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25章
顧敬瞧著她小心翼翼隱藏開心的模樣,眼底漸漸堆起笑意,“當然,但若是你學不會,那你可就得答應我三件事,不可反悔?!?br/>
才剛有些小雀躍的郁荷聽他這么說,頓時蹙起了眉,哪有這樣討價還價的。
看來她得為了得到他的承諾,努力練琴了。
她將情緒收好,點頭答應,又問道:“那怎樣才算學會呢?”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若非三年五載是學不成的,現(xiàn)下我只要求你在冬天結束時能不受琴聲影響,控制住自己的心神。”顧敬看了眼韋南風,接著說:“成功與否的標準,由他來定?!?br/>
一直低著頭擦拭琴弦的韋南風,聽了這句話后便抬起頭來笑看著郁荷,“若是達不到我的標準,我就砍了你雙手?!?br/>
語氣很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郁荷覺得他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頓時后脊生涼,趕緊使勁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冬天結束還有將近一個月呢,是要我一直留在這里嗎?”
她希望顧敬說不是,她可不想每天都面對韋南風,情愿他只丟給她一本琴譜讓她自己練習,就算會讓她練琴的難度增加百倍她也愿意。
顧敬卻微微頷首,“這段時間你便居住在谷中,現(xiàn)下先跟我回京城去,之后再過來?!?br/>
他說完又與韋南風辭別,讓郁荷跟著他離開山谷。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黯淡,寒風呼嘯,越發(fā)凜冽刺骨,郁荷冷得受不住,快馬加鞭只想快點回到京城。
然而離朱雀城門尚有數(shù)百米距離,顧敬就停下馬不繼續(xù)往前走,對她說道:“讓你學琴一事莫讓他人知道,你且先回家去,明日我會去郁府一趟,讓郁將軍在府上候著?!?br/>
“知道了,大人?!庇艉杀鞠朐儐査@么晚還打算去何處,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該過問,便答應一聲,輕拍馬背往城門方向疾馳。
顧敬看著她背影消失不見,才調轉馬頭換個方向,繞到玄武門進京城去。
翌日午時,郁荷也沒等到顧敬上府來,便去后院窩在暖爐前看尤語秋親手給郁羽做春衣。
看了許久后覺得有些乏倦,正準備打盹,一個侍女就進屋來稟告說錦衣衛(wèi)指揮使來府上了。
郁荷于是趕快站起來準備去前廳,才邁開步子就被尤語秋叫住,“他是來找你父親的,又沒叫你去,給我坐下?!?br/>
郁荷只好又坐回暖爐前,小聲嘀咕,“我只是想知道他來郁府有什么事?!?br/>
尤語秋放下手中針線,有些無奈地問看著她,問道:“你難道一點也不懼怕指揮使嗎?”
“不怕?!庇艉珊敛华q豫地脫口而出,雖然她以前是挺怕的,但后來對顧敬有一定了解后,便對他只是存有敬畏之心,說不上懼怕。
這個回答讓尤語秋很是不滿意,看著她欲言又止。
郁荷見狀很是疑惑,便說道:“娘有什么話就直說?!?br/>
尤語秋屏退屋里的小丫鬟,壓低聲音說:“在我看來能坐指揮使位子的,都是些兇神惡煞之人,就比如以前的韋南風,簡直作惡多端?!?br/>
“而顧大人年紀輕輕就坐上這個位置,依你父親說此人又是個心狠手辣的,日后作惡比起韋南風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為何不怕他?”
若是郁荷不曾去做錦衣衛(wèi),她對這些話是不會有絲毫懷疑的,但現(xiàn)在她只覺得這是世人對顧敬的偏見罷了。
至少在她看來,顧敬并非是冷血無情之人,言出必行一諾千金,雖算不上所謂的好人,但絕不是作惡多端的惡人。
她有些不明白尤語秋為何突然這么問,便說道:“可我覺得顧大人性子很溫潤,也不會苛待下屬,韋南風跟他沒法比,他也不會成為韋南風那樣的惡人?!?br/>
尤語秋聽了后眉眼間竟頓時染上一層淺淡的憂愁,語重心長地說:“那必定是裝出來的,我聽你父親說,太子便是這般虛偽的人,明明是個陰鷙的性子,非要在人前裝得和善?!?br/>
“你父親跟韋南風也算得上朋友,韋南風對自幼養(yǎng)在鎮(zhèn)撫司的顧敬的虐待,你父親也是見過的,一個在陰暗地獄里長大的人,怎可能有溫潤的性子?!?br/>
她溫婉容顏上的憂愁越發(fā)濃郁,目光殷切地看著郁荷,“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別被表面所迷惑。”
郁荷覺得尤語秋對外界的情況大多是通過郁平知曉,而郁平又對顧敬有偏見,自然不會跟尤語秋說他的好話,尤語秋對顧敬沒好印象很正常。
她本也不想跟尤語秋爭辯顧敬的是非好壞,打算含糊答應就是,但聽到她說一個陰暗地獄里養(yǎng)大的人,怎會有溫潤的性子,必定是裝出來的,她覺得必須要爭辯一下。
在陰暗地獄沉淪久了成為惡魔很正常,可還有一種人,即使身處深淵,也依舊向往著光明,渴望著黎明的曙光。
郁荷覺得顧敬就是這種人,她于是很嚴肅地對尤語秋說:“若太子的和善真如父親所說是裝出來的,那應當是因為他怕坐不穩(wěn)自己的位子,需要討好朝臣?!?br/>
“但我覺得指揮使并不在意這些虛位,而且他本就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根本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個溫潤的人?!?br/>
見尤語秋還要爭辯,她快速制止她,接著說:“我知道母親在擔心什么,您放心,我不會得罪他的,您也不必聽信父親的片面之詞?!?br/>
她的話音剛落下,屋外又急匆匆地跑進一個侍女來,神色著急地說:“夫人姑娘不好了,老爺跟指揮使在前院打起來了,老爺已經(jīng)受傷了?!?br/>
尤語秋猛地站起,頓時生怒看向郁荷,冷聲道:“哼,好一個溫潤之人?!?br/>
郁荷:“......”
