他幸福快樂的希望!
他哭了有十來分鐘,接著就一瓶接一瓶地喝著啤酒,一連喝了五瓶,期間上了幾趟衛(wèi)生間。后來就頭暈腦漲了,他洗了把臉,換上睡衣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聽到溫鈴蘭那優(yōu)美動聽的歌聲飄來——正是那首“望月”,溫鈴蘭穿著那套大紅的套裝在他面前演唱著,頭上還帶著那頂可愛的小紅帽。這不就是103院那年春節(jié)晚會上溫鈴蘭的表演嗎?正是她在臺上演唱著這首動人的情歌,讓自己對她一見鐘情。
他沖上前去,握住溫鈴蘭的手緊緊不放,大聲地說:“你沒有事!你好好的!太好了!我這幾天可擔心你了!”
溫鈴蘭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沒有回應,只是唱著歌,一會兒就不見了。他焦急地左右張望著尋找她的蹤跡,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淺黃色連衣裙的女子,正是溫鈴蘭,只是她身上帶著血跡,皮膚也又黑又硬,頭發(fā)稀疏,不復往日的風采美麗,只是那股氣質沒變,反而似乎更增添了剛毅與深沉。他不顧一切想沖上前去,可是溫鈴蘭一直停留在離他前面不遠的地方,無論他怎樣跑,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距離。
溫鈴蘭溫柔地說:“不用跑,你停一停!”
馬超不由自主地停下奔跑的腳步,眼里滿是欣喜和疑問,他說:“鈴蘭,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樣了?我好擔心你,擔心你遭遇不幸。”
溫鈴蘭的聲音沉靜而安人心,她說:“我到一個遙遠的國家去執(zhí)行一個特殊的任務了。本來是希望任務完成后能回國與你團聚的,但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意外,目前我回不去了。希望你別難過,要振作起來,繼續(xù)我們未完的事業(yè)。”
馬超眼里噙著淚,說:“我不難過,我為你驕傲!你說目前回不來了,那你什么時候會回來?”
溫鈴蘭沒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眼睛說:“我問你一句話,如果我變得不漂亮、不聰明、不優(yōu)秀,就是變丑,變傻,變平凡,你是否還會喜歡我愛我?”
馬超哭了,說:“你受苦了!讓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變丑,變傻,還是變平凡,我依然愛你,我會盡力讓你變得更好,如果不能,我也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這樣幸福快樂下去。”
晶瑩的淚水滑過溫鈴蘭的臉龐,她淚眼朦朧地問馬超:“你愛我什么呢?”
馬超不假思索地說:“愛你的思想,你的深情!愛你的心,你的靈魂!你的心你的靈魂是那么的高潔超凡!“
溫鈴蘭搖著頭說:“我并不是那么的超凡,我也是平凡的人,也有軟弱犯錯的時候。”
馬超說:“我就愛你這個活生生的人,既然愛你,就既愛你的優(yōu)點,也愛你的缺點。”
溫鈴蘭喃喃地說:“我明白了。馬超,我會回來的,只是要你去找我。等你完成你該完成的任務之后,你再去找我。你會找到我的。”
馬超追上前去追問:“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可話問到一半,溫鈴蘭就象煙一樣消失無蹤了。
馬超大喊:“鈴蘭!鈴蘭!”
馬超驚醒了,從床上猛然坐起來,才發(fā)覺剛才只是一個夢,夢境還歷歷在目。他覺得眼角濕濕的,一摸,眼角掛著淚,伸手不好意思地擦掉。他回味著剛才的夢,心里有了一種寄托,不再那么難受,倒頭又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