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14章
顧敬都快走到山頂了也沒遇見他安排將郁荷救出來的人,不禁腳底生風(fēng),走得越來越快。
又往上走了一段距離才迎面遇上一黑衣人,那人見了他后趕忙行禮,“主上,人已救下?!?br/>
顧敬緊懸著的心這才得以落地,問道:“人在何處?”
“尚在山頂,人還沒醒來,所以屬下們不敢輕舉妄動?!?br/>
顧敬聞言吩咐身后幾個隨從,“派人去盯著孫海,再速將山路上的積雪清除?!彼f完又繼續(xù)往山頂趕。
因是雪天,大火將道觀主體燒毀后也就停息下來,顧敬到山頂后走進已是斷壁殘垣的道觀中。
見一處篝火前坐著一位紫衣女子,女子懷中躺著依舊假扮成謝清婉模樣的郁荷,靜元正蹲在篝火旁加火。
他于是快步上前蹲下查探郁荷脈搏,卻一無所獲,郁荷也一直維持著假死時的形態(tài),依舊冰冷僵硬。
這讓顧敬不禁眉頭緊鎖,問那女子,“可有查探她的衣袖?”
“在里邊找到一枚丹藥,已經(jīng)喂她吃下了?!迸狱c點頭接著說:“主上,依屬下看吃下解藥后還是先別挪動她為好,暫且再觀察一會。”
顧敬本也打算等孫?;氐搅褐莩呛笤傧律?,便頷首同意,起身站在一旁等待,許久開口問一旁的靜元,“她可曾囑咐你什么?”
靜元趕緊站起來向他行禮,說:“回大人的話,她只說會吃下自己準(zhǔn)備的假死藥,解藥放在衣袖里,讓老奴躲進地道,等人走后出來喂她吃下,但老奴出來時她已經(jīng)被這位娘子救下了?!?br/>
顧敬便也不再問,吩咐跟著轉(zhuǎn)回山頂?shù)暮谝氯讼葘㈧o元帶下山去。
又等候了一炷香時間,郁荷依舊沒有醒來,這讓顧敬沒了耐性,拿出郁荷當(dāng)初給他的靈丹妙藥想喂與她。
抱著郁荷的女子卻驚喜出聲,“主上,有呼吸了?!?br/>
顧敬趕快上前查探脈搏,郁荷脈搏雖然跳得極為緩慢,但總算能感覺到,他這才放下心來。
等郁荷身體也暖和起來后,趕緊背起她下山去。
下山后乘了馬車往跟梁州城相反的方向疾馳,又進了一座隱蔽在山林間的府邸后才停下。
*
郁荷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一個夢,夢里圣上還是發(fā)現(xiàn)了謝清婉沒死,查出謝清婉是她假扮的,雷霆大怒,以欺君之罪要將她斬首。
她嚇得驚醒過來,一直郁結(jié)在心口的氣血瞬間往上翻涌,直接往外吐了一團黑血。
一直守在床榻前的顧敬見狀趕緊輕拍她后背,問道:“還好么?”
郁荷見是顧敬,心神稍安,微微搖頭,“等藥效過了就好了,我沒事?!?br/>
虛弱無力地聲音又讓顧敬皺起了劍眉,“在圣上眼里,我也是希望長公主死的,所以你吃下我提前調(diào)包的假死藥,我不讓那太監(jiān)上前查探,他也不會有疑心,你又何必冒這個險。”
“做戲做全套嘛。”郁荷微笑了笑,又問道:“大人,我的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
顧敬彎了彎眼角,笑道:“你做得很好?!?br/>
“那答應(yīng)給我的十塊免死金牌一定要記得給我啊?!彪m然郁荷心里明白若是她剛剛做的夢成真的話,想必免死金牌也沒什么用,但有總比沒有好。
一塊金牌不能免死,那么十塊金牌疊加在一起,總能起點效果吧。
“回去后就給你?!鳖櫨茨樕系男σ鉂u濃,又說:“我現(xiàn)下還得趕回梁州城,明日就得跟那太監(jiān)一起回京城去,你且先在此處好好休養(yǎng),等身體恢復(fù)了再易容成他人模樣回京城?!?br/>
“等你回京城后,自會有人前來接應(yīng)你?!?br/>
“我知道了?!庇艉牲c點頭,見他準(zhǔn)備離開,又說道:“大人保重。”
顧敬頷首,快步出屋去。
郁荷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后才暗松一口氣。
還好顧敬沒有問她,在道觀時那位太監(jiān)又詢問了她什么。
她還不清楚那太監(jiān)所說顧敬并不知道這些事,是顧敬不知道他是淑妃之子,還是不知道他是圣上之子。
還是兩者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圣上介懷淑妃有白月光,所以才會虐待他。
郁荷決定回京城后先問問謝清婉的意思,若是這些事顧敬都不知道,那謝清婉隱瞞了這么多年,必定有她的苦衷和原由。
若是為了保護顧敬才沒有說出來,那么在謝清婉決定告訴顧敬之前,郁荷更不可能主動去將這事告訴他。
郁荷正思索間,聽得門外有人敲門,她于是輕喚,“進來?!?br/>
門外走進一位紫衣女子,將手中端著的湯藥遞給她,笑著說:“這是補元氣的藥,你喝下吧。”毣趣閱
郁荷卻不去接,打量她幾眼,見她眉眼間帶著些英氣,像是個習(xí)武之人,便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依舊笑著,“我名洛英,你可以叫我英姑,我如你一樣,都效忠于顧大人?!?br/>
她說完又將藥遞給郁荷,“你且放心,這藥是顧大人親自煎下的。”
郁荷還是不接,想起自己臉上還戴著面具,便說:“我沒事不必喝藥,勞煩你幫我打盆水來?!?br/>
洛英于是作罷,吩咐人給郁荷燒好沐浴的熱水,再為她準(zhǔn)備好一套干凈衣物。
郁荷沐浴后將臉上的面具洗了,又易容成一個男子,本打算離開,自己回京城去。
出屋才發(fā)現(xiàn)是在一個荒山老林里,并且夜色已深,只好作罷。
翌日清晨她便起了床,找到洛英說要回京城,洛英也不留她,找了幾人假扮成去京城行商的商賈,護送郁荷回京。
因不著急趕路,一行人花了二十天才回到京城,到京城后找了一間客棧落腳,郁荷剛進房間關(guān)上門,卻見墻壁突然翻轉(zhuǎn),從隔壁房間走進來一個男子。
郁荷瞧著他眼熟,便也不聲張,問道:“你是鎮(zhèn)撫司的人?”
