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40章
郁荷在看見顧敬給凌塵子的信后,便知道他的目的是想讓玄清門同意她不回師門。
雖然她覺得只要她跟凌塵子軟磨硬泡求情,凌塵子必定會同意她不回師門的。
但她心里清楚顧敬因為山谷練琴一事對她心有愧疚,所以她并不會阻攔他為了彌補愧疚而做的這些事。
她不明白顧敬為何要跟柳元尚比武,即便結果是他贏了,他卻好似受了很嚴重的內傷。??Qúbu.net
看著他蒼白的面頰,郁荷竟覺得很是心疼,不禁鼻尖泛酸,明眸里有小淚珠在打轉。
顧敬本想抬手去擦拭她要滴落的淚珠,但見凌塵子等人已經站在他面前,他于是又快速取消這個念頭,看向凌塵子問道:“我提的條件,掌門考慮得如何?”
凌塵子笑容滿面,“老身自然不會拒絕,但其實此事只要指揮使提出來,我玄清門不敢不從,并無需這般破費,指揮使此舉有心了。”
“我那逆徒不懂規(guī)矩,還請指揮使別跟他一般計較,現下先讓我門中長老為您療傷吧。”
顧敬見她同意了便不想再多停留要下山去,“我并無大礙,既然同意了那么貴派不可再強制要求她回師門,現在就讓她下山回京。”
郁荷聽他說現在就要走,趕緊將情緒收好說道:“大人不先療傷我就不跟你下山去,再者我也還有事要跟我?guī)煾刚f。”
“好吧,依你。”顧敬彎了彎眼角,笑容寵溺。
見他同意了,郁荷便趕快叫過兩個小藥童來攙扶他去偏殿。
等到偏殿門口后她本要跟著進去,卻被長老攔下,讓她別影響他發(fā)揮,顧敬也說道:“你速去找你師父處理好你的事,朝中事務繁忙,待會我必須得下山回京去。”
郁荷只好頷首答應,又去找凌塵子。
凌塵子此刻已經趕往柳元尚所居住的離嗔殿,為柳元尚療傷后對他好言相慰,“好徒兒,他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武功在你之上也無可厚非,你輸給他并不丟人。”
“為師相信,若是他與你比其他本事,他必定會慘敗于你的。”
柳元尚雖然輸了但并沒有受多重的傷,在療傷用藥后也已經無大礙,他不愿搭理凌塵子,對她冷哼一聲后吩咐小藥童去前殿詢問長老顧敬傷在何處。
他不想讓郁荷怨恨他,想著剛剛還在大殿時見顧敬現在就想下山去,便想等藥童詢問回來后為顧敬寫個藥方,讓他回京后自個抓藥養(yǎng)傷。
然而提起筆來又回想起剛才郁荷第一時間奔向顧敬的場景,心里覺得很是不快,又將毛筆扔下,冷眼看向凌塵子,“當年你若不允許她下山回京,就不會有如今這般場面。”
凌塵子頗為無奈地皺眉,“這如何怪得了為師?她還在山門時你故意對她不冷不熱的。”
“她回京后這一兩年你又不曾去看過她,她對你也沒剩多少感情了,現在突然要求她回師門來,她怎么可能會愿意?”
柳元尚正要反駁于她,抬眼瞥見郁荷正從門口走進來,他于是又將話咽回去,垂眸看著桌上的醫(yī)書。
郁荷快步走到他面前問道:“師兄,你還好嗎?”
“無礙。”柳元尚還在生氣她先去看顧敬,因此對她態(tài)度冷冷的,甚至不曾看她。
郁荷卻沒在意到他的這些情緒,將當初他給自己的丹藥與毒藥拿出來又還給他,“師兄,我已經查到得罪之人的身份了,他是一位巫師,指揮使大人說會在除夕時將這巫師除去,所以這些藥用不上了,現下還給師兄吧。”
柳元尚聽完這番話越發(fā)覺得生氣,但他不想再表現出來,于是快速將情緒壓下去,很是無所謂地說:“既然已經給了你,那便是你的,還是說你因為那位指揮使,要與我這般生疏么?”
“師兄哪里的話,我只是怕長老們責怪你罷了,既這么說,我便收下了。”郁荷將丹藥收回,又問道:“那師兄為何想讓我回玄清門?”
柳元尚這才抬眸看她,扯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既然你不愿待在玄清門,也就不必知道原由了。”
郁荷于是也不追問,又看向凌塵子笑著說:“好吧,那接下來,我要跟你們算賬了。”
她見凌塵子聽到這句話后想離開,便快速拽住她的衣袖,“師父,我話還沒說呢。”
凌塵子掙脫不開她的手,只好又轉回座位上坐下,也笑著問:“徒兒有何事啊?”
