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11章
凌塵子如獲至寶的欣喜笑容,讓郁荷覺得很刺眼。
由于現(xiàn)在她臉上的易容并沒有用到人.皮面具,只是用胭脂水粉涂化,涂化手法也是她在凌塵子傳授給她的方法基礎(chǔ)上琢磨改進的。
與玄清門慣用的手法大相徑庭,因此一時間才沒有讓喜歡直接用面具易容的凌塵子認出來。
郁荷本覺得凌塵子知道她的易容術(shù)變精進后,一定會很高興,可她沒想過會是現(xiàn)在這種局面。
雖然她明白凌塵子這么開心也是因為自己,但心里還是有些不爽快。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撇開這些情緒,瞥了眼土地廟外漸漸暗沉的天色,說道:“出來好一會了,趕緊回去吧。”
凌塵子卻還不打算走,抬手揉向腰間,皺眉道:“為了收下你,我跟著你們護鏢隊伍走了兩天,都快把我顛散架了,我明日就要推病離開。”
“我也不攔你繼續(xù)走完鏢,等你完成任務(wù)后去玄清門找我,若是我不在,你便再去京城郁府找我。”
郁荷聞言心里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躥,背著她收徒就算了,還敢明目張膽地帶到她面前去。
她快速收斂情緒,假裝疑惑不解地問:“郁府是哪個郁府?您為何要去那里?”
凌塵子卻也直言不諱,“自然是京城最有名的郁將軍府,府上的大小姐是我徒兒,我已經(jīng)兩年多沒見過她,都快忘記她長什么樣了,甚是想念,須得前去看看她。”
“原來如此,咱們趕緊回去吧,出來太久惹人疑心。”郁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爆發(fā),便抬腳往土地廟外邊走。
凌塵子笑著跟上她腳步,又問道:“你本名是什么?哪里人氏?”
郁荷連編謊話糊弄她的心思也沒有了,便說:“我本名葉云,其余情況說來話長,等徒兒走完鏢去京城找您的時候,再與您細說。”
凌塵子本也只是在意她的易容術(shù),便也不再追問,點頭答應(yīng),又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她,“此地離蜀地還很遠,為師打量你這原身應(yīng)該是個女子,雪路難行,若是你路上受不了苦,就吃下這假死藥,盡早離開。”
假死藥郁荷也有,是為了假扮長公主時假死瞞天過海用的,但她現(xiàn)有的假死藥只是讓她脈搏停止跳動而已,并不會發(fā)生其他變化。
若是遇上心思縝密之人,很難隱瞞過去。
她還正發(fā)愁該怎么辦,如今走運遇見凌塵子,正好跟她要更高級的假死藥。
郁荷并不去接凌塵子遞來的錦囊,說道:“實不相瞞,這假死藥我也有,但功效很差。”
趁還沒走出土地廟范圍,她趕快向著凌塵子行了個禮,開始扯謊,“徒兒斗膽問師父,可否有更高級的假死藥,能以假亂真最好。”
“說來也不怕您笑話,我與原師父表面為師徒,但其實我與她簽了賣身契,她用我家人性命逼著我?guī)退侔缢送瓿扇蝿?wù)賺錢。”
“我覺得她不配做您的徒弟,我想等走完鏢回去后假死瞞過她,徹底脫離苦海,還望師父能幫我。”
凌塵子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不管郁荷所假扮的葉云是不是在說謊,她也根本不想收她的原師父為徒弟。
之所以說要收,也只是怕葉云念及原師徒情分,不跟她走而已,現(xiàn)下葉云這么說,正好合她的心意。
凌塵子當(dāng)即取出兩個新錦囊,說道:“此藥服下后會七竅流血,心臟脈搏停跳,五識不通,軀體會如同死尸一般慢慢冰冷僵硬。”
“服毒半個時辰后必須吃下解藥,否則假死會變成真死。”
郁荷接過錦囊,又對她行禮稱謝后,兩人快速轉(zhuǎn)回了客棧。
翌日,凌塵子假扮之人就突生重疾,命懸一線,無法繼續(xù)跟行押鏢隊伍,只得留在小城養(yǎng)病。
將她留下后,押鏢隊伍繼續(xù)馬不停蹄地向蜀地趕路,終于在第十五日的清晨,趕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梁州。
鏢局在將押送的寶物安全送給一商賈后,便給押鏢的眾人分發(fā)傭金,解散押鏢隊伍。
郁荷見鄭立將傭金錢袋遞給她后,依舊沒有跟她溝通對話的打算,她便婉拒了想與她結(jié)伴回青山鎮(zhèn)的幾人,獨自在梁州城里找了間客棧落腳。
進房間后她將傭金錢袋打開,里邊有幾塊碎銀,一塊云紋玉墜,還有一卷小紙條,紙條上寫著一行小字:假扮香客帶上此物前往靈澤觀找靜元道長。
她于是換上一直放在包袱里的女裝,又易容成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趁著客棧人多時出了客棧,向路人詢問了靈澤觀的位置趕了過去。
靈澤觀位于城郊外的靈澤山,山路崎嶇,郁荷花了一個時辰才爬到山頂。
她見靈澤觀大門緊閉著,便上前敲了敲,許久才有一個看起來年約花甲的女道士前來開門。毣趣閱
她卻不讓郁荷進去,只攔在門口說:“本觀早已不受世俗香火,施主請回吧。”
郁荷于是將云紋玉墜拿出來遞給她,“我找靜元道長,有緊急的事。”
那女道士將玉墜接過去,又上下打量郁荷幾眼,才讓開路來,比了個請的手勢,“施主請進。”
她帶著郁荷徑直去了道觀后院,走進一間靜室后才說道:“貧道就是靜元,施主可是從京城來的?”
