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9 章 光芒·惡魔新娘(2)
弟弟許燃發(fā)現(xiàn),哥哥許粒似乎談了戀愛。
每次,那個神秘女友來過病房之后,哥哥嘴角總是會翹起,蒼白的面容彌漫著一種愛意。但他查看之后發(fā)現(xiàn),醫(yī)院的監(jiān)控里沒有任何人來過他們的病房,又或者說,每一次她來的時間,醫(yī)院的監(jiān)控都會恰巧壞掉,拍不到她的身影。
事情變得詭譎起來。
弟弟許燃有點害怕,這,這該不會是哥哥生病太久,幻想出來的人格愛人吧
但是哥哥身邊每一天都會換新的鮮花,香氣那么真實,不像是虛幻的,他眼睛又沒有壞掉
弟弟許燃抱起那一束開得熱烈的金絲杜鵑,旁敲側(cè)擊地問,“她怎么送你這種野花”
哥哥拿著針線,正縫補著一只斷手斷腳的洋娃娃,他聽見弟弟的問話,一邊熟練地穿線,一邊溫柔地說,“她說,這花叫死不了了,讓我活得更命硬一些。”
許燃“”
他哥的這個神秘女友是不是有點離譜惡劣
許燃咬著牙,跳過了鮮花的問題,“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制作人偶嗎”
哥哥的手藝很好,他的破舊的衣服都是他縫的,但那個家伙,也不能成天拿一箱破碎的娃娃,自己偷懶,反而讓他生病的哥哥來修補吧
“呃”
哥哥被問住了。
惡魔是做什么職業(yè)的她說她是與進俱進的惡魔,都不吃心臟的祭品了。
他不想欺騙弟弟,就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很厲害的職業(yè)。”
許燃“”
他哥不是遇到了職業(yè)騙子吧
弟弟的表情太過一言難盡,哥哥笑了起來,他漆黑的短發(fā)被人剪得有點像狗啃,一茬一茬都不平整,但雙眼反而被突出得更加漂亮,如同澄澈泛著藍的湖水,水質(zhì)清澈透底,窗外的陽光也懶洋洋地睡在其中。
“你放心,她是一個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哥哥含糊了后邊的惡魔稱呼,“她很好,我很喜歡。”
他無權(quán)無勢,還是個病秧子,她有什么利可圖的呢
要是她騙他
哥哥想到那天,他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顛倒的城市云海,藍天下飛過的蝴蝶,她耳墜親吻著他的臉頰。
他寧愿墜入她這個緋紅地獄,也不后悔。
弟弟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不管怎么樣,我會盯著你們的,她要是敢趁著你生病亂來,老子咬死她”
哥哥唔了一聲,認真地打擊親弟弟,“你可能咬不死他。”
“”
許燃氣呼呼地坐下,不理會這個被愛情蒙蔽雙眼的男人,他靠著椅子,翹著二郎腿,玩起了手機,驚疑了一聲。
“藍幻公司倒閉了”
哥哥手指微頓。
弟弟看完整條新聞,臉色難看,忍不住起身,踹了一下椅腳,“媽的,人面獸心”
哥哥輕聲地問,“那不是你要去酒會的公司嗎發(fā)生了什么”
弟弟郁悶地說,“沒什么,踩了狗屎。”
許燃陪完床,又出去工作了,想了想,他在街邊打開單肩包,掏出了那一張燙金請?zhí)鋈话l(fā)現(xiàn)日期旁邊繪著一只蝴蝶,他伸手摩挲,還有點粗糙的毛邊兒。他的臉色變幻莫測,最終狠狠撕碎那一張請柬,踩在腳底,直到它面目全非,再撕碎扔進垃圾桶。
而哥哥打開了瀏覽網(wǎng)站,表情平靜,一目十行看著新聞。
藍幻公司爆出丑聞,表面光鮮亮麗,實際干著拉皮條的活兒,坑害了不少練習生,直到那場名為天堂之火的酒會,進行到一半后,突然失火,燒死了不少人,場面相當慘烈,而那些逃出來的名流,生活在不知名的恐懼當中,發(fā)瘋的發(fā)瘋,得病的得病。ωωω.ΧしεωēN.CoM