郁荷目光在她與柳元尚之間來回流轉,好一會兒才說:“指揮使大人允諾給玄清門一座金山,那么當初我寫給師父的欠條您得現在就撕毀。”
“而師兄將指揮使大人打傷,在大人痊愈之前,他養(yǎng)傷所需要的藥物必須得是玄清門最好的藥,未免他因此留下病根,玄清門還得給他最上等的修補元氣的丹藥。”
凌塵子聽完她的話后猛地站起,伸手去揪她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孽徒說的可還是人話?你真以為我稀罕他那座金山嗎?”
“休要覺得為師舍不得教訓你,你這胳膊肘再往外拐,我定將你的手折斷。”
郁荷耳朵被她揪得很疼,當即杏眼氤氳,將計就計帶上些哭腔說:“我知道師父不會不舍得打我,我入玄清門后,你們嘴上說著最寵我,可實際呢?”
“師父都說把我收做關門弟子了,可當初還不是又想再收徒,師兄對我也總是不冷不熱的,你們哪里寵我了?”
她邊說著邊使勁去揉被揪疼的耳朵,越發(fā)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禁將柳葉眉緊擰在一處,看起來更加委屈了。
凌塵子見她神色痛苦,心道自己下手太重了些,趕緊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滿眼疼惜地看著她,“為師何曾對你不好了?”
她說完眼尾余光瞥了眼面色陰沉的柳元尚,接著說:“為師是生氣你竟這般偏向那指揮使,你師兄也被他打傷了,你怎么不讓他去尋最好的藥來為你師兄療傷?”
郁荷不以為然地撇嘴,“我胳膊肘可沒有往外拐,我只是覺得師兄受了傷,師父跟長老們一定會為他用最好的藥,根本不用我來說。”
“而指揮使大人又不是玄清門的人,若是我不來說,你們怎么可能舍得為他用最好的藥。”
她見凌塵子還想反駁趕緊打斷她,問道:“師父敢不敢摸著良心說話,真的不在意那座金山嗎?”
凌塵子一時語塞,只得無語地瞪她一眼,“行行行,你說的都對,這金山我也不白拿,將最好的藥給他用就是了。”
郁荷向著她快速扮了個鬼臉,又笑著看向柳元尚,“師兄有意見嗎?”
柳元尚只微微搖頭,并不言語。
郁荷于是站起來拉起凌塵子往外走,剛走出幾步她又回頭看向柳元尚,“師兄好生養(yǎng)傷,除夕過后我就回來看你。”
“好。”柳元尚這才收了冷漠神情,換上和煦的笑容。
郁荷微微頷首加快步子往外走,等走出離嗔殿后又對凌塵子說道:“上次我讓師父看病的那人,她的病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雖然之前凌塵子給謝清婉看病時已經說過沒救了,但郁荷還是有些不死心。
凌塵子沒有半點遲疑地搖頭,“我給你的丹藥讓她續(xù)命一年,已經是極限了,再也無力回天。”
即便知道會是這個答案,郁荷還是有些小失落,她快速將情緒撇開,加快步子往前殿走。
到前殿后見顧敬療傷已經結束,正端坐于案前,他身側的長老一直笑容滿面地看著他,看他的眼神跟看一座金山沒有任何區(qū)別。
郁荷瞧著長老臉上被笑容堆起來的褶皺,心想必定是顧敬又允諾了長老一些條件,她當即問了出來,“長老這般開心,是撿到寶了嗎?”
長老并不否認,笑容越發(fā)深刻,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去桌前寫下一份藥方來遞給顧敬,“指揮使雖已經無大礙,但回京后還得好生休養(yǎng)才是,您不愿接受我門中藥物,那回京后就按照此藥方抓藥便可。”
顧敬接過藥方,向長老點了點頭,“有勞了。”
他說完又看向郁荷,“你的事情可處理好了?”
郁荷輕嗯一聲,伸手去要他手中的藥方,等他將藥方遞過來后,她又將藥方遞給凌塵子,說道:“師父,說話可別不算數,快差人去將最好的藥準備一份來吧。”
顧敬聽她這么說,拒絕道:“不必麻煩了,京中自有好藥。”
他說完便站了起來,“既然你的事情解決了,趁現下天色尚早,趕緊下山去吧。”
郁荷卻不為所動,直接盤腿坐到地上,“我覺得世間最好的藥都在玄清門了,大人若是不接受玄清門的藥,我就不跟大人下山去。”
瞧著她這副耍賴的模樣,顧敬不禁笑出了聲,“我接受便是。”
他又看向凌塵子說道:“那么此藥便當做我向貴派買的吧,銀兩日后我會差人送來。”
凌塵子聞言趕緊瞪了眼想說話的郁荷,快速笑著說:“老身這就差人去備藥。”
她說完就拉起郁荷往外走,出了大殿后小聲威脅道:“他自己要給錢的,你可別管閑事,不然為師可不能保證藥里是否會有毒。”
郁荷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埋怨道:“您可真是一位好師父。”
網頁版章節(jié)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