那男子點頭,將自己的令牌與一套校尉服遞給郁荷,“指揮使讓你將我易容成你現(xiàn)在的模樣,你再假扮成我的模樣,進鎮(zhèn)撫司后去找他?!?br/>
郁荷接過令牌,快速將他易容,等他出去后又將自己易容,換上校尉服,翻轉(zhuǎn)墻壁上的暗門進隔壁房間,再出了客?;劓?zhèn)撫司。
進鎮(zhèn)撫司后她徑直去找顧敬,顧敬直接帶著她去了她居住的院子里,進屋后讓她恢復(fù)原本樣貌。
讓她將假扮她的謝清婉易容成屋內(nèi)一個侍女,再將侍女易容成她所假扮的錦衣衛(wèi)男子。
一番易容下來,郁荷變成了郁悶的小荷,暗自腹誹顧敬這是將她的易容術(shù)當(dāng)成戲法了么?
顧敬等她將人都易容好后說道:“我今日便將你送回郁府,你將長公主當(dāng)做你的侍女帶去郁府,在我將她送出京城之前,切莫讓郁府任何人看穿。
“大人放心?!庇艉牲c頭答應(yīng)。
將近午時,顧敬便讓人備下馬車,將郁荷送回郁府。
郁府自接到郁荷的信后,便去鎮(zhèn)撫司想將郁荷接回郁府,然而鎮(zhèn)撫司卻只讓尤語秋進去短暫的見了郁荷一面。
而后至今快一個多月,再也不知郁荷情況到底如何的郁平與尤語秋心急如焚,寢食難安。
萬般無奈之下,正打算去護國公府請護國公進宮去向圣上請旨,就聽得郁荷回來的消息。
等郁荷進府后,早就哭成淚人的尤語秋越發(fā)泣不成聲,抱著她淚落如雨,見她安然無恙才漸漸止住眼淚。
郁平關(guān)上門后就對鎮(zhèn)撫司破口大罵,聲稱郁荷再不辭去錦衣衛(wèi)職務(wù),他便立刻與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
郁荷現(xiàn)在沒心情跟他爭辯,只好勸道:“我這次染上寒疾,鎮(zhèn)撫司也是出于關(guān)護下屬之意才將我留在鎮(zhèn)撫司,請了宮里太醫(yī)來好生醫(yī)治照料?!?br/>
“指揮使大人明白父親對此事不滿,說改日會親自登門拜訪,與您解釋此事?!?br/>
郁平聞言也不好再說什么,又請大夫來給她診治一遍才罷休。
直等到晚間亥時,郁荷才落得清靜,帶著假扮成侍女的謝清婉回自己院子。
等進屋后謝清婉卻突然迭聲咳嗽,往外吐血。
郁荷心驚,想去請大夫,謝清婉卻攔下她,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枚藥丸吃下。
等恢復(fù)了氣力后才說道:“老毛病了,不必驚慌?!闭f完讓郁荷去將門窗關(guān)好,又問:“你這院子會有人來么?”
見郁荷搖頭,她便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說:“我本以為你不會從蜀地活著回來了,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br/>
郁荷心中思索著該怎么問她關(guān)于淑妃的事,便只含糊應(yīng)了一句,“我命大?!?br/>
謝清婉輕笑了笑,竟主動問道:“除了世子,想必他們還提了淑妃對么?”
見她主動說,郁荷便也直言不諱,“那太監(jiān)問我淑妃不肯對圣上說出口的人是誰,我無法應(yīng)答,只好說沒有這個人?!?br/>
謝清婉聞言神情變得悲戚,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許久,終是盈不住往下滴落。
她抬手將淚珠拭去,“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瞞你,的確沒有這個人。”
她說完又沉默下來,郁荷也不追問,安靜坐在一旁等待她的下文。
許久之后謝清婉才繼續(xù)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淑妃姐姐,更對不起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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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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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