見郁荷點頭,她便去將床榻上放著的青色道袍拿過來遞給郁荷,“想必施主也明白接下來要做什么,請換上道袍吧。”
郁荷再次頷首,將道袍接過來放到圓桌上,四下打量雖簡樸但打掃得很干凈的靜室。
室內(nèi)只有一張床榻,床榻右側(cè)一個木柜,左側(cè)便是她面前的圓桌,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她心道這間道觀應(yīng)當(dāng)就是當(dāng)年謝清婉離開京城后,所棲身之地,不禁感慨也太簡陋了些。
這間道觀看起來也好像只有靜元道長一人,郁荷看向靜元說道:“勞煩道長為我取一面鏡子,再打盆水來。”
“施主稍等。”靜元快速去將水與鏡子取來后,又向著郁荷作個揖,轉(zhuǎn)身退出靜室,將門關(guān)好。
郁荷也不耽擱時間,用清水將臉上的妝容洗去,將包袱打開取出一瓶灰□□末,將原本如墨的青絲染成灰白,用木簪挽起。
再取出胭脂水粉,對著鏡子涂化,將謝清婉的樣子化在臉上后,又往臉上灑了一層白色粉末。
做完這些后,又取出一張薄如蟬翼,接近透明的人.皮面具,想往臉上貼,卻湊近幾次也下不了手。
這面具貼到臉上后會被白色粉末溶解滲透進皮膚,將臉上最后的模樣徹底定格,仿佛天生就是這副模樣,除非用解藥清洗還原,否則任誰也無法看穿。
貼上面具后必須在三天之內(nèi)用解藥清洗恢復(fù)原貌,不然面具在臉上的時間久了,會將肌膚腐蝕潰爛,回天乏術(shù)。
這嚴重的后果讓郁荷實在下不了手,要是顧敬三天之內(nèi)來不了,她只能將面具洗褪。
但這張面具是當(dāng)年她十三歲生辰時,凌塵子送給她的,聲稱珍藏多年僅此一張,若是浪費了,到時候想瞞天過海就難了。
她內(nèi)心掙扎許久,還是決定先貼上,面具需要好幾個時辰才能溶解消失,要是顧敬突然來,再貼就來不及了。
她不再猶豫,對著鏡子將面具貼上臉,換了青色道袍,將假死藥與解藥藏進道袍后,打開門出去找靜元。
靜元卻一直站在門外,見郁荷出來,原本毫無生氣、平靜得如一灘死水的雙眸瞬間盈滿熱淚,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郁荷于是喚她,“靜元道長。”
清脆而不帶半點情緒的聲音將靜元拉回現(xiàn)實,她趕快收斂了情緒,抬袖將臉上的淚珠拭去,扯出一個干澀地笑容,“是貧道失態(tài)了。”
淚水卻依舊如決堤般不斷往下墜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此生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剛看見你的一瞬間,還以為是她回來了,所以情緒有些失控,施主莫要見怪。”
郁荷看著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澀,便只微微搖頭。
靜元又抬頭盯著她看,目光殷切,“施主能否告訴我,她現(xiàn)在還好么?”
“她很好,道長見諒,現(xiàn)下不是煽情的時候。”郁荷頷首,快速將話題岔開,接著說:“道長心里也應(yīng)該清楚我來此處的目的,還請你告訴我有關(guān)長公主的事情,我才好救她。”
靜元于是快速將情緒壓下說道:“我是長公主的乳母,十三年前圣上下令抄斬端王府,長公主無法阻攔圣意,便冒死將當(dāng)時年僅五歲的世子救出來,圣上知道后逼她交出世子。”
“可當(dāng)年她剛把世子救出來,世子就被兩個黑衣人搶走了,說會讓世子活著,她便跟圣上說世子已經(jīng)死了,圣上不相信,遷怒公主府,長公主為了保住府上眾人,嫁給了當(dāng)時位高權(quán)重的徐善。”
“但圣上這么多年還是一直暗中逼迫她說出世子的下落,她堅決不改口,圣上卻對她起了殺心,五年前讓她設(shè)局讓徐善殺了她,再留下證據(jù)幫助他以后鏟除徐善。”
“圣上承諾長公主死后,他便相信世子真的死了,不再追究,對于徐善也只是收了他的兵權(quán),免死罪貶為庶民。”
“但當(dāng)時長公主有了身孕,她不想死,為了保住世子與徐善,她選擇了假死。”
“可逃出來才兩年時間之時,就被鎮(zhèn)撫司的人發(fā)現(xiàn)了。”靜元說到這里,再度哽咽,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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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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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