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清真攻擊
第一分到手,蘇綾心中的壓力瞬間小了不少,但隨著貔貅進入冷卻,而比賽時地圖進入夜晚天候,那柄【宵練】會爆發(fā)出更恐怖的DPS…
一想到這兒,蘇綾更加愈發(fā)關(guān)注起玉清宗中有沒有類似遺言BUFF的輔助位。
若水這個人很強,沒錯。甚至那一瞬間的傷害上限高到不可思議,是位擁有一錘定音的輸出位,打點更是比起蘇綾見過的大部分現(xiàn)役職業(yè)選手要高得多…
如果再加上那道教五絕,山、醫(yī)、卜、相、卦來保他一人,可能團隊賽不過一個照面,新月就會被碾成碎片。
“機會來了?!碧K綾同剛下場的缺說道:“他是一口神兵利器,現(xiàn)在,咱們得想辦法讓他折在半路上。不然人家四位鑄劍師加研磨匠一齊上陣,會把我們脆弱的團隊捅個對穿。”
缺神的雙手在微微發(fā)抖…
蘇綾一看,他渾身是汗,仿佛要虛脫了一般,剛才每一次高質(zhì)量的打擊技,以及多目標之間的來回切換,都讓這個男人心身俱疲。
“喂。還在嗎?”
蘇綾呼喚著缺,她不曉得秦先生能保持這個狀態(tài)多久,但“缺神引擎”顯然持續(xù)時間不會太長。
秦川二十二歲,剛過男性電競的黃金年齡,這個時候,正是各項生理指標剛開始下落的階段,對人心理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不知道呀?!鼻叵壬仙嘲l(fā),一時新月幾位隊員得到拿下一分的消息,也紛紛上線。
“你能再撐一會嗎?”蘇綾話音剛落,新月幾人頗為緊張地看著秦先生,仿佛他的狀態(tài)決定了這場比賽的走向。
蘇綾:“我曉得那種感覺?!?br/>
她看著秦先生因為集中力透支而漸漸失神的眼睛,因為對動態(tài)目標過于敏感而不由自主運動的腕部肌腱,還有那早已深入骨髓的呼吸頻率,仿佛成了本能…
那是缺神的聲音。
蘇綾:“我知道,當過了二十一歲,女人可能要更早些…”
秦川仰著頭,盡量想恢復(fù)到最佳的精神狀態(tài)。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看過時代周刊嗎?”
蘇綾:“看過?!?br/>
秦川:“打游戲的,十六歲就能上時代周刊,強,無敵?!?br/>
蘇綾知道他在說誰,那是DOTA玩家耳中聞名遐邇的“蘇美爾”,這個ID在十六歲時,靠著一具年輕的身體以及優(yōu)秀的天賦拿到了世界冠軍,登上了時代周刊。
蘇綾:“過了二十二歲,我發(fā)現(xiàn)一天起的比一天要晚上幾秒。以前能一口氣從家門口跑到人民中路,記下沿街的紅綠燈有幾個,現(xiàn)在只想好好散散步?!?br/>
“稍稍磕碰一下,傷口要好幾周才能復(fù)原,甚至會留下疤?!?br/>
蘇綾道出了缺神與秦川最大的區(qū)別。
“你老了,而缺神只存在于十八歲…”
“我知道這種感覺,在以往輕松搞定的操作面前,看著老年癡呆一樣的自己頻頻犯下愚蠢的誤操作,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br/>
缺是完美無缺的,任何難題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不會犯錯。
而秦川卻需要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最終才能勉強獲勝。
現(xiàn)在,這架功耗過高的引擎架上了秦川即將退休的大腦。
蘇綾:“你能再撐一會嗎?”
并不是秦川想摸魚,而是高強度的對抗令他只能暫時“召喚出缺神”。
“真實猛男,不虛一切?!?br/>
他的回答干凈利落。
蘇綾一聽放下心來,又調(diào)侃道:“說實話,你也應(yīng)該換種游戲方式了,光靠著本能打游戲太不環(huán)保了?!?br/>
秦川嗤之以鼻:“狗屎?!?br/>
天子在一旁細細聽完,又將場外的最新戰(zhàn)報告知了蘇綾。
“靈路贏了?!?br/>
這個結(jié)果倒是出乎蘇綾的意料之外,時年在訓(xùn)練賽上二比零帶走了靈路,全要歸功于那口開膛手的剔肉刀。而如今這么快就出了結(jié)果,怕不是反被姑娘們打了個二比零?
天子看蘇綾這番疑惑的神情。解釋道:“靈路開了四個男號…”
蘇綾:“頭銜呢?等級雖然可以趕上來,但是頭銜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屬性也有天壤之別。”
天子:“全是五大三粗的壯漢呢,頭銜倒是沒多在意?!?br/>
蘇綾:“哦?那只能說,靈路隊員的適應(yīng)力非常強。能短時間用陌生賬號打出這種戰(zhàn)果,時年輸?shù)牟辉?。?br/>
天子:“不提這個,咱們擂臺怎么打?”