她們都說自己被地獄吞噬了。
有人受不住這種凌遲的折磨,開了直播,坦白罪行,想要減輕罪孽跟痛苦。
網(wǎng)絡(luò)掀起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惡魔審判行動。
哥哥微皺了下眉心,不由得咬住嘴唇。
“看什么呢”
身旁悄無聲息多了一個人,哥哥習以為常,朝她自然靠過去,略帶幾分委屈,“他們,罵人間惡魔。”
惡魔面不改色,“哦。”
“你怎么不生氣”
那些畜生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論
哥哥把頭埋她胸前,幾次下來,他早已沒了羞恥,人類新娘向惡魔撒嬌,很正常的一件事,不是嗎
“不生氣呀。”緋紅露出一排雪白鋒利的牙齒,“我怎么會介意呢”
緋紅又問,“娃娃縫的怎么樣”
哥哥把自己修補好的拿出來,“還有三只斷鼻子的,還沒縫。”緋紅瞥了一眼那顏色各異的娃娃們,那些口子撕裂的棉花被塞了回去,色線細細密密地縫著。
“不急。”
惡魔笑容真實又狂妄,“靈魂壞得這么多,縫多幾針,縫密一點。”
哥哥察覺到了什么,但他沒有揭穿。
“好。”
緋紅被他抱了好一會,她總覺得這個雙胞胎哥哥在吸她。
嘖。
這是風水輪流轉(zhuǎn)嗎,往常都是她吸美人,現(xiàn)在被美人狂吸她。
“你今天,心臟感覺怎么樣”
惡魔又問他。
哥哥明顯氣色好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好轉(zhuǎn),他輕輕地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檢查一下”
于是他便見那惡魔曲下了頭,手掌壓在他的腰邊,緊緊貼在他的心口。
聽他的心聲。
黑發(fā)鋪在他的腰腿上。
不知為何,每次她做這種類似垂憐傾聽的動作,都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與感動,哥哥雪白的臉龐急速涌起了一抹紅暈,他伸出手,放輕了動作,搭在她的后腦勺上。
“再過幾天,就進行手術(shù)。”
她也似笑非笑,順勢將臉放在他的腿上,半側(cè)著看著他,“這幾天要早睡早起,注意休息,別想一些過分的。”
哥哥的眼睛濕得像海,“我就想了一點點,不算過分的。”
她忽然像是出水的海豚,黑發(fā)隨之滑落,她仰著臉,靠近了他的嘴唇。
他閉上了眼,雙手抓著身下的白色床單。
“想要那就養(yǎng)好你的身體,這么瘦,怎么經(jīng)得起惡魔的摧殘”
她壞心眼用額頭蹭了一下他的雙唇,隨之又伏下,懶散地說,“這幾天困死我了,讓我睡一睡。”
午后,醫(yī)院也變得安靜起來,哥哥靠在床頭,穿著寬松的病號服,惡魔在他腿上放肆睡著。他呼吸淺淺,手指輕緩梳理著她垂到腳踝的黑發(fā),很滑,也很冰,她的身體沒有活人的溫度,卻一次都沒有冷到他。
他想,要快一點,快一點,為她生長出最纏綿的愛,讓她可以吃飽。
哥哥被轉(zhuǎn)移到另一家大醫(yī)院,準備進行手術(shù)。
弟弟回來之后,不敢置信,“誰干的又是你那個,從不露面的女友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哥哥想了一下措辭,謹慎地回答,“應該是個很有能量的。”生靈傳說
弟弟都氣瘋了,“她知道你什么病嗎,這么快就安排等等,你哪來的錢你被包養(yǎng)了”
“呃。”
哥哥有點神游。
包養(yǎng)算嗎他被惡魔飼養(yǎng)了
“總之,你不用擔心,檢查了很多次,都安排好了。”哥哥輕松地說,“未來的頂流巨星,你很快就能開你的敞篷,帶你哥去兜風了。”
話是這么說,哥哥還是寫了一份手術(shù)無責的說明,又把自己的日記本撈來,記錄了這一件事。