這極速打臉的感覺,還真是很尷尬。
尤語秋邊快速往屋外走,邊催促郁荷,“你趕緊跑去勸阻他們?!?br/>
郁荷答應一聲,疾步往前院去,到前院后見顧敬與郁平皆在屋頂上,刀劍相向,打斗得很激烈。
雖看起來顧敬被郁平的殺招逼得步步后退,但他竟背著一只手,單手持繡春刀抵擋,游刃有余。
而郁平卻看著有些吃力,此番回合結束后,他主動停下,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顧敬也輕笑了笑,看了眼站在庭院里的郁荷,并不言語。
郁平將嘴角的血跡抹去,低頭見尤語秋也來了,便對她與郁荷大聲說道:“你們走開,別影響我?!?br/>
說完又揮動手中長劍劈向顧敬,顧敬卻巋然不動,直等到長劍要到喉嚨處才向后彎腰躲開,手中繡春刀攔在身前抵擋郁平長劍。
他借力打力,用內力將郁平長劍壓過來的力量又全部還回去,逼得郁平又往后退了數(shù)步。
不等郁平反應,他就將繡春刀劈向瓦片,霎時間無數(shù)碎瓦裹著渾厚內力向著郁平飛刺而去。毣趣閱
郁平趕緊持劍抵擋,顧敬的攻勢卻更加猛烈,欺身上前,將繡春刀向著郁平頭頂砍去。
郁平又極速往后退,快速用內力將碎瓦吸做一團,向顧敬砸去,顧敬于是將繡春刀在空中拐個彎劈向碎瓦。
他再次湊近郁平,邊打斗邊壓低了聲音說:“郁將軍還不打算認輸?”
郁平冷笑回應,“輸給你,豈不是讓京城眾人笑話我?”
“那若是顧某認輸,能否同意我提出的條件?”
“你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絕不同意?!?br/>
顧敬于是主動停戰(zhàn),“看來郁將軍想打個平手,我成全你?!?br/>
郁平卻又不依不饒,又向著他出殺招,“有本事就再讓我受傷?!?br/>
“郁將軍待會可不要罵得太難聽,小心顧某真翻臉?!鳖櫨凑f完便不再克制出手,手中繡春刀勢如破竹,壓得郁平屢露敗跡,兩三個回合后就將他打得吐血。
院里的郁荷本以為他們只是在比試,便也不阻止,但見顧敬突然發(fā)狠,郁平被他打得吐血,她趕緊大聲制止,“大人快停手,別打了。”
她本想上屋頂去,見一旁的尤語秋已經(jīng)嚇暈過去,她只得先去攙扶尤語秋,讓侍女先將她送回房去。
等送走尤語秋后,她見顧敬依舊不停手,她直接飛身上屋頂想將他們強行隔開。
顧敬卻比她更快,直接將郁平從房頂踢落到院中。
她又趕緊下屋頂去扶郁平,急聲道:“爹,你怎么樣?”
郁平推開她的手快速站起來,看向依舊在屋頂?shù)念櫨雌瓶诖罅R,“卑鄙無恥之徒,瓦底臭蟲湯中鼠屎,必遭天打雷劈的混賬敗類?!?br/>
顧敬好似沒聽見般,從屋頂飛身下來,直接往府外走。
郁荷想攔下他質問,卻被郁平拉住,小聲說道:“別說話,待會我會跟你解釋?!?br/>
郁荷只好將要滴落的淚珠強忍回去,滿臉震驚與失望地看著顧敬往外走的背影。
顧敬走到門口后吩咐府門口站著的錦衣衛(wèi),“傳令下去,郁府以下犯上,全府封閉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殺?!?br/>
等他離開后,郁荷趕緊問郁平,“爹,這是怎么回事?”
郁平并不言語,帶著她去了她的院子里后才笑容滿面,很是開心地說:“你不必擔憂,我沒事,這是我跟那小子定的協(xié)議,這次為父可是賺大發(fā)了?!?br/>
郁荷一頭霧水,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郁平卻是不說,催促道:“他讓你去哪兒辦差?進屋收拾東西去,趁你娘還沒鬧騰之前,趕緊從你院子里的地道出府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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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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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