蘇綾看向玉清宗的教練區(qū),那邊也在針對新月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對策。
而蘇綾料想中,若水必然是作為守關(guān)大將打收尾,先讓丫頭上去試探一番好了。況且缺神這個狀態(tài),奧特曼的小紅燈應(yīng)該要滅了,也不知道秦川能不能突破自我。讓蘇綾看看這智障會不會用腦子玩游戲。
第二場,擂臺賽。
新月方出戰(zhàn)人選:XXX
玉清宗出戰(zhàn)人選:離火
選圖:劍冢。
不得不說玉清宗的選圖都挺中國玄幻風的,劍冢這張圖處于室內(nèi),沒有光源,而比較明顯的特點就是不缺武器。隨手可撿,至于好壞全看緣分。
蘇綾再看那【離火】的打扮,人物職業(yè)是【藥師】,屬于玉清五絕中的【醫(yī)】字門,是純輔助,道袍一臂上還配著煉丹宗的鼎爐徽章。
他剃著個板寸,在偌大的劍冢中黑燈瞎火摸著路,而丫頭也和對方一樣,沒了照明,在這種環(huán)境中又不敢亮出光源,誰先亮燈誰挨打的環(huán)境下,兩人摸了半天依然沒遇見對方。
叮當~
丫頭突然蹭倒了一口劍,那聲音將她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跑出老遠,生怕對面那古怪的煉氣士一口飛劍循聲就射過來。
然而沒有任何動靜…
甚至任何攻擊的意圖都沒有。
蘇綾一邊看著實時戰(zhàn)報,一邊又朝玉清宗的教練位望去。
若水單手托腮,一副沉思的樣子,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天子小聲詢問道:“他不進攻嗎?”
蘇綾:“也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叮當~
蘇綾這話一說出來,離火也碰倒了一口劍,丫頭當機立斷把身后庫存不多的大劍用力擲出!
那一刻蘇綾再看若水的表情,依然是那般平靜,沒有半分意外的感覺。
“他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
“也沒有還擊的手段…”
“丫頭的RPG能防下來?”
蘇綾不由得陷入了疑惑當中,或者說,她不明白若水放上一個純治療打先鋒戰(zhàn)為何意…
場上,那泰坦之力射出的大劍砸出陣陣火星,煙霧散去,離火形色狼狽,渾身的道袍讓飛射而出的砂子石頭打得千瘡百孔,而身上流下點點暗紅的血跡。
他步履蹣跚,繼續(xù)尋找著丫頭。
“奏效了嗎?”
丫頭不知道這一劍下去效果如何,她的視野太差了,更不知道對方的傷勢,以及這一擊后,對方是追是逃。
她仿佛迷失在黑暗森林當中,劍冢里因為地圖環(huán)境起了風,一口口繡劍還能綻放出些許光華,搖曳著,不時在她眼中組成各種奇異的幻覺,甚至有一剎那讓她誤以為是敵人,險些出手。
離火越走越順,他是一位純輔助,治療手段不會缺,而如今若水對他的指令只有一個…
找到敵人,盡量接近。
還不夠…
還不夠近。
他看著漆黑環(huán)境中,不時因為細微腳步聲,引發(fā)自己飾品【坤符】的預(yù)警光,那細微的光線逐漸變強,也正是在說明敵人與他越來越近。
蘇綾看著離火的行為,心中突然感到大事不妙…
丫頭可能連自己怎么輸?shù)亩疾恢馈?br/>
她心中莫名其妙有了這個想法。
對方?jīng)]有還擊,和丫頭一樣也沒有偵查,代表著進攻與防御面都是零,那么如何獲勝呢?
蘇綾簡單思考了一下,現(xiàn)在離火正主動靠近丫頭,排除這個醫(yī)師身負同樣S級怪力一拳能將丫頭錘成丫頭餅的可能性。
答案只有一個…
這個輔助位要最大化傷害輸出,甚至這種恐怖的輸出能力,是由毀滅自身為條件帶來的。
“他要自爆…”蘇綾想到那些道家煉金丹自爆的場面,威力絕不下一顆C4:“若水要保平?”
不。
蘇綾立刻否決了這個說法,因為煉氣士是有元靈的,這孱弱的靈魂狀態(tài)能在瀕死時撐上一會。
蘇綾想要提醒丫頭時,為時已晚…
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在那一刻丫頭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掀飛了,緊緊貼在劍冢內(nèi)壁上,亂石洞穿了她的軀干,又一陣強大的吸力傳來。
回過神時,眼前是一顆巨大的火球,外部低溫燃燒閃爍著奇異的藍光,而內(nèi)部則像是太陽一樣,發(fā)出刺眼的高溫白光,甚至讓她睜不開眼。
一瞬間,脫離感襲來,她因為這道沖擊波震得五臟內(nèi)腑都移了位,劍冢中的空氣盡數(shù)燃燒殆盡,而丫頭卻感到身后的石壁搖搖欲墜,即將塌陷!
轟?。?---
那一刻空氣因為內(nèi)爆坍縮的氣流涌了進來,再一次帶著丫頭焦黑的身軀,最后一息的生命朝著那個大火球飛去!
灼熱的氣流吸進肺部,雖然痛感已經(jīng)削弱,但丫頭此刻依然頭暈?zāi)垦#瑹o比痛苦。
最終,她像是一只蚊子遇上了電蚊拍,讓丹火燒得一干二凈。
而第一場擂臺,在一枚細不可見的元靈火焰逐漸熄滅時,由離火勝出。
丫頭無精打采地下了場,那委屈的模樣別提了,這別扭這脾氣。差點兒哭出聲。
蘇綾神情嚴肅地看著若水。
雖然在擂臺賽,這種同歸于盡的手段只是單純的平局,但個人賽中應(yīng)該是判玉清宗勝。
他確實想要保平呢…用最小的代價,打下最大的戰(zhàn)果,或許那顆金丹炸彈的目標,一開始就是蘇綾。
離火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隊長…沒能拿下她?!?br/>
若水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不,你干得很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