不管手術(shù)結(jié)果如何,他都要弟弟許燃好好活著,他一直是他的拖累,也不想自己的任性牽連到他。如果,如果說,惡魔狡猾引誘他,最終的目的,是把他送入天堂之后,又將他拖進地獄,他也希望這是自己一個人要承擔的責任。
他會墜落到惡魔的懷抱,但弟弟應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手術(shù)前一天晚上,緋紅照例來看哥哥。
這個人類竟然突發(fā)奇想,“我能看一看你的原形嗎”
緋紅這是罵我嗎
系統(tǒng)這是罵宿主嗎
緋紅見慣風浪,她很冷靜地說,“稍等,我去查個資料。”
看看惡魔是什么原初形態(tài)的。
哥哥“”
五分鐘后,緋紅抬起頭問他,“你喜歡兩只翅的還是四只翅的”
哥哥遲疑地說,“兩只會更帥的”
“好,我要現(xiàn)原形了。”
一根漆黑羽毛劃過他的睫毛。
病房里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座人跡罕見的黑島,他的床下被鮮紅的海水拍擊著,原初惡魔的雙肋鼓動著,抽出了兩扇遮天蔽日的羽翼,血紅的鱗片從腰部一直蔓延到了眼尾,呈現(xiàn)一種灼燒之后的猙獰,嘴唇紅得仿佛滴血。
他小聲地說,“你沒有角嗎據(jù)說惡魔角是力量的象征。”
惡魔“”
隨后,緋紅額頭蔓延了一塊紅斑,它鼓動著,很快破開皮肉,生出了兩只鋒利的山羊角,它們不可救藥地,猖狂地往腦后盤踞。
哥哥下意識道歉,“對、對不起,長角是不是很痛”
緋紅卻問,“要摸一摸我的惡魔羊角嗎”
他微紅著臉,“要摸。”
于是緋紅的惡魔角被一雙人類的修長白皙的手盤了半天,盤得他身體越來越燙,呼吸也愈發(fā)急促。緋紅不得不制止他,“摸個角都給你摸出春藥的效果,好了,你該睡了,明天很快就到了,到時候給你摸個爽。”
一張紙從他枕頭后飛了出來,轉(zhuǎn)眼落在緋紅的手上。
“嗯免責聲明”
她唇角微翹,“怎么,怕我弄死你”
他緊張起身,“不是,我”
“呼哧。”緋紅吐了一口氣,紙張化為飛灰,她覆蓋下來,奪他唇邊一個吻,“許粒,你要做好準備,上了我的賊船,想下去可沒那么容易。”
分明是威脅的話,他狂跳的心臟逐漸平穩(wěn),“嗯,我知道,以后不會了。”
第二天,哥哥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他目不轉(zhuǎn)睛,一直看著一個地方。
護士感到奇怪,也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她就問,“你在看什么啊別擔心,也別害怕,我們醫(yī)生都是最好的,你會沒事的。”
視野之中,惡魔長著猙獰的山羊角,漆黑的羽翼垂下,靜立在一旁,血紅的眼睛如同燃燒的瑪瑙。
恐怖畫像般的驚悚又艷麗。
哥哥彎了彎唇,語氣軟得像化了,“嗯,謝謝您,我不害怕。”
他的惡魔愛人在注視著他,如同某種力量,驅(qū)散了他所有的不安。
手術(shù)前所未有的成功,哥哥修養(yǎng)一段時間之后,恢復了健康,被治愈的心臟比常人還要強壯,就好像被施了法。
醫(yī)生們感到驚奇,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例,拉著哥哥到處檢查,他們自費出錢,最后還是弟弟許燃拉著臉,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訓斥哥哥,“他們讓檢查你就檢查嗎你當什么小白鼠啊”
哥哥笑著,“也沒什么,能為國家醫(yī)學做出一點貢獻,我很榮幸。”
弟弟一噎。
他哥心臟是好了,但性格是不是溫柔得過分以前哥哥只對他好,對外界都保持著一份清醒的警惕,看似溫柔,實則包裹著一層堅硬的鐵絲,將善良跟惡意都隔絕在外。現(xiàn)在他就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負,肆無忌憚地接受人間對他的饋贈。
