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3】
    【街頭藝人】
    【問起他的夢想，應該和所有街頭藝人一樣，自己的歌聲能像是Fly Me to the Moon一樣，送到宇宙中。】
    5:45 S
    標題從豆芽的脖子上，點點顯露出來，和他病態(tài)紫色的皮膚漸漸消散露出的各種奇怪斑點一樣。
    與此同時，蘇綾只覺胸口一陣鈍痛，仿佛叫劇毒的黃蜂蟄了一口，取下護身符，才發(fā)現(xiàn)……
    黃符不知什么時候，彈出了一口三寸鋼針。
    回頭看團子和孔雀王，正勾肩搭背，兩人臉上的笑容，卻出奇神似，如若一人。
    孔雀王：“你說我們這算是什么組合呢？”
    頭暈目眩，麻醉效果拔群，蘇綾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在下沉，仿佛整個人都快癱成了泥。很快就倒下了。
    她看見幾個小家伙也紛紛倒下。半麻醉后神智依然清醒，兩眼睜的大大的，看見漆黑的天空，看見云霧漸漸遮住了星星?？匆妶F子蹲在她身前，左右胡亂摸了一通。
    “沒有武器了?！?br/>     卻唯獨沒把馬格南拿走。
    你想干什么！我的二五仔副校長！難道那個惡魔讀不出你的心思？
    團子拿著蘇綾腳踝，一路拖著她，回到那片“迦南地”。
    仿佛剛才種種惡魔都是幻象，從未發(fā)生過。再看營火噼啪作響，那頭烤全羊已經(jīng)燒化了。露出原本……人類骨架的模樣！
    這是……引來惡魔的招魂香？喬治用過的把戲！
    蘇綾從未停止思考，她想著在第一時間如何拔槍射穿那個男人的腦袋。但又因種種謎團而打消了這些念頭，直到她看見……不能原諒的一幕。
    她看見孔雀王一手將青劍釘進石縫，拿著另一支處刑紫色短劍，提著麻醉后的小獅子，割開了他的喉嚨。
    團子則是坐在蘇綾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靠在石壁上。好好瞧瞧這幕處刑表演。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br/>     蘇綾兩眼幾乎能滴下血。
    “迦南地，奶與蜜的故鄉(xiāng)，腓尼基的糞丘之神，姹紫嫣紅美不勝收，暴食之主藏身之處。蠅王，別西卜?！?br/>     “你看過《蠅王》嗎？”
    蘇綾沒法回答這個奇怪男人的自言自語。
    團子取下了她的眼鏡，蘇綾這才……看清楚那個一米六的小個子，那個孔雀王真實的模樣。
    “對，一個小孩子。一群小孩子?！?br/>     “故事從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講起，這本書的作者威廉戈爾丁還真的蠻有想象力?！?br/>     “戰(zhàn)后，一群六到十二歲的小孩子因為飛機失事，被困荒島，島上的資源富到流油，也有充足的淡水，幾乎夠他們揮霍一輩子。”
    “但……為什么他們要共享這座富甲天下的島呢？”
    團子指著那紅發(fā)閃米特人小孩，讓孔雀王附身，一刀刀在小獅子身上放血。飲下殷紅的“葡萄酒”。
    “一開始便有不和，漸漸每個孩子都成了對方最可怖最害怕的攻擊對象?！?br/>     “互相殘殺，互相殘殺，互相殘殺?！?br/>     “終而復始，像是命運之輪的饋贈?！?br/>     “遇見戀人，得到報償，新的工作，不安現(xiàn)狀?！?br/>     “他們將海島燒成了一塊爛木頭?！?br/>     團子放下了WALKMAN，那頭一開始是嘈雜的電流聲，緊接著是傳喚聲。
    “團子！請回話！出了什么狀況！為什么我看見蠅王的神召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
    咔---
    轉到磁帶播放功能。
    “聽聽歌吧。圣女。如果你這次沒能準時來。也許我還會繼續(xù)干這行很久很久?！?br/>     WALKMAN傳來蘇綾熟悉的曲目，正是她曾經(jīng)癡迷的大衛(wèi)鮑伊……
    《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
    這個男人背叛了全世界。
    緊接著，蘇綾看見孔雀王將銀狐拖到祭臺中心，同樣割開了他的喉嚨。