勇敢的,不再害怕。
弟弟“草,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嗎”
該不會是被醫(yī)生掉包了吧
哥哥“如果你是說你四歲還尿床的話,那我應該是你哥哥,畢竟床單是我換的。”
弟弟“”
是親哥無疑了。
晚飯時間,哥哥被允許吃了一塊辣椒片,很小,還不如半個指甲蓋,但他滿足地瞇起了眼睛,“原來辣椒,是這種滋味的。”他一直生著病,飲食也很嚴格,不碰任何辛辣食物,嘴里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味道,像喪失味蕾一樣可怕。
“下次,我還想喝點,酒。”
她前一次過來,唇齒就帶著點酒味,不濃,淺得像是某種花香。當然,也可能是他的某種濾鏡,他覺得惡魔每一塊骨頭都是絕美的,包括她的體味跟氣息,沒有任何的缺陷。
哥哥舔了舔唇,仿佛還殘留著辣椒塊的酥麻。
“不行”
弟弟嚴厲拒絕他,“許粒,你別以為你病好了,就可以放肆了你給老子安分點不然,我告訴你女友你不聽話”
哥哥被飯粒嗆到。
這種被請家長是感覺怎么回事
“我不喝了,肯定滴酒不沾,你別告訴她。”哥哥無奈妥協(xié)。
“這還差不多。”弟弟坐了回去,又故作無意地問,“你都出院那么多天了,她怎么沒來看你”
該不會那個家伙對病美人有著某種執(zhí)念,一旦哥哥好了,就不要他了
草,他會想打死那個女人的。
“她來的方式很特殊。”
有時候是床頭。
有時候是床底。
哥哥有些不好意思,“我見過的,只是你看不見的。”
弟弟表情逐漸失控扭曲,這要不是哥哥的手術(shù)成功,一直有人安排活動,他真的會覺得哥哥是跟鬼在談戀愛
吃完晚飯后,許燃去洗碗,哥哥被他趕回了房間,“你收拾下,開窗去一下霉味,好久沒住了”
這是許燃故意的,他會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給哥哥,讓他不至于覺得自己在包辦他的生活,把他看得跟廢人一樣。
“好。”
哥哥乖乖回房,他剛打開房門,一股涼風直沖面門。
房間里,光線充足,燦爛的夏天姍姍來遲,老舊的窗戶下木屑被風吹開,從腳踝,到腰,再到那合攏的羽翼,連同那一株被養(yǎng)得潔白晶瑩的水仙球根,被曝曬在陽光底下。惡魔后腰一仰,坐在他的床頭柜上,黑發(fā)小蛇般蜿蜒到地上,歪著頭,百無聊賴玩著她的紅墜子。
惡魔表情不耐煩,身體卻很誠實,等著她姍姍來遲的人類小情人。
像個傳奇。
現(xiàn)在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傳奇。
他放慢腳步,走過去,光影重疊,人類的影子被龐大的惡魔陰影遮住。
緋紅低頭,看這個埋在她胸口的呆奶貓,每次找她,都像是小貓找媽媽似的。
“你弟弟不準你沾酒,不高興了”
她顯然聽得一清二楚。
“嗯”
他還沒解釋,她的臉就鉆了過來,潑墨色的長發(fā)從視線掠過,那鮮紅的小鱗片刮了下他的皮膚。
羊角俯下。
她猩紅色的指甲捏著他脖頸一小塊軟肉,也如傳奇般,正式親吻祭品的嘴唇,他被吻得一驚,腳掌后移,但黑發(fā)仿佛有了生命,鋪在他的腳邊,如藤蔓脈絡(luò)一樣,纏繞著,禁錮著他。他有些驚慌,并沒有再后退,而是鼓足勇氣,適應她頭發(fā)的冰冷濕滑。
沒那么可怕。
哥哥放松雙肩,他極乖張嘴,縱容了惡魔的尖齒橫行,任由頭發(fā)包裹住他的身體,如同泡在了一片并不算寒冷的黑水里。嘴里,有小魚游走,他耐心地養(yǎng)起她,他身上別的優(yōu)點不多,溫柔耐心算是一點,要是能取悅惡魔刁鉆的口味就好了。
哥哥被緋紅吮吸雙頰發(fā)紅,眼尾沁出一點破碎的眼淚,他呼吸動蕩,小心翼翼環(huán)住她的脖頸,忍住羞恥問她,“今天喂飽你嗎”
“還不夠。”
她說著,又突然襲擊,咬了下他耳朵。
“這才像話。”
他決定以后都不打耳洞了,戴耳釘?shù)臅r候免得碰到她牙齒。
這么想的,哥哥笑了起來,惡魔羽翼微伸,將他抱到腿上,羽毛遮住他的臉,只剩下細微滲露進來的光,他如同身處一個暗黑溫暖的繭房,世界只剩下她的呼吸。
“吃飽了,陪我睡一會兒。”
奶貓哥哥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陪著她睡著了。
不知不覺,哥哥已經(jīng)出院一年了,看上去依然纖細清冷,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但弟弟知道,這家伙,是拿個碗,都能把碗掰碎的狠人。
許燃不止一次懷疑,哥哥跟外星人談戀愛,傳染了某種不得了的基因。
但好在,他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副作用。
這天,他照常換衣服出門,去給一家雜志社拍封面,哥哥從畫室跑出來,身上的圍裙五顏六色的,他似乎遇到了一個難題,憂愁問他,“怎么才能光芒萬丈呢”
“什么”
哥哥憂郁地說,“她最近好像有點吃不飽,也許是我不夠美味。”
“哈”
許燃都呆了。
他記得他哥頭腦靈活清醒,不是個傻子啊。
兄弟倆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許燃開口,“光芒萬丈大概是像明星一樣,在舞臺發(fā)出光,成為無數(shù)人的信仰吧”
“原來如此。”
哥哥若有所思。
隔天,許燃就在家里看到哥哥端坐,一絲不茍?zhí)钪粰n綜藝的報名表。
他“”
瘋了瘋了,他老哥瘋了
“你干什么啊”許燃氣惱搶過他的報名表,“你知道做節(jié)目什么意思嗎你會在全國人民前露臉,哪怕做得再好,那些鋪天蓋地”的惡意會將你吞噬
哥哥病才剛好,他絕不允許他冒這種險
他自小野慣了,逃課,打架,都干過,可是他的哥哥呢,他那么弱,連一只螞蟻都不愿意踩死,肯定被人欺負到?jīng)]有還手之力,而且,腦子好使的人說不定比其他人更敏感,更難以排遣不好的情緒
“沒事,我就嘗試一下。”哥哥的神色多了幾分哀求,“一旦抗不了,我就退出,好嗎我也想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
“”
許燃把揉得皺巴巴的報名表還回去,同樣兇巴巴地吼道,“我會陪你去的這個你不準拒絕”
“好,謝謝小燃。”
許燃咬牙切齒,“她同意嗎她同意你這樣做嗎”
那個她,已經(jīng)是兄弟心照不宣的默契,盡管她從來沒有露過臉,存在感卻深刻扎進了他們的心里。
哥哥說,“她,會寵我。”
稍微做點出格的事情,再向她撒嬌認錯吧。
就這樣,在一個陽光如碎金的夏天,許粒出道了。
這個男孩子是少年時代最好的初戀模樣,黑發(fā),純情,眉眼如水,像一幅秀氣的水墨畫兒,優(yōu)等生穿著最干凈整齊的白襯衫,笑起來奶汪汪的,透著一種文弱溫柔的書卷氣,而當他拿起話筒,天籟般清澈空靈的聲音震撼全場。
專業(yè)人評論他,是被天使親吻過的嗓子。
哥哥玩樂器也很絕,哪怕是第一次接觸,只要別人在他面前演奏過,他都能過目不忘地記住,并且分毫不差地演繹出來,感情還上了好幾個水準。老天爺賞飯吃,給的還不是一兩口,簡直就是把滿漢全席都搬到哥哥面前。
他的前途,光焰萬丈,星辰也為他簇擁。
當主持人問他,為什么會選擇這一條路
那秀氣文雅的男孩握著話筒,細耳骨夾著一枚殷紅的羊角,他不再害怕世界傾瀉而來的苦難與惡意,用干凈透徹的聲音,清晰堅定傳遞他的意志,“想給她看看,我光芒萬丈的樣子,想讓她,更愛我浩劫之后的靈魂。”
縱然是血肉之軀的蒼白人類,縱然是宇宙星河里的一粒塵埃。
縱然微不足道,我的生命只是你的眨眼蜉蝣,也要讓你看見自己。
我會發(fā)光,我會更好,我在努力。
所以,請您更加慈悲溫柔注視我,好嗎,