    “如果你沒能按時到達，首先，小豆芽會讓獅子踢下車。"
    “游蕩在沙漠里，和我同生共死。"
    “剩下的七個孩子，早有四個讓欲念沖昏了頭腦，不可一世，天生高人一等。和獅子搶食?！?br/>     “一路開車來到迦南地，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騙局，沒有什么學校，也沒有什么補給，更沒有豐饒的蜜和奶?！?br/>     “他們會開始試著給其他人分配工作，搭建帳篷，荒野求生，直到每個人都想繁衍后代，一位本地人，孔雀王飾演的公孔雀，就出現(xiàn)了……”
    “在它的帶領下，蠱惑人心的能力影響之下，其他公孔雀會爭奇斗艷，在異性面前展露自己的魅力，就算互相攻擊，啄得羽毛掉光，露出丑陋不堪的嘴臉也在所不惜。這個微型社會在瞬間土崩瓦解?！?br/>     蘇綾越聽越是心驚。
    “最后，死的一個不剩，就算剩下的那個，會由團子，也就是我，來補上一刀。”
    “這類儀式已經(jīng)存在數(shù)十年，每一個怨念極深純凈的黑暗靈魂，都會貢獻給鬼王別西卜，讓它稍稍醒來，稍稍向人間吐露兩句‘肺腑之言’，每一次對這塊土地上的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br/>     團子看見蘇綾不解疑惑的眼神，十分滿意。
    “很奇怪吧？為什么TRG要喂養(yǎng)最大的敵人，為什么TRG要一個惡魔獵人，變成惡魔‘獵’人?！?br/>     “惡魔也是一種資源，比起人來說，它們乖巧的多。只要它們存在一天，TRG就能在三十三階賢者議會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蠅王散出去的瘟疫與惡念，能讓武器和藥品賣得更貴，這兒是第三世界。我的朋友，一個投胎就是地獄難度的地方?！?br/>     說著，團子就開始脫衣服，仿佛那些衣料都是他的枷鎖，風衣落地撕開襯衫，胸口兀然是充斥著腐敗腥臭，有蒼蠅產(chǎn)卵的可怖傷口，一團團雜亂的彈孔看得蘇綾頭皮發(fā)麻。
    “我們站在天堂的兩邊，討論著過去?！?br/>     不知是在對WALKMAN播放的音樂歌詞，做著直接翻譯，又或是在對蘇綾呢喃低語，更像是……
    團子在緬懷著某個故人。
    “雖然我與他已在不同的世界。”
    “他突然對我說，他是我的朋友?！?br/>     銀狐的眼睛死死盯著這頭，原本失色的充血雙眼，重新化作了死尸的蒼白。
    華櫻的腦袋按在祭臺上，一刀貫穿頸動脈，麻醉劑對面部神經(jīng)造成了永久性損傷，兩眼絕望無助地盯著蘇綾，那眼神仿佛將蘇綾和團子，還有孔雀王看成了一伙人。很快，因為切開了氣管，連嗚咽聲都沒了。
    “這不算工作內容?！?br/>     團子同蘇綾繼續(xù)講著故事。
    “你嗅到的活尸味道，可不是錯覺?！?br/>     他從褲兜里掏出槍，那支黑色的手槍。
    “我的七魄和天魂你見過了，這是我的生魂，代表命力，可惜它早是一具尸體，早就死去了。”
    蘇綾在加拉哈德就得知，初王瞳有著復活死尸的詭異能力，而最初……小豆芽和團子一同對蘇綾暗號做出應答，現(xiàn)在卻漸漸想明白了，小豆芽，擁有死者蘇生的能力。不止一次，豆芽竭盡全力吐露出對生命的渴望。不想看見任何人逝去。
    “這些旁稍末節(jié)，留給WALKMAN吧?！?br/>     現(xiàn)在蘇綾覺得連Walk man（散步的男人）都別有深意。
    文劍心你還真是臟。
    放下槍，團子又說道：“直到你出現(xiàn)，我讓豆芽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從棺材里拉出來，化作塵沙和泥巴，重新組成一幅行尸走肉的妖魔，為了TRG的任務，再一次將他們送上祭壇?？匆娔銜r我就明白，機會來了。"
    “孔雀王從遙遠的時空來到這兒，可不止想給自己的主子投食，我們一拍即合。在那短短握手的瞬間，它明白我的心思，我也明白了‘豆芽’，這個讓TRG洗腦后放出來的克隆人類，廉價到只用兩年催熟的‘死靈召喚師’。到底將我復活了多少次?！?br/>     “看，他們來了，他也來了。"
    天穹之上，數(shù)十架武裝直升機盤旋在半空，如神靈一般。道道探照燈掃著祭祀現(xiàn)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